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銀瓶乍破水漿逬(1)

“你傻樂什麽?”夏和瑜問。

“我在樂,可算是有仗打了,将軍你不知道,這兩年我跟你在京城都快憋出毛病了。”張翎道,“咱明兒一早上就走嗎?”

“你也忒心急了。”夏和瑜瞪了他一眼,“好歹容我跟老爺子說一聲,再好好囑咐囑咐我那些剛歸入編制的兵士才可上路。”

“那就後天早上。”張翎一拍桌子倒是給夏和瑜定下了日期。

夏和瑜無奈地笑,“好好好,後天早上。帶好兩萬兵士的辎重和糧草,城口集合點兵後出發。”

“兩萬?”張翎有些驚訝,“那這是把咱軍營的兵都調走了。”

“嗯。”夏和瑜想信江臨淵一次,他認為江臨淵讓他這樣做應該是有他的道理,但卻向張翎解釋道:“我那些兵士是第一次行軍作戰,也沒有什麽經驗,多帶上些人沒有壞處。”

張翎也沒想那麽多,有仗打就夠他高興的了,聽了夏和瑜這麽說也沒再多考量,大半夜的就去準備出兵事宜了。

第三日黎明,天還未大亮,城外已是一片喧鬧了。兩萬人馬吵吵嚷嚷地集結着隊伍,夏和瑜騎在馬上回頭望高高的城牆。這不是他第一次出兵,但是此番出兵卻比往日冷清了不少。無人來問無人來送,唯有皇上派人捎來了一紙手谕,上面寫的也無非是些勉勵的話。

喧鬧聲漸漸平息,隊伍已經站畢,旌旗在晨風中獵獵作響,很是威武。張翎馭着馬從隊伍中走回夏和瑜的身旁,道:“将軍,集合完畢了。”

夏和瑜回神,把缰繩在自己的手上繞了兩圈兒,淡淡道了句:“行軍。”

行軍號吹響,兩萬人的腳步踏過,揚起地面上的微塵。今兒這天氣微微有些陰,京城如此,青州亦是如此。

青州的邊界是一條時令河,河面不寬,河水也不夠深,每逢旱季這條河都會斷流,只剩下幹枯龜裂的河床。

江臨淵的故鄉就在這條河的岸邊,小小的一個村子,村民依河而居,自給自足。只是現在,那個小村子也就只剩下了幾個無人居住的茅草房子,江臨淵已經記不得自己原來的家是這裏的哪一戶了,他唯一能記得的,就是十三年前,也是在這樣一個不大晴朗的日子,這座村莊被徹底摧毀了。

江臨淵也不知為何,自己的娘親那日非要給自己描眉畫眼。

他還記得娘親微微顫抖着,手執一支朱筆為他勾着唇,木制的妝臺上是打翻了的胭脂水粉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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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為什麽要把我畫成這樣?”江臨淵看着娘親紅腫的眼睛,不解地問道。

“淵兒乖。”江臨淵的娘親顫着聲音道,“娘知道你機靈,聽娘的話,抓住機會就趕緊跑,跑得遠遠地知道嗎?”

“娘......”這話說的江臨淵有些糊塗,張口還欲問,卻是聽見自家窗外一片馬蹄聲越來越近。江臨淵的娘親聽見聲音後擲了朱筆,緊緊抱着江臨淵,直到破舊的屋門被人踹開。

江臨淵被自己的娘親護在了身後,微微側頭看着,就見兩個穿着黑衣的高大漢子,扛着兩把長刀,奸笑着走了進來,沖着自己的娘親說道:“你家就你一人?可有什麽妙齡女子?”

“有啊,怎麽沒有。”還未等江臨淵的娘親搭話,另一個大漢就看到了躲在後面,只露出了半張臉來的江臨淵,用刀背戳了戳剛剛說話的人道:“你看那不就是一個?”

那大漢瞄了江臨淵一眼,走過去便把他揪了出來,江臨淵的娘親自是不願,想把江臨淵護在懷裏,卻被那另一個人攔下,将刀架在脖子上。

江臨淵滿眼驚懼,哪裏見過這樣的架勢,連動也不敢動了。大漢上下瞧了瞧江臨淵,又用粗手捏着江臨淵的臉蛋仔細地端詳了一陣兒,說道:“這丫頭長得真是好,不過就是小了點兒,假以時日,必定是個美人兒。”

旁邊的人接道:“依我看,這丫頭雖然小,但也就她能拿得出去手了,小也不怕,楊公最近可喜歡玩兒些新鮮的。”

“倒也是。”大漢點頭,一只手提着江臨淵将他扛在了肩上,道:“回吧,搜羅一車了,這村子已經沒人了。至于這個......”大漢指着江臨淵的娘親,“這姿色就不太夠了,不用留了。”說罷轉身就向屋外走去了。

江臨淵被大漢扛着,費力地揚起脖子想要向自己的娘親求助,走過屋子的拐角處時,卻看見裏屋的地上滾過一個圓圓的東西,緊接着一汪紅色的液體緩緩從屋門口向外流着。與大漢同來的另一個人踩着這汪紅色從裏屋走出,原本寒氣逼人的長刀染成了紅色。

