第6章

第五章 總想搞點事兒

聽說攝影師臨時決定換衣服,換的還是件尺度非常大的。那些小女生簡直比陳一萬這個當事人還要激動,這可是福利呀,一個個眼巴巴地盯着那邊的談判。

言左右坐在太師椅上,接過陳一萬遞過來的水潤了潤嗓子,“不行。”

靠出賣肉體拍大尺度照片博上位這種事他以前不屑,現在更沒這個必要。

陳一萬極其渴望他能配合,聽到這句話他的臉立馬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意識到是自己唐突了,怕他誤會,急忙解釋,“小言呀,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千萬別想歪了,我是正正經經的攝影師,可沒什麽不良癖好。”

言左右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劃來劃去,“今天就先這樣吧,我身體不舒服,有點兒累了。”說完後目不轉睛的看着陳一萬,只覺得這老頭兒挺有意思。

陳一萬心裏本來還盤算着怎麽說服言左右換衣服,現在一聽對方不拍了,眉頭直接皺的鎖在了一起。

既然僵持不下,那就來個折中吧,都退一步好說話,“好好好,不換了不換了,咱還按以前的衣服來,行不行?就給我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咱就拍完了。”

言左右看了下窗外,天已經黑了,一輪圓月在遠方挂着。不知道他的衣服有人給他洗了沒,一想到這兒,心裏莫名煩躁。嘴一撇,他得去拿他的衣服了,“不拍了,不拍了。”

街上車水馬龍,霓虹燈下的都市正繁華。

言左右腳下踩的依舊是那雙酒店贈送的白色拖鞋。他的頭發本來是被自己拿一根皮筋随意綁着的,臨走時《如緋》化妝師突然母性大發,非得給他紮了個丸子頭才讓他走。

他走在前面,陳一萬跟在在後面。就這麽一高一矮、一瘦一胖,一前一後。怎麽也甩不開。

雖說這裏是市區,哪兒哪兒都有出租車,大部分也都是平坦的路。可酒店贈送的質量怎麽也敵不過在店裏買的。

明顯感覺硌腳了。

可今兒言左右的倔勁兒偏偏上來了,陳老頭兒不是想拍他嗎,他便不讓他拍;但是陳一萬的固執勁兒也上來了,今兒說什麽也得把言左右拍了,不管多晚。

終于,走進了鳳凰古巷。這裏跟個迷宮般,而旅店就在迷宮的中心。地理位置不錯。

生活太過于平淡乏味,誰都一樣。得自己給自己找樂子。

于是,一場貓鼠拉鋸戰便開始了。Jerry突然覺得吊人胃口好玩兒,Tom堅持追他的夢想。

年輕的Jerry明明可以甩掉老Tom的,卻偏偏不甩掉,非得讓Tom看得見摸不着。

既然自己想玩兒,又有人陪自己玩兒,那就玩兒玩兒吧。

南北通向的巷子與東西通向的巷子交叉口。

言左右在一條東西通向極窄的巷子裏快步流星,直到一個拐角處,只聽,‘嘭’地一聲悶響。接着耳邊便是‘嗖嗖’的一陣風聲。

言左右被來人撞的後退了好幾步,踉跄坐在地上。而把他撞到的始作俑者正站在南北通向的寬巷子裏一動不動,看着對方腳上的白色帆布鞋,感覺手上火辣辣的疼,借着路燈擡手一看,破皮了。

“我靠,你TM走路不長眼呀?!”言左右語言上表達着他現在很不爽!!!并在末尾小聲的碎碎念的補了一句,“s……b!”

言左右心裏的怒火是蹭蹭的往上竄。對方撞人了還在那兒站着不動,也不來扶一下,一定是個沒禮貌沒素質的家夥,言左右潛意識裏對這樣的人是生不起一絲好感。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低沉有磁性又帶着點兒手足無措意味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還蠻好聽的。關鍵是聽語氣這人應該很好欺負。

“扶我起來!”言左右沒好臉的擡頭對着撞他的那個人,才發現對方只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孩兒。板寸,單眼皮,穿着白T白褲。有點兒小胖但又不是太胖,五官挺端正,幹幹淨淨的。關鍵是……挺矮。

心中一陣竊喜,這就更好欺負了!

聽到言左右這麽說,顧他猶豫了一下,對方有潔癖呀,怎麽扶他起來,萬一犯病了怎麽辦?

顧他打開手中還剩大半瓶的礦泉水,自己跑一邊從手心手背再到指甲縫兒仔仔細細地洗,洗完後又從背包裏拿出紙巾擦幹靜了,才走到言左右身邊,傻笑地盯着言左右伸出一只手。

“起來吧,我把東西給你。”

“什麽東西?”

有病!真是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別多。撞人了還給禮物?

雖然是這樣想的,但言左右還是把手伸出來抓住對方的手起來,沒曾想抓了個空。

整個人跌在地上,背和大地來了個熊抱。

眼前的小孩兒又從背包裏拿出瓶水,蹲下來對着言左右傻笑,“你要不也洗洗?”

呃……自己手上這是有屎麽?

“不用了!!!”言左右自己站起身來,電話就響了。一看還是陳一萬打來的。又聽見外面有動靜。趕緊把電話挂了快速拉着顧他躲進那條南北通向的巷子裏并靠牆躲着。

“小言呀,我都聽見手機鈴聲響了,你在這裏對不對?你就別藏了,快出來,我又不會吃了你!”

