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胖和尚

惡漢聽到這話,心頭一凜,轉身離開了。

“這幾個人真是壯士啊!”一個商賈模樣的中年人禁不住贊嘆道。旁邊一個文士模樣的人冷哼一聲,輕蔑地道:“匹夫之勇能有何用?戰場之上不能決勝千裏之外,朝廷裏也無法幫助官家治理天下。剛才這些人冒冒失失的出手,也不知道會不會得罪了那些金人而誤了國家大事!”大堂內的衆文士個個點頭附和,竟然都在小聲說陳枭他們的不是;而那個被陳枭他們救下的中年文人,也不來道聲謝,避着陳枭他們走掉了,生怕被連累似的。

武松又是郁悶又是憤怒,卻無從發作;陳枭則面帶冷笑。

陳枭叫來一個小二,那小二滿臉崇拜之色地看着陳枭,問道:“壯士有何吩咐?”

陳枭掏出一小塊碎銀扔給小二,便領着武松等人離開了。

陳枭他們離開後不久,得到消息的巡城兵奔進了樊樓。詢問之後,得知打架的兩夥人都走掉了,沒有傷亡,樊樓也沒什麽損失。那巡城官便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就将這事當做耳邊風了,領着手下人離開了樊樓。

陳枭一行人走在回客棧的路上。武松憤憤不平地道:“那個王八羔子,我們救了他,他居然連聲謝謝都沒有就走掉了!還有那些個文人,說的都是些什麽屁話,好像我們才是大奸大惡之徒似的!實在讓人生氣!”

陳枭冷笑道:“文人嘛,自古都是如此。膽小,懦弱,貪財,媚外,嫉妒,谄上淩下,毫無擔當。他們會那樣說話一點都不奇怪!”

武松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揚了揚眉毛,“要我說的話,這些讀書人才是天底下最沒用的東西!做不來農活,也不懂手工,不能清剿悍匪,更無法與異族争鋒。唯一能拿出來說的就是做官老爺,卻一個個都是貪贓枉法為非作歹的畜生!”

陳枭呵呵一笑,“你少說了一樣,他們還會吟詩作對呢!”

武松冷笑一聲,“哪有什麽用,不過是供人娛樂罷了!聽那些人念完全不知道什麽意思的之乎者也,還不如聽妓女唱個小曲來的舒坦。其實這兩樣之間能有多大的區別呢?不都是娛樂嘛!”

陳枭笑着點了點頭,開玩笑似的道:“要是哪天我們發達了,手下絕不養那些沒用的文人!”武松深以為然,點頭道:“就是那麽說的!”

一行人回到客棧。由于剛才在樊樓發生了那一出插曲,因此沒能吃上飯,肚子還空着呢,因此一回來就問小二要了一桌子的酒肉菜肴,兄弟兩個在大堂裏享用,其他人則去後面吃。

酒過三巡,陳枭叫來小二,問道:“小二哥,我今天在街上怎麽看見了金國的人呢?”

小二道:“那是來和官家談結盟的使者。”

“結盟?”

小二立刻獻寶似的道:“客官有所不知,咱們大宋要和大金結盟了,共同對付可惡的遼狗。一旦結盟成功,就不再怕遼狗了!”小二很興奮欣喜的模樣。

陳枭暗道:現在所有人恐怕都在渴望和金國結盟吧,只是沒有人會想到,遼國滅亡之後,整個大宋将會遭受到更加可怕的災難!

“客官您還有什麽吩咐?”小二問道。

陳枭回過神來,微笑道:“沒事了。”小二便離開了。

吃完了飯後,陳枭留下武松,只帶着兩個手下來到專門售賣绫羅綢緞和胭脂水粉那一類東西的街道上,買了許多東西。

……

當天晚上,陳枭等人正在整理行裝,準備第二天就返回陽谷縣。這時,外面傳來咚咚兩聲鼓響。已經在古代呆了幾個月的陳枭明白,這是二更天的訊號,二更天就相當于晚上九點到十一點這個時間段,剛剛響起二更天的鼓聲,這說明剛到九點鐘。

房門啪啪響了兩聲,陳枭揚聲道:“進來。”

房門推開了,武松走了進來,朝陳枭抱拳道:“大哥喚小弟前來可是有何吩咐?”

陳枭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一個黑色的包裹皮包着的包袱,說道:“這裏有一些绫羅綢緞、胭脂水粉,和登雲軒的男裝及布鞋。你帶上,回去後,送給大郎他夫妻兩個。”

武松心中感激,慚愧地道:“這些事居然還要讓大哥費心!”

