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特邀嘉賓

一行人在錢欣然的帶領下,特地繞開了值班巡邏老師的行進路線,一路上愣是沒跟任何人碰頭。這無疑是帶給了兩位來路不明的校外人士更多的便捷,拓麻更是難得地找機會竄到了隊伍最前端,有意無意與錢欣然走在了并排位置,終于抽空正眼瞅了一眼這位同學的臉。

嗨,別說,這個臭小子雖然年紀不大,心眼不少,但單論這皮相,還真有在成人世界裏混得風生水起的資本:白白淨淨,幾乎看不出毛孔的光滑肌膚,配上瓜子般的小臉,飽滿潤澤地淡粉色薄唇,加上幾乎是與臉部表情強制捆綁的若有似無的笑意,還有笑容稍微大一點,就争先恐後冒出來的兩個淺淺的梨渦……

拓麻忍不住扭頭瞅了一眼半步之隔王行雲堅若磐石的面癱臉,心裏的震撼無以言表:媽的,都是老爺們,你說長這麽好看幹什麽使!又不是姑娘,還能有事沒事照照鏡子顧影自憐,自我滿足下。老爺們長得好看,放在舊社會,那就是二椅子,要拉出門去脖子上挂牌子游街,周圍群衆都是要往身上頭上,扔爛菜葉和臭雞蛋的。怎麽時過境遷,社會在進步,審美卻在退步,這樣的男人竟然變得如此吃香了,還以此為臺階,都TM趕超到老子前面去了。

拓麻越想越生氣,忍不住出聲道:“唉,好嫉妒你們這些能靠臉吃飯的美男子,老子TM也不想勤勞致富啊!”弄得與他并排行進和落後半步的兩人皆是吓一跳。

錢欣然知道拓麻從剛才起,就在光明正大地審視他。他當時也沒特別在意,自己皮相生得好,平日裏出門沒少遭遇明裏暗裏的陌生人暗送秋波。這個大眼睛青年,腦子簡直就是一根筆直無邊的水管子,做什麽說什麽都是100%的直球,完全不知道婉轉和迂回。這樣的人倒好相處:他們有一說一,說話做事都是直來直去,簡單幹脆,也不用說句話都要拐彎抹角,讓聽的人動用全部智慧,才能準确猜心。

此時此刻,拓麻的發言就完美驗證了錢欣然對他的中肯評價,真是一記直球,想啥說啥。

王行雲大手一伸,直接上前半步一把薅住了拓麻脖領子,口無遮攔的嘴炮兒達人哎呦着被強行拖到了與王員外并排的位置。王行雲沉默地松手放開那貨的領子,順手幫他整了整恢複原狀,這才擡眼目不斜視地沖着已停了腳步,正愣神看他們兩人的錢欣然揚了揚下巴:“還沒到?”

錢欣然被他的冷臉和低沉得宛如摻進冰碴的聲音激出了一身雞皮疙瘩,慌忙指了指不遠處角落裏一扇不起眼的棕色門:“到了到了,這就是。我們年級的體育設備貯存倉庫,空間不小,還有好多新的墊子。”

王行雲點了點頭,擡手就給了剛安生了不到一分鐘,看到大門又躍躍欲試的拓麻後背一巴掌。

拓麻挨了巴掌,簡直是欲哭無淚。偏偏他看出王員外此刻心情不佳,于是不僅不敢還嘴,連反抗的動作都硬生生忍回去了。他吸了吸鼻子,搓了搓癢的要命的手掌,等待王員外的下一步指示。

錢欣然徑直上前,從校服褲兜裏掏出了一個純黑色的鑰匙包。嘩啦啦的打開後,直接拎起了一個單獨的鑰匙,插入鎖眼後輕松一擰。随着一聲清脆的金屬響聲,門應聲而開了。

三人不敢長時間停留在走廊,而且錢欣然低頭看了下表,顯然是快下課了。鈴聲響過不到一分鐘,學生們會從各個教室蜂擁而出,到時候再想進倉庫,就太顯然了。于是門一開,三人就很一致的一個接着一個有序地走了進去。最後進去的是王行雲,他進門後就順手把門帶上,順道別上了門裏測的鐵插銷。

這下徹底踏實了。三人不約而同地稍松了口氣。

拓麻的屁股向來很沉,剛進門就喊累。他直接尋覓了下四周,找了一個比較空曠幹淨的角落,從堆在門口的新墊子中,抽出一個直接拖拽到目的地,二話不說直接解了鞋帶甩掉了鞋子,扒了襪子塞到鞋裏,光着腳丫試着踩了踩,發現挺軟很滿意,直接就身子一橫躺了上去。他自己舒坦了,倒也沒忘記一直為他做牛做馬的王行雲,邊拍着自己腦袋旁邊的空位邊尖着嗓子沖門口喊道:“王員外,快過來,有你的好位置!”這一氣呵成的動作,看的還在門口處一個觀望一個走神的兩人,一愣一愣的。

錢欣然直接就不給面子的笑出聲了。他半是同情,半是羨慕地将王行雲從上到下打量了一周,扶着牆嘆氣道:“唉,哥,我真是不知道該用什麽語言來形容你家這位了……當真是奇葩中的奇葩,還是絕無僅有的限量版。無福真是消受不了……你的胃還真堅強。”

王行雲聞言只是挑了挑眉,表示他聽見了,卻沒有更多的表示了。

Advertisement

門口的兩人沿着拓麻剛才的行進路線,在偌大的宛如半個籃球場面積的倉庫裏穿行,沒走幾步遠,就到達了拓麻的所在地。

拓麻見人到齊了,也不再磨蹭,直接對王行雲說道:“外面說還是裏面說?”

