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謝琛從夢中醒過來時, 胸口處突然一陣滞悶。
他愣了會，摸摸胸口, 伸手拿過枕頭邊上的手機。最多還有兩個小時，餘清越就會回家。
兩人的微信聊天框裏, 最新的消息是小姑娘回的發怒表情包。
謝琛盯着表情包看了許久。
他仿佛可以透過表情包, 看見小姑娘急得滿臉羞紅, 瞪着他嗓音綿軟的罵。
“操！”謝琛低罵了聲。
他換了衣服, 又開了瓶酒, 懶散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想到小姑娘不喜歡家裏亂糟糟的，謝琛花了點時間，把上午被他弄得微亂的客廳收拾幹淨。
他轉身時, 手不小心碰到了茶幾上的酒杯。
玻璃片碎了滿地，剛打掃幹淨的地面撒了酒。
謝琛看了眼, 抽了口涼氣。他下意識彎腰，剛撿起一塊玻璃, 指腹被割了一個小口子。
盯着指腹上的小傷口，謝琛心裏莫名煩躁，還有點心慌。
他沉着臉去拿小藥箱, 腿不小心撞到了茶幾。
“操！”謝琛冷着臉罵。
心裏太煩，謝琛出了趟門。
衛動幾個人玩得正爽, 看見推門進來的謝琛時，齊齊都愣住。
包廂裏瞬間安靜。
“呦，難道嫂子不在家？”衛動最先反應過來，咧了咧嘴, 推開身上的女人，上前跟着謝琛。
謝琛随意坐在沙發上，心裏總覺得不得勁，他猛的灌了酒。
衛動舔着臉在他身邊坐下，“嘿，嫂子不在家，謝哥是不是覺得無聊了？”
謝琛瞥他一眼。
衛動想起了謝琛交代他辦的事，拿出手機，把朋友給他發的地點和結構圖點開，說：“我讓人留意的幾處房産，符合你想要的房子要求。”
謝琛來了點精神。
前段時間，他讓衛動找人幫忙在南市買房。
随意翻了幾張圖，謝琛想起餘清越會喜歡的房子類型。剛想到餘清越，謝琛心裏又是一陣莫名的煩悶。
衛動看謝琛的神情，以為他不滿意，擺擺手毫不在意的說：“不喜歡算了，我讓他們繼續找。”
衛動話鋒一轉，說：“我爸非得讓我在南市開拓市場。啧，這老頭子的算盤打得真好，自己在京市過他的富貴悠閑生活，硬逼我在南市幹苦力。”
謝琛沒心情聽他瞎扯。
“幾點了？”他打斷了衛動的話。
衛動看了眼腕表，“三點四十分。”
謝琛煩得扒了扒頭發。心裏覺得憋悶，他點了根煙抽了幾口。
往常讓他沉迷心安的煙味，這會越抽心裏越煩。掐滅煙，謝琛給餘清越打電話。
連着打了三通電話，一直沒人接。
又給她發了微信和信息。
謝琛看着衛動，“開車過來的？”
衛動點頭，“謝哥你這是有什麽煩心事？”
“餘清越沒接電話，微信和信息也不回。”謝琛盯着手機，臉色漸漸陰沉。
謝琛原本只是覺得煩躁，現在他心底那股沒有理由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衛動瞅着他笑：“謝哥，我之前一直以為你以後為了應付家裏，會随便娶個女人回家擺設。沒想到談起戀愛，這麽離不開嫂子。”
“滾，”謝琛煩得踹他一腳，“送老子去學校。”
衛動嘿嘿笑：“行。”
在路上，謝琛心裏愈發沒底。這種煩躁心慌的感覺，只有一個多月前，餘清越偷偷離開他時，他才經歷過。
可是那時候他很快就平複了自己的情緒。因為他知道就算餘清越偷跑回了南市，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擺脫他。
他有千萬種方法，能把餘清越牢牢的抓回身邊。
但是現在不一樣。明明他已經把餘清越哄得團團轉，兩人現在的感情很好，他說什麽餘清越都不會懷疑。
