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然而十分鐘之後,他們一人點了一根煙。
剛才的激情十分還沒有徹底過去,回想那一陣掀起你的衣下擺,弟弟你坐船頭哥哥我岸上推,以及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的噼裏啪啦突突突突轟,他們止步于那一陣洶湧的波濤前。
當時餘遲和郭漢都覺得大腿內側似有異物,然國之利器不可示人。
“你硬了。”餘遲氣喘籲籲地問,這個氣喘籲籲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郭漢太重。
“你也硬了。”郭漢氣喘籲籲地回答,這個氣喘籲籲主要源于位置太窄不好施展身手,且要制住餘遲的兵力,不可大意。
餘遲的喉結上下滾動一瞬,“要繼續嗎?”
郭漢點頭。
于是嘴唇再貼了一起,然而就在他們即将進行脖子以下活動時,卡車抛錨了。
所以有錢是多麽重要的一件事,試想,如果他們每天在八百平米的沙發上看電視,去個廁所都需要坐直升飛機,那就不會出現翻個身就撞到酒壺的事情。
再試想,如果他們足夠有錢,那酒壺裏的東西就算沒被喝幹淨,掉下來也不會疼惜,而不是在酒瓶摔下的一刻餘遲用單身三十多年的手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矯健地抓住了瓶子。
然後,緩緩地放到了桌面。
壺中酒一滴未灑。
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百年難得一遇的練武奇才。
餘遲看向郭漢,郭漢收回目光。
“沒灑吧?”餘遲問。
“沒灑,”郭漢答,“好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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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看向彼此。
然而估計是這一掌太過消耗內力,他們直接進入了賢者時間。
于是起身,整理衣襟,點煙,看看外面的天氣。
在郭漢思考了“還要不要”“還親不親”“我建議咱倆洗個澡換一個戰場”“容我大戰三百回合”之類的問題後,選擇了——“有沒有弄疼你?”
餘遲彈了彈煙灰,低頭看了看,心說疼是沒什麽,就是這是放了一次假信號彈,但願以後小夥伴不要生他的氣。
幾分鐘的休息之後,大概是到了奏樂難忘今宵——不是,大概是到了分別的時候。
餘遲起身收拾東西,整好個垃圾袋,他說等會你走的時候把這個帶上吧,留房間裏有味道。
郭漢乖乖地站起身來,也幫着收拾了一下,看來這是要逐客了,只能提着垃圾袋往門口走去。
他看了餘遲一眼,餘遲拍了一下他的胳膊。
餘遲把郭漢送出了門,叮囑找個代駕。
郭漢說了聲拜拜,轉身走向了樓梯。
郭漢有點難過,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急切了,所以餘遲要把他趕走了。可是他長那麽大只也怪不得他,可能是小時候粗糧吃多了,猛地長個。啥叫巨人的腳步,走一步那是地動山搖。如果餘遲不喜歡這樣,那他以後矜持一點好了。
餘遲也有點郁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主動了。他似乎總是會錯意,從買玫瑰開始到剛才想要坦誠相見一下,或許人家郭漢對他也沒這麽多感覺,只是礙于面子,不好拒絕罷了。
那棵名為愛情的小種子長出了苗,可是出來一看,見着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它又恨不得鑽回地裏。他們罵着自己的魯莽,卻又不懂如何套路。公衆號還是沒有教全,沒人告訴他們失敗之後如何重振旗鼓。
但也是因為這份魯莽,讓所有的套路都沒有必要。
因為還不等餘遲收拾一下情緒,順便洗個澡,才過了幾秒,門鈴又響了。
他掃視了一圈沒見着郭漢落下什麽東西,給對方開了門。
郭漢站在門外,手裏還提着垃圾。
看得出他很緊張,也很猶豫,所以他一下抓住餘遲的手——用的幹淨那邊手——咽了口唾沫,急切地開口——“我在你這打地鋪行嗎?我沒別的想法,我就是覺着我們還能聊會,這不還剩點酒嗎,那我們喝了我也不找人開車了,我就……”
說不出口,郭漢自己把手收了回來。
太傻/逼了,想找個借口都不會。下次還是約餘遲出去喝酒吧,灌醉了往自己家裏帶。這叫主場作戰,他還能黑箱操作一下。
然而餘遲沒讓他把手收回來,反而往自己方向拉了一點。
“我挺喜歡你的。”餘遲說,“那就一塊睡吧,我……我還想親你一會。”
餘遲說得很純潔,他确定自己說的不是把我睡了。
所以郭漢到底如何理解成這一個,還有待考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