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人家心好累
許六月站在全身鏡前,身體因為兩次歡愉還透着潮紅,它看起來很快樂。而她的心此刻正牢牢把着門,防止任何會傷到她的人進入。
她以前一直不敢嘗試,她是那種很容易對人産生依賴感的女人,如果人家對她太好,她便很容易淪陷。而身體上的接納對女人來說也是非常危險的,女人往往分不開身體和靈魂,很難讓性與愛各行其道。
因此這一次的沖動,事實上她是有些後悔的。她不知道這樣的事對符湛之來說意味着什麽,是否會影響他們之間的關系。不過他走之前那句“我們還是朋友吧”給了她極大的安慰,她當然希望大家還是好朋友啊。
那首歌怎麽唱的來着,“如果不是你我不會相信,朋友比情人還死心塌地……”戀情常常無疾而終,常常因為考慮的太多,想要的太多,于是作繭自縛。像徐旺那樣,在她沒有做好準備時就催她做那個關乎後半輩子的決定,太難了。
現在,她覺得終于找到了平衡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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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采陽補陰這個說法是不是真的,許六月第二天去店裏時鄭卡卡就說她臉色紅潤看起來漂亮了不少。她笑笑,想起昨晚仿佛做了一場大夢。
夜晚的迷離本身就帶着亦夢亦幻的色彩吧,同樣的人事擺到白天,似乎就大不一樣了。
許六月在廚房将哈密瓜切成小塊小塊放入盤子裏用牙簽紮着吃的時候,一只健壯的手臂從她的肩膀上方挂下,靈活地紮了一塊哈密瓜。她渾身一凜,肩頭隐隐發熱。回過頭去,符湛之正将哈密瓜塞入嘴中,那只手臂彎起來,肌肉分明。
在昨晚之前,她和符湛之的身體接觸也不少,但經過這麽一晚,看到他就覺得自己長了透視眼一樣,能穿過他的衣服看到他的身體,腦海裏被他碰觸的感覺一一湧現出來。
于是,許六月不自然了。
大約是被她的眼神感染,符湛之也瞬間尴尬起來,撓了撓頭,快速将哈密瓜嚼嚼咽下肚,嘿嘿笑着打了招呼:“嗨,昨晚睡得可好?”
“……”
許六月在心裏将他鞭抽一百次,也笑,“挺好的。”
“那個……”符湛之貼過來,兩只手搭在許六月身後的櫥櫃邊緣,将她圈在自己的包圍圈裏,低頭看着她的眼睛,“昨天感覺不錯,我們……”
許六月腦中警鈴大作,連忙将他推開,冷着張臉:“那就是一時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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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湛之撇撇嘴,撥開許六月将裝哈密瓜的盤子整個拿過來吃,鼓着腮幫子邊嚼邊控訴:“就知道你會翻臉不認賬,可憐我小之之這麽賣力。”
許六月慌忙看了一眼外面,見沒人在周圍才轉頭低聲罵他:“大白天說什麽渾話。”
符湛之不理她,拿着盤子晃悠晃悠走去貴賓室,舒舒服服靠進沙發裏當老爺。許六月跟進去,猶豫了一會兒,落了鎖。
符湛之跟在自己家一樣,一點不客氣地燒上開水,在茶壺上面的過濾器上放上茶葉,說道:“趙嘉嘉要出國了。”
“哦。”許六月遠遠地坐下來,“舍不得啊?”
“哪裏啊,我就是覺得自己挺渾的,但是我仔細想想,好像又沒做錯。你覺得我錯了嗎?”
“哪有絕對的對錯,觀念不一樣而已。”當初和樓天翔處的時候,他也差不多是符湛之這個樣子,姐姐妹妹一堆,嘴巴倍兒甜,當時她也是不能接受的,因為這種事鬧了很多次。
對于類似的事,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反應。趙嘉嘉選擇了放逐自己,而她選擇了克制,甚至于,她已經完全改變自己的想法了,只覺得當初太過天真。本來嘛,感情這種事,兩廂情願才有的談,你非得站在道德制高點将自己的觀念強加于別人頭上,誰樂意啊。既然三觀不合,那就散呗。
“說的也是。”符湛之受教地點點頭,意味深長地看着許六月,問她,“那你呢,你的觀念是怎麽樣的?”
