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明天盡早奉上,麽麽噠
解你的心情,幸好,你終于有了自己幸福。看着你如今過得這麽好,我也就放心了。我今天約你來這裏,其實就是為了打開彼此心中多年的結,有些事情,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
------題外話------
熬了一個通宵,終于碼完字了,我睡去了。
周末愉快。
☆、149章 鬼面人的真面目
“這事過不去,我不會就此罷手的。老太婆,你就等着吧,再不用多久,你就會過上我當年的生活。然而,姚家、[濟世藥堂],這一切都會成我的囊中物。”周海芬恨恨的道。
“唉……”老夫人長嘆了一口氣,看着面目扭曲的周海芬,道:“你又何必執于過去不放呢?難道顧家還不夠富有,懷遠還不夠孝順嗎?你該珍惜現在的生活。”
“再孝順也不是自己親生的,只是一個女人就讓他和我分了心,我很難保證,他以後會不會對我置之不理?再說了,我的不幸是從這裏開始的,我為何要讓這些折磨我的往事就這麽算了呢?”周海芬說着就冷冷的笑了。
“既然你如此執着,那我也就沒有辦法了。你要做什麽,請自便吧。我們姚家從不做有愧于心的事情,當年的事情,誰對誰錯,你心裏清楚。”話罷,老夫人就對一旁的錢媽媽,道:“燕子,咱們回吧。家裏還有客人等着我們招待。”
“你沒事吧?”杜雅汐擡眸看向顧懷遠,明知故問。
顧懷遠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松開她的手,徑自朝花廳走了進去。
老夫人停下了腳步,看着面色鐵青的顧懷遠,錯愕的問道:“顧少爺,你怎麽來了?”
聞言,正在看花廳正中央檀木案臺上的牌位的周海芬倏地扭頭,看着顧懷遠進來,不由的大吃一驚,問道:“遠兒,你怎麽會在這裏?”他怎麽會來這個地方?那剛剛的話,他都聽到了?
顧懷遠朝老夫人拱手抱拳,輕道:“老夫人,好!”然後,他順着周海芬的方向看去,只見檀木案臺上擺着一個三足鼎立的釉彩香爐,香爐上香煙袅袅,香爐旁擺着三盤水果,水果後面是三個檀木牌位。
姚若善,孟琳,還有一個是空白的牌位。
不知為何顧懷遠看着那個空白的牌位,心就無由的抽痛了一下,目光變得幽暗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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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廳外,杜雅汐附在忍冬耳邊細聲交待,忍冬點頭離去,杜雅汐就擡步進了花廳。
“祖母。”她走到老夫人身邊站定,周海芬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顧懷遠,突然明白了顧懷遠為何會出現在自己了。自己被老太婆設計了,她引自己來這裏,就是為了讓顧懷遠聽到剛剛她們的對話。
心,不由慌亂。
周海芬看向目光幽冷的顧懷遠,連忙解釋:“遠兒,你可不能上她們的當。她們是事先就設計好的,她們這麽做就是為了挑撥我們母子倆的關系,你可千萬不能上當。”
顧懷遠自嘲的笑了一下,扭頭看向杜雅汐,杜雅汐立刻就道:“我這不是挑撥,而是讓你知道真相。你難道要一輩子背負別人的仇恨過日子?你甚至連自己親生的爹娘是誰,你都不知道。你不覺她這麽對你很不公平嗎?”
一言戳中顧懷遠的內心。
顧懷遠就看向周海芬,語氣沒有一絲起伏的問道:“娘,你告訴我,我到底是不是姚家的子孫?”
