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二節做作業，晚自習很快就結束了
花紋，都似乎有了靈性一般，隐隐透出一絲寒意。
“冰肌雪骨、冷霜傲人，這才是梅的真意！”趙萌萌陶醉捧臉，“我原本設計得最用心、可也最不滿意的就是這件衣服了。雖然它确實很美，可我總覺得它好像缺了那麽一點意思，現在我總算知道了！”
她撲到江岚面前，并不敢碰她，只小心翼翼地圍着她打轉：“原來欠缺的不是設計，是穿衣服的人！這簡直就是為你量身定做的衣服！”
江岚只是心情不好而已。這種行動不便的長裙，她私下裏是絕對不可能會碰的。
“領口收的有些緊，有的人恐怕穿上會不舒服。”她說。
也就是江岚的脖子纖細修長，才能完美消化這個設計。
“不不不，你不懂，我要的就是這個禁欲的美/感。”趙萌萌眼睛裏都是星星，“氣質冷漠禁欲的白色長裙，多好，讓人想親近又不敢親近，簡直完美！”
但裙子本身明明是有些甜美風格的，只是穿在江岚身上才變了個味道。
容莉有些好笑地看着設計師陶醉在自己的“完美作品”中，悄悄對江岚豎了個大拇指。
“不用試別的衣服了，就這件！”趙萌萌拍板，掏出手機就直接撥了電話出去，“柳寧姐，我這邊完事了，你快讓約翰劉過來，給我們江岚做個好看的造型！還有，鞋子……”
她巴拉巴拉一口氣吩咐了不少，容莉聽着她口中的“約翰劉”、“凱瑞李”等人，心中暗暗無語。
她幾乎能确定，這些人都是中國人，就像最初的“莰蒂老師”一樣。也不知道這是他們這家跨國大公司的內部規定，還是他們這些員工自發的“洋氣”稱呼。
趙萌萌挂了電話，邀功一般湊到江岚跟前：“那什麽，我給你找了一個特別棒的造型師，到時候肯定會比那些自帶妝發過來的模特強好多倍。所以你一定要崩住這種感覺，上臺的時候千萬要表現得好一點！”
江岚點頭，瞟了身上的衣服一眼，問：“我現在能暫時先脫了嗎？”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趙萌萌沖助手使個眼神，颠颠地把江岚送到試衣間門口，滿眼遺憾地看着門關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今天跨年，有二更。
石航扔了1個地雷，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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麽麽！
☆、經紀人
坐在化妝室裏任由造型師折騰的時候, 江岚才騰出空來對容莉說：“把蓁蓁帶過來吧。”
容莉透過鏡子看看江岚, 又看看那個犯病了一樣直勾勾盯着江岚的設計師, 有些頭疼地點頭答應。
江岚是拼了命地想要把那個小姑娘拴在褲腰帶上, 分開一會兒就心疼得不行，好像樂陽能吃了那女孩一樣；而那個設計師更奇葩, 容莉覺得她看江岚的眼神都有些冒綠光了，看着還挺瘆人的。
容莉這邊還沒走, 江岚又低聲說了一句：“你把蓁蓁送來以後, 順便把那個設計師哄走吧, 我怕她吓到蓁蓁。”
容莉的頭更疼了。
江岚是個倔脾氣黏人精，恨不得分分秒秒都把阮蓁蓁抱懷裏護着, 她不答應肯定不行；可設計師又是個神經病撒嬌怪, 随便碰一指頭似乎就會嬌滴滴地哭出來，現在又鐵了心要盯着江岚化妝，她能怎麽把人哄走？
江岚目光上移, 落在她臉上：“容姐，有問題嗎？”
容莉有些疲憊地搖頭：“沒有。等着吧, 我很快回來。”
她路過趙萌萌的時候腳步頓了頓, 立刻被她嫌棄地瞪了一眼。設計師大小姐勾着頭, 視線努力從她身側的縫隙裏擠出去，繼續盯着江岚看。
簡直像個偷/窺狂，容莉皺了皺眉，還是先出去了。
