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餘遲也沒法拒絕了,就像沒法拒絕郭漢一下班就要見面的要求那樣,他努力一下從車裏出來,帶着濃烈的醉意上了電梯。
餘遲很久沒喝多那麽多了,冰鹫酒和火馬酒的感覺很不一樣,冰鹫酒是喝多少感受多少,胃脹起來比醉意明顯多了。而火馬酒喝着前半場只感覺身子熱乎,後半場就直接趴桌子睡了。
還記着上一次喝火馬酒是同事聚餐,完事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麽回的家。第二天醒來還吃不了東西,餓了幾天那勁才過去。
餘遲是不需要和家裏交代,畢竟他自己供的房已經交付,父母只會在第二天準時打電話給他問前日的相親情況,可關鍵是他該怎麽和明天的領導交代,估摸着這酒氣就算睡一覺也散不了。
郭漢的房子不大,或許也是因為一個人住,買了個小的三室一廳,也就九十多平米的小公寓。收拾得還算幹淨,只是一看就沒什麽煙火氣息。
郭漢都沒等餘遲自己找地方,就給摟到床上讓他躺下。
這一躺,太他媽舒服了。
原諒餘遲稚嫩如孩童,他壓根沒想過之後郭漢幹啥都行。
不過這事餘遲也沒法想,他看過的片子估計還沒郭漢收藏的多。
餘遲甜美地睡了一覺,床太松軟了,被子也舒服,他都忘了自己還穿着外面的衣服,左右一卷,裹成個繭就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醒來時睜開眼睛看到外面的風吹起了窗簾,還以為自己在夢裏。這窗簾的顏色沒見過,藍底綠花,他媽的,咋搞個綠花,和綠色的頭發有什麽區別。
還有這臺子,自己少說都還放一瓶潤膚露,外加摩絲和一支唇膏,而這臺子空蕩蕩的,只有一卷筒紙。
呵呵,卷筒紙,真是生活必需品。
看來在他的夢裏,卷筒紙比潤膚露和唇膏之類的玩意重要多了。
不,餘遲不在夢裏。
他猛然坐起來,左右看看。小房間亮着一盞臺燈,不過那光線已經因為屋外的明亮而顯得晦暗。床對面一臺電視機,下面一摞的影碟。看着還有一些加一塊錢買的毛/片,以及幾本推車上兩塊三本充滿脖子以下描寫的不可描述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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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書餘遲也買過,不過他擁有一種閱後即焚的覺悟。所以不會留下罪證,反正他跟父母住時沒人贓俱獲過。
餘遲趕緊想把被子推開,豈料前一天裹得太緊,破繭成蝶還掙紮了一番,而後迅速檢查——還好,他衣着不算整齊,但沒缺胳膊少腿,同時,雙腎仍在。
好的,此刻他回憶起來了,他是在郭漢家裏。
他從床上下來,沒找着鞋子,只能赤腳走出去,不過還好郭漢家裏有地毯,不會讓他蹦蹦跳跳出客廳。
郭漢就睡在那張唯一的長沙發上,由于身材太過魁梧壯碩,必須稍微折疊一下,成一個比餘遲大好多的繭。
餘遲有點愧疚,猶豫片刻沒有叫醒對方,找到衛生間的位置,進去洗了把臉。前一天的酒還在他的胃裏打轉,搞得他又不得不喝了幾口生水,再摸索着手機。
還好,或許是做社會奴隸多年,已經養成了烙印一般的生物鐘,他和在家起床的時間差不多,只是不知道從這裏到他上班處有多遠。
這會郭漢也醒了,他坐起來去房間看一眼,只見混亂的床單,卻不見人影。又去廚房找了一下,回頭在廁所門口和餘遲邂逅。
“我以為你跑了。”郭漢說。
露出一個“終于逮到你嘿嘿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