周海芬反射性的僵了一下,眸光閃躲藏,顧懷遠瞧着已知道真相,但還是想聽她親口說出來,心中有氣,聲音就不由的大了起來,“你告訴我!我要你現在就對着面前的牌位告訴我,我到底是不是姚家的子孫?”顧懷遠指着牌位,憤懑的問道。
“你不是!”老夫人突然出聲,面對顧懷遠的目光不躲也不閃,她望向案臺上的三個牌位,掀唇,“當年的那個孩子在那裏。”
聞言,顧懷遠的臉色蒼白,他預感的,全都是真的。
果然,那個牌位就是那個孩子。
周海芬如夢初醒,急聲解釋:“不!遠兒,你不要相信老太婆的話,她是騙你的。你是,你就是姚家的孩子。”
“哈哈哈!”顧懷遠仰天大笑,然後,戛然而止,憤憤的看着周海芬,道:“我相信老夫人的話。”
“不……你不能相信她們!”周海芬急急上前,緊緊的抓住了顧懷遠的手,顧懷遠低頭看了一眼她的手,然後,冷冷的看着她,“松手!你好像還有告訴我,我到底是誰?我來自哪裏?”
“我,我,我……”周海芬不禁又用力了幾分,搖搖頭,道:“不!遠兒,我就是你的娘,你別聽她們的。”
她的話說得一點底氣都沒有。
彎唇一笑,顧懷遠對周海芬失望透了,時至此時,她居然還想着要繼續忽悠他。
他又不是傻子,誰說真話,誰說假話,他還是分得清的。
不!他就是一個大傻子,如果他不是一個傻子,他又怎麽會被人騙得團團轉呢?
“不要再騙我!不要把我心裏對你僅存一點好,不要讓我有了離我而去的理由,我需要真相。”顧懷遠撂下了狠話,伸手一下一下的掰開周海芬的手指,冷冷的背過身去,滿目瘡痍。
“我,我,我……”周海芬深吸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什麽?”顧懷遠驟然轉身,試探的看向周海芬,“你不知我的爹娘是誰?”
“我不知道你的身世,當初他把你抱給我,讓我把你撫養長大,并讓我告訴你,你就是姚家的……呃……”銀光一閃,周海芬的話還未說話,人就倒了下去,她驚愕過後,擡眸望向檀木牌位,伸手一點一點向那裏爬過去……
“誰?”顧懷遠大喝一聲。
杜雅汐大驚失色,連忙喚出暗衛,團團的将老夫人護了起來。
她憂心忡忡的緊握住老夫人的手,“祖母,讓你受驚了。”
“傻孩子,這樣事情,我見多了。”老夫人回握住她的手,微笑着看向她,一臉平靜。
“我!”聲落,一黑衣鬼面人就如鬼魅般的出現在花廳裏,他冷冷的瞥了一眼一步一步爬向檀木案臺前的周海芬,輕掀薄唇,“周海芬,我能讓你死在這裏,你是不是特別想要感謝我?”
周海芬不語,繼續如蝸牛般的艱難爬去。
顧懷遠看向周海芬,眸子閃過痛苦且複雜的光,畢竟是有感情的,盡管已經知道自己不是她親生的,但她把自己養大,這是事實。
“娘——”他的眼眶微熱,沖着周海芬喊道。
周海芬的身子微僵,她停了下來,扭頭沖着顧懷遠微微一笑,嘴唇動了幾下,卻是發不聲音來。
顧懷遠看出了她的唇語,她是在對自己說‘對不起’,他不禁上前,伸手抱住了周海芬,“娘,你別動!”
微微一笑,周海芬倏地閉上雙眼,雙手垂落。
“娘——”眸底閃過慌亂,顧懷遠用力的搖晃着周海芬,可她就是不再睜開眼睛。輕輕的放下她,顧懷遠起身看着鬼面人,問道:“為什麽?她就是沒有功勞,有也苦勞,為什麽你要這麽無情?”
這些年,他們母子倆為鬼面人做的事情可不少,可是,他對他們對起殺機來,卻是絲毫沒有遲疑。
這樣的人,實在是令人心寒。
鬼面人不以為然的看向顧懷遠,冷哼一聲,道:“這就是你跟主子說話的語氣?”