阮蓁蓁和季樂陽并排坐着，說說笑笑的樣子很是惬意, 和江岚腦補中的、小姑娘楚楚可憐眼眶含淚，縮成一團等她回去的情況完全不一樣。
容莉嘆口氣，走過去問：“蓁蓁，想去找江岚嗎？”
阮蓁蓁臉上還挂着剛剛說話時的淺笑，眼睛卻一下子亮了起來。
容莉算是看明白了她和江岚的相處模式，既然她們是你情我願地互相黏着，她也沒有插手的必要了。
“跟我走吧，江岚讓我帶你去找她。”
季樂陽站起來：“姐，我呢？”
容莉看她一眼，說：“你也跟着去吧，但是不能太吵。你以後多和蓁蓁學學，不要有事沒事咋咋呼呼的。”
這話說的其實沒錯，江岚不在的時候，阮蓁蓁就是個安安靜靜的小姑娘，十分乖巧懂事。但她雖然有點話多，該做的事情也從來都沒落下啊。季樂陽有些不服氣，卻還是興高采烈地跟了過去。
容莉将阮蓁蓁送到化妝室，轉身走向那位仍舊在緊迫盯人的設計師。
換作她被人這樣盯着，也肯定不會好受，江岚的要求其實挺合理。
“趙……”容莉頓了頓，不知道該怎麽稱呼才能讓她滿意，幹脆就繞過了稱呼，笑着說道，“我們出去喝杯咖啡吧？”
“不。”趙萌萌拒絕得幹脆利落。
阮蓁蓁好奇地朝她們看了一眼，但趙萌萌被容莉擋着，她只能看見容莉的背影，看不到她對面坐着的人。江岚一開口，她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過去，再也顧不上靠近門口的兩人了。
容莉用身體擋住趙萌萌的視線，忽略她不滿的表情，繼續笑着邀請：“你這樣看着，江岚會緊張的，不如我們一起出去散個步？”
趙萌萌有些不耐煩，可又怕江岚真的會緊張，只能哼了一聲，站起身搶先出門了。容莉揉揉眉心，無奈跟了過去。
……
阮蓁蓁看着江岚化妝，滿眼都是新奇。她剛剛在外面已經看了很多後臺準備的畫面，知道模特們上臺走一趟看着簡單，實際上背後要做的配合工作卻十分複雜。
“外面很亂吧，怕不怕？”江岚笑着問。
造型師還在忙活，她的頭不能亂動，只是通過鏡子和小姑娘對視，視線裏的柔和卻半分沒減，看得阮蓁蓁心裏甜滋滋的。
“不怕，有樂陽姐陪我。”她說着，輕輕挽了一下坐在一旁的季樂陽的手臂。
江岚透過鏡子瞥了季樂陽一眼，她莫名其妙地渾身一個激靈，突然站了起來：“蓁蓁，你們說話，我出去透透氣。”
阮蓁蓁扭頭看了看她，很快又被江岚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
……
這邊的準備工作接近尾聲，其他的模特們也陸續到了。
容莉匆匆趕了回來，同江岚一起悄悄混進了模特們中間。她們可不能明目張膽地将這種“黑幕”表露在人前，因而要裝作同其他人一樣剛到不久。
江岚側頭看了容莉一眼，她的臉色有些奇怪，上衣的下擺微微變了形，鞋子也髒了。應該是着急趕回來的緣故，她沒有來得及整理，半個模糊的腳印還留在鞋上，很是狼狽的樣子。
“怎麽了？”她輕聲問。
容莉順着她的視線，低頭看了一眼，随即淡定地從口袋摸出一包紙巾，彎下腰慢條斯理地将鞋子擦幹淨了。
她直起身，攏了攏頭發，唇邊甚至還帶了點笑意：“沒事。”
不過是被小野貓撓了一下而已。
江岚并不熱衷八卦，因而她雖然知道容莉剛剛是和趙萌萌一起出的門，卻并沒有過多打探的意思。再加上她看容莉的神情，怎麽都不像是吃了虧的模樣。
她點點頭，不再多問，只是微微側頭，看向了站在人群邊緣的阮蓁蓁。
小姑娘正踮着腳尖努力地尋找她的身影，看到她回頭，還興高采烈地揮了揮手。
後臺到處是來往的工作人員和參賽模特，江岚皺了皺眉，沖她身邊的季樂陽擡了擡下巴，這才回轉眼神，給了小姑娘一個安撫的笑。
季樂陽扯着阮蓁蓁的衣角，急切地在她耳邊說了幾句。懂事的小姑娘這才乖乖退到了人稍少的遠處，眼睛仍巴巴地看着這邊。
江岚心裏軟得一塌糊塗，轉頭問護在她身邊的容莉：“姐，沒辦法讓她們去看臺嗎？”
