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1)
應傳明送走秦皓後, 好半天緩不過勁兒來。
他他他他他他……他好了那麽多年的鐵哥們兒，生意場上的最佳拍檔，天天冷着張臉的秦皓居然是同性戀？
不對，同性戀跟他冷着張臉沒關系。而且你看他剛才的樣子, 跟所有熱戀中的傻子一模一樣。
關鍵是！他跟他狼狽為奸那麽多年了，怎麽愣是沒看出來？
應傳明打算給秦貝兒打個電話讨教一下：突然發現哥哥是同性戀是一種怎樣的感受？
……
秦皓接到蘇陌的電話後, 整顆心像是長了翅膀似的, 恨不得在天上跳個圓舞曲來證明他有多興奮。
從他出生開始，秦鴻就像一塊壓在小草上的石頭, 他用盡全力生長，卻怎麽也逃不過被他踐踏的命運。現在好不容易，他變強了, 把石頭頂開了。可是突然間沒了那股反作用力，他反而有些悵然。
蘇陌的電話好像驅散陰霾的光, 讓他終于看見了雨過天晴。
進門的時候秦皓就聞見屋子裏一股香味，他換好拖鞋走進客廳，不遠處的餐桌上擺了好幾個菜，而蘇陌在沙發上蜷縮着睡着了。
“唔……”蘇陌的眼睛睜開一條縫, 一個男人站在夕陽的餘晖裏，溫熱的唇正印在他的額頭上，“秦皓？”
“醒了？”秦皓順勢在他身邊坐下, 讓蘇陌靠在他懷裏。
蘇陌有些不習慣地站起身，“我去洗把臉。”冷水潑在臉上讓蘇陌清醒了些，他擦幹淨臉走出去, 秦皓已經在餐桌旁坐下了。
“你做的？”秦皓脫了西裝和領帶，解開襯衫的領口，看着他的笑的樣子很迷人。
“我哪有這水準？路上打包的。”蘇陌在他對面坐下。
吃了兩口後，秦皓先憋不住了，他說：“我把老爺子的股份都吃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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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蘇陌飛了十幾個小時幾乎沒睡，吃了兩口就覺得反胃，他幹脆放下筷子看着秦皓，“我還聽記者說你要出任銀河的董事長，被問到的時候我都懵了。”蘇陌把記者兩個字咬得很重，笑得有點自嘲。
“抱歉。”秦皓敏銳地感覺到了蘇陌的不快。
蘇陌又拿起碗，還想再吃兩口，胃裏一直在叫嚣，可是腦袋在鬧罷工，一點兒也不想負責咀嚼和消化。“道什麽歉？你又沒做對不起我的事……”
“下次我提前跟你說，絕不會讓你從記者口中知道。”秦皓沒等蘇陌說完，馬上說道，他放下筷子湊到蘇陌跟前，“這次時間太緊，我沒處理好，不會有下次了。”
蘇陌心裏一團混亂，大概是缺覺得太厲害，他輕易就沖秦皓發了脾氣。且不說鴻鑫怎麽了，就說銀河大股東的事，絕對是很久很久以前就開始的了，秦皓策劃這一切的時候他們可能還不認識，憑什麽要求人家全都解釋清楚？
可是，蘇陌心裏就是覺得別扭。這種從陌生人嘴裏知道自己男朋友幹了什麽的感覺，真是太糟糕了！
蘇陌還落在自我譴責的情緒裏，秦皓已經悄聲無息地挪到了他身邊，“別生氣了，我好想你。”秦皓把蘇陌攬進了懷裏，細碎地親吻着他額頭。
蘇陌感覺秦皓溫熱的嘴唇從額頭開始，一路往下，一寸寸親吻着他的眉眼，再到鼻尖，又順着臉頰往下，最後從下巴慢慢往上攀爬，最後的最後才親吻上他的嘴唇。這個吻從纏綿到熱烈僅僅用了一秒鐘，秦皓含着蘇陌的嘴唇時，卻發現蘇陌的舌尖也探頭探腦地露出了個尖，滿心的柔情瞬間激烈了起來。
