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急
江惜菲一直到晚上都還眩暈着:那相擁在一起時自己的小心髒撲通撲通地跳得飛快那是真實的,但是陳峻對她示愛的那些話,她卻是不怎麽相信了,特別經歷過毛晖的事,男人對女人說的話真是非常不可信,就像陳峻,條件那麽優秀的一個人,說自己是一堆死灰,騙小孩呢這是!
所以,江惜菲只陶醉了一晚普通正常女人受到優秀男人追求的那種極大虛榮心滿足後,然後,臨睡前把自己放在一桶涼水裏浸了半晌,嗯,徹底清醒了。一邊打着阿嚏一邊上床倒頭就睡。一夜無夢。第二天,照常上班,昨天的旖旎就放在腦後了。這得感謝毛晖,是他令她擁有了快速理智的法門。
雖然人是理智了,但是面對陳峻,當陳峻那一雙俊目久久注視她時,她還是覺得很不自然的,周身像長滿了毛刺般不自在,但是她總不能對他說你別盯着我看。所以,她選擇了回瞪過去,“陳生,你老是盯着我,我怎麽好好地幫您按摩?難道你不想腿好了?”
陳峻微有些愕然,下一刻不禁莞爾,柔聲道,“你那麽兇幹什麽?”
他這語氣,這語氣!親昵得像什麽樣子!好像真跟他有什麽似的!而且她有兇他嗎?她性子溫柔才不會兇呢。
江惜菲刻意地一板一眼道,“陳生,現在是治療時間,請您配合,別亂動,包括雙眼,會影響我,進而影響按摩效果。”
要他連眼珠子也不轉當他是雕塑麽?這別扭姑娘,想和人拉開距離刻意得那麽可愛!
陳峻笑眯眯地,“好好,我不動。你可以随時看一看,我雙眼也不會眨的。”
江惜菲不作聲了,一付專心致志的模樣繼續按摩,按完這只腳按那只腳,突然間就擡頭,立即捉到把柄,“你雙眼跟着我動了!陳生,你的話原是信不過!”
她這話可有深意了,就是說他這個人說話不算話,就連昨天說的那句示愛的話也只不過當她小姑娘哄,她識破他了!
陳峻自是聽出了她話中深意。他那精致薄唇微抿,良久沉默,黝黑雙眸像是有墨色暈染,一動不動,果真保持了雕塑的模樣。
江惜菲良久見他毫無反應,就再看一眼他,見他像是裹在霧茫茫的秀峰般飄渺深沉令人看不透,不禁脫口而出,“果然我說對了?”你竟連反駁都沒有!她的語氣是肯定卻又帶着自己也不知的隐隐失望。
“你要我如何說?”陳峻垂眸看她,神色沉靜,眼神隽永,“你這樣認定了,無論我再說什麽,你都當我是花言巧語,不如不說話還好。”
江惜菲無言以對。然後她覺得自己口才不行,和他說不過,保持緘默吧距離吧 Professional吧,就像一只緊緊包裹自己的蠶繭。
不和陳峻單獨相處有他人在場時,江惜菲才會變得自然放松有說有笑的了,陳峻只是默默地凝視她,那天之後再沒有對她說有感情.色彩的話。想想,才兩個月不到就對她示愛,她一定以為他輕浮吧?那麽,他也不急。
日子不徐不疾地過着。晴晴在別墅住了三天,她爸媽就來接她了,爸爸是很帥氣的中國人,媽媽卻是嬌豔的泰國人,晴晴一時用泰語一時又夾雜着中文語速很快地和他們比手劃腳地說着什麽,末了,晴晴的媽媽薩莉亞走到坐在輪椅的陳峻面前用不太流利的中文笑道:“晴晴說你是魯西(Russi泰國隐居在森林中的僧人的稱呼),天天躲在別墅裏,都快修成正果了,哈哈!”
陳峻雙手合什用泰語念了一句“阿彌陀佛”,更是惹得薩莉亞笑得花枝亂顫,好不容易笑完了才關心地詢問他雙腿的情況。陳峻簡略地用流利的泰語說了說,然後薩莉亞看去一直靜靜站在輪椅背後的江惜菲,笑吟吟地:“晴晴和峻都說你是一個非常溫柔有耐性的女士,我第一眼看見你也覺得喜歡,送你一樣見面禮。”說完也不等江惜菲說話,就掀起遮住手腕的紗麗,從腕間解了兩串纏繞着的佛牌,一串遞給江惜菲,“這是蝴蝶牌,我随身帶了幾年,現在送給你,希望給你帶來好運。”
江惜菲連忙繞過輪椅走前兩步伸手接過,連聲說謝謝。
薩莉亞又将手裏餘下的那只佛牌遞給陳峻,“這是藥師佛,我專門給你求來的,希望早日康健,財富更增。大寶還我可好?”
陳峻接過,“多謝,不過你想要回大寶,我是不會答應的。”
薩莉亞立即杏眼圓瞪,依裏哇啦地用泰語激動地說着什麽,一直站着的晴晴爸爸連忙上前拖太太走,一手還摟住了晴晴,過走邊說道,“阿峻,大寶太通人性了,我們如果一直找不到更通人性的蟒蛇,我太太就一日不會死心,你原諒她吧。”
薩莉亞被丈夫一直拖曳出去,但是高亢的聲音在別墅裏久久回響,陳峻感嘆,“人與人之間真是不可比。”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一眼此時立在身邊的江惜菲。
娴靜,溫柔,有時的小可愛。
江惜菲不禁有些好奇起來,“陳生,為什麽當初他們又肯把大寶送您呢?”
“我救了大寶,”陳峻說道,“蟒蛇是一種會記仇又感恩的動物,大寶以前淘氣從晴晴家裏跑出來到村莊處,被人發現用刀砍了好幾刀,鮮血淋漓,碰巧我開車經過救下它并及時救治才幸免于難。因為大寶我才認識晴晴爸媽的,不過薩莉亞總是想要回大寶明年他們要帶去泰國定居,所以要我驅趕它走,然後它就會回他們家。”他沒說的是,為了要回大寶,薩莉亞想一個方法,就是讓晴晴經常過來別墅住,因為算準了陳峻不會驅趕一個小孩子,目的是讓晴晴和大寶溝通好然後引誘它走,不過這麽久以來大寶都不為所動,就是賴定了陳峻。
江惜菲有一個問題想問他許久了,現在趁機問道:“你經常和大寶睡,不怕它髒?”
“大寶時不時跑出去,身上常常會帶回寄生蟲,最常見的就是翩虱。這種寄生蟲寄生在蟒蛇的鱗片之間,專門靠吸取蟒蛇的血液長大,而且讓大蟒蛇瘙癢異常。因此,每次大寶離家出走回來,我都會給它洗澡,還要在它的身上塗抹凡士林或特制的藥物,直到寄生蟲死去再用手一點點摘除。幹淨了才和它睡,現在我行動不便,這工作都由大雄叔做了。”陳峻道,“大寶很懂事,每次從外面回來都要先洗澡。它有潔癖,你放心好了。一同睡沒關系的。”
他的腦海裏立即浮現出在一張大床上,大寶緊緊纏繞住她豐滿妖嬈的身體,她可憐兮兮地看着自己。鼻血又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