容莉瞪她一眼：“你專注比賽，別管別的。”
過了一會兒，她又軟下語氣：“我等會兒去問問萌萌，主要這次比賽是半公開的，內場的觀衆席位應該已經沒有了。除了那些位置，臺下其餘地方都是工作人員，她們過去會有點突兀。我只能幫忙問問，你別抱太大希望。”
江岚笑了：“謝謝姐。”
真的做不到的事情，容莉是不會松口答應的，既然她說了可以“幫忙問問”，那這件事就很有可能會成。江岚和容莉在一起磨合了幾年，她們對彼此之間的脾性都很了解。
容莉找了個機會離開，再匆忙回來的時候，臉上就多了個巴掌印。
“蓁蓁等會兒會跟着萌萌去前面，樂陽就留在後臺幫忙吧。”她面色倒是坦然，似乎那巴掌是印在別人臉上的。
江岚剛剛就注意到了她稱呼的變化，她居然直呼那位設計師的名字，語氣裏也帶着點嬌縱的意思。
容莉不提，她也就假裝不知道，只順勢道了謝，不該問的一句也沒提。
阮蓁蓁暈暈乎乎地，就被趙萌萌給帶走了。季樂陽示意她可以聽這個人的話，再加上那人又說，是要帶她去一個方便看到江岚的地方。
趙萌萌臉色有些紅，心裏還惱得厲害，可她總不至于遷怒這個乖巧漂亮的小女孩，因而只是把腳下的高跟鞋踩得啪啪直響，臉上還是盡量收斂了怒氣的。
阮蓁蓁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後，不敢随便亂說話。
她不知道這個陌生人的名字，只聽到工作人員都喊她“莰蒂老師”，就在心裏暗暗猜測，她可能也是這家大公司的工作人員，而且應該是很厲害的那種。
阮蓁蓁心裏想着事，突然就發現她腳步停了。
“你是留在這裏，還是繼續跟我走？”趙萌萌回身問。
她塗了蔻丹的漂亮指甲不自覺地掐着衣角，擰來擰去地悄悄洩憤，臉上卻還是盡力擺出了和藹可親的樣子，怕會吓到這個女孩。
她們停下的地方是一個房間門口，阮蓁蓁探頭看了一眼，房間很寬敞，裏面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屏幕，很多人在低頭專注地忙着什麽。
“在這裏面能看到整個舞臺的全景，也能清楚看到後臺的各個位置，你想留在這兒嗎？”趙萌萌盡量溫柔地問。
阮蓁蓁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
她想要在現場看清楚江岚身為模特的樣子，并不想通過屏幕來感受。
趙萌萌也不勉強她，她點點頭：“那你就跟着我來吧，不許亂跑哦。”
“嗯，好。”阮蓁蓁回答。
趙萌萌帶着她繞到前方，将她帶到預留的座位安置好，又一次叮囑她不能亂跑，這才打算離開。
“你不和我一起嗎？”阮蓁蓁問。她身側明明還有一個空位。
趙萌萌愣了愣，忍不住笑了：“一起的，我再去最後确認一下服裝，很快就會回來。”
阮蓁蓁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眼睛放到了不遠處的舞臺上。
趙萌萌帶她坐的這個預留位置很好，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聚光燈下的舞臺。
這時候比賽已經快要開始了，觀衆席的燈光早已經暗了下來，舞臺的燈光十分醒目。
阮蓁蓁看着那個仿佛發着光的舞臺，心裏忍不住有些激動。江岚等一會兒就會出現在那上面嗎，這一切真的像是做夢一樣。
趙萌萌再回來的時候，比賽已經開始了，阮蓁蓁已經完全被舞臺上的人吸引了注意力。主持人的口才很好，三十五位模特依次在臺上排開的陣勢也很震撼。
阮蓁蓁的目光卻一直定格在角落裏的江岚身上，那裏處在燈光邊緣，光線微弱，但在她眼裏卻是最閃亮的存在。
看着她專注的小模樣，趙萌萌心裏忍不住發笑，也沒打擾她，只悄悄地坐了下來。
那個讨人厭的經紀人說了，這個小姑娘是江岚最疼愛的妹妹呢，果然，小女孩的眼睛一直都黏在她身上，半分也沒移動過。