聞言,杜雅汐與老夫人相視一眼,彼此眸中皆是驚訝。
沒有想到,居然釣出了一條大魚。
顧懷遠對鬼面人已沒有了恭敬,淡淡一笑,道:“主上的行為,也并不符合一個主子該有的風度。對待下屬太過無情了,我可不敢認這樣的主子。如果我繼續跟着你,待到我沒有利用價值的那一天,你對我同樣不會手下留情。在你的眼裏,我們這些為你買命的人,根本就賤如蝼蟻。”
“那你?”鬼面人看着他,笑了笑,可手卻是緊握成拳,随時都有可能要出手的意思,“那你的意思是現在就要反了我嗎?”
那架勢似乎只要顧懷遠一點頭,他就立刻出手要了他的命。
杜雅汐看不出來他們的武功,誰高誰低?
“顧當家的,小心!”杜雅汐的話剛剛落下,鬼面人就突然朝她突襲過來,“顧懷遠,你不是在意在這個女人嗎?我今天就讓她陪你一起死,在黃泉路上你也可以不那麽寂寞了。這些就全當是我這個主子對你最後的好吧。”
暗衛立刻反擊,花廳裏陷入了一場混戰之中。
眼看着暗衛們都不是鬼面人的對手,顧懷遠縱身過去,護在杜雅汐和老夫人的面前,“雅汐,你快扶着老夫人離開,這裏交給我。”
“如此就多謝顧當家的了,請保重!”杜雅汐不跟他客氣,當下就掏出一顆藥丸給他,“這個你服下,不要問為什麽。”對于他的維護,她也不想欠下人情,望了一眼袅袅升起的香煙,她就給了他一顆解藥。
顧懷遠接過藥丸,不疑有他,立刻服下。
“你快點離開。”顧懷遠看向老夫人,目光複雜,但還是開了口,“老夫人,我娘這一輩子雖做了不少錯事,但始終是因為情,請老夫人看在她一生為情困的份上……”
“我明白!你放心!”老夫人爽快的應道。
“好!懷遠謝謝老夫人。”顧懷遠說完,就抽出軟劍,朝鬼面人招呼過去。
暗衛雖是處于下風,但漸漸的就有了打平的趨勢,鬼面人心中大駭,只覺體內真氣亂竄,一股躁氣湧上心頭。百忙之中,他眼角餘光瞥見杜雅汐扶着老夫人就要出了花廳大門,他大喝一聲,“哪裏跑?”手中的劍就朝杜雅汐刺了過去。
杜雅汐只覺背後一股寒氣驟來,可卻不敢回頭,扶着老夫人的手緊了緊。
當的一聲,背後就傳來了顧懷遠焦慮的聲音,“雅汐,快走!”
“顧懷遠,你居然為了一個女人就要跟我反目?我當真不怕死嗎?”鬼面人咬牙切齒的低吼。
“主上,我是不會讓你傷害她的,我愛她。”顧懷遠看了一眼杜雅汐的背影,見她頓了一下,他的嘴角就溢出了一抹黯然的笑容,“他愛她!可她不愛他!但是,他仍舊想讓她知道自己的心意。”
“那我就送你去死。”鬼面人的劍法變得快了起來,招招狠戾,式式誅心。在憤怒之下,他使出了十成的功力,毫不留情的朝顧懷遠刺了過去。
顧懷遠能躲一招,能躲十招,卻難躲流水式銜接無縫的劍法,手臂被劃傷,鬼面人冷冷的瞪了他一眼,立刻縱身去截攔杜雅汐。
杜雅汐等人剛到湖邊,半夏和麗嬸、桑枝趕到,幾人和忍冬一起纏打鬼面人。可鬼面人就像是發了瘋一樣,招招狠毒,不一會兒,四人都受了皮肉傷。
怎麽會沒有效呢?
