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共浴月光舞
顏煥的神經頓時緊繃起來。
凝神細聽對方究竟想說什麽。
順便看一眼身邊已經落網的嫌犯。
黑衣人被蓋着臉, 很安靜,全程沒有說話。
電話絕對不可能是他打的, 他現在遭到逮捕, 沒有這個能力。
顏煥屏住呼吸,對方還是桀桀桀地笑了半天。是坐在副駕的劉雯雯感覺到了不對勁, 回過頭來, 想問他一聲:“頭兒,怎……”
顏煥把手指置在嘴邊, 擺出一個“噓”的姿勢。
笑了大概有三分鐘之久,對方才停止怪笑。
這裏是外面, 不在局裏, 沒有反偵察一類的條件和設備, 車內的氣氛頓時緊張許多。
對方用很詭異的聲音說:“顏警官,怎麽樣,今天的收獲, 夠surprise嗎?”
顏煥又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那個男人忽然渾身抽搐起來, 他舉着手機,趕緊把那個男人頭上蓋着的衣服揭開。
電話裏又傳來詭異的聲音:“噓,顏警官, 我知道你想做什麽,你想按免提,讓你的同伴也聽到我們的對話。但是我們的對話,只能我們兩個人聽。”
前面的張源和劉雯雯也察覺出不對勁。
從後視鏡裏看到, 被揭開臉的黑衣男人不斷抖動,眼皮上翻,嘴角也開始吐出白色的泡沫。
像是吃了有毒物質的表現。
顏煥趕緊說:“快送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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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源立即緊張地點點頭,這種事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以前跟着顏煥,經歷過再兇險,再可怕的事情,都沒有這一次來得離奇。
他們之前,明明看到這個男人,還好好地,能夠神智清楚地和人對話。
張源不敢多想,加快了車速,在去往醫院的路上狂奔。
手機裏又傳來笑聲:“顏警官,看來那個藥效,已經開始發作了。”
顏煥終于低低地問他一句:“你到底是什麽人!”
一定是很了解他,或者很親近他的人,起碼在第一通電話過來時,告訴他,沈欣媛是他曾經的妹妹,如果夠寵她的話,他應該馬上去救。
顏煥在局裏上班已久,連身邊和他合作了很久的組員們,都不知道他是綿城顏家的人,更不用說,沈欣媛和他之間的過往。
顏煥冷靜地分析着,究竟是什麽人,想要和沈欣媛做對。
又或者,只是想和他做對。
手機裏的男人,突然不笑了,用陰森森的語聲說:“顏警官,現在你還是多關心關心你捉拿的這位犯罪嫌疑人吧。如果他死在你的手上,好像不太妙哦。”
顏煥:“……”
電話到這裏,男人不再說什麽,随即挂斷。
顏煥看了一眼身邊的黑衣男子,從抓到他以後,他的行為詭異,語序混亂,好像對于警方能夠捉拿到他,表現得很興奮。
對于放恐吓箱一事,也一直很配合地在承認。
但顯然,現在有一個幕後推手在操控一切,主要的犯罪嫌疑人,不是車裏的這一個,他身邊的這個黑衣男人,可能也只是對方把玩在手心裏的一顆棋子。
意識到這一點的顏煥,立即放下手機,查看黑衣男人的情況。
警車在鳴笛,快速地開在路上。
顏煥伸手扒了扒那人的眼皮,只見黑衣男人,已經瞳孔渙散,不省人事。
又握着他的手腕,他的脈搏,漸漸弱了。
……
嫌犯在送往醫院的路上,失去意識。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搶救,醫院方面最終宣布,這個人中毒太深,不幸身亡。
至于毒素,好像是一些致命的藥草混合起來,通過喂服的方式飲下,在短時間內,中毒的人外表和正常人無異,一旦毒性發作,無法及時得到醫治,會喪命。
很不幸的是,這個嫌犯已經錯過了最佳的醫治時間。
通過他随身攜帶的腰包,搜查出他的身份證,其本人名叫應永亮,年齡23歲,無業游民。
初中畢業以後,應永亮沉迷網絡游戲無法自拔,每天都只能在網吧裏找到他。
平時的一日三餐,幾乎都是外賣和泡面。
和家人之間的關系似乎很不好,但只是應永亮單方面這麽認為,一切敢反對他打游戲的人,都是在和他做對。
聽到應永亮被抓後,在警車內走了,應永亮的家人跑到市局門口哭訴。
應永亮的媽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我的孩子,怎麽可能去幹犯罪行為。他就是愛打游戲了一些,不喜歡回家,他不可能做出有損公共治安的事。”
局長得知所有事情後,也很生氣。
所以當顏煥回到局裏時,被他叫到辦公室裏談話。
“顏煥,現在應永亮的家人要求我們這邊給出一個說法,你怎麽解釋應永亮在警車內中毒身亡的事?”