最終，蘇陌飯沒吃成，嘴被秦皓肆虐得快要斷了氣。
“別……別親了。”蘇陌別開臉，把秦皓推開了一點，大口喘氣。
“你有腰窩。”秦皓的手在他後腰流連不去，摩挲了一會兒又有了往下的趨勢，被蘇陌握住。
“我有點累。”蘇陌說。
秦皓又親了親蘇陌的嘴唇，他上翹的眼尾帶着媚意，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個眼神就勾的秦皓的小腹一熱。
“我不碰你。”秦皓很紳士地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被蘇陌握住的手跟他十指相扣，“等你想了再做。”
秦皓這話是貼着蘇陌的耳側說的，溫熱地氣息打在蘇陌耳畔，引起一陣陣顫栗。秦皓看着蘇陌起了雞皮疙瘩，一小粒一小粒的立正敬禮，還染上了好看的粉紅色，可愛極了。
這麽一來，秦皓的手又有點不老實了，“明天有通告嗎？”
“有。”蘇陌說。
“上午下午？”秦皓問。
“……下午。”蘇陌答。
“那時間很充分。”秦皓笑。
“你不上班？”蘇陌擋着秦皓亂來的手，呼吸已經有點不穩，這老流氓居然趁着說話的空隙把他褲子的拉鏈給拉下來了。
這話說到了秦皓的軟肋，銀河有應傳明在，他這個新任董事長還算清閑，可是鴻鑫剛剛經歷浩劫，他還有很多事情得做。
“我起得來。”秦皓又緊了緊抱着蘇陌的手臂，脫他褲子的手終于停了下來，但還有些不甘地在外面摸索。
“我還沒吃東西，餓着呢。而且飛了十幾個小時，很困。”蘇陌一點點扒開秦皓的手，試圖搶救一下快被脫掉的褲子。
“我回來也沒倒時差。”秦皓說，想證明一下他一點不比蘇陌輕松，但依然時刻準備着為愛獻身！
“你也餓了吧？剛才還沒吃幾口。”蘇陌又說。
秦皓感受了下胃裏的動靜，果然是餓了……
等秦皓躺在床上的時候，他才潘然醒悟。蘇陌說完那些後就跟往常一樣吃了飯，然後遵循着習慣各回各的房間。
秦皓坐起來，看了眼表，已經夜裏十二點了。剛才蘇陌洗澡的時候他接了個電話，然後就在電腦前忙到了這個時間。而蘇陌那邊毫無動靜，大概是睡了。
秦皓想到這裏，翻身而起。
照這個模式他肯定睡不着！他起身往蘇陌的房間過去，輕輕打開了蘇陌的房門，房間露出一條縫，蘇陌在床上睡得很沉。
秦皓悄悄推開門，蹲在床邊看了一會兒蘇陌，蘇陌在睡覺，看不到那雙迷人的鳳眼，但是高挺的鼻梁在黑暗裏清晰可見，秦皓忍不住用手碰了碰。
蘇陌皺皺鼻子，翻了個身。
秦皓縮回手，思考了兩秒鐘，起來把雙手伸到了蘇陌身下，雙臂用力，把蘇陌抱進了懷裏。蘇陌靠在他懷裏，大概真的太累了，沒有被吵醒。秦皓抱着蘇陌大步離開，然後回到他自己的房間，把蘇陌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他的大床上。
秦皓從另一邊翻身上床，把蘇陌摟進懷裏抱好，這才滿意地睡了過去。
……
《Gallery》雜志作為歐美權威的電影類雜志，每月一刊，在法國時間每月第一天的零點上線。法國時間零點，也就是國內的早上六點。
從一周前，新一期的劇透就已經悄無聲息地在網上流傳了開來。陌路相逢論壇裏，各種從外網截下來的圖片一張張出現在搬運貼裏。
“嗷嗷嗷是蘇陌的照片！求清晰大圖！”
“上面寫的什麽啊QAQ求大神翻譯……”
