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火鍋
加戲拍完,紀靈犀和傅天佑身心俱疲。
如果紀靈犀知道阮安國給他加戲是躺屍戲份和變成鬼的戲份, 打死他也不幹。
雖然戲份殺青時他拿到了紅包沒錯。
“小瘸子, 你還好吧?”不過讓他擔心的還是傅天佑。
阮安國也是個後爸屬性,虐起來是一點人性沒有, 劇情小侯爺被少将軍失手錯殺,少将軍接住他倒下去的身體時他只說了祝福和感謝, 自此天人永隔,少将軍幾欲成魔。
即使紀靈犀只是一個角色代入者,即使最後他只是一具“屍體”, 也能清晰感受到少将軍的悔恨和悲傷。
少将軍跪在雪地裏, 托着小侯爺的屍體,那種隐忍的恨意、悔意都需要演員深刻體現, 他在扮演屍體時雖看不見傅天佑的神情,可那種情緒太富感染力, 仿佛心髒都被紮了刀子, 疼得要命。
整場戲傅天佑只NG了一次, 饒是第二次就過,可入戲的後果就是傅天佑有點出不來, 更讓紀靈犀心疼的是, 他還把嘴唇咬破了。
“……嗯。”傅天佑努力調整,但情緒依然挺低落。
其實他對于劇本中少将軍和小侯爺的感情還是能看得開并分析透徹,可他沒有古人偉大的情懷胸襟,也沒有知己,所以第一次拍攝時他情緒并沒法完全到位。
阮安國給他講了一番, 那是一種超脫友情和愛情又介乎于兩者之間的情感,一如伯牙與鐘子期,知音難覓,人這一生可能都不會遇上一個。可現在這位知己卻被自己親手殺死,心情可想而知。
傅天佑有個不大好的毛病,他容易入戲,自從上輩子發現自己有這情況後他就不太樂意入戲,因此後來被抨擊時他浮于表面的演技也成為黑料之一。
正低落着呢,就感覺下唇被人碰了碰,他本能的皺眉想避,結果手指主人直接兩指捏住他唇瓣,登時讓他很不開心。
擡眸瞪去,好麽,膽兒肥到敢直接上手的人除了紀靈犀也沒其他人。
“幹嘛你?”傅天佑去拍他的手,“洗沒洗就往我嘴上手?”
紀靈犀翻個白眼,吐槽:“我沒漱口還親你呢,你怎麽不嫌?”
Advertisement
傅天佑一噎,手癢想打人,倏地想到他們還在車上,車裏可不僅只有他們倆,這厚臉皮怎麽就把親不親挂嘴邊?
果不其然,紀靈犀剛說完,霍妍便涼涼道:“紀哥,能麻煩您關愛一些我們一群單身人士嗎?”
“看不慣?看不慣紀哥幫你們找對象?”紀靈犀給她一眼神。
霍妍高冷拒絕:“謝謝,不需要。”
“霍姐不需要我需要啊,紀老板要不幫我物色個姑娘?”開車的曹岩興致勃勃。
“你閉嘴,好好開車。”霍妍瞪他,交通安全必須注意。
曹岩從後視鏡看一眼霍妍,咂舌。
“我幫你留意留意。”紀靈犀沒什麽誠心說,說完又數落傅天佑:“你可真狠,拍個戲還能拍到把自己咬傷,又不給你加片酬,至于嗎?”
“拍戲受點傷不是正常嗎?”傅天佑被他轉移了注意力,但随即又皺起眉頭,“曹哥,先去醫館一趟。”
曹岩:“醫館?”
傅天佑颔首:“中醫館,紀靈犀一身傷,找個師傅給他弄點藥酒揉一揉,把淤血什麽揉散。”
紀靈犀心說一點皮肉傷哪用得着興師動衆找醫館,小題大做,可不妨礙被關心後心裏暖洋洋。
拒絕的話還沒出口,曹岩就道:“傅老板,紀老板傷不重,我那兒就有戰友給我寄的藥油,一會兒回去我給紀老板按摩,我好歹在部隊待過些年,受傷處理也有經驗,交給我就成。”頓了下,又想起什麽,接着說:“再不濟還有個鄰居林醫生,我治不了還有林醫生頂上。”
“……要不要去拍個片子看看?”傅天佑骨折才好沒多久,他知道人有多脆弱,紀靈犀這兩天大幅度的打鬥戲,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到骨頭。
“小瘸子,你就不能盼我點好?”紀靈犀伸手捏他臉,“武術老師下手有分寸,而且我自己的身體能不清楚,就一點外傷,頂多就是拍的時候太冷關節有點凍僵外加體力消耗有點多太累,睡一覺補充下體力我就能上天。”
聞言傅天佑頓時沒好氣道:“你這麽浪叔叔阿姨知道嗎?”
“要不明天帶你回家問問?”紀靈犀笑道。
傅天佑甩他一個白眼。
一直沒說話的小秋忽然問:“紀哥,你明天就回家嗎?”
“嗯?”紀靈犀疑惑望向她,明天不回家還留在公寓幹嘛?
“你不是答應劇組火鍋……嗎?”小秋弱弱提醒。
紀靈犀轉向霍妍,誠懇問:“妍姐,你說我如果把阮導鴿了,他以後還會找我拍戲不?”
