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一章 譚琛一月一度的批'鬥會
把時間往前趕幾個小時。咱們先說一下譚家小子譚琛。
淩晨。譚家老宅。會客廳。燈火通明。正進行着月底的批'鬥會。
所謂批'鬥會,就是老爺子為了平民心而專門立下的規矩,生怕這些老頑固憋在心裏一口氣上不來給憋出病了。
平日裏這些人總在自己耳邊叨叨叨,有了這個批'鬥會,一到月底,直接把兒子揪回來,讓他們去唠叨自己兒子去。他也落得耳根清靜。反正都是為了家族好,這些老頑固除了唠叨點兒,說的也沒什麽不對。他們愛唠叨就讓他們一次唠叨個夠。
本來只是走個過場,元老們出出氣,譚琛态度端正的認個錯,也就算了。可譚琛偏偏不配合。人說他一句不是,他能頂三句。于是就激起民憤了。
批'鬥着批'鬥着動真格的了。七嘴八舌的大道理一大堆。直接從晚8點半到淩晨一兩點了,還沒完沒了。
各級元老在控訴着這段時間對譚家小子的不滿。
譚琛吊兒郎當的跪坐在地上。只覺這些人每人一張嘴,喋喋不休。竟比外面草叢裏的蝈蝈叫的還聒噪。
有人教育自己平時無法無天的兒子,也是一件好事兒。譚老悠哉游哉地坐在上座品着茶。
這場□□會最後竟演變成了一場鬧劇。譚琛這次真是玩花了。人都找上門兒來了。
一時間,如炸了窯子般,那些老頑固更理直氣壯了,腰板都挺直了不少。
不過畢竟是老江湖了,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家醜不可外揚這些老頑固也是知道的。
于是譚老坐在上座上臉黑的不像話。元老們坐在兩邊的椅子上。
想着怎麽替這個小屁孩兒善後。
譚琛站起身來站在他爹身側。
“譚老爺子,您就瞧瞧,您可得瞧好了,”這是極為輕挑憤怒的語調,“看您兒子幹的好事!”
說話的人是二十五左右的青年兒,拖拽着一個弱柳扶風的男的。那男的模樣生的極為俊俏儒雅,他被拖拉在地上,衣服就這麽大庭廣衆之下被扯了下來,露出白皙細嫩的肩頭,上面是一大塊兒刺青——赫然是“餘一”二字。這刺青周邊還泛着紅,估摸着剛刺的。不過這兩個字設計的極好,周邊紋着極為繁複的花紋。一看就是大師手筆,可是個大工程,疼……也是一定得。
經這一通折騰,那弱柳扶風男身體吃不消,直接癱坐在地上。嘴唇發白。瑟瑟發抖。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
這青年兒是張家二子張瑤,這幾個月被他老爹派國外歷練去了,昨個兒剛回來。
近幾年譚家和張家有生意上的往來,關系處的還不錯。
圈裏人都知道,這張家公子向來癡情,癡情的正是這跪在地上的弱柳扶風——賀臨。
賀家是有名的書香世家。到了賀臨他爹那輩兒也就不行了,家道中落,空餘一副空殼。
張瑤對賀臨感情一向露骨的不加掩飾。在外人看來能攀上張家,有百利而無一弊。奈何賀自視清高,看不上這個一夜暴富的張家公子。任張瑤對他怎樣,都不為所動。
這事情的起因源于譚琛的小情人餘一。餘一曾是賀臨家保姆的兒子。賀家敗落之後就離開了賀家。幾經輾轉,上了譚琛的床。
要說這餘一也是個人物——打眼看上去就是一嬌弱少年,眉眼卻沒有他那個年齡段該有的純真。媚的很。手段也幹淨利落的緊。
譚琛換情人如換衣服。這個人卻在譚琛枕邊待了将近一年。可要知道,這世道,想爬上富家公子哥兒的床一躍進入豪門吃喝不愁的人大有人在。能把一衆狐貍精、小浪貨比下去,讓譚琛只喜歡他一人,好吃好喝供着,短短一年之內,已經有了自己的事業以及資金來源,也可見其心計。
就在昨兒傍晚,譚琛帶着他這個小情人去吃飯。偏偏去的還是那種高端西餐廳,這倆兒人黏膩的呀,太明目張膽的沒皮沒臉。
