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牧川一驚,連忙朝黑袍祭祀跑去,但這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眼看着這個群攻魔法就要發出,風黎揮舞手中的森林之語法杖,大量的木藤從他們前面的地面上拔地而起,密密實實地擋在他們面前,風緒趕在木藤牆成型之前,一道擊退箭精準地射中了黑袍祭祀的法杖。

黑袍祭祀手中的法杖被擊退箭的力量打的一歪,群攻魔法頓時放偏,落在了旁邊的空地上,僅剩的一些餘波也被木藤牆擋下。

牧川松了口氣,一個疾沖,沖到黑袍祭祀的身後,再一個擊暈紮中,控制了黑袍祭祀。擎蒼沖上前一個橫掃把它狠狠地貫在地上滑開了一段距離,總算是恢複了正軌。

之後牧川沒有再上前,而是讓擎蒼壓制住黑袍祭祀,路遙他們放心輸出。黑袍祭祀的閃現是有預兆的,他在旁邊游走觀察,防止它再次閃現。就這樣,好幾次黑袍祭祀試圖閃現逃出擎蒼的壓制,但被先一步發現的牧川及時趕到并纏住它,再被擎蒼追上。

黑袍祭祀越來越狼狽,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多。它突然停了下來,不管擎蒼的攻擊舉起法杖不斷尖嘯,一團黑色的霧氣從它的法杖頂端不斷溢出,洞窟四周的洞口也開始出現零星的腐屍。

牧川跑去攔截出現的腐屍,而離它最近的擎蒼被黑霧籠罩,只聞到一股濃重的腥味,身體一重,眼前開始變得昏沉。

風黎敏銳地發現了擎蒼的攻擊變慢,黑袍祭祀有要掙脫擎蒼的跡象,馬上舉起法杖釋放驅散技能,一道道柔和的綠光帶着草木的清新氣息從風黎的法杖射出,驅散了逐漸彌漫的黑霧。碧華也握緊十字架,一個解控技能出手,頓時擎蒼心神一清,追上掙脫的黑袍祭祀。

黑霧被驅散,召喚的腐屍也被牧川牢牢地擋住,黑袍祭祀只能不甘地掙紮倒下。

衆人齊齊升上30級,只有碧華卡在了29級。在幹掉了被召喚而來的腐屍後,牧川回身與他們一起搜尋這個洞窟。

這個洞窟看起來除了祭壇和那個詭異的水池以外一覽無餘,大家分散開來尋找看有沒有被藏起來的東西。路遙蹲在那個黑色的水池邊,看着那張猙獰的人臉,好奇地開口:“小川小川,你說這個池子是不是就是那個什麽化妖的池子?”說完,還好奇地伸手想摸摸池壁猙獰的雕刻。

“別亂動!”牧川眼疾手快地扯住路遙,仔細觀察了一下,皺着眉說:“應該不是,化妖池是在死亡之域的中心亡靈城裏,這個估計是仿造的吧。”

說完牧川又教育了一下他不要亂動奇怪的東西,不過看路遙應和的同時眼珠子亂轉,就知道他到底聽進去多少。

這時風緒冷淡的聲音傳來:“這裏。”

風緒站着的地方有一塊突出來的巨大石塊,看起來平凡無奇。不過風緒應該是發現了什麽,大家都走了過去。

仔細觀察了風緒指出的不對勁的地方,擎蒼抱住了巨石。只見他修長的五指張開,關節變的粗大,變成了具有五根尖銳指甲的黑色龍爪,手臂上也出現了幾片黑色的鱗片,顯得粗壯有力。他尖銳的五指大力地插入巨石,崩裂的幾塊碎屑掉在了地上,一用力,帶着鱗片的粗壯的手臂肌肉虬結,蹦起了幾根青筋,緩慢又平穩地把巨石搬起再放到一邊。

……真不愧是強于體魄的黑龍族。看着擎蒼平靜的臉,牧川再次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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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開巨石,出現在衆人眼前的是一個兩人那麽寬的洞穴,裏面寶光綻綻,顯然有不少好東西。擎蒼進去把東西都搬了出來,那堆東西堆着一大堆,粗略看去還有不少的裝備夾雜在其中。