霍妍繼續高冷回應一聲“呵呵”。
……
鴿是沒鴿的,紀靈犀和傅天佑殺青後第二天中午,紀靈犀就帶上一袋他自己做的火鍋底料去了影視城,鍋和肉菜則是傅天佑在網上訂購直接送到劇組。
為空出中午的火鍋宴,阮導還給劇組放了半天假……主要是寒流再次到來,燕城的溫度已經下了零下十度,而且随着寒流恐怕還會降到更低,外景戲着實沒法繼續,哪怕雪下得再美再有氛圍也不能不把健康當回事。
《忘川》劇組人數不多,加上群演也就六七十號人,五六個人一鍋,肉菜自己分,一會兒功夫後,好幾大包食材已經被瓜分幹淨。
“紀哥,我們這兒有位子,來一起涮肉不?”一個和紀靈犀挺熟的攝像師喊道。
紀靈犀剛好和阮安國聊完他後邊和主角戲份準備離開,聽到有人喊腳步頓了下,朝那人擺擺手:“不涮不涮,留着肚子回家吃我爸做的大餐呢。”
“切~~~”衆人噓聲一片。
紀靈犀笑罵:“噓什麽噓,紀哥昨天一身傷還惦記着給你們做底料,你們好意思嗎?誰再噓我就把他臉皮片兩片下來放鍋裏涮!”
“紀哥辛苦!”
“紀哥,你除了會做香辣豬耳朵還會做火鍋底料啊?”有人好奇。
“你們紀哥我十項全能。”紀靈犀頗為驕傲道,“不過你怎麽知道我會做涼拌豬耳朵的?你也在我之前那個劇組工作?”
“紀哥,是我,看我!”立馬有個小夥子邊往嘴裏塞肉邊舉着筷子站起來對號入座,“我是《那年的風》劇組攝影組,負責燈光,我跟他們說紀哥你做的香辣豬耳朵天下第一好吃,還有煎餅也是,物美價廉,我在外邊早餐攤上買的煎餅就是沒你做的那個味兒,還貴了好幾倍!”
紀靈犀笑道:“我是給你們成本價不對……我是虧本賣給你們的,當然便宜。”
“趕明兒有空也在我們劇組賣賣呗紀哥?”
“對對對,我就喜歡物美價廉的煎餅,現在物價上漲,早飯粥都吃不起了!”
“紀哥,求投喂啊!”
“不約不約不約,你們紀哥未來可是要當一名優秀畫家的人,哪能不務正業天天鑽廚房,嘗到紀哥手藝的算你們幸運,沒嘗到就算。”紀靈犀臉上兜着笑,瞧着不少人都迫不及待開吃,也就沒繼續唠嗑,爽利道:“我先走了啊,你們好吃好喝。”
“紀哥再見。”
“紀哥有空來玩啊!”
“紀哥我愛你麽麽噠!”
“紀哥……”
紀靈犀走出攝影棚,迎面寒風撲來,吹得他一機靈,忙把帽子戴上。
才走兩步就遇到了傅天佑,傅天佑一見他就皺眉,“不是給你口罩了嗎?怎麽不戴口罩?”說着他上手把紀靈犀羽絨服拉鏈一直拉到最上面,遮住半張臉。
紀靈犀笑着伸手握住傅天佑手,傅天佑第一反應就是觀察周圍有無狗仔……
“別看了,這冰天雪地的都放假呢。”紀靈犀不由分說握着傅天佑手一起塞自己兜裏,“也就阮導周扒皮,這天氣還折騰人。”
傅天佑睨他:“你有本事把這話當阮導面說。”
“你當我不敢?”紀靈犀挑眉。
傅天佑眼皮一跳,瞧着他一副“你要是說我不敢我立馬轉身去跟阮導說”的架勢,選擇妥協:“敢敢敢,你紀怼怼怼天怼地,有什麽不敢?”
紀靈犀笑嘻嘻:“這你就錯了,我一般不怼人,被我怼的都是自己找怼,你看我什麽時候主動跟人找不痛快了?”
傅天佑仔細一想,似乎也是這麽個回事。
“而且呀……”紀靈犀往他身邊湊了湊,眼神帶着一抹深沉,道:“我不會怼天怼地,天地父母,該被尊重敬仰。”
傅天佑望着紀靈犀,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紀靈犀說這話時表情和語氣有點奇怪,但又說不出哪裏奇怪。
兩人很快上車,今天沒司機,開車的是傅天佑。
“安全帶系上。”傅天佑見紀靈犀一上車就徹底放松,提醒他。
“想睡覺,哈啊——”紀靈犀說着打起哈欠來。
“容我提醒你,你昨天八點不到就睡,還鴿了我的火鍋,今天九點才起。”傅天佑伸出一根手指去戳他腮幫子,不得不說,紀狗賊皮膚正經是好,滑溜溜的,手感很不錯。
“鴿你火鍋是因為你嘴上有傷,火鍋不吃麻不吃辣還有什麽吃頭?”紀靈犀解釋,被他戳兩下本也沒在意,結果他戳着戳着還上了瘾,一把逮住,意味深長道:“警告你啊小瘸子,把我火戳出來我就要‘戳’回去咯。”
傅天佑一眼讀懂他話中意思,臉一熱,抽回手:“你就可勁的耍榴芒吧,當心我舉報你。”
紀靈犀眉一揚:“舉報我?舉報我什麽,舉報我戳你臉吃你豆腐?你不也動手了嗎?”
“你……”傅天佑又一次見識到他的不要臉,想堵回去,但詞窮,主要還是跟紀靈犀歪理一大堆,還湊表臉,有理到他面前也沒理。
“小瘸子,看那倆,小姑娘是不是徐晴晴?”紀靈犀忽然指着一處說。
傅天佑順着他手指方向看過去,就見從攝影棚方向跑過來兩個人,男人在前,女孩在後,臉色慘白,邊跑邊哭。
作者有話要說: 火鍋是我的執念,好久沒吃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