她明明就在香中混了讓人流失武功的藥,可他怎麽一點事都沒有?顧懷遠趕到,看見杜雅汐沒事,他慌亂的心才稍稍安了一些。
他見忍冬她吃防守起來有些吃力,突然,一陣風吹過,鬼面人手中的劍停頓了一下,身子似乎有些不穩。
來不及細想,他提着劍就加入了打鬥之中。
杜雅汐看着鬼面人的手法明顯的沒有剛剛那麽犀利,這邊有了顧懷遠的加入,鬼面人就節節敗退,他似乎很吃驚,奮力抵抗,卻仍舊改不了已處下風的局面。
“顧懷遠,你難道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嗎?”鬼面人突然沖着顧懷遠喊了一句,顧懷遠手中的劍一頓,鬼面人的嘴角就翹了起來。
“讓她們停下,不然,你永遠都不知道自己來自哪裏?”
顧懷遠回過神來,不敢輕信他的話,就道:“你讓她們離開,我留下來聽你說。”
“哈哈哈!”鬼面人大笑了幾聲,“好一個癡情種。”
“你不答應,那就打。”顧懷遠的劍逼進了幾分,麗嬸幾人也不是省油的燈,一招一招的從四處招呼過去。
鬼面人已漸顯吃力。
突然,他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個字,“好!你讓她們停下。”
“不能停!”杜雅汐突然出聲,不讓麗嬸她們撤退,這是一個好時機,怎麽可以白白浪費掉呢?
如果停下來,以顧懷遠一人之力,就算是鬼面人中了毒,也不一定會有勝算。
然而,放虎歸山,顯然不是良策。
她吹了一個口哨,夜靈和夜風出現,杜雅汐知道鬼面人已經處于下風,就當機立斷的吩咐,“你們去助麗嬸她們一臂之力,拿下鬼面人,我要活口。”
“是,少夫人。”
夜風和夜靈領令,加入了打鬥之中。
“顧懷遠,你難道就當真不想知道?”鬼面人大吼,顧懷遠不由的看向杜雅汐,想讓她命她的人停下,老實說,他的确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打!”杜雅汐朝他搖搖頭。
這個時候,鬼面人的話信不得。
鬼面人背腹受敵,連連受傷,他一邊略顯吃力的防守,一邊沖着杜雅汐怒不可遏的吼道:“杜雅汐,你該死!”
“這個時候,你還是先顧一下自己。我親手調制的軟筋散,可不比一般的軟筋散,你越是生氣,功力使得越多,你的武功就失去得快。”
杜雅汐雙手抱胸,嘴角挂着邪魅的笑容。
原來用毒來對付壞人,看着壞人倒下,這種感覺是這麽的好。
她突然有些喜歡這種東西了。
以前是為了查出姚宸之到底中了什麽毒,現在她倒是真感興趣了。
鬼面人不由的吃了一驚,怪不得他覺得自己有些力不從心了,原來是着了這個小賤人的道。
“賤人!”鬼面人勃然大怒。
虎仗趕來,杜雅汐劈頭就問:“那邊的情況如何?”
“一切都在把握之中,巫麗子已經全部都認了。”虎仗的聲音故意提高了一些,杜雅汐厲目掃向鬼面人,就見他的眸光驟凝,腳下步伐稍亂。
心中大喜,杜雅汐就笑着道:“好!既然姚景之早就已經死了,巫麗子也認了下來,那麽就跟蘇大人說,這事就交給官府了。”
當的一聲,顧懷遠的劍與鬼面人的劍在半空中撞出了火花,鬼面人一個失手,顧懷遠的劍就結結實實的刺中了他的肩膀。
“南宮樂,你也該露出真面目了吧?”杜雅汐沖着鬼面人喊道:“哦,不!應該喊你諸葛子沐,諸葛大人。”
鬼面人又中了一劍,身子向後飛去,險險的站在湖邊。他握着劍的手微微顫抖,肩膀的傷口鮮血不停的冒出來。
他瞠目結舌的望着杜雅汐,問道:“你到底是誰?”