恰好,賀臨坐鄰桌。賀臨一向清高,對這種事情向來不屑。所謂眼不見心不煩,當下拉着朋友打算去別處。
這去就去吧,臨走時偏偏給了個不知道是什麽的眼神。餘一就記惦上了。晚上對着譚琛吹枕邊風。
譚琛向來沉迷男色又憐香惜玉。當下被餘一哄的找不着南北,保護欲直線上升。
譚琛左右權衡。想着這賀家現在只是一空殼,雖說張家兒子張瑤喜歡他,但也沒太把張家放在心上。張家家世比不得自家,料定了張瑤不至于為了一個男人鬧的兩家不好看。所以賀臨也沒什麽敢動不敢動、能惹不能惹的。第二天一早,召了幾個人就把人給綁了。
綁進郊外一廢棄工廠。本想着把那賀臨打一頓挫挫他的銳氣也就算了。
當時餘一也在場,也不知道是什麽恩怨。上前甩了賀臨兩巴掌,當即吐出血來。
被打的還沒說什麽,打人的倒先哭了,餘一一把鼻涕一把淚,是撒嬌的口吻,“琛哥,你看他…你看他,他就是瞧不起我,我可是您罩着的,瞧不起我就是瞧不起您。”
譚琛拿了紙巾給他擦鼻涕,滿眼心疼:“不哭不哭,你想怎麽樣?”
餘一思忖半晌,驀地笑了,笑的純粹的不含一絲雜質,他指着賀臨,“我要讓他永遠記住我。”
……怎麽才能讓人永遠記住呢?
……
張瑤昨晚剛飛回來,一回來本來打算第一時間去找賀臨的,奈何家族事兒多,脫不開身。今兒一早就去賀臨家了,打電話敲門愣是沒人應。雖然賀臨不接電話不見他是常事兒。他也見怪不怪了。不過今兒一大早上眼睛就一直跳,總覺得哪兒哪兒都不對勁兒。對賀臨不放心,找了人硬生生把賀家大門給拆了,結果……沒人!
不妙!實在不妙的很!張瑤動了不少關系去尋,等找到的時候,那場面簡直慘不忍睹,賀臨被人綁着,紋身師邊給他刺青邊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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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青那事兒,譚琛是知道的。那紋身師過來的時候,譚琛就摟着餘一去外面逍遙了,以後發生什麽事兒就一概不知了。
當下看到那刺青血淋淋的躺在賀臨身上,加上賀臨倍受摧殘的樣子。也着實驚訝了一把。
譚琛心虛,泌出汗來。把身子往譚老身邊又湊了湊。
張瑤狠狠剮了譚琛一眼,帶着滿身戾氣,朝那弱柳扶風肩頭猛地踹了下去,陰陽怪氣的,“賀臨!瞧把你給吓得,平時怼我的時候伶牙俐齒的,今兒怎麽不吭了?您倒是說呀,到底是不是他?”
還沒輪到那弱柳扶風顫抖着張開嘴皮,那張家公子又說話了,這話是對譚老說的,“譚叔叔,按理說都這個點兒了,作為小輩兒的本不該找過來擾您清夢。不過,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張瑤眼球布滿血絲,情緒将近失控,他伸着三根手指,“我出去三個月,回來就被送了頂帽子。”
張瑤盯着譚琛,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幾個字,“譚琛弟弟實在對我不薄。”
譚琛平日裏就不務正業、沉迷男色,更別說現在了,當下特別憐香惜玉的護短,絕口不提餘一這個人。且等他他爹給他善後呢。
譚老爺子不動聲色的一擺手,有傭人送上茶水來,譚老爺子拍了拍自己旁邊的椅子,“來,小瑤,過來坐。”
張瑤坐過去。譚老親自端茶給張瑤,“小瑤,你和譚琛兩兄弟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坐下來好好跟我說說,如果真是譚琛的錯,我絕不會幫他。”
張瑤指着譚琛,嘴張了又張,沒說出一句話,然後憋的額頭青筋暴起,能看得出來已經極力壓制了,“他,找人把賀臨上了!!!”