“這是啥語言？不是英文吧？求翻譯求翻譯！嗚嗚嗚樓主呢？樓主看得懂嗎？”
“這裏法語系大二狗，大概看懂了。下一期的《Gallery》封面人物是蘇陌，下月一號發行，官網上可以買！！！有英文和法文兩個版本～”
“買買買買買！一定買！我要買三本，一本自己看，一本收藏，還有一本供起來！”
“蘇陌好美好美5555怎麽買？國內有木有啊？”
“妹紙們，告訴大家一個壞消息。國內貌似沒有哦～崩潰！”
“求代購！！！！！！！！！！！”
“郵寄回來會不會很貴啊？學生黨沒錢的說……”
“拼團呀！拼團就便宜了！”
“來來來，這裏時差黨一枚，坐标巴黎，可以幫忙代購！要拼團的來隔壁！”
熱熱鬧鬧的拼團進行了一周多。不止是陌路相逢，蘇陌相關的貼吧、QQ群等各個地方都充斥着拼團代購的消息。
一周過去，所有在拼團處下了單的人都翹首盼望着，迎來了雜志開售的那一刻……
9、8……3、2、1！
全球的官網上，雜志下的購買按鈕同時點亮，饑渴了七天的人們同時按下鼠标。
對不起，您選擇的商品已經售完。
靠！！！
寧靜的清晨，不知爆發出多少這樣的咒罵！
以蘇陌為封面的那期《Gallery》居然在開售的三十秒內搶購一空！
“辣雞雜志！怎麽才這麽點！”
“5555555555沒有了！對不起拼團的寶寶們，我現在就給你們退款！”
“啊啊啊啊啊啊！美國的官網上還有還有！”
“……沒有了……也賣完了……”
“男神好受歡迎啊，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QAQ”
“我搶到了十本！不愧是單身了二十年的手速……手動doge……”
“樓上求轉讓！！！！！！”
“不是臣妾不轉，而是臣妾拼了一百本卻只搶到十本啊555555妹紙們對不起！”
……
巴黎的辦公室內，Amy大口灌下了一整杯咖啡，不敢置信地看着電腦上的數字。
全世界官網上的網售庫存居然在十分鐘內沒！有！了！
開什麽玩笑？《Gallery》只是一本說說電影和幕後故事的雜志而已，哪個大佬這麽無聊來all啊！
“嘿嘿，聽說今天一早新刊就賣完了？”貝納德笑着轉進Amy的辦公室。
“是你幹的？貝納德，我早就跟你說過封面放亞洲人是不行的，就算你把網售的庫存買空了，等地面銷售的時候還是會露出馬腳。你知不知道銷售額造假是很嚴重的？”Amy看着眼前嬉皮笑臉的人，越說越激動，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不不不不不，你誤會了。”貝納德連忙擺手，“我可什麽也沒做。如果真的要說我做了什麽，那就是力排衆議把蘇陌放在了封面上，我親愛的Amy主編。”
……
窗簾上的透出一條光縫，天已經亮了。
蘇陌睜眼的時候秦皓還躺在身邊，他的眉毛很濃，下巴的線條剛毅，往人群裏一站就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自從那天秦皓把他抱到自己房間後，蘇陌漸漸習慣了跟秦皓同床共枕。
“醒了？”面前的秦皓突然睜開眼睛，蘇陌被他吓了一跳，輕聲問道。
“嗯……”秦皓看清眼前的人，長臂一伸，把蘇陌圈進懷裏。
“我今天早上有通告，不睡了。”蘇陌伸手去挪他的手臂，誰知秦皓巍然不動，固執地圈着蘇陌。
“秦皓……”蘇陌無奈，放軟了聲音。