只要過了她父母這一關，他就能把餘清越娶回家，帶着她回京市，以後哪也不準她去，哄她留在家裏，他回去就能抱她親她操.她。
為什麽他現在的心情，比餘清越偷跑回南市那會，還要慌亂和不安？
謝琛冷聲道：“操，給老子開快點。”
“得，謝哥你等着。”衛動笑了笑，加快了速度。
半個小時後，跑車停在學校門口。
謝琛擡頭，看見了學校裏冒出的濃煙。
“這是着火了？”衛動停好車，瞟了一眼學校納悶出聲。
謝琛急着往學校裏走。
“謝哥你急什麽？”衛動緊緊跟上去。
謝琛也不知道自己急什麽，他.媽的他就是覺得心慌，必須得見到餘清越才行。
他不忘給餘清越打電話，依然沒人接。
“操。”
謝琛臉色着急的到了着火的宿舍樓下。宿舍樓裏濃煙滾滾，看得他心驚肉跳。
他視線掃過人群，努力的尋找辨認，根本沒看見餘清越的影子。
目光落在一張有點印象的臉上。那天他跟着餘清越去聚餐，這個人也在。
謝琛上前拽着他的手，“餘清越在哪？”
男老師吓了一跳，轉過身看見謝琛，他愣了會，說：“你是餘老師的男朋友吧？”
“餘清越在哪？你有沒有看見她？”謝琛急得聲音都啞了。
手被抓得疼了，男老師皺了皺眉，看着眼前男人的穿着打扮，搖頭說：“我沒見過餘老師，你可以去問……”
“請問你是找餘清越老師嗎？”旁邊一個女學生小聲說。
謝琛猛的轉身盯着她：“你看見餘清越了？在哪？什麽時候？”
女學生被他的眼神吓得身體微顫，小聲說：“大概五分鐘之前，餘老師進了宿舍樓。”
她擡手指了指還在冒煙的樓。
謝琛雙眼變得猩紅，咬牙切齒的問：“你确定？”
女學生點頭，“我确定。”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上午餘老師班上有個叫陳筱的學生身體不舒服，是餘老師送她回寝室的。那個學生就是住在這裏，五層的503寝室。”
謝琛渾身冰涼。
操.他.媽！餘清越那傻子，絕對做得出不要命救人這種事。
謝琛盯着火燒得越來越大，濃煙也愈發多的樓，轉身離開，邊跑邊解開身上襯衫的扣子。
他脫下襯衫，擰開水龍頭把衣服沾濕。
“謝哥你要幹什麽？”衛動跑了過來，他盯着謝琛手上已經濕透的襯衫，用力抓着他的手，滿臉的驚悚，“你要去救人？謝哥你瘋了！”
“滾開！”謝琛沒時間和他廢話。
衛動死死攔着他勸：“謝哥你冷靜，消防員就要來了，嫂子一定會沒事的，你現在沖進去能幹什麽？這麽大的火這麽濃的煙你要怎麽找人？”
謝琛赤紅着雙眼，狠狠踹了衛動一腳，“你他.媽給老子滾開！”
衛動疼得悶哼一聲，立即松開了手。
轉眼謝琛人已經不見。
“操，都瘋了，我他.媽也瘋了！”衛動脫下自己的衣服快速弄濕，跟着跑了過去。
煙霧太大，謝琛硬睜着眼，啞着嗓音喊，“餘清越！”
“餘清越你他.媽在哪？”
他從一樓找到三樓，還是沒看見人。
謝琛發現自己的腿再發軟。他逼自己冷靜，餘清越那不要命的傻子還在等着他。
上了四樓，煙更加濃，這裏的溫度也變高了。
“餘清越。”謝琛又喊了一聲。
“咚、咚、咚。”
謝琛耳尖的聽到了斷斷續續的響聲。他順着聲音跑過去，在樓梯間的轉角處，餘清越躺在地上，她身邊還有一個學生。
學生正在艱難的敲打着牆。
謝琛跪在地上，抱起已經昏迷的餘清越時，整個人都在發抖，神情慌亂：“餘清越，你醒醒。”
衛動跟了過來，眼睛被煙熏得流淚。他推了把謝琛：“謝哥，趕緊走啊。”
他抱起地上的學生。
兩人沖到宿舍樓下時，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謝琛抱着餘清越，死死的盯着她。
小姑娘除了臉上蒙着一層灰色的東西，表情和以前一樣平靜，仿佛只是睡着了。
