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1.09 探望
林新文随意翻了翻易家兩兄弟的實驗報告，報告層次不高，總結寫的勉強，對後續實驗沒有任何可行性計劃或者方案。
看它純屬是浪費時間。
“咚咚——”
“進來。”林新文扔下那兩兄弟敷衍潦草的實驗報告，擡頭看向來人，是肖堯。
肖堯手裏端着一碗雞湯，“這一趟出去應付了那麽多人，我猜你應該是餓了。吶，快吃。”
林新文一看，笑了，“這是我中午做的，你就從廚房端到實驗室來，殷勤是這麽獻的？”
“是。”肖堯翻了個白眼，“希望教授您能早點看出我的誠意，給我升職。”
“那不行，”林新文拿小勺攪動着湯汁，“第一，你這職務不是我降的，第二，你原來的位置已經有人了，還是兩個。”
肖堯拿起林新文扔在桌子上的報告掃了幾眼，“就這東西？”
林新文一邊忙着喝雞湯，一邊在心裏贊嘆一下自己廚藝又有長進，沒顧上搭理肖堯。
肖堯是林新文帶的學生，給林新文當了好多年助理，近墨者黑，臉皮功夫也是十分了得，林新文打不搭理他并不重要，不打斷他說話就行。
他說道：“我已經給實驗區其他領導遞交申請書了，若是他們三位中有兩位能夠簽字通過，我就不需要你的同意，也能回來做我的助理了。”
羅歷彬病變一事，除去林新文升了個職，衆多和王洪教授手下“實驗品”沾了關系的人都受到了處分，肖堯被免去助理實驗員的身份，降職為普通助理。
這三個月來，都沒時間認真回顧這次事件，沒有時間悲傷，被各個教授以及教授的學生呼來喝去，忙的腳不沾地，陀螺似得四處打轉。
今天因為要公布新政策，實驗區半對外開/放，肖堯才得以停下來喘一口氣。
林新文：“李教授肯定會簽字，他和導師多年的交情了，至于潘群海和王棟律……你祈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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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堯：“……一個無神論者祈禱，向哪路神仙祈禱？哪路神仙會聽？”
“西方上帝、東方玉帝、諸天神佛、牛鬼蛇妖，哪個神仙幫你了，你就向哪個祈禱，一個不靈還能再換一個。”說完，林新文就徹底沉浸在他自己熬的雞湯裏去了。
肖堯：“……”
林新文喝完後，動作利索的将碗筷打包，然後遞給肖堯，“我吃完了，你可以走了。一會兒去大廚房再抓一條大鯉魚送到小廚房。”
肖堯知道林新文心性，拿上東西就走，毫不含糊，好像他來這裏真的就只是為了送雞湯，閑聊兩句申請的事兒。
肖堯走後，林新文戴好手套，進入裏間個人工作區，開了他私自架在他和葉城房間裏的監控，觀察葉城平日裏的活動、行為等，同時一心二用的從存儲皿中拿出上午試驗剩下的10毫升血液觀測起來。
葉城沒有任何異樣，和往常一樣，坐在床邊，拿了本書在看，書沒有外封，薄薄的七八張紙頁，應該是林新文放在桌子上的實驗報告、最新異能者研究資料。
口是心非的家夥，林新文心想，臉上笑得格外開心，背地裏還是想幫忙的，也不是那麽對實驗研究不感興趣嘛。
血液樣本也沒有異樣，“重建文明”已經按照議會要求對民衆發布出去了，接下來就是順理成章的不見外客，閉關專心于實驗的時間了。
