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春節前, 蘇陌給父母買下的房子交割，秦皓正處于一年中最忙的時候，他便帶着簡梅去了。
“幾樓？”簡梅問蘇陌。
“七。”蘇陌很簡短地回答道。
“在想什麽呢？一早上都少言寡語的，快趕上秦大董事長了。”簡梅說。
蘇陌帶着墨鏡, 看不出表情，但是他今天說過的話十個指頭都數得過來。“有點心煩。”蘇陌把玩着手上新房的鑰匙。
“怎麽啦？”電梯門開了, 簡梅率先走了出去, “703……703……啊，這裏。”
蘇陌用鑰匙打開門, 房子是全裝修的，進門就是鋪着大理石的玄關，地板是他喜歡的淺色原木。
“這套房子很正啊！”簡梅四處看看, 三室兩廳兩衛，客廳方方正正, 舒适大氣。她拉開卷尺招呼蘇陌，“你幫我拉着，對對……拉着別動，我看看多長。”
“量這個做什麽？”蘇陌拉着卷尺站在客廳的一頭, 一頭霧水：簡梅從哪裏摸出來的卷尺？
“當然要量，要确認一下合同上寫的面積對不對，如果少了可以找他們打官司的！”簡梅說, “這頭行了，我們再去看看卧室吧。”
蘇陌：“咳，找秦皓打官司麽？”蘇陌想象了一下他跟秦皓對簿公堂的樣子。
“對哦！這裏的開發商是鴻鑫！那更要量了, 被你這個自己人發現總好過外人啊！我們趁早發現，秦總也能趁早應對！”簡梅更加賣力，拉着蘇陌裏裏外外量了個遍，還畫了張簡易的圖紙，用手機充當計算器全都算了一遍。
自己人？蘇陌挺喜歡這個定義的。
“诶，你剛剛說心煩是為什麽？”簡梅算完面積，确認了開發商一平方也沒少，終于心滿意足地收起了工具。
“沒什麽，買家具有點麻煩。”蘇陌說，環視了一遍新家，興致又低了下去。
“有什麽麻煩的？把你現在用的那套搬過來，再按照那個風格配全其他房間嘛！對了，你搬過來的話秦董怎麽辦，你是不是在心煩這個啊？”簡梅擠擠眼，特蕩漾地笑了幾聲。
Advertisement
“我不住這兒，這裏給我爸媽還有妹妹準備的。”蘇陌說。
“诶？你還有妹妹啊，多大了？熊不熊？”簡梅驚訝。
蘇陌：關注點是不是不太對？
“小學二年級。”蘇陌說，至于熊不熊這種事，他妹妹在他面前永遠是那個天真可愛的小蘿莉，但是據說她在學校裏已經弄哭了三個同桌，并且都是男孩。所以這實在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
“那他們什麽時候過來？”簡梅又問。
“不知道。”蘇陌無奈，上個月他打電話回去的時候跟他媽提了一句，他媽還沒回答，他爹就在旁邊暴跳如雷了，說什麽也不肯搬！
“對了，你的MV火了哦！”簡梅扯開了話題，“昨天陌路相逢上有個人深扒了你的構圖和分鏡，說得有理有據像真的一樣，有不少人推測你學過攝影呢！”
“看到了，明朗跟我說的。”蘇陌說，說到這個話題時總算有了點笑意。
“嘿嘿，我看到那貼的時候就想，你要是哪天不想演戲了，還可以去當導演啊！”簡梅說。
“不會有那麽一天的。”蘇陌說。
“嗯？”
“不會有不想演戲的那天的，不過能過一把導演瘾，也很不錯。”蘇陌笑，帶着簡梅走出房子，“陪我去把尾款付了吧。”
……
鐘賀從總裁辦公室出來的時候覺得自己大概中邪了，剛才秦總在笑？他真的在笑嗎？
“這兩天秦總一直那樣嗎？”鐘賀問坐在外面的秘書。
“什麽樣？”秘書手上不停，盯着電腦屏幕反問。
“就是……對誰都笑呵呵的好像中了五百萬那樣。”鐘賀說。