謝琛顫着手輕拍她的臉，“餘清越，你醒醒。”
“操，你他.媽睜開眼看看老子。”
衛動緩過神，看着不遠處的救護車，趕緊拍了拍謝琛，“謝哥，醫生來了。”
—
劉雅和餘勵趕到醫院時，醫生剛好出來，“誰是病人家屬？“
兩人上前，劉雅說：“我們是病人的父母。”
醫生看了眼謝琛，說：“病人沒事，只是暫時昏迷。”
餘清越還沒醒，她轉回了普通病房，劉雅和餘勵滿臉擔憂的跟了過去。
謝琛坐在位置上，盯着幾人離開的背影。
衛動覺得奇怪，他用力擦了把臉：“謝哥，不過去？”
“再等等。”謝琛沉聲說。
直到現在，謝琛心裏還有點慌。
如果剛剛他沒有覺得不對勁，心裏沒感到不安，不跑到學校找餘清越，只是一個人在家裏等着她回家，那餘清越會不會已經……
謝琛深深吸了一口氣，手還在輕微抖動。
他從沒怕過什麽，也一直以為這輩子沒什麽能讓他真正害怕。可是只要想到剛剛他晚一步，餘清越可能就沒了，謝琛就覺得喘不上氣，心底深處湧出了恐懼。
衛動在一旁看着謝琛。
想起剛才謝琛不要命的舉動，衛動算是徹徹底底的明白，謝琛絕對完了，為了個女人命都能豁出去，這輩子就是被餘清越踩在頭上的命，別指望着翻身了。
看他現在臉色冷靜的模樣，衛動忍了忍，實在沒憋住：“真不去看看嫂子？”
謝琛擡頭看着他，冷聲說：“老子腿軟。”
衛動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
餘勵和劉雅看着安靜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女兒，兩人安靜的退出了病房。
病房外，小護士笑着說：“你們女兒的男朋友呢？怎麽沒跟過來？剛剛他可是不顧危險，沖進着火的樓裏救人。”
小護士臉上帶着羨慕，“他可緊張了，那臉冷得吓人，就一個勁的盯着自己的女朋友，剛開始都不肯讓我們碰病人呢。”
小護士離開後，劉雅和餘勵對視了一眼。
“這孩子果然不錯，”劉雅咳了聲，“你等會別冷着臉了，人家可是不要命的救了清越。”
餘勵冷哼了聲，“我自有分寸。”
等到腿不那麽軟了，謝琛和衛動去了病房。
衛動笑眯眯的上前：“叔叔，阿姨，你們好，我是謝琛的朋友。”
餘勵聽說這個年輕人也沖進樓裏救了一個學生，臉色溫和的點了點頭。
謝琛原以為劉雅和餘勵會像初見時一樣，對他冷着臉，沒想到兩人态度出奇的溫和。
衛動不好再呆在這，和他們說了聲就離開了。
劉雅瞅了兩人一眼，說：“我去買點東西。”
病房外只剩下謝琛和餘勵。
“這次清越的事，謝謝你。”餘勵臉色嚴肅，“等她醒了，我會讓她親自和你道謝。”
謝琛說：“我不需要她感謝，她是我媳婦，我救她是天經地義事。”
謝琛看着依然沉着臉的餘勵，态度前所未有的強硬：“叔叔，我知道您和阿姨對我不滿，但是清越必須得嫁給我，就算你們反對我也會娶她。”
餘勵原本對謝琛的印象已經改觀不少，聽了他話心裏一堵，臉色又開始發黑。
這個年輕人的嘴裏就說不出一句讓他滿意的話。
兩人自然是不歡而散。
謝琛已經管不了餘勵對他的态度，他輕輕推開了病房的門。
小姑娘穿着病服，安靜的躺在床上。
謝琛拿起小毛巾，沾了點溫水擰幹，坐在床邊，彎腰給她擦着臉。
他動作非常輕。
輕擦過小姑娘的眉眼，謝琛握着她的手，一根根手指的幫她擦拭幹淨。
給小姑娘擦了兩遍臉和手，謝琛俯下身，吻了吻她的臉，附在他耳邊低聲說：“餘清越，你快點給老子醒過來，老子還要和你算賬。”
……
餘清越覺得眼皮有點重，耳邊好像有人在低聲說着話，時遠時近，她聽得不大清楚。腦子裏不時的閃過一些畫面，亂糟糟的。
餘清越努力的回想。