不!這個人一定不是杜雅汐。
她怎麽會知道自己的這麽多事情?
勾唇一笑,杜雅汐笑道:“我?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就是杜雅汐。我可不是諸葛大人的同道中人,而且,我也不愛裝神弄鬼,再說了,我又不你,那麽見不得人,我為何要躲躲藏藏的?”
眸子微眯,鬼面人看着杜雅汐,恨恨的道:“我很好奇,你是怎麽知道我的真實身份的?”
“這個嘛。”杜雅汐見鬼面人好奇,就偏偏不告訴他,“我不告訴你!”
“你?”
“呵呵!諸葛大人,你一個本該在天牢的人,可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呢?二十年了,你難道不想回天牢去看看?”
“你想抓我?”鬼面人笑道:“你還不夠資。當年,如果不是鐘國華做了小人,害我入獄,我又怎麽會如此狼狽?你想想,我能從天牢中出來,那你還能生擒了我不成?”
杜雅汐上下打量了他一圈,很自信的道:“以現在的情況看來,很明顯我是可以做到的。”
“哈哈哈!”鬼面人大笑幾聲,突然舉劍朝杜雅汐刺去,顧懷遠縱身去擋,兩人在空中過了幾招,突然兩人就一起落入了湖中。
“虎仗,快下人去找。”杜雅汐大吃一驚,“麗嬸,你立刻讓人守着湖邊的每一個地方,如果諸葛子沐上了岸,立刻抓起來。”
“是,少夫人。”
撲嗵一聲,虎仗帶着人跳下了水,麗嬸立刻安排人散開去守着岸邊,不讓諸葛子沐有機會逃脫。
杜雅汐看了看湖面,扭頭看向老夫人,輕道:“祖母,我送你回松院吧,舅婆也該睡醒了。”
“好!”老夫人搭着她的手臂,突然停了下來,表情凝重的一旁的錢媽媽,道:“燕子,周海芬的身後事就交由你打理,人都死了,就成了她的一片癡心,給她立碑時,就寫上周姨娘吧。”
“是,老夫人。”錢媽媽點頭應道。
老夫人回頭朝院子的方向看了一眼,悠悠的嘆了一口氣,由杜雅汐和錢媽媽扶着上了船,離開了湖心島。
……
巫麗子擔驚受怕了一天,派人去找‘姚景之’也找不到,晚宴沒吃,她就借着要回去照顧傅氏,回去了。
這天,滿月宴比中午更要熱鬧幾分。
送走了客人,杜雅汐、姚宸之和蘇大人、姚思維一起來到了姚家大廳。
“蘇大人。”
“老夫人,你可千萬別折煞晚輩,這裏不是在官府,你可不能對我行如此大禮。”蘇大人扶住了要下跪的老夫人,老夫人就順勢站直了身子,伸手做了個請勢,“蘇大人,請坐!”
蘇大人沒有再推辭,走到主位上坐了下來。
☆、150章 不自量力
150章不自量力
虎仗和麗嬸兩人并肩進來,虎仗朝蘇大人拱手抱拳,恭敬的回禀:“蘇大人,湖裏已經打撈過了,并無發現。”
虎仗話落,麗嬸随之回禀:“大人,湖邊并無發現他們的身影。”
“難道兩個大活人就這麽憑空消失了不成?”蘇大人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不由的緊了緊,斂目思忖。
一時之間,大廳裏,靜寂無聲,落針可聞。
杜雅汐垂眸,看着自己腰上的佩飾,突然腦門一亮,立刻吩咐麗嬸,“麗嬸,你下去讓人清點一下府中的人數,如果有異常,立刻回報過來。”
“是,少夫人。”麗嬸不問原因,立刻領令而去。
蘇大人疑惑的看向杜雅汐,問道:“姚少夫人,你的意思是?”她應該不會無緣無故的讓人清點人數。
杜雅汐起身,微笑着朝蘇大人福了福身子,應道:“諸葛子沐精通易容,他的武功又高,我擔心,我的軟筋散困不了他多久。他如果上了岸,一定會易成別人的樣子,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這裏。如果讓他出了姚家,只怕就難抓到他了。”
聞言,蘇大人大吃一驚。
這麽說來,如果真讓諸葛子怵在自己的管轄地安然離開,只怕朝廷也會怪罪下來。
他暗暗焦急,對外喊道:“來人啊!”
