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搞事搞事

“小姐,方才我瞧見了百裏姌回去了,那副模樣真是夠滑稽的。”巧兒一邊伺候着戴漪淨手,一邊興奮啓唇。

戴漪拭淨了手,拂袖,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臉色平靜,卻是不發一言。

“她不是會安分之人,此番不過是敲打一番她對太子的心思罷了。”當然,戴漪亦是有意瞧瞧這位太子的看人的眼光和辨別事實的法子。

事實證明,她猜得不錯,百裏姌同自己一個目的,都是為了接近太子……

只不過……

戴漪緩緩起身,走出內閣,遠遠地便瞧見太子的座辇到了泰和殿前。

她的目光落在從座辇中踱步而出的祁奕身上,帶着濃濃的逡巡的意味,卻在巧兒走過來時恢複到了平日的若無其事。

“小姐,快些下去罷,這兒樓高得很,莫要受涼了。”

戴漪點點頭,下了閣樓。

“方才怎的跑到上頭去了?可算來了。”戴夫人上前拉着戴漪走到一名着九鳳綢凰裳的美人前。

“漪兒自此乃是初次入宮,讓娘娘見笑了。”戴夫人合袖賠笑。

戴漪聞言,忙配合自家娘親露出驚慌的神色,怯生生開口:“娘娘恕罪,漪兒知錯了。”

“慕華倒是多慮了,本宮瞧着這姑娘倒是生得極好,與你頗為相似。”那名華服美人撚袖,淡淡笑開。

戴漪借着行禮的間隙,瞥了眼那名美人的面容與裝扮,尤其是她額間的鳳凰花,還有九鳳冠,心下猜出了幾分她的身份想來尊貴得很。

戴漪思索罷,心下多了幾分打算,随即湊近自家娘親,扯了扯她的衣袖,低低的喚着,樣态愈發嬌憨可人。

一旁的華服美人瞧得越發有趣,唇邊的笑意更是漸漸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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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見皇後娘娘,陛下傳召。”一太監疾步而來,拱袖恭敬行禮。

華服美人略一颔首,朝着戴夫人勾唇:“行罷,且過去。”

進了泰和殿,一一落座,戴漪下意識往後瞧,門邊倒是沒有絲毫動靜。

祁晏淡笑,“這便是戴相之女?”

戴相拱袖垂首,“回陛下,正是小女。”

戴漪被戴夫人拽了拽衣袖,忙回過神,輕柔地喚了一聲“陛下。”

祁晏上下打量着戴漪,又瞥了眼她身邊的戴夫人,“母女倆倒是像極了。”

“正是呢,兩個都是美人。”皇後掩袖拂面,不禁笑道。

“你倒是會誇人。”祁晏執起皇後的手,佯怒斥道。

皇後挑了眼祁晏,随即吩咐侍女,“怎的還未見太子過來?”

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了太監的通報。

“兒臣來遲,父皇母後恕罪。”門邊的侍女接過那件墨色長氅,祁奕輕步走了進來。立在山水屏風旁。

“快些落座。”皇後的目光落在戴漪身邊的空位上,意味深長。

祁晏淡淡地注視着落座的祁奕,随即環顧着衆人,沉聲:“今日家宴,且随意。”

“多謝陛下。”戴相合袖應道。

禦膳房做好的禦膳一樣樣被端上桌,色澤或鮮豔濃麗,或形似翠珠玉盤,精巧珍馐。

戴漪瞧見那碟紫米糯丸,遲遲不曾動玉箸。

目光游離着,碰巧瞧見了祁奕的那雙帶着探究的眼眸。

戴漪頓時多了些猜測,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提起玉箸嘗試着嘗了嘗其他菜色。

“久聞戴相府上的廚子倒是能人巧匠,改日不妨來一次君臣切磋?”祁晏頓了頓玉箸,微微揚起眉。

戴漪嚼着莓果,稍稍擡起眼睛,就看見祁晏正彎着眉注視着自己,眼中有了幾分琢磨不透的色澤。

皇後亦是察覺到祁晏的異樣,忙笑着應和:“是啊,戴相改日不妨同邀其他大臣,各自讓府上的廚子一同入了宮中切磋這廚藝?大夥兒一同賞鑒?”

戴相欲推辭,卻被自家夫人用眼神示意,生生住了口。

觥籌交錯罷。

“慕華。陛下原本乃是備了煙火,瞧見爾等這般敬辭,也只好作罷。”皇後拉着戴夫人的手,端的是一副舌燦蓮花。

馬車遠去。

皇後斂了唇邊的笑,轉而直視如今雖是十五,亦早比自個兒高出許多身量的祁奕:“奕兒如何看?”

“母後所指何意?”祁奕凝神,還未及冠的少年的身量立在雕欄畫棟的夜幕裏,風華湧動,很是惹人注目。

皇後驀地笑出聲:“本宮是問你,覺着那戴相之女如何?瞧着可歡喜?”

“不曾如此注意。”祁奕搖了搖首。

“哦?本宮方才可是注意到,你頻頻盯着人家瞧呢……”皇後挑眉,彎唇笑得神采動人。

“不過是瞧見她多食了幾顆紫米糯團,又嘗了三枚青瑤果,心下有些感慨罷了。”祁奕直言不諱,面上神情更是端端正正,讓人看不出在扯謊。

“能吃是福,比起那些嬌弱的官家小姐,本宮倒是喜歡這小姑娘得很。”皇後拂袖,叮囑着:“日後在太學堂,對人家上點兒心,你可知曉了?”

祁奕垂袖,上點兒心倒是無所适從,若是要讓她歡喜,上些點心倒是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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