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剪頭發與偷拍

許六月還沒來得及驚訝,指間的煙已被男人劈頭奪下,大聲呵斥:“不準抽!”

“怎麽了?”

男人看了眼四周,放低聲音:“女孩子不能抽煙的。”

那樣子就好像她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許六月好笑道:“為什麽不能抽?”

男人見她跟開玩笑似的一點兒不嚴肅,還有點看笑話的意思,不禁惱了:“你這女人怎麽胡攪蠻纏。我跟你說,你現在戒還來得及,我可以等你,戒完了我們再結婚。”

許六月挑了一下眉:“然後呢?”

男人一本正經:“然後生孩子啊。抽煙對小孩不好,你戒了之後養一陣再備孕。”

這時服務員過來上菜。許六月吃了兩口,冷不丁說:“我有過小孩。”

男人剛夾了菜,手一抖,又掉了回去:“你說什麽?”

“但是沒生下來。”許六月雲淡風輕地說完,夾了一筷子菜塞進嘴裏。

男人噌的站起,指着許六月的食指發顫:“你你你……你打過胎?”

不遠處的服務員注意到情況看過來,許六月幹脆招招手,讓上一碗米飯,然後轉頭對男人點了頭:“是啊。”

男人大為失望,搖了搖頭說:“許小姐,我想我們不太合适。”

“我也這麽覺得。不過,能不能別把這事兒告訴別人?我媽還不知道呢。”

男人了然,點點頭:“好,謝謝你的坦誠,我還有事先走了。”他掏出錢包,放下幾張票子便拎着公文包離開了。

許六月胃口不錯,不但把後面的菜都吃得差不多,還吃完了滿滿一碗飯。結賬的時候,她拿過男人留下的錢點了點,對比賬單一看,剛好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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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沒吃卻給留了一半的錢,還是不錯的嘛。

不久之後,許母便打來電話關心情況:“今天見面怎麽樣啊?”

許六月吃飽喝足,正歪在沙發上看臺球比賽,心癢難耐,查了下自己的銀/行/卡餘額,決定把客房空出來,訂張臺球桌放進去。

她就猜着許母會打電話來問,把手機放在茶幾上,開了揚聲器,懶洋洋的:“他說要跟我生孩子。”

“生孩子?這不耍流氓麽!第一次見面不約個電影啥的說什麽生孩子,想什麽呢他。”

許六月笑起來:“可不是麽,飯也沒吃就走了。”

“走了?他還看不上你啊?”

“是吧。”許六月想了想,“可能看我屁股小不好生。”

許母把電話一挂,就找介紹人問情況去了。不久又打來電話,說對方支支吾吾的,只說不太合适,也沒說具體原因。

許六月心想,這人還算守信。

許母又張羅着要和她介紹別的小夥子,她便随口堵了一句:“媽您別忙活了,我有男朋友了。”

許母頓了兩秒,語氣悠揚起來:“可算把你詐出來了。是誰啊?是不是上次送你回家那個?”

“不是,那是他朋友。上次他有事所以麻煩人家送一下我。”許六月手中轉着遙控器,按到了某部電視劇,上面說:“說一個謊就需要用更多的謊來圓。”

眼皮不禁跳了兩下。

“這樣啊,那你什麽時候帶回家給媽媽看看。”

許六月義正言辭地拒絕:“不行,等穩定了再說,省得你又傷心。”

“我傷什麽心,這不是給你把關嘛。”

“徐旺您也把關來着,您看準了嗎?”

許六月想想自己也是拼,揭自個兒傷疤就為捅她親媽一刀。

許母無奈:“好好好,不逼你。那你給我看看照片總行吧?”

“沒拍,下次吧。”

挂了電話,許六月癱在沙發上。看吧,說了一個謊,接下來要偷拍人家照片騙人了,自作孽不可活。

而電視上,說謊的人已經被發現并遭到了報應。

她的報應也指日可待。

**

謊言中的當事人符湛之已經消失好幾天了。這家夥似乎真的無所事事,不管白天晚上,常來找她玩,連張春明那個自稱SOHO的也比他忙一些。但這幾天卻杳無音訊,不知道上哪兒潇灑了。而許母一直在催許六月發男朋友的照片給她。

總不能網上随便找張照片吧,萬一下次她想要見真人呢?