趙萌萌忍不住愉悅地輕輕/撩了一下長發，不知道等會兒江岚穿着她的設計豔壓全場的時候，小女孩會是什麽表情？現在就已經這麽誇張了，等下不會直接叫出來吧。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來了(*/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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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住處
阮蓁蓁一直都知道江岚好看, 卻不知道她可以好看到這個程度。
江岚穿着那套純白長裙走出來的時候, 阮蓁蓁的眼睛裏就再也裝不下別人了——雖然她的視線從來也沒從江岚身上移開過。
她很難形容那是怎樣一種震撼的美。舞臺的燈光追着江岚, 從她現身在舞臺的第一刻, 阮蓁蓁的心髒就再也沒有停止過狂跳。
趙萌萌滿意地聽到身邊觀衆們準備看好戲的竊竊私語，在江岚現身的那一刻, 變成了統一的吸氣聲。
她心裏滿滿的都是創造了完美作品的得意，正想轉頭對鄰座的小女孩炫耀：“嘿, 這可是我設計的衣服。”
可她的話還沒出口, 就噎在了嗓子裏。
阮蓁蓁哭了, 不是傷心地流淚，而是太過激動難以自抑的淚水。她顧不上擦眼淚, 努力瞪大了霧蒙蒙的眼睛, 不想錯過半分江岚的輝煌時刻。
這模樣實在是招人疼。趙萌萌心裏嘆了口氣，收起了之前得意的心思，從精致的手袋裏取出紙巾, 默默握在了手裏。
小女孩的神情太過虔誠，她不敢打斷, 只能在江岚伴着臺下戀戀不舍的惋惜聲下臺之後, 才将紙巾遞到了阮蓁蓁手邊。
她顯然還沒回過神來, 低頭盯着紙巾愣了好一會兒，才接了過去，不好意思地邊擦眼淚邊說：“謝謝。”
趙萌萌這才湊過去問：“你覺得江岚可以晉級嗎？”
阮蓁蓁的表情立即嚴肅了起來：“肯定可以的！”
她邊說，還不忘自我肯定地用力點頭。
真好玩。趙萌萌笑得十分和善：“你覺得，剛剛江岚身上穿的衣服好看嗎？”
阮蓁蓁毫不猶豫地點頭：“好看！”
“那可是我做的。”趙萌萌笑眯眯地說。
阮蓁蓁的眼睛立即睜大了, 她猶豫了一會兒，才小聲問：“那，那件衣服你會賣嗎？大概，要賣多少錢？”
趙萌萌沒想到她居然會這麽問，頓時來了逗弄的興致：“怎麽，你要買嗎？我的衣服可是很貴的。”
阮蓁蓁垂下眼，長睫毛上還挂着沒有擦幹的一小滴淚珠，随着睫毛微弱的抖動晃晃悠悠的，襯得她的表情十分脆弱。
趙萌萌不由自主地産生了一絲負罪感，剛要說些什麽哄哄她，就聽到她開口說：“我現在買不起。”
她擡起眼，眼底都是堅定：“我以後肯定買得起，我會給江岚姐買所有她喜歡的衣服。”
趙萌萌怔了怔：“你們感情真好。”
“不是。”阮蓁蓁搖頭，“是江岚姐對我太好了，所以我以後必須加倍對她好才行。”
這種單純幹淨的感情真讓人羨慕，趙萌萌看着她滿臉稚氣而不自知的喜歡，不知道怎麽想起了那個讨厭的經紀人，心裏頓時一陣煩躁。她也沒心思再逗弄小女孩了，只是心不在焉地繼續看秀。
其實接下來還是有不少令人驚豔的衣服的，可無論是趙萌萌，還是阮蓁蓁，都已經沒了繼續觀看的心思了。
直到最後結束，江岚最後和所有模特一同上臺，阮蓁蓁才再次激動起來。
而一直在神游的趙萌萌，卻是直到整個比賽散場都有些不在狀态。
……
結束後，容莉難得表示她不和江岚一起離開，有事要晚走一點，讓她們先去車裏等着。
江岚換了衣服卸了妝，牽着小姑娘、帶着季樂陽往外走的時候，特意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那個傲嬌的設計師狠狠踩了容莉一腳。