一名官差走進大廳,行禮,“大人。”
“馬上去通知守城門的管事,即刻起,出城的人,嚴格檢查。”蘇大人肅然吩咐,想了想又補充道:“再派一人回去找師爺畫一張顧少爺和諸葛子沐的畫像,重點對比嘴唇和眼睛,凡是相似者,先隔離,待我前去核對。”
“是,大人。”官差拱手,領令離開。
杜雅汐暗暗點頭,蘇大人的心細果然缜密。
坐在老夫人左手邊的姚思維不明自己坐在這裏的用意,見蘇大人似乎在查案,而這些案件與姚家大房有關系,他擔心牽聯自己,想了想便起身朝蘇大人拱手,道:“蘇大人,如果沒有旁的事,老夫也累了,這就先告辭。”
老狐貍,就怕惹事上身,這就早早要撇清關系麽?
杜雅汐端起茶,低頭輕啜的一口,唇角微翹。
姚宸之淡淡的看向她,眉宇間,隐隐含笑。
蘇大人蹙了蹙眉,随即就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姚老爺子,請稍安勿躁,此事關系到姚氏一族,你理應在場。”
關系到姚氏一族?
姚思維心裏有些忐忑不安,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竟然還與自己都有關系?
姚思維重新坐下,考慮了一下,就開口問道:“蘇大人,老夫鬥膽問一句,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樣坐着,聽着又是似懂非懂的,他心裏實在是難受。
可有蘇大人在場,他又不能直接問姚老夫人,沒辦法只好委婉的問一下蘇大人,看看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蘇大人撂下茶盞,看着姚思維,道:“姚老爺子,相信你曾聽聞聽二十年前諸葛子沐勾結大蕃國的事情。”
“老夫,略有耳聞。”
微微颔首,蘇大人沉吟了一下,道:“我們懷疑真正的姚景之已經不在這世上了,而我們這些日子所看到的姚景之實際上是諸葛子沐易容的。今日,在湖心島上出現一個鬼面人,那人便就是諸葛子沐,同時,他也是南宮樂,還是姚景之。”
姚思維被繞暈了。
諸葛子沐?南宮樂?姚景之?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三個人其實就是一個人?蘇大人的話是這樣的意思嗎?那真正的姚景之呢?死了?
姚思維半天都反應不過來,愣愣的看着蘇大人。
杜雅汐實在是不忍讓姚思維一個老頭把腦子給想壞了,便簡單的解釋,“三叔太公,事情是這樣的。今天在湖心島時,鬼面人已承認了他就是諸葛子沐,而他先前一直以南宮樂的身分混在蘇城,後來,他又冒充了姚景之,我們有理由懷疑姚景之已經遭他毒手,不在這世上了。”
“這…這…這…”姚思維大為吃驚,結結巴巴的說都不清了,這麽複雜的事情,他們是怎麽調查清楚的?