雖說今天是周六，可藝人的工作哪有休息日的概念？從歐洲回來後他的行情一路走高，姜疆給他接了不少通告和代言，想趁着他情勢大好賺上一票。對此蘇陌沒什麽意見，誰都不是孑然一身，都得賺錢養家糊口。蘇陌不願意用高片酬來降低自己對戲劇的要求，那就只有在名氣的衍生物上，如代言和節目通告等地方多努力了。
秦皓就是不想松手，蘇陌剛從歐洲回來的時候他正好也在整頓鴻鑫，忙得天昏地暗。如今大半個月過去，鴻鑫已經恢複了正軌，沒了秦鴻和秦明的掣肘，秦皓施展起來更得心應手。
現在唯一讓人心煩的，就是蘇陌實在太忙了！
每天的通告從早排到晚，各種廣告雜志活動訪談輪番轟炸，往往秦皓還沒起床蘇陌就出門了，晚上秦皓回來的時候他已經累得筋疲力盡。別說做點娛樂活動，連說話都費勁。
仔細算起來，除了偶爾的幾個吻，他們只有在歐洲時用手給對方解決過一次，之後居然再沒有實質的發展了！
“別去了。”秦皓兩手一起上，環住了蘇陌的肩膀和腰。一層睡衣根本擋不住什麽，秦皓的手放在他身體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體溫透過布料傳遞到了他這裏。秦皓忍不住用張開手在他的背部摸了一把，蘇陌的身材還帶着少年獨有的纖細，因為偏瘦的關系，手掌撫過背脊的感觸無比清晰。
秦皓的下|腹一陣熱流竄了上來，他翻身把蘇陌圈在自己身下，準确地吻住了他欲言又止的唇。
“……嗯……秦……”秦皓的攻勢很激烈，很快就全面侵占了蘇陌的口腔。蘇陌想推開他，被秦皓用更激烈的吻壓制在了萌芽中。
早上的男人總是格外容易興奮，兩人吻了一會兒就都感受到了彼此的變化。
秦皓的手伸進蘇陌衣服裏，貪婪的摸着身下光滑的肌膚。蘇陌的意志力在他的步步為營中一點點崩塌，他只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像着了火一樣，緊緊追随着秦皓這個水源，在他的吻和撫摸下意|亂情|迷。
氣氛正好，熱情高漲，刺耳的電話鈴偏偏在這一刻響起。
操！秦皓把這句髒話壓在心裏，躺在床上看着蘇陌匆忙起身，從床頭櫃上接起手機。剛才還在懷裏的人此刻正站在床邊，一邊整理着衣衫一邊聽着電話。
不管是心裏還是身體，秦皓都覺得有股烈火在焚燒，這股火焚燒着他的神經和他的理智。
“抱歉，我得走了。”蘇陌接完電話，充滿歉意地親了親秦皓的臉，推門出去了。
操！秦皓想攔下他，可是理智告訴他不可以。他也是這麽打拼過來的，他知道事業上升期的時候那種身不由己的繁忙。
蘇陌有他對事業的堅持，他不能為了自己的私欲阻礙他，他應該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不要給蘇陌造成困擾。
——道理他都懂！可他就是暴躁！
好想把蘇陌弄去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然後胡天胡地把他弄到起不了床。
這樣他就能乖乖得在自己臂彎裏躺着了。
蘇陌回房間沖澡的時候也憋着股火，就是剛才被秦皓撩|撥起來的那一股。衣服都脫了，花灑也打開了，蘇陌身上的那股火卻一點也消不下去。
大爺的！
蘇陌關了水，回來後天天睡在一起，蘇陌也不是聖人，早就已經受不了了。要不是兩人時間總對不上，也不可能純潔得蓋了這麽多天被子還啥都沒發生。
衣服懶得穿了，花灑被關上，蘇陌腰上圍了條浴巾就往秦皓的房間裏沖。