今天真是個不錯的日子，王洪去世到現在，林新文基本就沒有休息過，難得今天能夠輕松一點。
晚上的飯菜應該豐富一點，但是中午已經吃過大補的肉食了，晚上還是以素食為主比較好。
林新文将葉城的血液樣本小心的收回存儲皿。開了下面抽屜的指紋鎖，抽屜裏是厚厚的兩本菜譜大全。
菜譜還是末世前的物品，是林新文的珍藏，這麽多年東奔西走，僅保留下來這兩本。林新文戴着一雙幹淨的手套，态度認真，對待菜譜的态度不比對待珍稀樣品差。
結合現在能夠取到的簡單食材，林新文給葉城選好三道補血的食物：蜜/汁蓮藕，艾葉餃子，木耳炒蛋。
還要再選幾道菜的時候，門又被敲響了。
林新文将書收了起來，将衣架上的白大褂穿好，開門，門外是肖堯。
“走吧，”林新文說道：“去地下區域看看。”
整個東區的地下實驗區有三層，最底層是關禁閉的地方，按照現在聯盟規定，所有人都是人類繼續繁衍下去的希望，只要不犯殺人放火的事，就不會有死刑，更不會坐牢。
但是王洪教授意外死亡一事，事情嚴重，所以實驗品下屬第一負責人、王洪教授助理丁騰被關押了起來，這也是直接導致王洪死後，林新文沒有助力，舉步維艱的原因。
實驗區派給他的助理易博奇、易博義兩兄弟在助理這個身份上還沒一個肖堯好用。明是來給打下手的，暗地裏就是來監視林新文一舉一動的。
甚至有時候林新文會想，這麽長時間的異能研究沒有任何進展，都是因為這兩兄弟在暗中搗亂，只是他有些想不通，這兩人為什麽搗亂？
或者說，他們背後的人潘群海、王棟律為什麽不想要他查出異能的秘密呢？難道這種異能有什麽問題麽？
這更是加重了林新文心中的疑問。
今日實驗區對外開/放，潘海群和王棟律要負責給前來參觀的民衆解釋說明，使他們放下羅歷彬一事，再一次全心全意的信任聯合實驗區。易博奇、易博義兄弟正好不在，借這個機會，他和肖堯去地下三層看看丁騰，或許丁騰可能知道羅歷彬突然病變的原因。
第三三層空間不大，關着丁騰和潘群海一個外區助理，林新文和肖堯來的時候，那個助理正在休息，真是天賜良機。
以林新文現今的權限，将丁騰帶走也不是不可，但是一旦他将丁騰帶出了地下三層，怕是會招來無數明裏暗裏的麻煩，肖堯回到實驗室一事暫時還沒有消息，林新文不能冒這個險。
他愧疚道：“丁騰哥，抱歉了，我暫時不能帶你出去。”
“沒事，”丁騰擺擺手，“這裏環境也不差，這幾個月日子過得分外悠閑，自進入末世後，我還沒放過長假。”
丁騰看見還有一個人，負三層為節省能源，燈光是反射負一層的光過來的，因此光線格外晦暗，丁騰沒一時沒看清是誰，以為是監視林新文的易博奇、易博義兄弟中的一個，原本想說些話暫時也沒法說了。
突然肖堯開口，“丁大哥，你在這兒是享受了，我這幾個月可是停都沒停過。”
肖堯開口，丁騰才知道來人不是易家兄弟，長出一口氣，“你小子，怎麽瘦成這樣了，你要不說話，我都沒認出來。”
說罷，和肖堯兩人笑了起來。
礙着隔壁有個正在休息的人，三人說話聲音很低。
林新文詢問關于羅歷彬出事前後發生的事情，丁騰事無巨細，将自己知道的都說了，說到最後嘆了口氣，“這孩子一直被保護着，沒怎麽經歷過末世險惡，又因為他是山城首領的弟弟，在東區自由出入，實驗員也是不管的，他病變前大概是知道自己身體出狀況了，在筆記本上寫了幾個字，可惜沒寫完事情就突然發生了。”
“寫了什麽，”肖堯忙問，“字條呢？”
丁騰直接伸手拍了他一巴掌，“字條能留下麽，是不是累傻了？”
