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心中嫌隙

“又為何要将目光投擲與一個從不曾把心擱在你身上之人?”岑一驀地出聲。

“夫子此言何意?”戴漪一怔,惑然。

岑一擱下茶盞,倏地起身,一步步踱向戴漪,驀然俯身,貼近她,“這局勢不穩,你當真要在這宮中度過餘生?”

戴漪見他目光灼灼,今日着的是一襲錦繡長衫,襯得風度翩翩。

只是這回,他的話語直白得很,倒不像往日在太學堂中所見,亦不像在寒獵場上所聞。

戴漪不禁陷入了沉思,他究竟是怎樣一人?

“這皇位,日後登上的還不知是何人。你竟是這般将籌碼傾付在他手中,可知,屆時便是萬劫不複?”岑一繼續說道。

此言一出,倒是讓戴漪恍然明白,原來自己在太學堂的所作所為,看得最為透徹的不過是眼前的岑夫子罷了。

“你究竟是何人?”戴漪不知怎的不曾自制,忽地将心中所疑的說了出來。

此言一出,倒是令岑一微微怔住,“你覺着,我是何人?”

“夫子……”戴漪合袖,垂首,作出了乖巧模樣。

岑一啞然失笑。

“罷了,既是認我一聲夫子,我也不願多有保留,只是勸誡你,女子的一生,高則入了度鸾宮,低則堕入煙花柳巷之地。你可籌劃好了。”靜默半晌,他驀地出聲。

戴漪抿唇,不曾點頭也不願搖頭,只硬生生道:“多謝夫子,不過我戴漪認定之事,自是不會變的。”

“也罷也罷了。”岑一長嘆一聲,拂袖而去。

戴漪望着他的衣袂翻飛,躍然于水面上,倒像極了潇灑自在的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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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

“娘親。”戴漪下了座辇,便直直踱入了相府。

戴夫人揚眉,将她抱了個滿懷,“可算是回來了。”

“這三年在宮中的和琴閣,可是學了多少的本領,竟是讓太後亦另眼相看?”

戴漪窩在戴夫人懷中,驀然仰首,彎了彎眉,“本領倒是不曾多學,只是會讨太後娘娘喜歡罷了。”

“也是極好的,只是太子殿下如何待你?”戴夫人撫了撫她的發頂,被那只玉簪生生捉住了目光。

戴漪神色自然,擡手撫上那枚玉簪,遞至戴夫人面前,軟聲道:“這簪子是世子爺硬要與我戴上的。”

戴夫人眸中一哂,“你是我所生養,我還不知你的脾性?如若你不願意,又怎會被他得逞?”

戴漪抿唇,垂首。

“再過三日,太子殿下便要自邊疆歸來,你可想好了。”戴夫人正色叮囑道。

“娘親……”戴漪眸中閃爍着猶疑。

“當初是你決定要嫁與太子殿下的,如今怎的了?在宮中三年可是遇上了別的心儀的男子?”戴夫人有些不解。

戴漪眸色沉了沉,“我今年十六,按理是該嫁人了,只是着宮中的莺莺燕燕實在可恨,成日忙着收拾便騰不出空來。”

戴夫人聞言,實在是哭笑不得,略一低吟只能讪讪笑道:“如此,倒是辛苦你了。”

戴漪深吸了一口氣,“三年前,岑夫子說,局勢動蕩,這三年來,慕容衍和祁奕連番被陛下派往邊疆同高将軍作戰,不知視為何意?”

戴夫人渾身一僵,随即搖了搖頭,嘆道:“你如今十六,自是該見的便是見着了,又如何談得疑惑?別與我裝瘋弄傻。”

“若要在二者擇一人,我如今卻是猶疑了。”戴漪垂首,将那枚簪子緊緊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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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衍踱至禦花園時,正巧看見幾名秀女立在花叢中,而不遠處正好立着戴漪,獨自一人,不知在思索何事。

“爺,咱們要過去麽?”

“不必,陛下宣召我等在此候着,便好生聽令即可。”慕容衍微微擡袖,制止了身邊随從的行動。

祁奕剛剛下了馬,回了東宮洗淨一身風塵換好墨袍出來時,便遠遠地瞧見低眉惆悵的戴漪。

心下狐疑不已,祁奕微微揚眉,她竟也有多愁善感之面?

擡步緩緩踱至她身邊,祁奕默然注視着她。

回過神來的戴漪見面前來人,忙合袖行禮,低低喚道:“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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