秦皓此刻正無比郁悶地站在浴室的穿衣鏡前，他什麽都沒穿，仔細端詳着自己的身體。身高一八三，每天健身，有六塊腹肌，腿雖比不上模特但也又長又直了，臉也還說得過去，可怎麽就是搞不定自家那寶貝呢？
他居然這麽決絕地跑了，自己的魅力真的這麽差？
秦·工作狂·皓開始思考另一個姓蘇的工作狂為何比起他的身體更愛工作……答案是，他忙的時候大概也會先顧工作。兩個同樣忙碌的工作狂要怎麽談戀愛？這大概是世紀難題了……
秦皓還沒想明白浴室的門就被“唰”得推了開來，蘇陌只圍了條浴巾沖進來，“我只有二十分鐘，速戰速決……”蘇陌話未說完，勾住秦皓就啃了起來。
轟得一聲，秦皓覺得上天大概聽見了他的怨念，不然蘇大工作狂怎麽會願意擠出時間呢？
管不了那麽多了！秦皓一用力，把蘇陌按在落地鏡上，瘋狂得與他唇舌相交，手不安分地摸過他細膩的肌膚，然後探進那片草叢，一把握住了那根一柱擎天的東西。
“寶貝，也摸我……”秦皓抽了個空在蘇陌耳邊說道，然後又貪婪地吮|吻起他的脖頸。
……
已經七點二十了。
簡梅站在保姆車前，看着手表上的秒針一刻不停地挪動着。
今天一早就有廣告拍攝的任務，要求七點三十之前到場。從這裏過去只要十分鐘，按照蘇陌以往的習慣，最晚七點十分也會下來了，可是今天不但沒有下樓，連手機都沒人接了！
到底在幹嘛啊！簡梅要抓狂了！她瞥了眼坐在車裏的姜疆，以往姜疆都是跟伍澤钊的行程的，鮮少往蘇陌這裏湊，今天不知抽了哪門子的風，居然要來跟蘇陌的行程。
好好的大周末你在家睡覺不行嗎？
簡梅更着急了，因為她看見姜疆的臉上出現了不耐的神情。蘇陌，蘇陌你到底在幹什麽啊！簡梅心裏着急，蘇陌現在勢頭正猛但根基不穩，經濟人肯花心思在他身上就能扶搖直上，反過來如果姜疆忽視他了，他的人氣可能立即縮水。
今天姜疆說要跟車的時候簡梅很高興，她認為如果姜疆更了解蘇陌，知道他有多敬業後，一定會更加賣力得給他資源。可誰知道從來都很靠譜的蘇陌偏偏今天掉鏈子呢？
“姜哥，要不我上去看看吧。”簡梅等不下去了，她有蘇陌家的電梯卡，可以上得去。
“嗯。”姜疆點頭。
簡梅轉頭準備上樓，卻看見蘇陌正好從門裏走了出來。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蘇陌見到她時脫口而出，他從錯層的幾階樓梯上下來，才看見了車裏的姜疆。
“啊……秦總？”簡梅還沒來得及跟蘇陌講話，就又見到跟着蘇陌出來的人。
“早。”秦皓心情不錯，跟簡梅講話的時候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
姜疆也看見了他，連忙從車上下來，本來要數落蘇陌的話一句也吐不出來了。他不知道秦皓跟蘇陌住在一起，還以為秦皓出現在這裏純屬巧合。
“秦董，早上好。”姜疆下車，給了蘇陌一個眼刀，又滿臉帶笑地雙手把名片遞到秦皓面前，“沒想到在這兒遇見您，我是銀河藝人事業部的經紀人，敝姓姜。”這個橫空出世的董事長在銀河的時間不多，他還是第一次跟他照面。
“早。”秦皓接過名片，他早知道這是蘇陌的經紀人，“我早上讓蘇陌幫了個小忙，耽誤他了。簡梅，過會兒記得給蘇陌買點吃的，他還沒吃早飯。”
“放心吧秦總，保證完成任務！”簡梅調皮地敬了個禮，秦總的位置雖然比姜疆高，但可比姜疆好相處多了。