秘書白了他一眼，“五百萬？秦總會在乎那點小錢？”
“說錯了說錯了，秦總哪會在意那點小錢，那他為什麽那麽高興？”鐘賀最近被秦皓派出去出了段長差，他本以為回來會見到标志性的秦總在春節前特有的臭臉，沒想到那張臉卻和煦地宛如春風。
“笨啊，你這種情商是怎麽追到女朋友的？”秘書又白了他一眼，“愛情的滋潤懂不懂？愛情的滋潤。”
“秦總談戀愛了？”鐘賀大吃一驚，連忙捂住嘴巴，小聲道，“誰啊？哪家的大小姐？政治聯姻？還是自由戀愛？”
秘書手一滑，屏幕上一串亂碼，她不得不停下手上的工作，用一種同情外星生物的眼光看着鐘賀：“鐘大助理，我該說你太八卦好，還是該說你太遲鈍好呢？”
鐘賀：……
鐘賀：八卦是我的鍋，但是遲鈍從何談起？
“我出差的時候交的？”鐘賀又嘗試了一下。
“是蘇陌！笨啊，蘇陌跟秦總在一起了你看不出來嗎？你的眼睛長來幹什麽的？吃飯的嗎？”秘書忍無可忍，這麽遲鈍的人是怎麽做人家助理的？
直男鐘賀瞪大了他那雙眯縫眼，直愣愣地盯着人家小姑娘看了二十多秒，才終于蹦出一句話：“可是，蘇陌是男的啊！”
“男人跟男人也可以談戀愛啊，你不知道？”秘書繼續拿看外星人的眼神看他。
鐘賀遭到了他出生以來最大的暴擊，三十多年建立起來的直男人生觀瞬間崩塌！
“蘇陌跟秦總戴的表是同一款哦，你沒看出來？”秘書又說。
同一款？他看到了。
但是，他以為是巧合啊！
就像上個月他女朋友給他看了雜志上的一款戒指，又在逛街的時候無意中進了那家店，他也以為是巧合啊！他怎麽知道人家是在暗示他求婚呢？
媽媽啊，說好的人與人之間的真誠呢？
鐘賀連句招呼也沒打，幽魂一樣地離開了秘書的辦公桌。他要冷靜冷靜，然後好好想想今天晚上怎麽跟女朋友大人負荊請罪。
秦皓在辦公室裏專心工作，嘴角始終挂着一抹笑意。
以往的每個春節都是他最最最最讨厭的日子。因為那天必須回家，假惺惺地吃一頓團圓飯。而他爹一定會在動了兩次筷子後就說吃飽了有應酬，然後用最快的速度撲向他某個情婦的溫柔鄉，而他媽則會一臉幽怨地用整個晚上哭天抹淚，一直等到外面的鞭炮聲蓋過她說話的聲音。
但是這一次不同，因為蘇陌邀請他跟他回家。
蘇陌想把他介紹給自己的家人。秦皓心裏甜滋滋的，連惡心的財務報表都看起來美麗了很多。
他左盼右盼上盼下盼，終于等來了和蘇陌一起回家的日子。
除夕當天，秦皓下午兩點鐘就給所有員工放了假，然後帶着蘇陌自駕前往竹塢市。
“你過兩天再去也一樣的，今天不回家沒關系麽？”蘇陌上車的時候問秦皓。他本來是計劃初二初三再帶秦皓回家的，沒想到對方表示除夕夜就能回。
“不用。”秦皓說。除夕夜的家是個噩夢，還不如跟蘇陌在一起。
“行吧，那我們先對個口供。”蘇陌說。
“口供？”秦皓開着車，詫異道。
“嗯，我父母一直都住在小城市裏，也沒怎麽出來過，所以可能一時接受不了我有個男朋友。”蘇陌一邊說，一邊觀察着秦皓的臉色。
還好，秦皓的臉上沒啥變化，也沒有突然急剎車什麽的。
“所以，我想跟他們說你是我朋友，嗯，也是老板，因為一些原因才跟我回去過春節的。”蘇陌說。
“哦。”秦皓的回答異常簡短。
“我不想刺激他們，所以我們慢慢來好嗎？”蘇陌握住秦皓的右手，特別認真地看着他。
“嗯。”秦皓說。
“你生氣了？”蘇陌問。
“沒。”秦皓說。
“那為什麽這麽說話？”蘇陌問。
“嗯？”秦皓反問。
“你是故意的對不對？”蘇陌問。
“嗯。”秦皓忍不住翹起嘴角，他愛死蘇陌小心翼翼的模樣了，那雙漂亮的眼睛裏盛滿了對他的感情。
