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在霧枭代孕是合法的,只是這代孕還是一個條件——有配偶。
這他媽簡直就是政策在與單身的作對。
當然這點上餘遲有點消極怠工,不過他父母是很積極。只要找着一個女的,就琢磨着讓餘遲見個面,熟絡熟絡。
其實餘遲也不是沒見,剛開始他也見。但相親是抱着談條件的心态去的,也就是你說你的條件,我說我的價碼,咱們相互商量一下,如果能求同存異的話,合同就簽了吧。
但餘遲一個長期單身的家夥,還有着滿腔沒燃燒就被宣布過期的愛情,以至于摸不到套路,沒有一個能成。
有的是張口就彙報自己哪裏戶口,幾套房,有無車,什麽牌子,一個月收入多少,老一輩有沒有社保,孩子跟誰姓,以及要不要,和要幾個孩子。
完事了反問餘遲——“你呢?”
餘遲說,房有,但還在供。車沒有,我地鐵上班。一個月扣七扣八,平均下來應該五千這樣,老一輩還沒退休,不過都有保障。孩子的話……這個沒考慮,你做主就行。
其實大部分時候餘遲是不能把這些說完的,當說到“一個月五千”的時候,對方就會着急地“哦”一聲。有時在餘遲才說到“有房,在供”就已經“嗯”了,那餘遲也明白,是對方不想再看他表演了,也就不好繼續演講。
有的是條件一般的,比餘遲差點,自己沒房沒車,也會耐心把餘遲的話聽完。
每次遇到這樣的女孩餘遲都特別珍惜,然而對話總是終結在“加個微信”後沒幾天。
這點餘遲也反思過,畢竟除了問對方早上吃了嗎中午吃了嗎晚上吃了嗎要睡了嗎晚安做好夢以外,他也不知道聊啥。
有時候想開點話題吧,是好幾條發過去,對方一個表情或者“嗯嗯”“哈哈”“哦哦”過來,餘遲也就沒法接了。說白了就是人家不是不會聊,而是不想和你聊。
當然還有一種,是有話聊的,各方面都不錯的,感覺一杯咖啡喝下來還能喝第二杯和第三杯的,偶爾還會陪餘遲走一走,等到餘遲把對方送回家。
不過這類餘遲喜歡不來,因為回去沒幾天,對方就會通過介紹人來一句——“人不錯的,但可能性格不合适”——給餘遲打發了。
其實就是人家性格好,但看不上餘遲這經濟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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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每次這樣的相親結束,父母總是會表示——“你不知道主動一點啊?你說說你們都聊啥了,你都做啥了,你不主動人家能送跟前啊。”
餘遲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只能說,行行行,我下次更努力。
不過話說回來,除了老一輩和三姑六婆總是在問有沒有對象這回事以外,餘遲在同學和朋友面前是沒什麽壓力的,因為他的同學和朋友——呵呵,大部分也沒有對象。
這類剩下的男同胞大部分——注意是大部分,而不是全部——往三個方向發展。
第一類是仇女,肉/體上極度渴望女性,嘴上又十分厭惡女性。表現在見到個雌性就撲上去,如果這雌性非但沒鳥他,還他媽多踹一腳,回頭就會跟這幫兄弟說,操,他媽的,老子不缺女人,呵呵,什麽雞/巴玩意,不是騷就是虛榮。
這類以餘遲同學老蔣,為代表。
第二類是和餘遲一樣,每天賞花,原來還介紹着陌生女孩,到了後來什麽同事啊,什麽老校友啊,什麽李嬸王姨大姑子二叔小妹的哥哥還有個女兒,或者你隔壁部門下屬單位前臺窗口有個領導的侄子的同學是女的,甚至住在同一棟的還沒在手指戴上鐐铐的,都給介紹。
于是每一個都見,若是合拍,就和個差不多的将就着處着,而更多的是介紹一大把,卻一個都沒好。
這類以餘遲的發小,何磊為歸納。
第三類則是響應國家號召,找個自己同類的。反正都是差不多就過,那找個帶把的,身上沒什麽不認識的器官,也方便處理。
只不過這些以“能申請代孕”為結合的伴侶們,大部分都忘了最初的夢想,和那個既是伴侶又是兄弟的老公每天不是打游戲就是喝酒看球賽,也是逍遙的一種。
這類是餘遲的同事,小舟。
當然還有第四類,那是找到對象的,這種算是人生贏家了,數得上的也有幾對,餘遲給了一摞厚禮,真愛無價啊。
所以當餘遲父母在某天晚飯時沒有數落他沒對象,反是以一種非常客氣的姿态,表示有件事情想和他商量,餘遲就知道,他們又有新花樣了。
比如——“找個男同胞也可以,這也算對象吧。那有個合适的,你看什麽時間見一下。”
哦,行。
看來是“适齡女性”供貨不足,那就把條件放寬為“男女皆可”了。
餘遲已經不會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