顏煥埋着頭,這不是他第一次經歷這麽兇險的案情過程。卻是最讓他難以接受的一次。
明明可以在第一時間內,拯救到對方,不至于演變成如今的結局。
如果那個放在沈黛家門口的恐吓箱內,确實沒有其他的會有損人生安全的東西存在,他确實得為自己的過失,接受很大的懲罰。
顏煥低着頭,深吸一口氣,面容嚴肅地說:“檢讨信,我會寫。有關應永亮家人方面,我會和他們去交流、道歉。沒能逮住真正的兇犯,是我的過失,我應該在處理這件事時,更冷靜一點。”
局長嘆一口氣,看着他,認真說:“顏煥,一直以來,你都秉公執法,是我們局裏的驕傲,其實我希望,你給自己的壓力,不要太大。每一個人,他多多少少都會犯錯,沒有一個人是完美的,這件事,不完全是你個人的問題。但是你說得對,如果那個敢慫恿應永亮實施恐吓行為,并在背後讓他吃下有毒物質的人,還在逍遙法外,那麽這種事,才是對世間的不公。”
“我們應當還給應永亮,也還給你,一個公道。”
顏煥的心,被暖了一下,勾了勾唇,說:“謝謝局長。”
現在的問題就是,到底是應永亮自己吃下了有毒物質,還是被人逼迫,有待查證。
……
應永亮的家人申請屍檢,醫院方面也出證了有毒物質的報告,但具體化驗的結果,還需要看法醫那邊怎麽說。
顏煥回到辦公室裏,張源、劉雯雯、汪伊等人都神情緊張地看着他:“頭兒,局長和你說什麽了?”
其實說什麽,他們也能猜到,就是想更明确地證實,和自己的猜想是不是正确。
顏煥沒說什麽,只交代:“都幹活去吧。”
“有一件事要向你彙報。”劉雯雯拿出一封信,信被完整地保存在塑料封袋裏。
顏煥接過來一看,上面用報刊雜志裏面的內容,剪切出來的文字。
寫着:“今天,我将會将自己的生命,獻祭給你。我愛你,沈欣媛。”
劉雯雯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有點不寒而栗。
而且根據取證顯示,不管是紙箱,還是這封信,還是紙箱裏面的娃娃,都沒有留下指紋。
那個娃娃身體裏面,倒是有故意留下來的頭發。
劉雯雯聽說,民間有一種流傳方法,說是頭發裏,還有指甲裏,都住了人類的靈魂。
将這兩樣剪下來,放在想要送給的心儀的人的玩具裏,或者其他的什麽東西裏,能夠将自己的心意也一并傳達出去,實現圓滿的戀情。
當時汪伊聽後,還笑她:“你這是都市傳說看多了吧,說頭發還有指甲裏寄宿了靈魂,這種話你也相信。”
随後汪伊分析道:“把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寄給對方,表現出對對方的愛意,其實側面地說明,這個人對這段戀情,有一種不安全感,還有不穩定感,甚至是操控感,監視感。這也和他留下的信的內容不謀而合,今天,我将會将自己的生命獻祭給你。”
問題是,想獻祭的對象,居然是——
沈欣媛?
顏煥抓着這封信,若有所思了一會兒,問劉雯雯:“頭發的DNA,檢測出來了嗎?”
劉雯雯點頭。
顏煥:“結果怎麽樣?”
劉雯雯皺着眉:“這就是很奇怪的一點了,DNA顯示結果,和應永亮本人并不匹配。”
也就是說,那一撮故意縫在娃娃裏的DNA,并不是應永亮本人的。
更可怕的是,劉雯雯說:“其實頭兒,這DNA的主人,我們今天下午已經匹配到了。”
顏煥擡擡眉:“誰?”