江臨淵大張着嘴,想喚一聲“娘”卻說什麽也發不出聲音,只是瞪着兩只眼睛,看着自家的屋門被關上,距離自己越來越遠。

江臨淵被帶到了村口的一輛由兩匹馬駕着的馬車上,馬車的棚頂懸着一堆似是剛剛斬殺,還在向下淌着血的人頭。這些人頭清一色都是男子的頭顱。

殺人的隊伍在屠村,除了有些姿色的女子外,村民盡數斬殺。

這車上的頭顱大多面目猙獰,但江臨淵依舊可以辨別出來一些熟悉的面孔。他看得出這些都是自己村子裏的村民,有昨日才娶了親的村東秀才,有幫他們家修過院籬笆的老伯,甚至還有往日一起嬉鬧的夥伴。

還未來得及多辨認,江臨淵就被塞在了馬車裏,馬車裏是各家的妙齡女子,一個個吓得面目慘白,哭得不成人樣。

江臨淵卻沒哭,只是靜靜地瑟縮在馬車的一角,看着棚頂那些頭顱慢慢滲下來的血跡,血跡透過棚頂的棚布,向馬車四邊的布料漫過去,布料盛不下的地方,血液就順着車窗車柱滴下,沾染到車內的女子衣料上,臉上,留下一股子腥氣。

江臨淵的目光跟随着這一片片血跡,直到它們由殷虹變至暗褐色,凝在馬車的周身不動了。直至這時,馬車才停下,馬車內的女子被一個接着一個拽了下來,在馬車旁排成了一列,江臨淵作為最小的一個,排在了列尾。

“這都什麽姿色!”一位穿着錦緞的男子從這一列女子的開端向後走着,邊走邊搖頭嘆道:“你們覺得這樣的女子楊公還缺嗎?”

陪着這男子走的,就是剛剛扛着江臨淵的那個大漢,弓着身子,滿臉委屈地說道:“于公公,咱揚州的這十裏八村可都找遍了,也就剩這麽多了,再找,再找就找到青州去了。”

“你還好意思抱怨。”于公公敲着大漢的腦袋說道:“我何嘗不知道揚州的女人都快給楊公看遍了,但關鍵是楊公他都看膩了。”于公公說着也就踱到了隊尾,一路看下來實在是沒有什麽驚豔的貨色,到了隊尾卻是猛然一低頭瞄見了江臨淵。

大漢見于公公瞄着江臨淵不語,連忙進言道:“于公公你看這小丫頭怎麽樣?小是小了點兒,但萬一就對了楊公的胃口呢?”

江臨淵聞音擡頭,眼神裏滿是空洞,眼前的樓宇景象是他從未見過的,可這番景致上卻蒙了一層薄薄的紅色,看得江臨淵胃痛。

于公公見江臨淵擡頭看他,忽也覺得這小家夥長得美但又不全是陰柔的美,這番眼神讓人憐惜得很,楊府內,确實沒有類似的女子。

“行吧,我帶他進去見見。”于公公說着就拽過江臨淵向府內走去,江臨淵腳步有些木,于公公便抻上了他的一條胳膊。

“诶于公公。”大漢向于公公的背影喚道,滿臉堆笑,“楊公若是喜歡,你看看我們......”

“少不了你們的。”于公公揮手,帶着江臨淵邁進了府門。

楊沛府上雖說是個州吏府邸,實則建得就如同一個小皇宮一般,花園庭院精致的很。

于公公把江臨淵帶到了花園後一個三層的樓閣之中,閣中可謂是金碧輝煌,笙歌不絕,一進門就是一股子脂粉的香味。

“楊公,這是今日咱們的人在外搜來的佳色,還請楊公過目。”于公公把江臨淵向前推了推,垂首說道。

閣內金榻上,楊沛緩緩起身,掀開了榻上的帷幔,由下人攙着一步步移了過來。江臨淵就愣愣地看着,看着走近的楊沛伸手捏住自己的下巴用力一挑。

“呵,長得不賴,就是小了些。”楊沛道,那聲音就像是秋風刮過破爛的窗框,呼啦呼啦地亂響,“不過打小□□,長大了才能聽話。賞。”楊沛說完,便用手掐着江臨淵的後脖子,一步步向移回榻上,他的力氣對于江臨淵來講很大,江臨淵幾乎是飄着被他提過去的。

于公公見狀連忙道謝,随手也揮退了閣內侍奉的宮女與下人,輕輕掩上了屋門。

楊沛将江臨淵提到了榻上,放下帷幔,一邊勾着他的下巴一邊道:“這麽小倒是一定沒做過,放心,我的經驗倒是多得是,今兒就帶你開發開發。”

江臨淵聽得似懂非懂,一言不發只是盯着楊沛的肉臉,覺得遍身發涼。

待楊沛把江臨淵的臉摸上一遍後,一雙手便開始向下去了,也沒多想,直接就把江臨淵身上有些破爛的衣服除掉了,江臨淵揮舞着四肢反抗,但他哪裏扭得過楊沛這個身軀高大的人,□□裸地被楊沛抓着兩肩提起來,感受着楊沛的目光直直地盯着他的軀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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