陳一萬是真真兒的聽見鈴聲響了,但沒聽清在哪兒躲着。他确實沒有把握能抓住他。他也年紀大了,追了幾條街實在跑不動了,心中升起一種莫名的無力感。就想着這樣能不能詐言左右出來。

“找你的?”顧他一臉懵逼的對着言左右說。怎麽又換人了?

晚上路上又沒人。顧他一出聲,陳一萬就聽見了。順着聲音小心翼翼地摸進了剛才言左右所在的東西通向的巷子裏。

“噓!”言左右拉着顧他躲進小巷子裏,并示意他別說話。

“你怎麽了啊?那個老男人又是怎麽回事兒?”

沒等到言左右回答,外面就有人替他回答了。陳一萬一步步接近他們所在的拐角處,眼裏閃着狡猾的光,“小言呀,又不是說讓你全脫,至于跑這麽快嗎?我都看到你了,你出來,咱們回去好好談談。”

“你是……做……做……?”做鴨的?有潔癖怎麽做鴨?怪不得跑這麽快。

想到這裏顧他沒忍住,就笑了。

見對方看自己的眼神都變了好幾變,“你千萬別誤會,我可不是你想的那樣。”

“知道,知道,出來工作都不容易,生活所迫嗎,放心,我不會帶有色眼鏡看你的。”

看着面前小孩兒無比虔誠的一副我了解的眼神,言左右是又好氣又好笑,“我只是一不小心讓人給惦記上了而已。”

“小言……”言左右本來就圖一好玩兒才去招陳一萬的。可這聲音不大不小,離得極近,仿佛就在耳邊,然而又太過于突然,言左右被吓了一跳。盜了一身冷汗。

再仔細一看,顧他的身後,先探出個光禿禿的腦袋來。然後兩只眼睛在昏黃的路燈下幽幽閃着光。

呃……是不是玩兒脫了?想到這裏,言左右調頭就跑。

“小言!你跑什麽呀,我又吃不了你。”

陳一萬追上去,後領子卻被人拽住了。

“欸欸欸欸!!!你拽我幹嘛?!”到嘴的鴨子就這麽飛了,陳一萬沒好氣兒地瞪了這沒眼力價兒的小子一眼。

這不瞪到好,一瞪可就出事兒了。一把五公分的刀子明晃晃地照着他的眼,在沉寂的夜裏反着令人心驚膽戰的光。再加上小孩兒一言不發、面無表情地盯着自己,滿臉的寒意。

陳一萬腿一軟,掏出錢包,摘掉手表,“錢包給你。手表也給你,我身上值錢的都給你。你放我走,我保證不報警。”

顧他還是冷冷盯着他。覺得時間差不多夠他家‘女神’逃跑了。才道,“以後別纏着他,聽見沒有!”

陳一萬一愣,明知故問,“誰?”

顧他一秒破功,“就那個綁了一個小揪揪長得非常漂亮的男生。”

小孩兒這話說的稚氣,确定對方不是什麽不法分子,陳一萬反客為主,“你是誰?他的保镖?”

“你管我是誰,你走不走?”正說着顧他又玩弄起手裏的刀子來,捏住陳一萬手腕的手力度很大,像是能把骨頭捏碎。

“我走、我走,我現在就走。”陳一萬後退了幾步,逃了。

果然,言家人碰不得。

“嘁,膽小鬼。”見陳一萬跑的飛快,一點兒也不像個四五十的人,顧他笑呵呵地收起刀。

話說這刀是他離開家時他父親給他的,他父親說,出門在外的,少走夜路。就算真走夜路了,那他兒子也不能做被吓的那個。

當時還覺得這刀子帶在身上麻煩,沒想到現在真派上用場了。

前面就是昨天休息的旅店了,言左右去小賣鋪買了盒煙,躲進黑暗處靠牆站着,點燃了根煙。煙霧缭繞間,便感覺整個人都得到了救贖。

“喂?程浩,在幹嘛?想你了。你知道嗎,我今天遇見了兩個奇葩,可搞笑了……哦……哦……那你好好休息……明天、明天我再給你打電話。”

等挂掉電話言左右發現煙已經抽到盡頭,有些燒嘴了。

言左右把煙屁股扔在地上,就進了旅店。走到前臺,“美女,麻煩給開一下503門。”

“先生,503現在已經沒人了。這個房間在半個小時前就退了。”

“退了?”

“對,退房的先生讓我把這個交給你。”前臺遞過來一個紙條。那紙條是自己早上留下的,只不過下面多了幾行蒼勁有力的小字——

裙子我給你洗了。

有事,先走。

來拿的話可以打這個電話。

接着是一串電話號碼。

“你媽逼!!!”

裙子老子不要了,不要了還不行呀。

言左右出了旅店,把紙條揉成了個團,扔進垃圾桶裏。步子異常的潇灑。

然而在他接到鐘意一個電話後就徹底慫了。

他又返了回來,翻起了垃圾桶——

不要不行啊,自己沒了可以,裙子沒了,他就看不見明天的太陽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中國人的性情總是喜歡調和、折中的,譬如你說,這屋子太暗,說在這裏開一個天窗,大家一定是不允許的。但如果你主張拆掉屋頂,他們就會來調和,願意開天窗了。”

——魯迅《無聲的中國》

啦啦啦,我也文藝一下下。

天啦嚕!!!

言左右竟然認為我家顧男神又矮又胖好欺負,好氣呀但是還要保持微笑。

(*????`*)智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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