“秦皓！你再一個字一個字得蹦今天晚上就給我睡地板！”蘇陌忍無可忍。
“你的意思是，今天晚上我們睡一起？”秦皓兩眼放光，他還以為今天晚上要獨守空房了！
“不，我開了兩間房。”蘇陌賭氣道。
“沒關系，我晚上會偷偷摸過去的。”秦皓笑。
……
蘇陌和秦皓出發地不算晚，但他們還是低估了春運的破壞力，兩人從剛出申市就堵上了，一路堵到竹塢市的收費站。本來兩個小時的路程硬生生跑了五個小時，到蘇陌家裏的時候已經快八點了。
蘇陌下車的時候帶了墨鏡，不過還是被人圍觀了一路，有不少人還特熱心地沖他家窗戶喊道：“蘇家媽媽，你兒子回來了！”
還有些阿姨媽媽盯着他身後的秦皓打量，小聲猜測着這小夥子結婚了沒？
秦皓頭一次見識到這麽具有煙火氣的工廠家屬區，心裏裝着一百二十個好奇，跟着蘇陌往他家走。
這座老公房已經有些年頭了，樓梯間的燈光昏暗，有幾處更是不亮的，牆壁上的斑斑駁駁地，告示和各種小廣告層層疊疊沾滿了空白的牆壁。
“哥哥！”他們剛上到蘇陌家的樓層，蘇心竹率先沖了出來，一下跳進蘇陌懷裏，“我好想你啊！”
蘇陌接住她，感覺懷裏的妹妹重了不少，應該還長高了，抱着看不太出來。
“你是誰？”小姑娘撒完嬌又看見蘇陌身後的秦皓，好奇地趴在蘇陌懷裏打量他。
“竹竹，從哥哥身上下來，讓他進屋換鞋。”蘇陌的媽媽尤敏茹也走了出來，走廊裏的燈光昏暗，她說完這話才看見蘇陌背後還有一個人。
“媽媽，哥哥帶朋友回來了！”蘇心竹喊。
“阿姨您好，我是秦皓。”秦皓連忙擺出一個長輩們都喜歡的禮貌笑容，上前熱情地問好。
“媽，這是我朋友，也是我現在的老板。他家人……都出國了，我看他一個人過年怪可憐的就一起叫來了。”蘇陌解釋道。
“進來吧，都進來吧。”尤敏茹點點頭，催促道——走廊裏已經有不少好事的鄰居探頭探腦得了。
進屋後秦皓又見到了蘇陌的爸爸蘇志高。蘇爸爸聽說這是蘇陌的老板，立刻拿出了一百二十分的待客熱情。
“叔叔阿姨，這是一點小心意，希望你們能收下。”秦皓帶了茅臺和燕窩，本來還有兩條中華煙被蘇陌收繳了。
尤敏茹和蘇志高都連聲說太客氣了，一番推拒後，在蘇陌的勸說下收了下來。秦皓又拿出一個盒子蹲下來遞給蘇心竹，“這個是給你的。”秦皓寵溺地摸摸她的頭。
“哇！是新款的Ipod！”小姑娘捧着盒子笑彎了眼睛。
“哥哥哥哥，秦叔叔送我Ipod诶！我也有Ipod了！”蘇心竹高興地大喊。
秦皓：……
秦皓：蘇陌是哥哥，我是叔叔？這待遇真令人心寒……
……
花費了半桶口水和一個紅包後，蘇心竹終于不情不願地叫了一聲：秦皓哥哥。秦皓聞言，通體舒暢。
“出息。”入席的時候，蘇陌小聲吐槽。
“按你妹妹的叫法，你也得喊我叔叔，我那是為你好。”秦皓回擊。
“那真是有勞你了，秦叔叔。”蘇陌把叔叔兩個字咬得格外重。
為了吃飯的時候能同時看到春晚，蘇家今天的餐桌布置在了充做客廳的那間大卧室裏。
“家裏地方小，秦總多擔待啊。”蘇志高咳嗽了兩聲，說道。
“叔叔叫我秦皓就可以了。”秦皓說，“我經常聽蘇陌提起你們，今天總算有幸見到了，我是小輩先敬叔叔阿姨一杯，祝你們身體健康，兩位随意。”秦皓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秦皓沒有架子，偶爾還會說幾句話熱絡氣氛，蘇家爸媽很快就不拿他當外人了。飯才吃了一半，稱呼就從秦總變成了小秦。