班上有學生不舒服……謝琛給她發了張羞人的照片……她數着時間準備回家陪謝琛……宿舍樓着火了……有學生還在宿舍樓裏……
然後，她來不及多想，不管不顧的沖了進去。煙太大，她扶着陳筱才到了四樓，就覺得頭暈腦脹，之後就徹底暈了過去。
她暈了過去？餘清越心裏着急，努力的睜開眼。
光線一點點沒入雙眼中，餘清越愣了好一會，才看清白花花天花板，鼻子瞬間湧入了醫院特有的味道。
她在醫院呀，那就證明自己沒有生命危險了，餘清越心裏松了一口氣。她緩緩轉過頭，和謝琛的眼神對上。
餘清越莫名心虛。
“謝、謝琛。”她張了張嘴，說話的聲音啞得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謝琛直勾勾的盯着她，沒有任何反應。
餘清越心裏還想着陳筱，她吶吶的問：“和我一起的學生，她怎麽樣了呀？”
沉着臉的男人終于有了反應。
謝琛冷笑道：“放心，死不了。餘清越，你他.媽長本事了？都只剩下半條命，還他.媽有閑情管別人的閑事？”
自從謝琛從京市跑到南市找她，餘清越已經很久沒聽過他冷聲罵她，連眼神也是冷冰冰的。
太久沒被他罵過，按照平時餘清越肯定是要生氣的。可是想起她不顧一切的去救人，謝琛知道了肯定會氣瘋。
餘清越眼神不自在的微微閃爍。她撇撇嘴，嗓音沙啞的說：“謝琛，我好難受呀。”
“活該。”謝琛冷着臉。
“喉嚨很癢。”餘清越紅了眼眶。
“你他.媽自找的，自己受着。”謝琛依然穩穩的坐在位子上。
“胸口好悶。”餘清越聲音委屈。
“忍着。”謝琛無動于衷。
餘清越心裏發堵，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醞釀了一會，眼眶微微濕潤，沙啞的嗓音帶着軟綿綿的哭腔，可憐巴巴的說：“我才醒，現在渾身都難受，你怎麽這樣呀，混蛋。”
謝琛維持着的冷臉，看見小姑娘眼眶濕潤時，徹底的消失了。他慌張的說：“哪裏難受？我讓醫生過來。”
“哪裏都難受，”餘清越輕拽着他的手，小聲說，“你別這麽兇，我就會好受一點點。”
謝琛反應過來。
小姑娘在裝可憐騙他。
“你還真長本事了？”謝琛輕捏她的臉，“小騙子。”
這會他臉上已經完全沒有剛才冷冰冰的神色，語氣也恢複了平時逗哄她的時候。餘清越眉眼微彎的看着他，“我好渴呀。”
她已經睡了一天一夜。
謝琛立即倒了杯溫水。
大概是渴得難受，餘清越的眼睛緊盯着他手中的杯子。
謝琛低頭喝了水，在餘清越呆愣的眼神中，輕捏着她的下巴，附身吻住她的唇，把口中的溫開水渡給她。
如此反複了幾次，杯中的水少了一半，餘清越才臉紅紅的說：“我、我不渴了。”
謝琛輕擦她嘴角沾着的絲絲水漬：“真的不渴了？”
“不渴了。”餘清越搖頭。
謝琛看她乖巧的小模樣，笑道：“怎麽？老子用口喂你喝水，你還矯情上了？你身上還有哪裏老子沒看過？”
他一頓，散漫的坐下，随意道：“昨晚也是老子幫你清理身體的。我知道你愛幹淨，所以渾身上下沒落下一處地方，都擦得幹幹淨淨。”
謝琛說着，眼神還往她身下看。
小姑娘平時随他鬧，但是那裏一直不怎麽肯給他看，每次他都要花上一番心思哄她，才讓她點頭。
“你騙我。”餘清越臉紅紅的瞪他，“我爸媽在，你才不敢做這種事。”
謝琛摸她的頭：“老子昨晚偷偷幫你清洗了。”
“你、你怎麽這樣呀，”餘清越嗓子還有點啞，“流.氓，不要臉。”
聽着小姑娘軟軟的罵聲，看她臉上染着緋色，和一如既往不禁逗的模樣，謝琛只覺得慶幸。
慶幸他去了學校找她，慶幸小姑娘還好好的在他身邊，眉眼羞赧的嬌聲罵他，随便逗一逗就害羞的臉色通紅。
