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寧致遠出來的時候,安逸塵已經哭累了。

他縮在書桌前的椅子裏背書,眼睛紅紅的。

寧致遠走過去,擡腳踹他:“洗澡,睡覺!你今天沒聽到醫生怎麽說的?你想死嗎?”

安逸塵沒有看他,迅速地把書收起來,抓了衣服就進了浴室。

浴室的門被大力關上,還上了鎖。

寧致遠冷笑一聲。他走到書桌前看安逸塵的書,書桌前的牆壁上還貼了很多勵志的話,都是安逸塵手寫的,他的字很漂亮。寧致遠見多了大書法家的字,在他眼裏都是鬼畫符,但是安逸塵的字真的很漂亮。

他看到有一張上面寫着:“倒計時:XX天。目标:京大。”

寧致遠眼裏一暗。他的目标是京城麽?

寧致遠伸手就把那張紙撕了下來。

他擦了擦自己濕漉漉的頭發,盯着紙上的字。他想了想,把紙折了折塞進了自己外套的口袋裏。

安逸塵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寧致遠正靠在床頭擺弄他的新手機。

他下了個打牌的游戲,把對面虐得直罵娘,偏偏他嘴巴也臭,發了不少難聽的話,沒多久就被系統給封鎖了賬號。寧致遠把手機扔到一邊,看到安逸塵又坐到了椅子上。

寧致遠說:“你還要看書?拼什麽命啊?快點滾過來睡覺。”

安逸塵打字:“你睡床,我趴書桌上睡就好了。”

寧致遠看完這句話就火冒三丈,他一把抓住安逸塵的胳膊,把他拖了過來,怒道:“給我睡床!你今天必須和我睡,沒得商量!”

安逸塵想掙開他,寧致遠掐住他的脖子,眼神陰沉地看着他:“你信不信我把你操得下不來床?”

安逸塵怕了,他腿一軟,就被寧致遠拎到了床上。

寧致遠揉了一把他的頭發,見是幹的,便熄了燈。四月份,兩個人擠在一張床上還是有點熱,寧致遠在黑暗裏把安逸塵用被子裹了裹,然後抱在了懷裏。

他靠在安逸塵耳邊悶聲道:“你放心,我今晚不會對你怎麽樣的,你乖乖睡覺。”

安逸塵縮了縮,頭慢慢地靠在了寧致遠肩上。

他整個人被包在被子裏,寧致遠在被子外,給了他一種安全的感覺。寧致遠的身體很暖,頭發上還有淡淡的洗發露的香味,是安逸塵熟悉的味道。

寧致遠的頭發貼着安逸塵,他的頭發好軟,和他人一點也不像。

安逸塵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朦胧中寧致遠好像輕輕地親了他的額頭,太溫柔了,簡直像做夢一樣。

第二天,寧致遠早早地就走了,安逸塵還在洗臉,就聽見他在外面說:“一會二狗送你去學校,我有事,先走了。”

安逸塵點了點頭,想到寧致遠看不到,又把頭伸出浴室去,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被寧致遠捧着臉吻了下嘴唇。

“乖,等我忙完就會回來臨幸你,包準讓你爽上天。”寧致遠笑道。

安逸塵被他說得面紅耳赤,又縮回了浴室裏。

“記得管好你的屁股,不要到處勾引別的男人!”寧致遠在外面說,隔了一會他就離開了。

二狗果然來接安逸塵了,他還把寧致遠前一天晚上扔給安逸塵的那臺破手機給拿走了,說:“大嫂,您放心,修好了就給您送去!”

安逸塵噎了一下,趕緊擺手,二狗趕緊說:“您不要舊的啊?那新的也成!蘋果是吧?給您買最好的!”

安逸塵靠在車窗邊,心累得無法做出任何回應。

只是不想讓他亂叫大嫂而已……大嫂什麽的,算是什麽?

寧致遠一整天都沒來上課。再過兩天就是月考了,昨天晚上耽誤了時間,安逸塵一直在埋頭做題。上午的時候二狗真的給他送了一臺新的蘋果手機來,還配了新的電話卡,裏頭就存了寧致遠一個人的號碼。

安逸塵對這個人的霸道無話可說。

中午寧致遠給他發了短信:“叫二狗給你送餐了,別去食堂了。”

二狗就真的從粥店裏打包了粥和點心給安逸塵,還笑眯眯地和他說:“老大讓你不要邊吃邊看書,對胃不好。”

安逸塵好不自在,周圍人探究的目光像是針紮在他背上。他在手機上打字,然後推給二狗看:“寧致遠呢?”

二狗說:“哦,老大啊,他有事要忙。大嫂你放心,他絕對會回來找你的!”

安逸塵打字:“我不是擔心這個……馬上要月考了,他會來考試吧?還有,以後別叫我大嫂,也不用給我帶吃的。”

二狗一臉為難:“呃,這個,大嫂,我們小弟也不好做啊……至于月考,老大一向看心情咯……”

安逸塵心想也是,寧致遠做事一向憑心情,因為他寧大少爺有那個資本。

沒什麽值得他擔心的。

寧致遠連着兩天沒有出現。月考的時候要搬教室,教室裏大家的書本都要搬走,一般都堆在老師的辦公室裏,然後留下大概三十張桌子給考生用。寧致遠的書桌沒有人敢用,只得安逸塵把它搬了出去,放在走廊上。書桌的抽屜裏還有安逸塵給他抄的筆記,他再也沒來拿過。

安逸塵晚自習之後走路回家,還在上樓的途中就聞到了熟悉的香煙味道。他的心裏怦怦跳着,會是寧致遠麽?

安逸塵還在樓梯下面就看見了寧致遠。他坐在樓梯上,腳邊扔了幾個煙頭,他的襯衫領口開着,扣子都繃壞了,嘴角還有傷,像是打了架。

安逸塵站着沒動,寧致遠看到他了,沖他招手:“小啞巴。”

“你過來。”

安逸塵走了幾步,就聞到了酒味,很濃郁,飄蕩在窄小的樓梯間裏,讓他本能地感到害怕。

寧致遠見他停住了,又說:“過來。”

安逸塵走到了他的面前,寧致遠笑了笑,把安逸塵拖着半摟在懷裏,堵他的嘴。他的嘴裏還有一口煙,全部渡到了安逸塵嘴裏。

安逸塵從來沒抽過煙,馬上就被拿油膩惡心的味道嗆住了,他猛地咳嗽起來,趴在寧致遠肩頭幹嘔。

“沒用的東西。”寧致遠說。

他湊了過來,把煙屁股貼在安逸塵的唇邊,黑色的眼睛帶着朦胧的醉意,他輕聲道:“來,輕輕張嘴,把它含進去。”

安逸塵眼睛裏閃爍着剛剛咳出的淚花,他的嘴唇微啓,寧致遠把煙屁股放在了他的唇間。

“對,就是這樣,乖,含住。”

安逸塵閉上了眼,用嘴唇含住了那根煙。他微粉的嘴唇輕輕顫抖着,圓潤的唇珠貼着寧致遠的指腹。

寧致遠猛地把煙拔了出來。

他低着頭狂亂地吻着安逸塵的嘴唇,把那粉色的雙唇磨得紅腫,他把煙扔在地上,一腳踩滅。

“該死。”他貼着安逸塵的嘴唇說。

“該死……”他吻着安逸塵的嘴唇,把自己的嘴唇靜靜地貼在安逸塵柔軟的嘴唇上。

連自己的煙的醋都要吃。

——真是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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