大家一起對那堆東西翻撿分類,來決定分配。路遙拿起一根法杖,這個法杖是全黑的杖身,杖頭是一個雪白的骷髅,而那骷髅的眼眶和口腔都在不斷地冒出絲絲縷縷地黑霧。他好奇地晃了晃,一片黑霧被晃了出來,碧華往旁邊躲了躲,有些厭惡地看了一眼那些黑霧。

路遙:“好東西啊,這把法杖的黑暗氣息好濃。”剛欣喜沒一會,他又愁眉苦臉:“可是修習黑暗系的人很少啊……”

風黎微微一笑,接到:“黑暗系的裝備同樣也很少。”

沒有理會那個眼睛已經開始閃着金幣的風黎,牧川仔細扒拉,把各類寶石材料分好。

路遙專門撿那些裝備來看,他又翻出了一把匕首,興沖沖地拿到牧川面前:“小川,這裏有把匕首,你看看。”

牧川接過匕首,這把匕首打造成了一個彎刀的形狀,看起來精致華麗。牧川看了幾眼給回路遙,說:“我那兩把更好,把它放到要賣掉的那堆裏吧。”

路遙乖乖地哦了一聲,放進他們沒有需求的裝備堆裏準備拍賣。

那堆東西裏裝備不是很多,除了幾個戒指和項鏈以外都是要扔去拍賣的。路遙對其他東西不感興趣,滴溜溜的眼睛落在了黑袍祭祀的身上。他興沖沖地跑到黑袍祭祀的屍體旁,把它身上的兩枚戒指和項鏈撸了下來,又撿起了掉在一邊的法杖,高興地丢進裝備堆裏。

牧川見狀,挑了挑眉。沒想到路遙這麽無師自通,會扒裝備了。

碧華回頭一看也樂了:“你小子有前途啊。”

放完了裝備,路遙嫌棄地看了眼黑袍祭祀那身髒兮兮的黑袍,目光落在了祭臺上。他偷偷瞄了牧川一眼,發現他正拿着一塊礦石仔細觀察,于是賊兮兮地湊到祭臺前,好奇地伸手去摸那個躺在天鵝絨布上的黑水晶骷髅頭。

“啊——!”路遙一聲慘叫,衆人受驚回頭,只見路遙緊緊地握住自己的右手,手上熊熊燃燒着黑色的火焰。碧華趕緊上前放了好幾個驅散淨化的技能,路遙右手上的火焰才緩緩熄滅,露出他被灼傷的右手。碧華再放出治愈技能,路遙的手慢慢地恢複。

擎蒼皺着眉看他:“你剛剛碰到什麽東西了?”

牧川卻看向了祭臺上的水晶骷髅。剛剛他無意中看到,路遙的手摸到它的時候,突然出現了黑色的火焰。他拔出鴉血,心念一動,化成一節一節,“唰”地一揮,準确地命中了水晶骷髅,把它打下了祭臺。

水晶骷髅被打落後在地上滾動幾圈,就斜在地上,沒有一點反應。牧川走過去,發現被鴉血擊打的骷髅頭居然沒有留下一絲劃痕,精細的水晶切割面依舊光滑如鏡。

牧川的動作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而路遙也表示那個水晶骷髅就是罪魁禍首。擎蒼走了過來,仔細看了看骷髅頭,沒有發現什麽,再看向牧川:“這東西就別管了吧。”

牧川緊緊地盯着水晶骷髅,他突然有種奇怪的預感。這種預感讓他的身體快于他的理智,伸手欲要把那個水晶骷髅拿起來。

路遙:“小川別碰……”

擎蒼也一驚,伸手想要攔住牧川。但牧川的動作更快,一下就把骷髅頭撿了起來,拿在手裏。奇異的是,被路遙碰到會燃起的黑色火焰居然沒有出現,那個骷髅頭安靜地躺在牧川的手心,一副無害地樣子。

擎蒼有些驚異,他看了看牧川,深邃的紅眸微微眯起,不知道在想什麽。旁邊看了半天的碧華忍不住問道:“忘川,為什麽你碰就沒事?”

牧川皺着眉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也許跟種族有關?”