“小秦啊，你還留過學？在哪兒念的？”席間說到秦皓留過學，尤敏茹很熱心地問了起來。
“在美國。”秦皓說。
“美國啊，這麽遠你爸媽也放心？”尤敏茹吃驚，“蘇陌不過是在申市我都提心吊膽的，诶，我絕對受不了孩子離我那麽遠。”
“秦皓哥哥，美國是不是不過年，只過聖誕節？”蘇心竹喝着酸奶問道，嘴邊一圈白色。
“也不是，大部分家庭過聖誕，但也有小部分不過的，而且在美國的華人也會過春節。”秦皓耐心地解釋道。
“那你在美國過過春節嗎？美國的春節是什麽樣子的？”蘇心竹又好奇道。
秦皓想了想說，“大城市的唐人街上會有舞獅表演，我們讀書的地方比較小看不到，但是關系好的留學生會聚在一起吃火鍋。”
“你們都不跟爸爸媽媽一起過嗎？他們會不會想你們啊？”蘇心竹天真地問道。
“美國的寒假是聖誕節的時候，所以春節不放假。”秦皓解釋。他話音還沒落，感覺桌子下的手被人牽住，他握了握，是蘇陌的手，在桌子底下跟他十指相扣。
秦皓不方便說什麽，便也在桌子底下緊緊握住他的手。以後的每個節日，他都會在，他知道的。
吃完飯，一家人分工收拾了桌子，又一起看春晚。蘇心竹坐不住，鬧着要打牌，秦皓和蘇陌作陪。然而秦皓這種沒有童年的人只會玩□□和二十一點，完全不知道“抽烏龜”是個什麽鬼？于是，他被一個八歲的小女孩和蘇陌聯手虐菜，最後在臉上貼了一只大王八的貼紙，蘇心竹笑得差點滾到地上。
出門放鞭炮的時候，蘇陌和他抱着大煙花筒走在最後。
“這麽吵吵鬧鬧的會不會不習慣？”蘇陌問他。
“不會，挺溫馨的。”秦皓說。
“嗯，撲克臉都不見了，可見是挺開心的。”蘇陌笑。
“所以以後每個春節都陪我過。”秦皓悄悄去勾蘇陌的手指。
“誰說的？我還有整片森林呢，叔叔。”蘇陌大笑。
“晚上收拾你。”秦皓威脅。
蘇陌給了他一個勾人的媚眼，跑到前面跟蘇心竹一起玩仙女棒去了。
當天晚上，蘇陌和秦皓午夜之後才離開蘇家，去了他們預定好的竹塢酒店。房間當然沒有訂兩間，不過以防萬一，蘇陌還是選了雙床房。
秦皓進屋看見兩張床，挑了挑眉往蘇陌的下三路掃去。
蘇陌不理這只禽獸，自己跑去洗澡。
結果洗到一半被秦獸捕獲，玩了場酣暢淋漓的浴室play。最後雙床房的某張床慘遭冷落，秦皓抱着蘇陌睡了個好覺。
……
第二天晚上在竹塢酒店的餐廳吃飯時，蘇陌提到了房子交房的事情，被蘇志高直接駁回。
蘇志高一手夾着煙，咳嗽了兩聲，又吸了一口道，“不搬，我在廠裏幹得好好的，搬什麽搬？而且竹竹還在上學。”
“我可以換學校！”蘇心竹說，“而且申市的裙子好看，我要住到那裏去！”
“小孩子懂什麽？咳咳，你又沒去過。”蘇志高撣了撣煙灰說。
“跟哥哥住過去不就知道了？老師說女孩子要多出去看看，長大了才不會被壞男人騙。”蘇心竹說。
“你們老師都教得什麽，咳咳。”蘇志高說。
“你少抽點！”尤敏茹把他的煙拿走，“醫生說了你支氣管炎不能抽煙，你還想不想好了？”
“你把煙還我。”蘇志高的聲音弱了八分，但還是眼饞地盯着剛才沒抽完的半根煙。
尤敏茹把煙碾滅在煙缸裏，“你好好聽兒子說話。”
“不聽，我就是不搬。在這裏住一輩子了，搬什麽搬，你要我客死異鄉啊！”蘇志高倔脾氣上來了，說什麽也不肯。
“你怎麽說話的！”尤敏茹氣。
“爸，你的氣管不好，還是把煙戒了。”蘇陌聽到蘇志高咳嗽就頭皮發麻，前世他咳血的樣子還歷歷在目，不自覺語氣就強硬了些。
“戒什麽戒，不戒，也不搬。”蘇志高說。
一頓飯不歡而散。
吃完飯尤敏茹跟蘇陌說會再勸勸他爸，蘇心竹也撅着嘴，她無比想跟着哥哥搬到申市去。