劉雯雯有話不敢說,看了一眼張源還有汪伊,張源只好做這個先鋒,聲音都低落了下去:“就是你,頭兒,是你的DNA。”
顏煥微微一怔,表情逐漸變得嚴肅:“……”
……
沈欣媛坐在家裏,到了晚上,沈黛那邊是白天,和她視頻通話。
沈黛現在每天都要拍攝十幾個小時的戲份,只能抽空和她聯系一下。
本來沈欣媛想說恐吓紙箱的事,但看到沈黛那麽辛苦,在國外一個人努力地早起晚回,沈欣媛有點不忍心了。
沈黛看到她的氣色還不錯,就問她:“最近在家裏,和張曼兩個人,都有在好好吃飯吧?”
沈欣媛“嗯”了一聲:“曼姐做飯很好吃,我這幾天還想請教曼姐,怎麽精進廚藝。”
沈黛就笑了起來,特別溫柔的一個人,笑的時候,那眼眸裏都帶着水光,好像又有些心疼她的這個孩子,很想很想趕緊回來,好好抱一抱她的女兒。
沈黛想到小時候的沈欣媛,也總是鬧着要和她學廚藝。
她們母女兩個,當時在豪門裏,所有的家務都由豪門內的家政阿姨之類全包了,沈欣媛有一次偷偷拿鐵鍋,她舉不動,就拿着小鏟子在裏面劃來劃去,菜也不知道要洗,全部往裏面扔。
搭配的問題更不用說了,老蔥啊,肉呀,還有青菜,韭菜,亂七八糟的什麽菜都往裏面一放。蓋上鍋蓋,她就從小凳子跳下來,跑到客廳裏拉着她,和她說,“媽媽,我做了一鍋好菜,你嘗嘗,看看欣媛做得好不好吃。”
沈黛就被她的小手拉着,跑到廚房裏揭開鍋一看,頓時笑得眼淚都要掉出來。
蹲下,扶着她的肩和她說:“傻孩子,這些菜又沒洗,又沒煮熟,不能吃的。”
沈欣媛眨着懵懂的眼睛,看着她:“那媽媽,我做錯了嗎?”
“沒有。”沈黛搖搖頭,摸着她的腦袋,摸着摸着,就抱住她,“你做得很好,你是媽媽的乖寶,媽媽有你在身邊,就是最大的快樂。”
……
視頻通話結束後,沈欣媛暗暗地嘆一口氣。
這個風格不太像平時的她,系統君忍不住上線冒泡說道:“怎麽突然多愁善感起來了?”
沈欣媛又嘆了一口氣,抱着抱枕,趴在床上:“我在想,我是上輩子積了什麽樣的福氣,這輩子才能遇到這麽好的媽媽。”
“有點虧欠感。”
系統君:“虧欠感?”
沈欣媛望着窗外,外面濃濃的夜色,月亮皎潔,挂在半空中,是一彎銀鈎的形狀。
她說:“有時候,我很想奶奶。”
系統君:“想奶奶很正常。你們人類的感情,七情六欲比較豐富,雖然我不能體會,但是能夠理解。”
可能是今天白天遭遇的事情,想想還有點小怕,沈欣媛不禁說得有點多,也挺感謝有一個這麽冷靜自制的系統陪在身邊。不像一開始,他們兩個之間,總是互怼了。
沈欣媛說:“我知道人類的壽命有限,所以奶奶遲早會老。我小時候的願望就只有一個,希望我長大的速度,比她老去的速度要快。”
系統君靜靜聽着:“嗯。”
沈欣媛繼續望着窗外,有時候回憶裏的事情,總是讓人難過,又覺得美好。
她突然笑了:“我很小的時候,就只知道身邊有一個奶奶,在回憶裏,好像第一眼看到的第一個人,也是我奶奶。”
“聽我奶奶說,我爸媽在才生下我沒有多久,就外出打工了,因為家裏窮,想大家一起過個好的生活,搬到城市裏,買個大房子。”
“一年看不到他們幾次,最後他們出事故的時候,我還沒長大,也不知道那意味着什麽。”
“小時候,我沒牙的那一會兒,奶奶喂我奶粉和米粥,後面我長牙了,能吃肉了,她從來不怎麽吃肉,全把肉讓給我吃。”
“我那時候還是不懂,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奶奶會騙我,說她不愛吃肉,說她不喜歡肉的味道。”
“但每次我吃完肉以後,剩下的肉湯,還有肉汁,奶奶都會把碗裏的油水,伴着一點點米飯吃幹淨。”
“你說奶奶她,會不喜歡吃肉嗎?”