到最後他們還是沒有答案,于是這顆黑水晶骷髅頭就讓牧川收起來了,其他人都不敢碰它。

給那堆東西分完類後,他們按人數拿走了各自地一份,不需要的東西都由風黎處理,再給牧川和路遙分金幣。在走出神殿的時候,風黎再一次懇切地邀請牧川和路遙加入他們的公會,牧川再一次婉拒。

“我現在還沒有加入公會的打算,不過我們之後還是可以一起組隊的,而且,”牧川瞟了前面的某人一眼,“你們公會的會長就住在隔壁呢,有的是機會合作。”

聞言,風黎笑了笑,沒再堅持。

他們走出了神殿,愉快地讨論着收獲,朝着一線天走去。在他們的身後,斑駁殘破的神殿尖頂上,一個身材纖細,穿着黑袍的女人正站在那裏,寬大的帽檐幾乎遮住了她的臉,只能隐約看出她正在注視着牧川一行人緩緩走入一線天。

一陣大風吹過,吹得她身上的黑袍獵獵作響,頭上的帽檐也跟着翻飛浮動,露出了她蒼白的下颚和毫無血色的唇瓣。隐約間,可以看到她的眼睛上蒙着一條有着華麗符文的黑色綢布。

在即将走入一線天的時候,牧川似有所感。他回頭看了神殿一眼,只見荒涼的山谷、半開着門的神殿和神殿尖頂上殘破的黑色旗幟。那旗幟在風中飛揚,牧川什麽也沒有發現,搖搖頭轉身跟上前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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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森林,一片廣闊的湖面上,高大蔥郁的生命樹散發着淡淡的光暈,向着黑暗的天空伸展。碩大的圓月在生命樹的正上方,溫和的月光透過生命樹的枝丫落在湖面上,泛起陣陣漣漪。

湖邊,一個身影靜靜地靠坐在樹上,銀白的長發被湖裏的漣漪照耀地一閃一閃,金色的眼睛凝視着湖面,沉靜憂郁。

突然,黑暗中的空間波動了幾下,一個渾身籠罩在黑袍裏的人走了出來,竟是神殿頂上的那個人。

“伊萊恩,好久不見。”黑袍人擡起頭打招呼,她的聲音空靈缥缈,緩緩飄散在波光粼粼的湖面。

樹上的人沒有動彈,如同一座雕像一般,靜靜地注視着湖面,不言不語。

黑袍人不以為意,她走到樹下,也注視着湖面。

過了許久,黑袍人再次開口:“你見過那個人了嗎?不,你應該見過,他明明跟你一個種族。”

伊萊恩終于有了點反應,她眼睫顫了顫,淡淡地說:“見過又如何,沒見過又如何。”

黑袍人一直抿着的嘴角微微勾起:“我讓他把鑰匙拿走了。”

伊萊恩皺起眉,轉頭看向黑袍人:“珀爾,你身為先知,怎麽可以……”

“我知道,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的知道。”珀爾擡高聲音打斷伊萊恩的話。

湖面浮動的波光顯得湖底更加幽暗,她注視着湖面,輕聲說:“伊萊恩,你知道預言的實質是什麽嗎?”

她輕輕地笑了,帶着一絲諷刺。“預言不過是命運跟人們開的一個玩笑,它提前把結果告訴人們,不管如何掙紮反抗,它總是會以各種方式達成既定的結果,甚至成為結果的推手。我時常在想,是結果形成預言,還是預言造成結果?我一直想要找到答案,卻一直沒有結果,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命運。”

伊萊恩靜靜地看着她,目光深邃難言。珀爾深吸一口氣,微微揚起頭,露出蒼白的唇瓣和纏住眼睛的黑色綢帶,神色淡淡:“如此無用掙紮的人們可悲又可笑,所以我總是勸阻他們坦然接受命運。但是,有一點還是很明确的,接受命運,卻絕不屈從于命運。”她頓了頓,扯出一個毫無溫度的笑:“如果不掙紮,活着和死了有什麽區別?”

伊萊恩的眼神顫動了幾下,斂眉不語。許久,她扭過頭繼續看着湖面,恢複成原本沉靜的模樣。

透過生命樹的月光落在漆黑的湖面上,在漣漪中如同星光般一閃一閃,粼粼的波光顯得湖面下格外的黑暗,如墨般濃郁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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