這話一出口,譚老的火氣是唰唰唰的往上竄。譚琛直接懵逼了。
“?”
沒有啊,他綁賀臨也只不過是圖個高興圖個好玩兒圖個熱鬧,再怎麽也做這種事情,這簡直就是污蔑,污蔑!!!無緣無故背了一頂又黑又大的鍋,任誰也受不了。譚琛腦子‘嗡’地一聲,音調都起高了點兒,“你特麽胡說!!!”
賀臨本就體弱,又面兒薄,自尊心極強。張瑤直接把上不得臺面兒的事兒拿到明面兒上去說,一口氣卡在喉嚨裏上不去下不來,咳嗽個不停,原本白皙的臉此時也咳的通紅。
譚琛去拽賀臨,欲找這個當事人問個清楚,張瑤卻先一步擋在中間把他半路攔截了,一瞬間氣氛已是劍拔弩張。
“這是我的人,別拿你手碰他!”張瑤揪住譚琛的衣領,他來這兒就是想讨個說法,“餘一呢,你的小情人呢?把他交出來咱們這事兒就算了了。”
譚琛把他拽着自己衣領的手分開,硬是把事情的走向往一邊引,“瑤哥,憑什麽?憑什麽?”譚琛指着地上的弱柳扶風,“賀臨都沒說什麽,你憑什麽來質問我,對着我趾高氣昂?!”
這一句真問到點子上了,張瑤怔住了,他瞧着賀臨——自己追了十幾年都沒追上的人,自己這麽寶貴的一個人。一個沒看住,竟然讓人在身上留下這麽個恥辱的印跡,雖說自己沒身份過來出頭,不過既然是自己喜歡的,就是自己的所有物。自己的東西被別人動了,這事兒實在窩囊。
譚琛咄咄逼人,就當着賀臨的面兒,嘴角一挑,“放棄吧,這麽些年都沒看上你一眼,以後也不會的。就算你為他出頭,最後鬧的咱們兩家不可開交,他也不會感謝你一分一毫。是利是弊全由你一人衡量,且等着以後咱們兩家生意談崩了,傷了和氣,老家兒們怨起來,您又來怪我事先沒提個醒兒。”
張瑤本就沒什麽心眼兒,年少氣盛、氣急攻心,什麽後果也沒想就急沖沖地過來了,經這麽一說,氣勢直接減了大半。
再去看譚老,他被一衆人圍着,有說有笑的談論着茶道,全然沒注意這邊。
譚琛說,“你好好想想,別把什麽屎盆子都往自己身上攬。”
“我……我……”張瑤唯唯諾諾。
一旁一直沒說話的賀臨笑了笑,把衣服往上斂了斂,艱難地站起來。把自己的一切打理體面後,方才張了張嘴,嗓音有些微嘶啞,他這話是對着譚老說的,“譚伯父,不好意思打擾您了,賀臨……就先回去了。”
張瑤伸了伸手,如霜打的茄子般,“賀臨……”
賀臨已經走了,張瑤欲追上去。
譚老就說話了,“小瑤?怎麽?”
張瑤扭過頭去,房間內各位元老們皆帶着面容慈善的笑意瞧着他。譚老坐在中間,滿臉歉意,“你看這……我就一會兒沒注意,你們兩兄弟就把誤會解開了。小瑤,這麽晚了就別回去了,今晚就住這裏吧。前幾天譚琛還說想你了。”
此時張瑤已經收了性子,他們家本就是一夜暴富,向來窮怕了。譚家他們巴結還來不及呢,怎會敵對?
他畢恭畢敬的,“譚叔叔,家裏還有事,等改日專程拜訪。”
作者有話要說:
寫的格局有點兒混亂,不盡人意
見諒,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