系統君:“那當然是喜歡吃肉了。”
“嗯。”沈欣媛點點頭,但後面,她的奶奶就真的不能怎麽吃肉了,不是因為真的變得不喜歡,而是因為牙齒老化,嚼不動肉了。
沈欣媛突然笑不出來,眼角有淚:“後面我上學,暑期打工,有錢了,能給奶奶買肉吃,她吃不了了。”
“奶奶走的時候,我還在學校,宿管阿姨讓我接的電話。”
沈欣媛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她不習慣在別人面前示弱,哪怕這只是一個系統。
“可能你理解不了,當時我的心情,真的和天塌下來一樣。她是我世上最後的一個最親最親的人。我知道奶奶走了,我不在身邊,沒看到最後一眼。通知我回去的是村委會的主任,說奶奶的身體已經涼了,才被人發現。眼睛睜着,好像在找什麽。”
輕吐一口氣,沈欣媛又說:“她應該是在找我吧。”
系統君沉默了一陣,讓她節哀順變,順便說:“所以你覺得虧欠,是因為……”
沈欣媛:“沈黛那麽含辛茹苦地,拉扯原來的沈欣媛長大,讓我看到以前我的奶奶,也是這樣。但其實,現在的我,已經不是過去的我了。我在享受原主留下的一切。可能有點心裏難安。”
系統君:“我明白你的感受了,不過不用太難過。其實,以前的沈欣媛,在被綁架期間,關在後備箱之中的時候,由于身體條件、缺氧等問題,已經永遠地離開了。”
系統君:“你被穿書局選中,穿越過來,可能你心裏多少有點難安,因為在接受沈黛她們無條件對你的好,但其實,換個思路想想,如果當初後備箱被打開,發現的是綁匪手下,已經僵硬的原主的身體,沈黛這半生的努力,是不是也被毀了。”
系統君:“你的到來,并不是沒有理由的,無形中,其實你也拯救了沈黛她們。就當是填補你上輩子的遺憾,原主也會希望,她能夠繼續好好活着,陪在沈黛的身邊。”
沈欣媛聽了這番話後,不知怎麽,心裏踏實了許多,第一次和它說:“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系統君還不适應她這樣,冷冷地說:“你突然這麽客氣,我會以為你被妖魔鬼怪附身了。”
沈欣媛:“……”
沈欣媛:“咱們商量一件事,你可以不時時刻刻打擊我嗎?就像今天晚上,你就很溫柔,還很耐心地聽我說了很多話。”
系統君想也不想地回應:“不能。”
沈欣媛:“……”
算了,系統君,你高興就好。
……
晚上,張源果然被留下來加班,汪伊和劉雯雯卻被先放回家。
看着背挺挺站着的顏煥,張源欲哭無淚,心裏拔涼拔涼的,說:“頭兒,你讓我加班,這件事我沒有任何意見,但為什麽,不是全員一起加班?”
顏煥回過頭,淡淡地瞥他一眼:“劉雯雯是女性,太晚了,防止她回家不安全。”
“這……”張源抓抓頭,又說,“雯雯是女性,我知道,她先走,沒有問題,但為什麽連汪伊也……”
顏煥盯着他:“你有意見嗎?”
張源暗暗吸了一口氣,回答:“沒意見。”
他又坐回自己的位置,越想越覺得,他們組長這張臉,黑得真是夠可怕。
現在全局上下都知道,着名女星沈黛的女兒沈欣媛,一連遭遇了兩次兇險,這次還和一個人命案子有關。
鑒于被害人沈欣媛也受到了不少驚吓,警方打算等她情緒穩定的時候,白天去過問這件事。
讓顏煥心裏不适的是,雖然他的頭發出現在娃娃裏這件事,全局上下都選擇了信任他,連局長也沒說什麽,認為他不會做出這種有違職業道德,與人性的事。
但為了避嫌,案件的處理只能先轉交給隔壁組。
隔壁的隊長姓林,叫林靖,平時大家喊他一聲林隊。
林靖這個人,顏煥很放心,但沈欣媛那件事,明顯有人想通過她,對他采取不法手段。
一想到沈欣媛會涉險,案情撲朔迷離,顏煥心口便悶悶的。
從兜裏摸出手機,打開沈欣媛的短信對話框,想給她編輯一條消息。
想了想,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把手機又放回兜裏。
……
張源今天下午的時候,查找到那兩個給顏煥撥打陌生號碼的號主名字,聯系了一下,讓兩個人趕緊過來一下。
兩個人過來之後,聽到有人利用他們的身份證辦理號碼,還涉嫌了一樁命案,吓得腿軟。
張源和汪伊兩個人在審訊室的外面,仔細觀察這兩個人,不像撒謊,也不像有犯案動機的人。
關鍵是,他們的身份證,什麽時候,被什麽人,拿去套用了,連他們自己也很糊塗,也都不知道。
線索到這裏就斷了,加上神秘人打電話的信號源,其實分屬在綿城的東南與西北兩個角落,跨越很大,屬于遠程監視和操控被害人應永亮的行為,打完電話以後,就将黑卡從手機裏拔了,銷聲匿跡。
劉雯雯想查找他的尋蹤,都查找不到。
張源也很着急,他相信他們的頭兒,絕對不會是做這種事的人,加上他有不在現場的證明。
那頭發是怎麽回事?