許六月嘆了一聲氣。二十五歲之後的人生确實艱辛,許多同學也都被家裏催婚催孕。以前她有男朋友,不能感同身受,現在變成單身汪便深有感觸了。怪不得出租男女朋友也能成為一項事業。

“最近幹嘛呢?”許六月給符湛之發了一條微信。

他倒也回得快:“搬磚,攢老婆本。”

人家搬磚呢,不便打擾。許六月将手機丢到一邊。

隔天下午,符湛之打來電話,讓她去火車站接他。彼時正下着大雨,許六月坐在咖啡屋的窗邊捧着熱乎乎的杯子聽外面淅淅瀝瀝的雨聲。

她喜歡雨天,但僅限她不需要出門的時候。一出門便要打濕褲子鞋子,還要撐傘。她一點兒也不喜歡撐傘,每次下雨過後,她不得不把傘晾幹,然後小心翼翼地折起,恢複成最初整齊幹燥的樣子。只要雨下得不是很大,她都是寧願淋一點兒雨也不願意把傘弄濕的。

“不能找別人啊?”

“別人誰跟你一樣閑啊,老板娘,快點過來,我大概三點到,給你帶了禮物。”

許六月看一眼外面,好吧,不是特別大,那她就勉強走一趟吧。

她撐着傘走回家裏去開車。火車站離市區挺遠的,開車約莫半個小時左右。天色暗沉,仿佛已快入夜,去火車站的路上車輛不多,即使坐在車裏也能感覺到一陣陣的涼意,然後越走越偏僻,像極了驚悚電影的開頭場景。

好在火車站人多,熱鬧,也亮堂。刮風下雨的,拉人住宿和坐車的人也不少,看見人出站就攔着問,卻甚少有人理會。

許六月在出站口等着,風吹着有些冷。她見裏頭湧出來一大批人,看看時間差不多三點,應該是這趟車。

洶湧的人群中,符湛之戴着頂黑色鴨舌帽,拖着行李箱,身高很顯眼。

許六月目測,他應該是超過一米八,在一米八五以下。而她自己只有一米六出頭,挨着他僅僅能到他的肩膀。

樓天翔也很高,徐旺差一點兒,一米七七,但配她來說也綽綽有餘了。她以前總覺得個高的男人讓人有安全感,現在想想都是扯淡。人不靠譜,個子長得再高也是白瞎。

符湛之從裏頭出來,四處張望,視線幾次掠過許六月都沒能看見她。

許六月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找什麽呢,我在旁邊沒看見啊。”

符湛之“哎唷”一聲吓了一跳,把帽子一掀,蓋在許六月頭上:“你穿衣服怎麽一天一個風格啊,穿這麽搖滾開演唱會去啊?”

許六月今天穿了件迷彩背心,下面配了條皮褲,腳下是一雙馬丁靴,确實與她之前的衣服不大像。不過她也真沒什麽固定的風格,逮着什麽穿什麽,而且穿什麽像什麽。

“走,去理發店。”符湛之長臂将許六月肩膀一攬,接過她手中的傘,朝停車場走去。

許六月瞥一眼他頭上沒幾毫米長的頭發,問道:“要理光頭?”

符湛之沒說什麽,直接把人按進副駕駛座,自己坐上了駕駛位。他個子大,把座椅往後退了許多,大長腿塞在前面總覺得太突兀,許六月都擔心他把車給坐壞了。

一路行駛到市中心,雨漸漸停了,天也亮起來了,整個世界煥然一新的感覺。

符湛之把許六月帶進一家理發店,将她往秀氣的小哥那兒一堆,說:“她剪頭發。”許六月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帶着去洗頭了。

洗頭小哥動作溫柔,洗得她想睡覺。洗完之後暈暈乎乎地被帶到椅子上坐下,那所謂的設計總監問她:“想剪什麽樣啊?”

許六月回頭看托着下巴思索的符湛之,問:“我幹嘛剪頭發?”

符湛之不理她,直接跟總監說:“剪短發,個性點的,其他你自由發揮吧。”

總監一聽這話就興奮起來。他最開心就是客人讓他自由發揮了,這樣才能體現他的價值和才華不是?他打量一番許六月,說:“玩搖滾的吧?像你這麽特別的女孩就該剪短發。”

符湛之在後面附和:“對,越短越好。”

許六月看着鏡中長發的自己,想了想,覺得改變一下也好。

接着,許六月坐着發呆,設計總監拿着剪子咔嚓咔嚓剪得歡快,而符湛之則坐在旁邊指點江山,好像他才是總監人家是徒弟。

反正沒她的事兒。許六月閑得無聊,看着鏡中映出的符湛之,心頭一動。右手從遮蓋的布罩中伸出來,拿着手機,打開照相機對着鏡子。

“拍什麽呢?”符湛之在後側方問道。

“拍頭發。”許六月面不改色,按下快門鍵,将符湛之的臉框進了照片中。

符湛之也沒在意,他正專注在她的頭發上,跟總監溝通:“這邊再剪短點兒,耳朵後面剃掉,對。”

那總監好想哭。說好的自由發揮呢?

許六月拍好照片,偷偷摸摸地給許母發了過去。

終于剪完吹完做好造型,符湛之打了個響指:“Perfect,這回好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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