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吃個飯也鬧心
人群立時開始騷亂起來,白惜孝面上一凜,立時沖了過去,帶着幾個人強制的将那個要沖到柏翠樓上的人給壓制了回來。
莊眉蔻停住腳步擡頭看着商逸陽,商逸陽卻臉色冷漠的看着正在掙紮中被鎮壓的中年壯漢,眼睛裏是冰一樣的狠戾。
莊眉蔻想不出來商逸陽到底是怎麽想的,但是,她卻知道這件事絕不會就這麽結束。遼東的逆黨謀亂是這幾年來唯一的一次軍隊謀亂案,震驚朝野。刑部這次主審,怕是一個處理不妥便會招來殺身之禍。
莊眉蔻和一群人一起回到刑部,刑部侍郎陳誠不敢怠慢,讓莊眉蔻将人全部鎖入重犯牢房,重兵看守。
忙乎完這一切,天已經黑了下來。她回到家的時候,白惜孝和顧清朗已經準備好了一桌飯,就等着她回來一起吃。
“爺爺,您可真偏心!怎麽您孫子回來就做這麽多好吃的,怎麽我在家就只有白菜豆腐?”莊眉蔻換了衣服從裏面出來坐到桌旁邊,調侃的看着一桌子好吃的,有點吃醋的說道。
“哈哈哈,我孫子今年又立了功,好不容易回來,我還不得給犒勞犒勞啊!”顧清朗是個平時極其嚴肅的人,只有當着自己這兩個孩子的時候才好不容易的有說有笑起來。他一輩子未娶,所以,對這兩個撿來的小娃極其疼愛,是真正的視如己出。
“那當然!爺爺本來就更喜歡我一點,是吧,爺爺?”白惜孝撒嬌的靠在爺爺身上說,一張英俊的面容上滿是惹人憐愛的說道。
“不害臊!都當了将軍的人了還這麽愛撒嬌?”莊眉蔻狠狠的一捏白惜孝的鼻子,寵愛的說道。
白惜孝伸手将姐姐的手打掉,“姐!我的鼻子很英挺的好不好?你要是再捏就捏壞了!”
“啊呀?還捏壞了?我看看哪壞了!”說着,莊眉蔻便又伸出手去,立時和白惜孝兩個人打鬧在了一塊。
“好了!好了!一會飯就涼了,趕緊都別鬧了,陪爺爺我喝兩杯。”
顧清朗将兩個人勸住,三個人溫馨的坐在一起一邊喝酒一邊說話吃飯。
“姐,今天我押回來的那幾個人真的是反賊啊?我怎麽看着不像啊?”白惜孝夾了一口紅燒肉,邊吃邊好奇的問道。
“你懂什麽?這些事你少管!也別問。謀逆的事,碰到就沒好。”莊眉蔻沒好氣的訓了一下弟弟。
“我也沒管啊!我就是問問。”白惜孝有點委屈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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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好問的!”莊眉蔻立時豎起了眉毛,一點耐心煩都沒有的說:“問多了就是麻煩!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在軍裏呆着,不該說的不許說!不該問的更不能問!”
“爺爺,你看!我姐她又兇我!”白惜孝委屈的告狀。
老爺子喝了一口酒說道:“這事聽你姐的。朝廷的事千溝萬壑,到處都是陷阱,裝聾作啞都可能株連九族,何況,你這伸脖子出去的!”
白惜孝看連爺爺都不站在自己這一邊,便委屈的嘟囔了一聲,不說話,悶頭吃飯喝酒了。
“爺爺,遼江這個案子是您去審嗎?”莊眉蔻給顧清朗倒了杯酒,關切的問道。
顧清朗拿着酒杯,沉默了一下,然後有絲沉重的擡頭看着莊眉蔻:“朝廷上這麽大的案子怕是會抽調人專門去查。很可能會派我去審啊!”
莊眉蔻皺了皺眉頭,“這案子牽扯到人物衆多,真要是審下來,不知道會牽扯到誰?不能推一推嗎?”
顧清朗思考着搖了搖頭,一張滿是白發的額頭皺紋又深了幾重,“派別人去,怕是審不動啊!唐驚浩這個人為人剛烈不屈,又是從小書讀兵法,心思缜密。下手重了就是硬性逼供,下手輕了是沒有什麽用的。很難辦!”
“既然證據确鑿,那拉出去斬了不就得了。”白惜孝撿着話說到。
莊眉蔻一筷子就敲痛了他的頭,惹得他捂着腦袋懊惱的看着姐姐。
“一個将軍不過是占着彈丸之地,而且遼江那地方民族混雜,治理困難,地方窮困,有什麽好反的?遼東所有的軍需糧草都是從江南那邊直接運過去的,沒有朝廷的支持,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拿什麽造反?說白了,沒有人支撐,他連個造反的理由都沒有!這樣的人殺了,那背後的人還能找出來?”
白惜孝立時在莊眉蔻的點撥裏如夢初醒的點點頭,對姐姐是更加佩服起來。
顧老爺子贊同的點點頭:“眉蔻說的對。所以說這個案子錯綜複雜,看今天收押的人數,怕是整個遼東的主要将領都被牽涉進去了。這是要換主的架勢。也許這個案子最後牽扯的是朝廷的根基也說不定,所以……”
“所以,爺爺就更不能接手!”莊眉蔻很擔憂的握着顧清朗的手說道:“您也說了,他遼東總督雖然是封疆大吏,朝中一品。但是也絕不會是這個案子的主謀,那再往上就是公頃王爺了。牽扯到皇家,牽扯到皇上,王爺,皇子,這樣的案子怎麽可能是我們這些小老百姓能碰的呢?!”
“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啊!”顧清朗無奈的拍了拍莊眉蔻的手,安慰的說道:“也沒有那麽嚴重!畢竟我們只是掌刑,也不是審案定案,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你也不用太擔心。”
此時,白惜孝卻一直低着頭吃飯,只是聽兩個人對話。
直到莊眉蔻後來的話,才讓他慢慢的放下筷子,低着頭,看着面前的酒,不知道在想什麽。
莊眉蔻看顧清朗安慰自己,就知道勸也沒什麽用,就只好暗暗擔心。
看見白惜孝不吃飯,不由得又是霜眉一翹,“不好好吃飯,聽什麽?趕緊吃飯!”
白惜孝良久沒有說話,低着頭半響才憋出來一句:“遼東原來是他的地方,姐,你說牽扯到的人會不會是他啊?”
莊眉蔻盯着白惜孝低垂的腦袋,忍不住長長的嘆了口氣,一時間,一點吃飯的心思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