張源即刻想到,是不是有什麽親近的人,可以直接取到他的頭發?
比如顏煥的家人。
張源回過頭,想要把自己的這個思路,和顏煥說一說。
卻發現,他已經趴在桌上,累到不小心睡着了。
今天一天下來遭遇的事情,忙得夠嗆,他們也跟着那個神秘人,被耍得團團亂轉。
還有應永亮家人,在市局門口的哭聲,盡管在最後的調解與安撫下,應永亮的家人,選擇相信警方這邊,也願意配合警方,為應永亮做全面的屍檢。
張源知道,那一幕一定深深地震撼了顏煥的內心。
顏煥的外表,看起來比誰都要剛硬,也好像不近人情。
但其實,他的內心很柔軟,不忍心看到任何一個受害人,與受害人家屬,絕望的過程。
……
盛京某處偏僻的郊外,坐落着一座頂級豪宅。
純歐式的建築風格,遠觀之下看起來有點像壁壘堅固的古堡。
內裏繁華,處處透露着奢侈的表象,也是一種繁榮昌盛的代表。
從很久以前,帝豪集團開始打造這一片土地上的房子,占地面積約有25畝,內設人工湖,有游泳池,高爾夫球場,巨大的花園,噴泉景觀,還有特別建造的一棟圖書館,總價值6.6億美元。
光是裏面雇傭的人員,就多達300餘人。
分園藝部,維修部,安保部,廚房後勤等等等。
有45間卧室,每一間的風格都很不一樣,可以随時随地切換喜歡的居住環境。
除了這些之外,豪宅內還停有直升飛機場,以及機場控制塔之類。
花園內,霍啓真站在噴泉旁邊,正靜靜地看着裏面被水珠剪碎的月光。
他的心情好像有點好,嘴裏哼着輕快的小調。
今天的月光柔和,靜谧地流瀉在人的臉上,将他的皮膚襯得更加冷白。
英俊的外表,眉梢微微一揚,即使是在家裏,他也仍然戴着那副皮質的手套。
沒一會兒,身邊的交響樂團成員們,便在月光下演奏起曼妙的音樂。
是美麗的藍色多瑙河旁圓舞曲。
那個場面,有些壯觀。
他跟着《藍色多瑙河》的音樂,伸出手臂,仿佛面前有一位只有他能看見的女性。
接着,霍啓真很紳士地行了一個禮,掌心遞出,對着空氣,說:“我能邀請你,跳一支舞嗎?”
江立第一次看到,霍啓真用那麽溫柔的眼神,看着身前空無一物的地方。
連他好像都産生幻覺,仿佛霍啓真的掌心裏,正擁有着一位真實的女性。
而那位女性的姓名,就是沈欣媛。
江立不敢再往前走一步,他是知道的,霍啓真有許許多多的怪癖。
其中一個癖好就是,每逢每個月月亮最圓的時候,他都要沐浴在月光下,找來一個交響樂團,伴着舒緩柔和的音樂,與一個幻想中的人物,跳月光舞。
看着手裏剛拿到的新照片,江立的腿腳,突然如灌了鉛一樣,不敢動彈。
霍啓真卻一眼看到了他。
有些冷意的目光,投了過來。
同時,音樂聲戛然停止。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哥,不要蔥謝謝的地雷,麽麽。
**
張源:作者,這位霍大少,和我們頭兒的畫風好像不太一樣。
晚亭風:你們頭兒比較接地氣一點。
張源:……
晚亭風:畢竟他上班,都趕公交車。
顏煥:……
**
張源:我們頭兒抓捕罪犯一流。
江立:我們霍總幻想技能神棒。
張源:你們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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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財大氣粗·病嬌·幻想狂·霍霍的豪宅,外觀靈感來自《西虹市首富》酒店拍攝地——文成城堡,以及世界上一些豪宅的原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