陳枭走到武松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我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用說這些。”武松感激地點了點頭。

“站住!站住!……”窗外突然傳來混亂的吆喝聲,和着雜亂急促的腳步聲。

陳枭和武松聽見窗外的動靜,當即走到窗戶邊,推開了窗戶。只見夜色昏暗的大街上,十幾個人正在追趕着一個人,路人慌忙躲避。那追趕的十幾個人全都穿着官服,而那個被追趕的人似乎是一個胖大的和尚,穿着僧衣,手中提着一杆禪杖,氣喘籲籲的,由于背對着這邊往前面奔跑,因此看不清楚面貌。

陳枭心頭一動想起一個人來,連忙對武松道:“我看那個和尚應該是好人,我們跟過去,如果值得救就把他救下來!”武松立刻道:“我去招呼大家!”随即就匆匆離開了。

片刻之後,陳枭武松便領着十幾個人背着包袱匆匆離開了客棧,李龍被留下來看守行李。

陳枭等十幾個人離開客棧後,讓一個人跟住那些人,然後他們十幾個人鑽進了一條偏僻的小巷,解下背在背上的包袱,打開來,取出官差的服裝換上,然後迅速離開了小巷。陳枭他們為什麽會有官差的服裝?陳枭是陽谷縣的都頭,要弄到官差服裝非常容易,早在陽谷縣的時候他就買通了管理縣衙服裝甲仗的縣丞,弄到了幾十套官差的服裝。陳枭這麽做也是未雨綢缪,為的就是在某些時候隐藏自己便于行動,如今果然派上用場了。宋朝的官差,不管是京城裏的還是地方上的,服裝都大同小異,一般只在袖口或者領子上的鑲邊有區別,其它的都是一模一樣的,一般人根本就分辨不出來。

陳枭十幾個人趕到城中一片沒有人煙的林地裏,只見那十幾個官差正在圍攻那個胖大和尚。那些個官差都武藝高強,其中的三人更是出類拔萃,陳枭估計那三人即便比不上武松,也和王英不相上下了。不過那個被圍攻的和尚更是了得,一根镔鐵禪杖舞得虎虎生風,龍騰虎躍一般,那十幾個武藝高強的官差一時之間竟然近不得身!他一邊揮舞禪杖一邊怒吼道:“陸謙,你這個小人!我非殺了你!”

那個膚色白皙斯斯文文的中年人一邊攻擊胖和尚一邊呵呵笑道:“和尚,你想報仇只怕沒有機會了,今天晚上死的人是你。”胖和尚氣得哇哇大叫,把一杆镔鐵禪杖舞得如同風車一般,勁風呼嘯。衆人連忙後退暫避鋒芒,待他氣勢懈怠下去,又圍攻上去。胖和尚的處境更加兇險了。

陳枭見狀,便準備救人。就在這時,樹林外卻突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陳枭連忙扭頭看去,只見許多火把湧進了樹林朝這邊快速湧來,借着火光,隐隐可見許多巡城官軍正在趕來。

陳枭當即讓衆人隐伏下來靜觀其變。

那二十幾個官軍奔到現場,現場的戰鬥暫時停了下來。

軍官揚聲喝道:“你們是什麽人?在幹什麽?早早放下武器,否則叫爾等命喪當場!”

那個被胖和尚稱作陸謙的中年人倒轉寶刀走到軍官面前,掏出一面牌子展示給軍官看。軍官看了,大驚失色,連忙喝令手下衆軍收起兵刃,然後上前躬着腰卑微地賠禮道:“小人不知是太尉府虞侯在此辦事,得罪之處,萬望恕罪!”

中年人把牌子揣會懷中,說道:“不知者不罪。”

軍官連忙讨好道:“不知虞侯可要小人幫忙?”

中年人道:“不必了。”

現場突然騷動起來,喊聲大作,兵器的碰撞聲響成一片。中年人連忙回頭看去,只見那個胖和尚正揮舞禪杖沖撞包圍圈。中年人想都沒想,立刻舞刀加入戰團。十幾個高手圍着胖和尚厮殺,十幾道寒光閃爍,胖和尚就如同被群狼包圍的猛虎一般,雖然兇猛,卻脫身不得。

一名士兵走到軍官身旁,小聲問道:“頭兒,我們不上嗎?”

軍官冷笑道:“管我們屁事!我們走!”随即就領着手下衆軍士離開了現場。

胖和尚在對方十幾個高手的猛攻之下,漸漸顯露出不支之象,腳步漸漸變得淩亂,手中的禪杖左支右绌。眼看他就要支持不住了。

就在這時,十幾個身着衙役服裝蒙着臉的人突然從樹林的陰影中沖了出來,猛殺中年人一夥。中年人一夥大驚失色,猝不及防之下一下子就被對方砍倒了五六個人。就在這時,那胖和尚大發神威,揮舞镔鐵禪杖發瘋似的反擊,兩個高手沒反應過來就被砸翻在地血肉模糊。

中年人見事情不妙,趕緊叫道:“快撤!”随即揮起一刀逼開了面前的一個蒙面人,沖了出去,其他人也紛紛脫離戰鬥,逃跑了。

胖和尚殺得興起,便要追擊。陳枭趕緊扯住了他,“追不上的,不要追了!”魯智深朝那些人的背影重重地吐了口唾沫,然後一屁股坐到地上,氣喘籲籲,口裏直嚷嚷:“累死灑家了!”

陳枭打量了他一眼。眼前的這個胖和尚臂膊粗壯,腰闊十圍,活像一頭大灰熊;僧衣敞開,露出濃厚的胸毛,腦袋光溜溜,沒有一根毛;一對濃眉如砍刀,一雙眼睛似銅鈴,方面大耳,氣勢逼人。這家夥分明就是個酒肉和尚,十足一個殺人的高僧。陳枭問道:“你是魯智深?”

胖和尚擡頭看了陳枭一眼,“正是灑家!你是何人,為何要救灑家?蒙着臉做甚,難道見不得人嗎?”

陳枭摘下蒙面巾,微笑道:“我叫陳枭。”指了指旁邊正摘下蒙面巾的武松,“他叫武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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