姜疆不可思議地往蘇陌那兒瞟了一眼，見他略低着頭站在一邊，對秦皓的出現一點表示也沒有。他不由得更驚奇了，蘇陌跟這個新任董事長關系那麽好嗎？甚至連簡梅都跟他很熟的樣子。
“辛苦你了。”臨走時，秦皓拍了拍姜疆的肩膀，說道。
那話是每個上司對下屬表達關心時的一貫用語，可姜疆怎麽都覺得聽出了一股警告的意味？
等秦皓終于走了，蘇陌才在簡梅和姜疆的注視中上了車。
——什麽叫讓蘇陌幫了個小忙？老流氓！蘇陌覺得今天早上真是太便宜這貨了，看他那一臉□□，生怕人不知道他很得意嗎？
蘇陌這兒在腹诽秦皓，卻不知道在一旁的簡梅眼裏，他才是那個莫名其妙傻笑的。
……
最後果然遲到了十分鐘，還好對方比較寬容，很大度地表示遲到一會兒不算什麽
蘇陌的鏡頭感一直不錯，加上顏值演技都在線，廣告的拍攝很順利就完成了。休息的時候，姜疆也進了休息室。
“辛苦了。”姜疆在他身邊坐下，“最近任務有點多，吃得消嗎？”
“沒問題。”蘇陌笑，他還得給父母的房子賺後期和裝修款呢，哪裏會嫌活多？
“你上的那個歐洲雜志還記得嗎？”姜疆說。
蘇陌哪裏忘得了，他還記得那個想偷襲他的男人！“他們的網售是今天零點開始的，就是國內的早上六點，你知道賣得怎麽樣嗎？”
“不知道。”蘇陌搖搖頭，這幾天忙得天昏地暗，前兩天簡梅似乎提過關于這本雜志的事情，但他當時迷迷糊糊地快睡着了，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十分鐘內，全球的網售庫存全部售罄。”姜疆說，“你的粉絲一周前就開始籌備大規模團購了，今天一早一搶而空，歐洲那裏都傻了。今天一早你的公開郵箱被粉絲的信都塞爆了，都在要求開辟官方的團購渠道。”
蘇陌聽了姜疆的話，也覺得不可思議。那天他匆忙走了，連最後的成片都沒來得及看，到現在也還不知道自己在雜志上是什麽模樣的。
“太神奇了，蘇陌！你是我帶過的最有潛力的藝人，”姜疆由衷感嘆道，而後他話鋒一轉，臉上的表情也趨于嚴肅，“但是今天早上這樣的事情，我希望不要再發生了。其他藝人怎麽樣我不管，但是我手下的藝人決不允許出現遲到早退等耍大牌的行為，我不管你以後會有多紅，不敬業的藝人在我這兒是絕對不行的。明白了嗎？”
姜疆在這個圈子裏混了很多年了，利益他當然要，不然也不會幹這行，但是在此之外他對于手下的藝人自然有一定的要求，這些要求都放到明面上來也是為了他們能維持更長久的合作。不符合這些要求的藝人，就算再有利可圖，姜疆也不會碰。
“我明白，姜哥，不會有下次。”蘇陌很平靜地回答道。跟姜疆一樣，他也痛恨不敬業的藝人，所以從來以高标準要求自己，只是今天早上來了遭色令智昏，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嗯。”姜疆笑了，他很欣賞蘇陌身上的這股淡定。剛開始帶蘇陌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孩子有才華，但又擔心這個年紀的孩子難溝通，所以他一直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觀察着。
觀察了這麽久，他當然從不少渠道聽見了業內人士對蘇陌的評價，跟他合作過的人無一不是交口稱贊的。敬業、演技好、為人有禮貌、謙虛等等溢美之詞被套在了蘇陌身上，更不用說粉絲群裏被大肆吹捧的盛世美顏了。