趙萌萌穿着高跟鞋的腳擡得很高，踩下去的時候毫不留情，似乎是用盡了力氣，江岚卻注意到，那細長的鞋跟錯開了位置，并沒有落在容莉的腳背上。
她的臉色很臭，雙臂抱在胸前，不想理人。被踩了一腳的容莉沒有生氣，反而寬容地笑了笑，難得好脾氣地在說些什麽。
阮蓁蓁注意到江岚的動作，下意識地也要回頭，卻被一雙大手及時地捂住了眼。
“蓁蓁，乖，我們回家。”
為什麽不讓她看？阮蓁蓁小小的疑惑剛剛冒頭，江岚遮在她眼睛上的大手已經輕輕将她的頭扭了過去，還極其溫柔地在她頭上摸了兩下。
阮蓁蓁莫名臉紅起來，傻乎乎地就被江岚牽走了。
跟在她們身後的季樂陽跺跺腳，心裏總覺得好像哪裏不對，可又說不上來，只能暫時忽略過去。
她們在車上等了沒多久，容莉就過來了。這次她明顯從容了許多，盡管之前那半邊臉上的巴掌印似乎又明顯了一些，可到底鞋子是擦幹淨了。
阮蓁蓁被江岚哄得暈頭轉向，一顆心兩只眼全都挂在她身上，倒是沒注意坐在副駕駛的容莉的異樣。眼尖的季樂陽卻看了個一清二楚，她欲言又止地看了一路容莉的後背，到底是沒敢主動上去撩虎須。
……
江岚沒回跟着公司，也沒麻煩公司給配的司機，半路就帶着阮蓁蓁下了車，打車回了她的住處。
到底是在物價離譜的京市，她想要住得條件好點，就只能選擇地理位置偏點的地方。
她現在和之前的身價已經不同了，除去不定期打給她爸的錢，手上還有着不少存款。別的不說，租個不錯的住所還是很輕松的。
說起這個江岚就很無奈，她爸就是個倔脾氣，說什麽都不肯要她的錢。她只能偷偷用她爸的名字新開了賬戶，除去留下要用的和少部分自己的私房存款，其他一股腦全都打進了那個賬戶。
她爸有一次心血來/潮去查賬，出了銀行立刻就給她打了電話，語氣十分沉重。江岚還以為家裏出了什麽事，結果她爸居然十分鄭重地叮囑她，千萬不能做違法亂紀的事情。
江文柏可沒想過，他家閨女還在上學，居然就已經攢下了這麽大的一筆存款。即便是知道江岚的工作不比尋常，他心裏也踏實不下來。
江岚哭笑不得，只能把自己的“工資狀況”一筆一筆給他算了算，江文柏這才稍稍安了心。
他不是沒見過錢的人，可他怎麽也沒想到，他家閨女居然有這麽大本事，乍然得知難免會有一些忐忑。不過他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的，所以才能在聽過解釋後，這麽輕易就接受了江岚吓人的“高薪”。
他之前只是想着這樣也好，他幫江岚管理着資産，省得她胡亂揮霍。到了現在一看，江岚存在他手裏的這一大筆錢，搞不好就是以後迎娶隔壁小姑娘的老婆本了，頓時覺得自己肩上的擔子又重了一些。
江岚卻沒把她爸那裏的錢算成自己的，她能掙錢，手裏也有着不少存款，真要娶媳婦了，哪用得着用她爸操心。
只要有條件，她從來不是會委屈自己的人。就說她目前租的房子，條件就非常不錯。雖然位置偏遠了一點，但房子寬敞明亮，周圍環境也好，出門不遠就有地鐵有公交，交通十分便利。
她平時回家經常乘地鐵，不過這次她帶着阮蓁蓁回來的時候，正趕上下班高峰期，她哪舍得讓小姑娘受罪，幹脆就打車回了住處。
不過即使這樣她也不高興，小姑娘一夜都沒睡好，下了火車又跟着她跑了一天，她早就心疼得不行了。這天也是她們運氣好，才會輕易就找到了出租車，不然她肯定要例外私下用一次公司的車了。
江岚帶着小姑娘進門的時候，心裏還在琢磨這個事情。她在京市住了三年了，還是頭一次有了買車和換房的念頭。
住得遠了雖然清淨，但就是不方便，即便自己開車，回來的路上說不定也會堵車。
還沒進家門，江岚就開始在心裏對自己的住處橫挑鼻子豎挑眼，覺得哪裏都不好。至于她之前已經住了許久，一直都對房子都很滿意這一點，早就被她忘得一點不剩了。