“媽，讓爸少抽一點。”蘇陌說，“竹竹也勸勸爸爸好不好？”他又蹲下來跟蘇心竹道。父親和兒子間的矛盾永遠扯不清楚，但是小女兒的話他爸還多少能聽一點。
“好。”蘇心竹點頭，“哥哥要走了嗎？”
蘇陌點頭，初四有個頒獎禮，他必須回去。
尤敏茹又不放心地叮囑了蘇陌一堆，帶着眼淚汪汪的蘇心竹回去了。
回到房間，靠在秦皓身上發呆，秦皓就陪他靠在床頭，也不說話。
很久之後，蘇陌突然說：“我回去就開始買家具，等房子弄好了綁也把他們綁過來。”
“這麽着急？”秦皓不解，“你父母看起來過得不錯，你妹妹年齡還小，過幾年再到申市去讀也來得及。”
“來不及。”蘇陌說，“來不及的。”
“你怎麽了？”秦皓這才發現蘇陌狀态不對，才說了兩句話眼眶就紅了。
“我沒事。”蘇陌把臉埋進秦皓的胸膛，這件事情他跟秦皓解釋不清，只能自己扛着。蘇心竹還在讀書，最早也要暑假的時候才能幫她轉學，而他最晚十月份要離開國內，什麽時候回來還是個未知數。蘇志高抽煙抽得那麽兇，支氣管炎已經開始犯了，如果不好好醫治……他不想走原來的老路，他承受不住。
秦皓覺得蘇陌情緒不太穩，沒有敢追問，但是心裏還是埋下了一個問號。直覺告訴他蘇陌的擔心不尋常，肯定還有什麽信息是他不知道的。
第二天一早，蘇陌跟家人告別，又一次回到申市。後天将是一年一度的申市金曲獎頒獎典禮，他執導的MV入選了最佳MV的獎項，而《1993年的夏天》這首歌也入圍了幾個詞曲創作類的獎，他和陸明朗都受邀出席。
“不準跟他一起走紅毯。”頒獎典禮的當天早上，秦皓一臉不爽地瞪着蘇陌。
“他是我的搭檔，而且你也不想我挽着哪個女星走紅毯吧？”蘇陌說。
“男人也不行。”秦皓醋意滔天。
“我又不會挽着他？你在擔心什麽？”蘇陌覺得他莫名其妙，頒獎典禮的紅毯而已，又不是教堂的紅毯，這麽敏感幹嘛？
“你可以挽着我一起走。”秦皓說。
“你閉嘴。”蘇陌臉色一黑，他倆要是真敢挽，明天鴻鑫和銀河的股價絕對會雙雙跌爆！而且他們倆都別想再出門了。
“別生氣。”秦皓見蘇陌臉拉了下來，立刻過來哄。
“離我遠點，不想看到你。”蘇陌嫌棄，直接拿起電話跟簡梅聯系，“喂？嗯，是我……對，紅毯跟陸明朗一起，對，衣服？不用配套，各穿各的。嗯，先這樣，挂了。”
蘇陌收線，秦皓正站在他旁邊，像一頭犯了錯誤的哈士奇。
“我不會跟他穿情侶裝，滿意了？”蘇陌覺得他簡直給自己找了個大麻煩！
“嗯，我也會去現場。”秦皓說。
“你去幹什麽？”蘇陌驚奇。
“當頒獎嘉賓啊，銀河是贊助商。”其實這本來是應傳明的任務，不過他仗着自己董事長的身份搶過來了。
不管秦皓是不是頒獎嘉賓，反正蘇陌最後還是跟陸明朗一起走上了典禮的紅毯。
兩人本來要穿兩件同一系列的禮服，不過後來為了不讓某人的醋意更大，蘇陌硬是要求改成了同一品牌不同系列的禮服。
兩人乘着組委會提供的加長林肯出現在紅毯盡頭，一起下車的時候引起了一陣陣超高分貝的尖叫。蘇陌和陸明朗都是新一代中顏值的代表，女友粉遍地，一下車就聽見有彪悍地粉絲喊着“蘇陌嫁我”“明明娶我”之類的。
為什麽我是嫁，而陸明朗是娶呢？
蘇陌一路走一路思考着這個極為嚴肅的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支持，麽麽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