蘇陌剛滿二十，這樣鋪天蓋地的贊譽對這個年齡的孩子未必是好事，還沒有經歷過足夠的挫折，如果在盛譽中迷失了方向，那他之後的路會越來越艱難。
但是剛才的一問一答，讓姜疆徹底放了心，這個孩子足夠淡定，也足夠知道自己要什麽。至于這是天生的，還是說他從小的經歷比較豐富，姜疆就沒有興趣深挖了。
“這個你看一下。”姜疆拿出一份文件給蘇陌，“這是我正在給你談的一個代言。”
蘇陌接過，他走紅後接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廣告代言，但這是第一次姜疆以這樣慎重的态度跟他談起。
“W集團是歐洲最大的奢侈品公司之一，它旗下的這個手表品牌歷史悠久，曾經是專供皇室使用的。他們現在要開發一條針對年輕群體的手表系列Dream，正在全球尋找适合的代言人，亞洲這一塊他們找到了你。”蘇陌翻閱文件的時候，姜疆簡單解說道，“他們同時還在跟百川的SWORD洽談，今天早上《Gallery》的銷售狀況他們已經知道了，鑒于你粉絲群體的購買力，他們現在比較傾向你。”
“嗯，我現在的品牌代言還只局限在國內比較有限的幾個城市，如果接到這個代言，不止是身價會翻番，以後的發展方向也會更寬。”蘇陌合上文件，他說的正是姜疆想告訴他的。
姜疆不由又對這個年輕人高看了幾分，不止在演戲這件事上，包括娛樂圈的一些商業規則，他也懂得不少。
“現在W集團方面只有一個要求。”姜疆說。
……
十幾天後，蘇陌終于看到了最新一期《Gallery》雜志上的封面照片，包括同時拍的一整組，全都以不規則的排序被挂在牆上，雜亂而和諧。
這組照片的右下角有一個說明的小卡片，上面寫着作品的名稱叫做“男孩”，攝影師是貝納德·布爾熱瓦。
周圍的所有大大小小的作品都出自這個人的手，這是他在國內的第一次個人攝影展。
十幾天前，姜疆告訴他，W集團的大華地區負責人只有一個要求，就是在貝納德的個人攝影展上見他一面。
蘇陌今天是自己來的，姜疆只給了他一張名片，上面的名字叫嚴烽，W集團大華區的總裁。
“蘇陌。”有人在後面叫了他一聲。
蘇陌回頭，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穿着襯衫西褲，棕色的頭發微微卷曲着，眼角有顆淚痣。
“你好，我是嚴烽。”男人伸出手，自我介紹道。
“您好，我是蘇陌。”蘇陌跟他握手，心裏暗自驚訝，他本以為會是個年紀更大的人，沒想到如此年輕，而且英俊。
“謝謝你今天抽空過來，能見到你是我的榮幸。”嚴烽握完手，沒有放開蘇陌，而是以吻手禮的方式執起了他的手，彎腰在上面落下紳士的一吻。
蘇陌為了看照片方便，特意摘下了墨鏡，這會兒震驚的表情在臉上一覽無遺。
嚴烽擡起頭，饒有興致地看向蘇陌驚訝的臉。
“嚴先生，請不要這樣。”蘇陌接觸到他戲谑的眼神，立刻抽回手後退了一步。還好這個攝影展的保安做得很周全，沒有記者混進來，不然被拍到這一幕的話就廢了。想到家裏還有個會為此醋意大發的，蘇陌心裏的火氣奇異地淡了下去。
“這張照片真美。”嚴烽也不糾纏，而是端詳起了蘇陌背後的大幅照片，上面的蘇陌沒有看鏡頭，他的嘴角似笑非笑，眼神似喜非喜，茫茫然看着遠方，留給世界一副側臉，“這樣的照片，就像是在給情人拍呢，你說是不是？”
這個嚴烽的态度很奇怪。
“嚴先生，如果您今天不是來談正事的，那我就失陪了。”蘇陌轉身就要走。
