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承

日子一天天的過，艾草時不時的就會拿回來一只雞或者幾根肉骨頭幫紫然改善夥食，補得好了，紫然的身子也就漸漸好了起來。

轉眼到了開春，在等暖一暖，就可以下地種莊稼了。

紫然現在已經可以下地，簡單的幫着艾草收拾家務，然搬個板凳坐在門口等着艾草回來，順便曬個太陽。

艾草每天從地裏回來，總是可以帶着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想着給紫然解解饞，艾草想到紫然，嘴角就開始上揚。那孩子每天都坐在門口等自己，問她為啥不回去，她就說曬太陽，中午還好，春天的中午不是特別熱，可是到了下午，自己回去都日落西山了，那孩子還在那曬太陽，說也不聽，只能讓她多穿一些。艾草突然覺得是不是應該給她置辦身新衣服了。這麽想着，艾草轉身向村西頭走去。

紫然等到艾草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天上的星星漸漸占了主導，她看見遠處艾草跌跌撞撞的往回走，就趕緊跑過去迎，艾草的唇破了一塊兒，頭發散着，衣服上的扣子被扯下兩顆，手裏抱着一疊色澤還算光亮的布，那雙無神的眼睛看到自己後瞬間泛起了光。

紫然幫艾草整理了下，然後扶着她，慢慢移回了自己的屋子，那之後，艾草把自己關在一個小屋裏，任由紫然怎麽叫怎麽敲門，也沒有出來過，紫然只好吧飯放在門口，過一會兒再來收，就這麽過了七八天，小屋得門終于開了。

艾草拿着一件嶄新的衣服，招呼紫然過來。

“換上試試”

紫然盯着艾草，想從她眼裏或者身上盯出什麽來，艾草被她看着不自在，一把把衣服奪過來，生氣樣的說道

“不喜歡就算了，盯着我幹甚？”

“艾草，我喜歡，你做得東西我都喜歡，可是我怕，我怕你有事，那樣我會難受，那天看到你那樣，我心墜到低谷一樣難受，你不說，我也不敢問，可是我知道你不好，我幫不上你，我的心就更難受你知道麽？”

紫然将衣服從艾草手裏抽出去，抱住她，不停的摸索着她的後腦，後背，漸漸帶出了哭腔。紫然心疼眼前這個女人，紫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了，但她心中已經隐隐有了份答案，從自己從鬼門關走過再進人間看到她第一眼開始，每天醒來看到她拿着飯等自己的時候，從她冒着風雪拿回第一碗肉湯的時候，從自己開始不由自主的坐在門口等她的時候，還是那天晚上，自己從她眼裏讀出情愫的時候？也許都不重要了，因為不論何時，現在而言，紫然确定自己滿心滿眼都是眼前人，她不知道這份感情對或者不對，只是知道，這份感情再難抑制。

紫然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來的，只是懷裏的溫熱早已不在。紫然翻身左右望望，在廚房找到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後，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心情莫名好了起來，昨晚艾草抱着自己哭了很久，久到自己什麽時候和她一起睡着的都不知道。

雖然紫然住這裏有段時間了，屋裏也就一張炕，可是因為紫然病着，兩個人睡覺隔老遠，類似于昨天那樣的親密接觸還真是第一次，紫然想着那份溫暖，柔軟，嘴角不自覺的上揚，其實艾草很美的，鵝蛋臉，皮膚雪白，身子纖細，沒有一絲贅肉。美好的就像是特意捏出來一樣。這樣看着想着，紫然不由得下炕過去。

艾草扒拉着鍋裏為數不多的肉塊。心思卻全在身後那張炕上，昨晚那丫頭的一通話，什麽意思不由得自己不多想。她竟然對自己存了那樣的心思，單單是這樣想着，心裏就溢出蜜來，自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愛上那個孩子的呢？從自己那晚沒由來的發瘋？從看到她無助迷茫但依舊發亮的眼神開始？從她第一次叫自己艾草開始？從她明明身子沒好還想着幫自己做事開始？還是從她有事兒沒事兒總是黏着自己開始……記不得了，也不重要了。這樣一個美好的人，不該丢在這個村子裏的。

“再和落，這肉塊就成肉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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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撕！”

“怎麽樣啊，你咋這麽不小心。”

紫然拽着不小心燙到的艾草，快步往院子裏的水缸跑，将艾草的手放進水盆裏，看着清涼的水底下那雙白淨的手，手指如蔥管。這麽多年的操勞在艾草手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繭子，讓紫然忍不住多摸索幾下。艾草感受這紫然稚嫩的手指在自己掌心游走，莫名有一種舒适感。不由得抓住那只手。紫然沉浸在剛才的觸感中緩不過神來，突然被抓住作惡的手。本能的望向對面。收獲的是一個面帶紅雲，眼神迷離，歪着身子想逃的艾草。這讓紫然不由得大膽起來。

艾草是個有經驗的人，很多動作在旁人眼裏沒什麽，在艾草這裏就很容易上升到另一個層面，何況，還是自己在意的人。艾草沒由來的怪自己。多大人了，被一個小女孩撩的沒邊沒沿的。羞憤的想跑。按住那只作怪的手，只着趕緊逃回屋子離去，不想這邊還沒邁開腿，那邊被按住的手并不安分，一個反力。自己就被帶了過去。

柔軟對上柔軟，短暫的好似不曾發生，若不是紫然自己親手拽的人，若不是唇角還有餘溫，若不是艾草逃也似得腳步。可能真的就沒發生過吧。紫然望着那扇被艾草着急撞開的門，不敢相信似得舔舐着唇，淡淡的香，淡的好像從未到訪過。這樣羞澀，真是讓人忍不住的歡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