“那…那…那麽,姚景之呢?好好的,諸葛子沐為什麽要殺他?”姚思維好不容易才穩住情緒,說了一句完整的話。
“這個問題就是我要留你下來的原因了。”蘇大人一臉嚴肅。
“我的原因?”姚思維站了起來,連連擺手,“還請大人明察,這事老夫可是絲毫不知情啊,跟我可沒有半點關系。”
見姚思維如此害怕,蘇大人就笑了,“姚老爺子,我并不是說這事跟關系,而是,如果想要知道姚景之是怎麽死的?這事還得麻煩你。”
“哦。”姚思維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只要事情跟他沒有關系,他的思路一下子就清晰了。他想要在晚輩們的面前不能太失了身份,但輕咳兩句,清了清嗓子,道:“大人有事請盡管吩咐。”
“我需要你去找一下巫麗子,相信姚景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她是最清楚的人。”
姚思維的思路很清晰,聽了之後,立刻就問:“大人,此事涉及人命,為何官府不直接請她到公堂上去詢問呢?”
蘇大人笑了笑,心道,這老頭子可真不是好唬弄的。剛剛還言之鑿鑿說是盡管吩咐,現在就把事情往回推了。
“姚老爺子,雖然鬼面人承認了,可我們并沒有找到任何證明姚景之已經遭遇不測的證據,所以,這事還得由你來辦。巫麗子先前與南宮樂關系密切,或許,姚老爺子可以用這個理由逼問她。”
大戶人家最愛的就是臉面,蘇大人有把握,自己說出這些,姚思維一定會生氣,而且立刻就會應了下來。
果然,他的話剛剛落下,姚思維就用力一拍桌面,嚯的一聲站了起來,氣得胡子一顫一顫的。
“竟有這事?”姚思維望向蘇大人,一臉堅定的道:“大人請放心!此事,我一定給大人一個滿意的答案。明天我就去一趟二房那邊,我倒要看看這女人到底是何居心。”
“好!這事就麻煩姚老爺子了。”蘇大人起身,看着姚老夫人,道:“老夫人,這事也不是一時半分就弄處理,時間不早了,我去一趟城門,這邊如有消息,請立刻派人到官府告訴我一聲。”
姚老夫人站了起來,點頭,“蘇大人請放心!此事老身明白。不管情況如何,待會等下人來禀後,我一定第一時間就派人送去消息。”
蘇大人點頭。
杜雅汐和姚宸之也站了起來,送蘇大人和姚思維出門。
“各位請留步!”
“大人慢走!”
幾人目送蘇大人離開,姚思維沒有立刻就離開,他轉身憂心忡忡的看着老夫人,道:“傳弟啊,三叔知道這事有多麽嚴重。你可一定要幫助三叔一起維護好姚氏一族的聲譽,護姚氏一族,大樹不倒。”
老夫人一臉凝重的點頭,朝姚思維福了福身子,應道:“三叔,大樹不倒才有我們這些枝葉的存在,這個道理,傳弟明白。三叔且放心,此事一定不會連累到姚氏一族的。”
聽了老夫人的話,姚思維那顆七上八下的心就漸漸的平穩下來。
“傳弟,有你這一席話,三叔就放心了。今天你們也忙了一天,回吧。我這就回去,明天我會去一趟二房那裏,你們就放心吧。”
“三叔,再見!”
姚老夫人和杜雅汐雙雙朝姚思維福了福身子,姚宸之上前親自扶着姚思維上馬車,細心叮囑車夫要小心駕駛。
姚老夫人扭頭看着杜雅汐,伸手拍拍她的手,滿臉慈祥的道:“辛苦你了,咱們回去吧。”
“是,祖母。”
松院,徹夜燈火通明。
鐘老夫人知道諸葛子沐的事情後,就和姚老夫人兩人躺在一張床上,一直聊到天亮。老人家就是這樣,心裏有事兒,睡覺也不會安穩。
總擔心會有一場暴風雨在前面等着。
老夫人修了書,讓人送去給鐘閣老。
宸院,同樣燈火通明。
“麗嬸,你那邊的情況如何?”
麗嬸蹙了蹙眉,擔憂的道:“我已清點了府上的人數,人數沒錯,可我就怕被人魚目混珠了。”
杜雅汐點頭,立刻拿出口哨,吹了一哨,夜風和夜靈就出現在衆人的面前,“夜風,你那些在監視巫麗子的人可有傳來消息?”