“別急啊。”嚴烽一把拉住他，“既然你那麽想談正事，那我們就來談吧。”
蘇陌回頭，嚴烽把他帶到不遠處的休息區，那裏有一個簡單的咖啡廳供來往的客人休憩。嚴烽要了兩杯咖啡後，就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嚴先生，您要說什麽就說吧。”蘇陌說，他實在受不了嚴烽這種好像要把人拆骨扒皮出來看個究竟的眼神了。
“如果你說代言的事情，你很符合我們的要求，我相信我們給出的價碼也能讓你滿意。”嚴烽說。
“那請您直接找我的經紀人談吧，我先走了。”蘇陌起身。
“等一下啊。”嚴烽拉住他，長長的睫毛順着眼球的弧線上下滑動，嚴烽站了起來，他靠近蘇陌說，“我挺喜歡你的，不如跟我談場戀愛吧？”
回頭應該找人算個卦，看看今年是不是命犯桃花了。蘇陌腹诽。
“我拒絕。”蘇陌說。
“別這麽幹脆，我會是個很好的情人，不想試試嗎？”嚴烽笑，眼角的淚痣也跟着笑意上揚，有種別樣的魅力。
蘇陌剛要說話，一個憤怒的聲音從後面傳了過來。
“嚴瘋子，你丫放開他！”字正腔圓的中文字，從一個金發碧眼的男人嘴裏蹦了出來，蘇陌定睛一看，正是這個攝影展的主人，貝納德。
嚴烽一看到貝納德，笑得更加放肆了，“喲，來啦！還以為你死哪兒了呢！”
貝納德沖上來把他跟蘇陌擋開，叽裏哇啦跟他好一番理論。蘇陌在一旁聽着，好嘛，不止是會說中文，還有着一口地道的京腔，跟嚴烽的口音挺像。
蘇陌看着嚴烽笑眯眯地跟貝納德互飙一些不雅詞彙，而貝納德像被踩了痛腳的吉娃娃，對着嚴烽一通機關槍似的掃射，最後說不過了幹脆開飙法語。
蘇陌在旁邊坐了一會兒，這倆雖然都做過讓他很不爽的事情，不過看他們這麽吵來吵去居然也挺享受。蘇陌為自己的惡趣味汗顏了一把，內心很正直地告訴自己，你不是在八卦，而是在為了将來飾演這類角色進行取材！
手機響起的時候，嚴烽和貝納德剛好休戰，蘇陌一開口，兩人的注意力就集中了過來。
“喂？”
“蘇陌，結束了嗎？”秦皓問，今天說好了蘇陌完事後去他公司的。
“差不多了。”蘇陌笑。
“我話還沒說完，不準走。”嚴烽道。
“你要跟蘇陌說什麽？蘇陌是來看我的攝影展的，對不對？”貝納德擋開他道。
“不好意思，我得走了。嚴先生，很高興認識你，接下來的簽約事宜我的經紀人會和貴公司接洽。”蘇陌說。
蘇陌說完就走了，那兩個人互掐的聲音從背後傳進他耳朵裏，他又把手機放到了耳邊。剛才他說話的時候沒挂電話。
“我這裏結束了，現在就過去。”蘇陌說話的時候帶着笑意。
“剛才的是誰？”秦皓卻對着滿桌的文件，心裏冒起了酸泡泡。
“合作夥伴。”蘇陌斟酌了一下，覺得還是不要說實話了，不然這貨肯定要吃醋。
秦皓挂斷電話，肚子裏滿滿的酸泡泡，什麽鬼合作夥伴，他今天是去了貝納德的攝影展當他不知道嗎？秦皓看着桌上那本《Gallery》，這是他讓秦貝兒在歐洲的書報亭裏買了寄回來的，據說是那個城市的最後一本了。
秦皓的手指停在封面上，慢慢摩挲着好像在撫摸蘇陌的臉。
他鏡頭裏的蘇陌如此不同，連他都沒有見過。
——真不爽！
作者有話要說： ★新坑預收：《抱着歌神睡覺的日子》
謝筝有個毛病，看見可愛的男孩女孩們不撩一發感覺會死。
然而有個人，打死他也不敢撩——歌神戚非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