“字條寫的很匆忙，而且他那個時候手指關節應該已經僵硬了，我勉強辨認出‘潘’、‘喪屍’這三個字眼兒，其他根本看不懂。”
“潘”是指潘群海無疑，林新文猜測，“小羅有可能在說潘群海在研究喪屍。”
丁騰點頭，“我也想過這個可能，但是總覺得哪裏不對？研究喪屍和研究異能者一樣并不是非常秘密性的研究，我們研究喪屍，整個聯合實驗區也都是心知肚明的，犯不着為了這個就去殺人。”
肖堯也點頭，“是這樣。”
羅歷彬突然病變成為一個有異能的喪屍，其本身可以相當于一個高等級喪屍了，若不是石磊及時護住他，肖堯怕是也喪生在那一次事件中了。
想到這兒，肖堯看了一下時間，“不早了，我們該走了。”
“快走吧，”丁騰沒有異能，末世時候三十五歲，如今雖然還被林新文和肖堯叫一聲哥，但已經是五十多歲了，負三層地氣潮/濕，導致他近來腰疼的不行，避免讓林新文和肖堯看出來，他一直坐在原地沒動，這會兒他們已經來了半個多小時了，丁騰有些坐不住，他揮手，“我就不送了，走吧。”
“哥，我下次有機會再來看你。”丁騰是肖堯的表哥，兩人從小關系就不錯，長大後又是前後一起進了研究院，這些年頗有種相依為命的感覺。
只三個月沒見，就恍惚幾年沒見，丁騰頭發又白了幾寸，手一直按着腰部，自以為自己隐藏的很好，卻不知林新文和肖堯都看見了，兩個人默契地都不提這個，只談正事。
從負三層出來，林新文和肖堯去負一層看望石磊，石磊和葉城一樣，被定期注射了肌肉萎/縮劑。
羅歷彬病變一事的真實原因并未查清，為了防止再次發生這種傷害到實驗員生命的事情發生，當時在羅歷彬身側的實驗品都被隔離在負一層，實驗區內所有高等級的實驗品都要被定期注射這種藥劑，這種藥劑研究的匆忙，有很多副作/用。
葉城有林新文的精心照顧，加之林新文給他注射的是假的肌肉萎/縮劑，所以看起來和初入實驗區時沒有任何差別，其他實驗品也大多會得到實驗員的照料，又因為實驗原因，注射的肌肉萎/縮劑劑量不大，但是被隔離關在負一層的石磊等人就不一樣了。
林新文和肖堯見到石磊時候，石磊就像是一個長時間吸/毒的瘾/君子，骨瘦如柴，眼窩深陷。
“你還好嗎？”肖堯雖然知道肌肉萎/縮劑的副作/用，心理有所準備，但是看到石磊這個樣子，還是心頭一緊。
石磊只是看上去吓人，人還是比較有精神的，他笑道：“林博士、肖助理，你們怎麽來了？”
“今天不忙，來看看你。”林新文說道。
“我還好，不知道葉城怎麽樣？”自出事後，石磊一直被關在這裏，對外界的事還不比丁騰知道的多。
“葉城很好。”林新文簡短地将葉城在他那裏的事情說了一下。
石磊放下心來，肖堯給他拿出一盒營養液，說：“這個營養液對抵抗肌肉萎/縮劑帶來的副作/用有一定幫助，你藏好了。”
“行。”石磊結過東西，低聲道了句謝，将營養液放在枕頭下面。
石磊想知道外界形勢如何，林新文就将他知道的告訴石磊。
看望完石磊，林新文和肖堯重新回到東區一層，已經是晚上6點鐘。
林新文問肖堯，“讓你準備的魚準備好沒？”
肖堯點頭，“備好了，現在養在你的小廚房呢，今天下午實驗區全體放假，我到現在還沒休息，我先回去了。”
林新文又問：“你的申請什麽時候能下來？”
肖堯：“最快明天中午就有結果了，再晚也就是後天的事情。”
林新文點點頭，“你回去休息吧。等結果出來告訴我一聲。”
肖堯：“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