“餘清越。”謝琛低頭親她的唇。
“幹什麽呀？”餘清越小聲嘀咕，聽他又開始喊她的全名，她臉上不大高興。
他怎麽不叫她媳婦了呀？
在小姑娘醒來之前，謝琛已經在心裏模拟了幾次，要嚴肅的教訓她一頓，讓她以後長點腦子，別遇到什麽事都不要命的往前沖，像個傻子一樣。
可是小姑娘醒後，聽她嬌嬌軟軟的嗓音，謝琛原本想好的狠話，一句都說不出口。
他輕撫了下她的臉：“以後別再這麽傻了，什麽屁事都往前湊。”
餘清越神色微愣，知道他說的是這次救學生的事，小聲反駁：“可是這不是屁事，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呀。我那天也沒來得及想那麽多，只知道我的學生有危險，要把她救出來。”
這種事本來就是突發情況，一輩子都遇不上幾次，她哪能考慮得周全？
謝琛看着她說：“你以後做事之前，先想想你男人。你真的出事了，你男人要怎麽辦？”
餘清越哼了哼，說不出話。
“沒話說了？”謝琛輕彈了下她的額頭，“你真的出事了，老子下半輩子就只能抱別的女人，親別的女人，哄別的女人，操別的女人，你舍得把我讓給其他女人？”
餘清越愣愣的看着他，反應過來他說的話後，又難受又生氣，手上沒什麽力氣的打了他幾下，“混蛋，我都慘成這樣了，還要說話惹我生氣。”
她只要想想謝琛哄別的女人，心裏就覺得難受，更不用說做其他親密的事。
謝琛把她從床上抱起來，牢牢的把人鎖在懷裏，低頭親她的臉，“現在知道生氣了？以後做事還敢不敢這麽不顧後果？”
餘清越抿着唇低頭，就是不看他。
“還敢給老子臉色看？”謝琛啞然失笑，擡起小姑娘的臉，“啧，餘清越，老子就是太慣着你了。”
餘清越拍開他的手，“那你以後別慣了呀，反正你也準備找其他女人了。”
哼，混蛋，連“媳婦”都不喊了。
謝琛輕咬她耳朵，“我哪裏舍得？我這輩子都慣着你。把你慣得受不了半點苦，嬌氣兮兮的，遇到屁大點事就只會哭哭啼啼的，讓別的男人都受不了你，這世上也只有老子能忍着你讓着你。”
耳朵被他呼出的熱氣弄得發癢，餘清越臉紅紅的小聲說：“我才不會變成這種女人。”
謝琛看着她笑道：“不生氣了？”
餘清越瞪他一眼。
“剛剛老子逗你的，”他捧着小姑娘的臉，神情專注而認真，“餘清越，你以後做事別再犯傻。如果你真的出事，老子下半輩子就只能做老鳏夫，守着你的牌位過一輩子。”
餘清越心裏一緊，捂住他的嘴：“你胡說八道什麽呀？”
謝琛親她的手，“沒胡說，老子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認真的。”
捏了捏小姑娘的臉，他說：“所以你以後給老子安分點，遇到什麽事趕緊跑，有多遠跑多遠，老子不想下半輩子都一個人睡。”
餘清越臉一熱，心底又漸漸的湧上甜蜜，嗔了他一眼，低下頭說：“我知道了，以後做事會考慮清楚，不會再像這次一樣沖動。”
小姑娘低着頭，露出了脖子上白皙的肌膚。
謝琛把手附在上面，輕輕撫了撫。她看小姑娘眉眼都帶着愉悅，說：“媳婦，你現在是不是不生氣了？”
餘清越趴在他懷裏，聽他又喊“媳婦”，心裏微甜，“嗯，不生氣。”
謝琛這麽好，她生什麽氣呀。
“那你現在高興嗎？”謝琛低聲問。
餘清越擡眸瞅着他，“高興。”
謝琛輕咳了聲：“媳婦，我有事要和你坦白。”
“什麽事呀？”餘清越嬌聲問。
謝琛靠在她耳邊：“媳婦，對不起，我從一開始就騙了你。其實我爸并沒有打我，也沒有凍結我的卡，更沒有收回我管理公司的權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