王行雲繞到墊子的中間,猶豫了片刻,緊挨着拓麻躺下的地方彎腰坐了上去,腳搭在墊子外的地板上,聲音毫無起伏地答道:“随你喜歡。”

拓麻點了點頭,眼皮微沉,強撐着瞥了一眼明顯狀況外的錢欣然,道:“那就一會兒裏面見吧。他要睡不着,你就幫幫忙。嘿嘿,記得別太用力,把祖國的花朵一巴掌打傻了可是國家和人民的損失。”說罷,他沖王行雲眨了眨眼睛,直接側過身,手臂枕在腦後,閉上眼,呼吸綿長,盡然秒睡了。

王行雲不可察覺地嘆了口氣,輕手輕腳地幫他微調了下睡姿,眼神恍惚了一瞬,擡起頭直接盯住了正不知所措,在墊子周圍徘徊的錢欣然。

“過來!”面癱男沖他直接勾了勾手。

拓麻一睜眼,就看到自己又回到了之前那個可以暫時停留的布滿門的空間。而老熟人也依舊蹲在他腳下,百般無聊地擺弄着裙角的鈴铛。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平時覺得你又煩又聒噪的,一段時間不見,還真有點想念!”紅衣蘿莉不鹹不淡道。

拓麻翻了個白眼,心道:“你真TM是我的大寶,什麽一日不見,不是天天晚上夢裏見麽!我倒是不想見你,只想好好睡個踏實覺,都是奢望!”

但時間緊迫,留給拓麻吐槽的機會顯然并不多。他板起面孔,稍稍彎腰,在小蘿莉的耳邊唧唧歪歪說了幾句話後,蘿莉想了想,脆生生地開口道:“沒問題呀!”然後随之一擡頭,笑嘻嘻道:“你的老搭檔帶着個新人,進來了。”

随着熟悉的默認隊友上線提示音響起,王行雲漂亮的手掌劃破虛空,穿行而來。拓麻伸手一接,拉住那只清瘦卻飽含力量的手腕,卻突然覺得手臂一沉。

“哎,新人的意識很抗拒進入這裏耶,你們是硬生生把人拐進來的麽?”軟糯的蘿莉音笑嘻嘻地陳述着事實,絲毫沒有幫把手的意思。

“得了得了,別墨跡了,你趕緊幫把手!”拓麻正忙着拉住王行雲,完全沒法分心跟夢貘閑扯淡,趕緊喊了一嗓子。

小蘿莉聳了聳肩,揮了揮紅豔豔地袖子。拓麻頓感手上一松,王行雲連帶着死命拽着他袖口不放的錢欣然,穿糖葫蘆似的一股腦灌到了地上。

“好了,快點說你知道的。我邀請了特別嘉賓,獎勵你的坦誠。”拓麻幹脆坐到地上不起來了,笑嘻嘻地指着還在懵逼的錢欣然說道。

錢欣然滿臉震驚和不可置信地緊盯着這個地方猛看,嘴上倒是沒閑着:“那天是個周末,我約了學校的人一起去網吧打游戲。本着速戰速決的原則,去派對只是露個臉,并沒有約任何客人。我到的比較早,所以跟白芷打了個照面,發現他真是物盡其用,約了不止一位客人。按照不同的時間段,光我在的那一個小時裏,就見他出去了三趟,迎接回來不同的女人。還真是勤奮致富,業界楷模啊!”

拓麻毫不客氣地打斷道:“別說那些廢話,直接說重點,最後他跟誰走了?去了哪裏?”

錢欣然邊回憶邊不确認地開口道:“我走的時候,看到他跟随一個穿職業裝的女人出來了。那女人我不認識,看樣子像是個常客的助理。我跟他們是坐同一架電梯下來的,不過我去的一層,他們去的B3地下車庫。當時我正在玩手機,只聽了一耳朵他們的對話,好像車裏等着的,是位姓朱的小姐。”他停頓了下,又搜羅了腦子裏所有知道的綜合信息,才繼續道:“據我所知,他的客人起碼是三位數,不過姓朱的,有來頭的我只認識一個,就是那個老在電視裏露臉的那個什麽節目的主持人還是記者來的?”

“朱岩顏,記者。你确認是她的助理帶走了白芷?”王行雲突然開口道。

錢欣然胡撸了一把腦袋,無所謂道:“我也不知道她全名叫什麽。那個守財奴的客人,誰敢惦記,他可是要拼命的。”他話鋒一轉,突然提高聲音道:“我知道的都說完了,是不是該說說我的事兒了?”

拓麻仿佛早就料到了他的反應,擡手一指他的身後:“着什麽急,特邀嘉賓不是已經來了麽?”

衆人順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忽明忽暗的空間中,突然起了一層濃霧。踏着霧氣而來的腳步聲,漸漸近了,露出來一張熟悉的臉。

“林楓?!”錢欣然失聲叫道。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