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守財奴

眼看着三個高矮不一,橫沖直撞的小痞子們走遠了,王行雲這才架着拓麻從樓梯口轉角處慢慢挪出來。

拓麻揉了揉剛才突然不聽使喚的腿肚子,滿臉湊熱鬧不嫌事多的表情,聲音裏的興奮想故意忽略都不成:“唉唉唉,王員外,我剛才看到了什麽?電視裏最近常報道的校園欺淩事件,還帶敲詐勒索錢財的!不過怎麽感覺氣氛好像有哪裏不太對……我怎麽覺得被圍在中間的小夥子,好像挺開心挺願意的,配合掏錢的動作仿佛演練了無數次,那麽地心無旁骛,一氣呵成。算了,這個咱們一會兒再去讨論。第一次親臨欺淩現場,這個視覺帶給我的震撼,不是一般的法治進行時可以帶給我的,讓我如此盡興,好擔心以後偷窺成瘾,從此再也無法回頭了。”

王行雲聽他的言論,簡直想捂住耳朵。聽聽這都是什麽鬼話,第一次親臨欺淩現場?腦子沒事吧,哪裏是第一次。他特別想沖過去指着那臭小子的鼻子說,你上學的時候,不僅親臨過欺淩現場,還TM當過主角呢。這無意中又追憶起了那些早已時過境遷,無法追溯的陳年往事。王行雲心裏沉甸甸地,也更加不想說話,就轉過身不搭理依舊在滔滔不絕的拓麻,直接回到教室的正門處,沒有半點猶豫地推門而入。

聽到門口處有人推門進來了,座位在後門的那位同學也适時地從課桌上擡起了趴在胳膊上補眠的頭。原本只是象征性地擡頭看看是誰,結果看到從門口進來,沖着自己這邊走過來的男人是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睡眼蓬松的學生一下子精神了。他面露不解地靜靜看着逐漸向他走進的俊秀男人,陷入了一瞬的沉思。

“你就是錢欣然?”俊秀男人在距離他不到一米的距離停了下來,聲線平穩地問道。

身體繃得筆直,雙拳緊握,手心微潮,被點名的少年滿臉戒備地點了下頭,猶豫着開口道:“您是哪位?”

“嘿嘿嘿,他是哪位就不勞你費心了。老子們費這麽大周折找過來,其實就是想向你詢問一件小事。特別小,不值一提,你動動嘴皮子的功夫,就能順利解決了。”拓麻的人和聲音,基本上風格驚人的一致,看起來聽起來,都帶着一股子流裏流氣不正經的調調。他小跑着跟着王行雲的腳步,直接從門口竄進教室來,風風火火地只求速度,中途還差點撞翻了一個擺放不整齊的椅子,當真是所到之處,雞犬不寧。

錢欣然原本的戒備和緊張,被這冒冒失失溜進來,一出場就弄得四周桌椅碰撞聲叮叮當當,響聲連成一片片的活猴似的青年沖淡了不少。他抿嘴低頭笑了笑,才擡頭正式眼前突然出現的兩位不速之客。

拓麻眼看着這個坐在角落裏蔫不出聲的小屁孩竟開始肆無忌憚地打量王員外,當場就翻臉不幹了。他一個箭步上前,直接利用屁股的彈性把王員外擠到了一邊,自己補空位地直接站到了錢欣然的課桌前,居高臨下地開口道:“問個問題而已,很快就完事,別趁機視奸我們王員外,揩油占便宜啊!告訴你雖然我們員外這麽多年來沒表示出喜歡妹子的傾向,但也沒打算接受同性,你可不要仗着自己在外面的兼職見多識廣,把注意打到他身上。”

這一句話的效果是直接點燃了兩根炮仗。其餘兩人都是當場黑了臉。王行雲因為前半句,錢欣然因為後半句。

王行雲剛‘你’了一個字,連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牆角的少年突然推開椅子,直接站了起來,雙手抱肩邊上下打量眼前這個氣勢洶洶莫名其妙的大眼青年,邊開口用少年人較高的聲線力壓王行雲的低音炮嗓子:“你們到底是誰,來找我要問什麽?還有……你們知道我在校外哪裏兼職?”

拓麻發現這小子坐着不顯,站起來身高并不比自己矮。原本打算用身高優勢威懾對方的如意算盤徹底落空,他也沒表現出氣餒。怕什麽,有王行雲這個電線杆戳在身後當擋箭牌,自己沖在前面只當個說風涼話的狗腿子就好,什麽打架動手還輪不到本大爺出馬。他心裏越想越得意,情緒直接表現到臉上。

看在錢欣然眼中,就覺得這個原本第一印象并不差的青年,給人感覺怪怪的。情緒陰晴不定,時好時壞不說,還特別容易把情緒帶到實際行動中。比如剛才,莫名其妙地把先進來的面癱臉青年擠到一邊不說,還一臉被占便宜氣憤不已的上前來說一堆莫名其妙的話。其他的他倒沒心思去細捉摸,但最後一句足以說明,這兩個人對他是知根知底的。想通了這一點,他就有點後知後覺的了然了。

看來這兩個人,八成是跟‘樂園’的經營者或管理層,有較近的私人關系。要知道,在樂園全職或兼職的人,對公司最放心和滿意的一點,就是這些工作人員身份的保密性。在這個個人隐私随處可窺的年代裏,想保留住自己的底線和私人空間,說起來容易,實現起來真的很難。從事特殊行業的人,尤其忌諱那些紙碎金迷的糜爛氣息,滲透到自己正常的生活和人際交往中。他們迫切的想隐藏起自己的亦真亦假的虛僞面孔,披上一層最不顯眼的普通的皮,白天混跡在人群中,默默地耕耘着巴掌大小的私人空間。而刻意隐藏起來的所有欲望和野心,都盡數留給看不清本來面目,在室內也有的人工強光照射下,奮力揮舞雙臂扭動起全身肌肉的飄飄欲仙的夜晚。

“白芷你認識麽?我們的委托人是白芷的親友,他下落不明已經超過一個月了。聽說最後一個見過他的人是你。你有什麽重要線索可以提供麽?”王行雲的手直接按在了拓麻的肩膀上,暗自加了一點力道,警告他不要亂說亂動,才擡起眼簾,掃了一眼錢欣然的方向。

“白芷?你們在找他?”錢欣然擡腳邁出了空間狹窄的座位,一擡腿坐在了課桌上。漫不經心地反問道。看到圍着桌子的二人都點了點頭後,他歪着頭仔細想了想,才再次開口:“我确實在一個月前的公司派對上見過他,不過并沒有什麽交集,只是互相打了個照面,招呼了一聲,就沒多餘的談話了。不過,你們是他親友雇來找人的?”他仿佛聽到了什麽有趣的笑話,忍不住唇角彎了彎,繼續道:“別逗了,誰不知道白芷那個守財奴六親不認,向來只認錢不認人,連朋友都沒有,哪兒來的親友為他的下落到處奔波。你們就直說吧,是哪位金主突然又想起他這號人了,是心血來潮還是寂寞難耐?那個只有臉好看的小白臉有什麽好的,除了在客人面前賣乖巧,私下裏性格壞的一團糟。找他回來讓哥幾個在休息室裏都不安生,還不如把這位找人的貴客介紹給我,大家都好辦還都愉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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