不過現在糾結這些也沒用，江岚一邊在心裏默默琢磨，一邊開了家門，帶着阮蓁蓁進去了。她心裏有些忐忑，唯恐小姑娘不滿意住處。
阮蓁蓁可不知道她一會兒功夫考慮了這麽多，進門看到客廳的大沙發，她眼睛就亮了。
“喜歡？”江岚問。
阮蓁蓁連連點頭，走過去試着坐了坐，然後就埋進大大的軟沙發裏不肯出來了。江岚笑着打開客廳電視，也不再管她，心情很好地做飯去了。
阮蓁蓁第一次出遠門，這一天其實是挺累的，只不過精神太亢奮了沒感覺出來。
忙了一天了，大晚上的也不适合做什麽複雜的東西，江岚知道小姑娘不挑食，就随意煮了點面，炒了個青菜就端過來了。
阮蓁蓁卻已經趴在沙發上睡着了。
電視機的聲音有點吵，江岚拿起遙控，擡手關了電視，低頭怔怔地看着沙發上睡得一臉嬌/态的小姑娘發呆。
她之前是被賈寧安的事情刺激了，沒想那麽多，就堅持把小姑娘帶到身邊來了。可到了現在，她還有點不真實的感覺。
她原以為自己思慮得足夠周全了，可她忽略了一件事，她這樣做當然能暫時隔開賈寧安和小姑娘的接觸，但她卻未必能管得住自己的心。
單單就這一天下來，她已經不知不覺地心軟妥協了無數次。原則這東西到了小姑娘面前，簡直一文不值。
江岚忍不住嘆口氣，她之前怎麽就那麽自信，覺得自己可以在明确對小姑娘的心意之後，還能像之前那樣對待她？
早在她決心要帶小姑娘來京市的時候，她其實就已經管不住自己了吧。不然明明她爸說的條條在理，她怎麽就是聽不進去，非要堅持己見、狡辯個不停呢。
江岚将盤子輕輕放在茶幾上，蹲下/身愣愣地看了小姑娘一會兒，才慢慢将她推醒了。
“蓁蓁，吃一點東西再睡吧，不然半夜會餓醒的。”她輕聲說。
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阮蓁蓁，并沒有察覺她眼中那絲不一樣的溫柔情緒。
作者有話要說： 新年第一天，我更啦~【驕傲挺胸】
雖然，有點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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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住麽麽噠！
☆、一起睡
江岚當初租這個房子, 就是看中了它明亮的客廳和寬敞的主卧, 因而雖然它面積有點大, 一個人住有點空, 她還是租下來了。
不過現在看來倒是有好處了，房子裏除去主卧, 還有好幾個空房間，阮蓁蓁來了也不怕沒地方住。
唯一有一點, 主卧是江岚一直住着的, 但其他幾個房間只在她剛搬進來的時候打掃了一下, 後來用不着，就一直空着了。把小姑娘帶來這件事是她臨時起意, 她走的時候也沒有給容莉留鑰匙, 那幾個空房間自然還沒來得及清理。
兩人簡單吃過晚飯，收拾好廚房，江岚就帶着阮蓁蓁去了主卧。
她把可能會用到的東西都給小姑娘整理了出來, 床/上用品也都換了幹淨的，這才假裝不經意地要帶門出去。
“蓁蓁, 缺什麽東西了你再喊我, 我給你拿。”她的語氣十分自然, 似乎本來就該是這樣的。
阮蓁蓁卻沒被她蒙過去，反而愣愣地看着她：“江岚姐，你不和我一起睡嗎？”
江岚輕咳了一聲：“這裏有好幾個房間的。”
“那我和你去看看。”阮蓁蓁立刻跟在了她身後，見她不動，又小聲催促道, “江岚姐，走啊。”
江岚有些頭疼，看什麽看，那幾個房間這麽久沒用過了，肯定落了不少灰，床/上又都是光床板，還沒來得及鋪褥子。她原本打算在書房的小床湊合一晚，明天再找人來打掃房間的。
她沒想到小姑娘固執起來，居然這麽難哄，無論說什麽，她都不肯先去洗漱睡覺，非要去看看她睡在哪裏。
江岚不由得發起愁來，臉上的笑也不見了。
阮蓁蓁看了看她，低頭不說話了。