“回少夫人的話,巫麗子那邊也亂了陣腳,她正在命人尋找姚景之。”
“嗯,知道了。你再分些人去守着松院,兩位老夫人和兩位鐘夫人的安危由你負責。”
“是,少夫人。”
“去吧。”
夜風離開,杜雅汐就對一旁的夜靈,吩咐:“夜靈,你帶人到城外附近查看一下,看看有沒有可疑的地方?”
杜雅汐懷疑人已混出城去了。
如果他們出了城,那麽一定會有留下痕跡,姚府的暗衛的偵察能力都很厲害,如果換是在現代,他們絕對是出色的特工或是偵察兵。
“是,少夫人。”
夜靈拱手,咻的一聲,消失在衆人面前。
這時,姚宸之就吩咐虎仗,“虎仗,繼續讓人查看府中的每一個角落,另外,你親自就外面轉轉,看看今日的賓客中,有沒有哪家出了事?”
姚宸之一語驚醒夢中人。
杜雅汐這才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重點,諸葛子沐完全有可能易容成賓客的樣子,或是客人下人的樣子,這樣離開,再簡單不過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應該是出了城門了。
可是,顧懷遠呢?
顧懷遠會和他在一起嗎?還是遭了諸葛子沐的毒手,葬身在湖底?
不!
她有一種很強烈的直覺,顧懷遠不可能就這麽輕易的死去,諸葛子沐和顧懷遠一起落水,這事她想着總是覺得很蹊跷。
“麗嬸,今夜你和忍冬、桑枝要守着宸院。”
“是,少夫人。”
……
當半夏帶着杜雅汐來到巫麗子的房間裏,巫麗子正坐在梳妝臺前,靜靜沉思。
“你?你來我這裏做什麽?”巫麗子怒視着杜雅汐。
半夏不悅,“喂,朱紅花,你客氣一點。你再這樣,我可就把你的事情全都曝出來。”
“你?”
“別再你啊,我啊的。我們可不是來跟你敘舊的。”
巫麗子看向杜雅汐,語氣仍舊不善,“那你是來幹什麽的?我們可沒有什麽交情,也不是什麽好姐妹之類的,我可不歡迎你。”
“放心!我比你更甚之。”杜雅汐輕舒了口氣,垂眸看了一眼半夏從外間搬進來的黃梨木雕花圈椅,搖曳着走到椅邊,很随意的坐了下去。
“少夫人,請喝茶。這裏的茶葉沒有咱們的好,不過,勉強也可以喝一點。”半夏端了新沏的茶進來,先是貶了又貶,然後又勸杜雅汐勉強喝一點。
一旁,巫麗子簡直就要被眼前的主仆給氣死。
這裏明明是她的地盤,可她卻更像是外人,她們反客為主的本事也真不是假的。
杜雅汐揮手退了半夏,玉手纖纖揭開杯蓋,低頭聞了一下,然後就将茶杯推向巫麗子,“這茶實在不咋的,我可喝不下,還是你喝吧。”
“你別欺人太甚。”巫麗子怒喝,動手将茶盞揮落在地上。
杜雅汐看着她,掩唇笑了笑,道:“紅花,一直都是你氣我,現在我不過就是偶爾為之,你何必如此動氣呢?孕婦可不能動氣,于腹中胎兒不好。”
巫麗子嚯的一聲站了起來,怒瞪着杜雅汐。
讓自己別生氣?
可是,此時此刻,自己能不氣嗎?
杜雅汐一定是故意的,她是故意惹自己生氣的。
對!自己不能上了她的當,不能生氣,絕對不能生氣。
巫麗子伸手撫摸着腹部,慢慢的穩住情緒,可就在這時,半夏押着小芬從外面走了進來,小芬被她一推,倒在地上。
“杜雅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