許六月笑笑,沒說話。
符湛之才反應過來似的“啧”的一聲,說道:“不用問,你根本就是不願意負責的那一個。”他挪了挪屁股坐到許六月左側,身體一個翻身翻到她上方,左手放在她的肩膀右側将她圈住,腦袋越湊越近,然後停在離她一公分的地方,聲音低沉又魅惑:“六月,你說我分手了,你也單身,不如我們約下一次啊。中秋節?不不,太遠了,教師節?還是就這個周末吧,也別找地方了,我看這裏就不錯……”
“你還是談你的戀愛去吧。”竟然還想污染她的貴賓室。許六月身體一縮,從側面逃開了,身子嬌小就這個好處。
符湛之挫敗地翻個身一屁股坐下來,嘟起嘴巴:“人家不想談了嘛,心好累啦。”
許六月揀起一個抱枕就朝他臉上丢過去:“能不能別惡心。”
一個大男人嘟起嘴巴撒嬌,咦,雞皮疙瘩掉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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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湛之走後,鄭卡卡全身都寫着八卦二字,撲到許六月身上逼供:“女人,氣氛不對哦,快說,你倆發生了什麽,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許六月眼珠子轉了一圈,裝傻充愣:“什麽發生什麽。”
“別裝了!我已經聞到了奸/情的味道,一股酸臭味。”鄭卡卡聳起鼻子在空氣中嗅完之後,又揚起手撫摸她的臉頰,“還有啊,瞧瞧這臉蛋,那個光滑,那個紅潤呀。昨晚睡了吧?”
許六月轉了個身子不理她。
“我就說我就說吧,難怪昨天都不回來收拾關店,跑出去就沒影兒了。”鄭卡卡又轉到她面前直視她的眼睛。
“哎。”許六月嘆氣,“只是一時寂寞來了一發,沒什麽的。”
鄭卡卡瞪大了眼:“沒什麽是什麽意思?”
“就是沒什麽的意思。”
“一夜情?”
“大概是吧。”許六月點點頭,心說誰知道是不是只有一夜啊,寂寞這種東西她哪裏說得準。
鄭卡卡十分懷疑:“那還能好好做朋友啊?”
許六月反問道:“有什麽不可以?”剛才都好好的,除了某人有點發騷之外,他不一直都這尿性麽。
“可以可以。”鄭卡卡敷衍地附和,心裏默默地想,又不是陌生人,成天在一塊兒,有第一發就有第二發,有第二發就有第三發,有第三發就有無數發,發發發發發,幹脆叫她許發發好了。
完全不知道鄭卡卡心理活動的許六月也有些發虛,雖然說是這麽說,但難保他們不會從朋友發展成炮/友……
心好累,感覺不會再愛了。
這天天氣陰了一些,沒有頂頭的大太陽,也不整天想着後羿了,許六月便在外面到處走走,走到了附近的小公園。
她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裏見到徐旺和呂雪兩夫婦。這邊離她的咖啡屋很近,她想着他們總應該離她遠遠的,但轉念一想,他們沒犯法這地方也不是她家開的他們怎麽就不能來了。
呂雪的肚子已經大了很多,明顯地鼓出來,圓圓的。她穿着寬大的孕婦裝,一手挽着徐旺一手撫摸着自己的肚子,臉上笑容非常幸福滿足。而小心翼翼看護她的徐旺也是很典型的初為人父的模樣。
一家三口,幸福美滿。
許六月趁他們沒注意,往岔道躲開了,何必給人添堵呢。
其實她現在看到他們,已經跟看陌生人沒什麽分別了。也就幾個月的時間,就遠的好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人和人之間真的是奇怪,有的人原本親密無間,結果就分道揚镳陌生無比了,有的人明明毫無交集,卻忽然有一天交叉在一起,糾糾纏纏。
誰也不知道最後陪在身邊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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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以為擺脫了符湛之能舒舒服服睡一覺的許六月,洗好澡鑽進被窩沾着枕頭就睡着了,但到了後半夜,大約兩三點鐘的時候,門鈴聲大作,吓得她一激靈,從床上彈起來,以為做了什麽噩夢。
結果門鈴還在不停歇地響着。
[哔],許六月罵了聲國罵,迷迷瞪瞪地光着腳走去門口,睜一只眼睛往貓眼看去——符湛之那張欠扁的臉帶着一臉急切出現在面前。
許六月登時就清醒了。
她開了一條縫,探頭出去問:“大半夜想幹嘛?”
符湛之靈活地擠進來,抓着她的肩膀使勁晃,眼睛亮閃閃的:“六月,我們去流浪吧!”
許六月腦袋嗡嗡的,搞什麽啊,他在說夢話嗎?夢游了?也說不定是她自己夢游了……然後她看到符湛之忽然安靜了,盯着某處眼神灼熱。她順着他的目光低頭看去——
卧槽,她的吊帶被他晃下來搭在了胳膊上,薄薄的真絲裙下面沒有內衣護體的胸半遮半掩,春光乍洩……
媽媽,我要叫警察!
作者有話要說: 心好累,木有章綱了啊啊啊啊啊,好不好更慢一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