她對江岚印象最深的，還是她的少女時期。那時候的江岚是鮮活而鋒銳的脾氣，臉上整天都挂着笑，可要是誰真的惹了她，她的尖牙利嘴能立刻把人刺出個窟窿來，誰也拿她沒辦法。
可幾年沒怎麽見，阮蓁蓁能清楚地感覺到，江岚和以前不一樣了。她依然會疼她寵她護着她，可面對外人的時候，她的模樣總是讓她感覺陌生。
就拿季樂陽來說，她只比江岚小一歲多不到兩歲，可她對她的稱呼卻是“江姐”，同對容莉的“容姐”是類似的稱呼。無論是容莉還是季樂陽，甚至是江岚自己，她們都很自然地接受了這件事，沒人覺得有哪裏不對。
在阮蓁蓁心裏，江岚和季樂陽算是同齡人——只看外表的話，江岚長得好看，甚至比季樂陽還要顯得年輕。
但實際交往的過程中，江岚和容莉才像是同輩人，她的氣勢和心智總能讓人忽略了，她其實是和小助理年紀差不多大的小姑娘，也讓人不自覺地在心裏模糊了她的年齡。
阮蓁蓁讨厭這種陌生感，即使這讓她清楚看到了江岚如今的優秀，可她心裏最喜歡的，還是那個在身邊陪了她很多年的江岚姐。
“江岚姐，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她突然小聲問。
江岚心裏驀地漏跳了一拍，驚詫地低頭看她。随即她反應過來，小姑娘嘴裏的“喜歡”，和她想到的“喜歡”肯定不是一回事。
“怎麽可能。”她心裏悠悠地嘆了口氣，低下頭來柔聲哄着小姑娘，“我最喜歡蓁蓁了。”
她說這話的語氣半點不帶暧昧，阮蓁蓁卻突然覺得有些別扭。
她本來就不該那麽問，多奇怪啊，她又不是小孩子了，還問這種幼稚的問題。可同時，她也有些氣惱江岚這種哄孩子一樣的語氣。
“可是你和以前不一樣了。”阮蓁蓁說，可她又不知道怎麽表述這種不一樣，只能拿眼前的事情舉例，“我只是想看看你晚上要睡的地方，你居然就生氣了。”
江岚十分冤枉：“我什麽時候生氣了？”
阮蓁蓁想了想，江岚确實沒生氣，是她看見她突然不笑了，就自顧自地以為她生氣了。
她心裏更加別扭，想道歉，又覺得不好意思開口，只能強詞奪理地強調：“反正你就是和以前不一樣了。”
江岚看不透小女孩的扭捏心思，只能說：“好好好，蓁蓁說得對，我和以前不一樣了。”
她還惦記着阮蓁蓁之前在沙發上就睡着的事，一邊想讓她好好早點休息，一邊又怕她繼續提起之前那個“喜歡不喜歡”的問題。
于是她岔開話題，問：“咱們今天累了一天了，要不要早點睡？”
阮蓁蓁看她一眼，有點委屈：“誰不讓你睡了，你去睡吧。”
她推開卧室門就要出去。
江岚趕緊攔住她：“你去哪兒？”
“你不是說要睡了嗎？我去別的房間。”阮蓁蓁低着頭說。
江岚拿她沒辦法：“你晚上就在這個房間睡不行嗎，不喜歡這裏？”
阮蓁蓁聲音小小的：“這是你的房間，我今天都睡了一天了，不累。但是你這麽久沒休息，肯定累了。”
江岚在火車上就沒怎麽睡，又趕時間忙了一整天，這些阮蓁蓁嘴上不說，心裏卻都有數。
江岚這才反應過來，小姑娘別別扭扭地鬧了半天，原來是心疼她。趁她做飯的時候，小姑娘說不定就看過幾個房間了，對家裏情況知道一些，想讓她晚上睡個好覺，又不好意思直說，才這樣拐彎抹角地表達關心。
“你去看過其他房間了？”她問。
果然，阮蓁蓁點了點頭。她想了想，低着頭又說了一句：“我去睡那個小床吧。”
那怎麽行。江岚皺眉，她又轉身看了看主卧裏的大床，終于下定決心提議：“要不然，我們就先在這裏一起睡，明天房間收拾出來了再分開？”
她說話的語氣很鄭重，像是做了什麽艱難的決定。
阮蓁蓁聽到這裏，終于忍不住擡頭看了她一眼，眼神裏都是委屈：“我們以前經常一起睡的，那時候你從來不嫌棄我。”
江岚這才知道小姑娘誤會了，可這種事情她又沒辦法解釋，只能幹巴巴地說：“蓁蓁，我現在也不嫌棄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