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2.05 實驗區
“當年，需水的地方幹旱，不缺水的地方卻又時長暴發山洪，地震、高溫，小範圍的瘟疫……一些咋咋呼呼的科學家們就妄自胡扯，說什麽世界末日在多少年後，人類需要提前做好迎戰準備，所以當末日來臨的時候，人們普遍都認為是天災。”
“其實不見得，這麽多年，我們都陷入了一種誤區，所謂的世界末日很可能就是天災和人禍的集合，所以才會有突然提前的各種災難與毫無先兆的‘新物種’。”
葉城沉默不語，他的記憶未經歷過那一段多災多難的歲月，他好像一個一出生就生長在末世這種險惡的環境下一樣。
他努力去消化林新文所說的信息，拼命去與“消失”的過去建立聯系。
“末世後的‘新物種’狹義上來講，單指人類的致命威脅——喪屍，在廣義上，幾經讨論，人們最終也沒有把異能者算進去，異能者頭腦清醒，理智，記得前塵往事，除了那一身‘空降餡餅兒’的異能。”
“但是異能者不是普通人。”林新文說的歡樂，将飯菜擱置在一旁，葉城也是，葉城雙臂交疊，端正的放在桌上，接了林新文一句話，示意林新文他在聽。
林新文朝着他眨巴了一下眼睛，繼續以長篇大論的姿勢說了下去。
“對，異能者不是普通人，他們擁有一身本領，相對普通人而言，他們不會生病，不會衰老，大部分的手無寸鐵的人們會害怕的野獸、毒蟲，乃至瘟疫，他們都不怕。如果普通人比作是木頭，那麽異能者就是鋼鐵，這雖然是個邏輯不太強的比喻，但是也足夠說明問題了。
“異能者從本質上已經屬于‘新物種’了。”
“上次說的關于異能者與喪屍的聯系，我想是錯誤的，真正的聯系應該是這二者都是某種實驗品，也就是人為的災難。”
“二十一年前，末世來臨的時候，并不是一夜變色，而是有一個沉睡期，人們晚上一覺睡下去，再睜開眼睛，可能就過去了幾天、十幾天，甚至是一個多月的時間，根據目前記錄在案的資料顯示，最短的是八天。”
葉城問道：“八天和十八天、二十八天後醒來，面對的狀況有什麽不同？”
林新文面色不大好，他垂下眼睑，微微的搖了搖頭，“都一樣，沒有不同，最早醒來的那個人現在已經過世了，那時候人們也都在沒有章法的找尋文明遠離人類的原因，所以作為最早醒過來的人，他每天都要見很多人，重複N次不堪重負的回憶，勉強撐了半年之後，崩潰自殺了。”
“在他生命最後的時候，當時還是老師助理的我負責照顧他，他像個複讀機器，沒日沒夜的重複人們問詢他的話。他是在一次地震餘波中醒過來，國家西南部發生了大規模、頻繁性且震級極高的地震，他當時所在的區域是西北地區，受到地震波及的很嚴重，起初他是抱着還在昏睡的女兒逃走的，逃過了大大小小的地震波及，在去山城尋出差的妻子的路上，女兒沒了。”
葉城：“……怎麽回事？”
林新文想起舊人，沉默了片刻，低聲道：“一直沒醒過來，他抱着孩子到山城的時候，我們給孩子做過全面檢查，腦死亡。”
Advertisement
即使末世後，人們見到過太多太多的死亡，但是每一次有人離世，身體裏那部分柔軟之地依然還是會感到難過。
舉國上下，四十五個大大小小的基地相繼建立，給各地的普通人們撐起一把脆弱的保/護/傘。
之後，各地慢慢接洽、溝通，終于再一次讓這個破碎的山河有了一點倉促拼湊起來的完整樣子。
有花費了五年建立基地間通道，普通人至少在聯盟範圍內的出行安全得到了保障，期間因為臨時通道成立的研究小組改組，擴建，又有了聯盟實驗區。
多年來，聯合實驗區培育改良能夠适應現今需求的家禽家畜、農田作物，完善異能者保護機制，發布《過渡期聯盟憲法》等等。
衆多努力給了這些朝不保夕的生命一個喘息生存的空間。
然而災難還沒有過去，過渡期也沒有結束。
現行的紀年法依然用末世前的紀年法，“末世、末日”等詞彙依然是報紙上的主要新聞，人們還沒有迎來“新生”。
林新文記得自己第一次随同老師參加聯盟議會的時候，就參與了一個投票，是一個由護城河基地提出的“改新歷，創建新時代”的一個投票，與會者擁有投票權的有四十五個基地以及聯合實驗區的共計49票。支持票僅9票，棄權票7票，反對票就高達23票之多。
縱北基地首領餘碎山代表多數人發表了意見，“家庭支離破碎，國不成國，所有人的生命都還在随時受到喪屍的威脅，怎麽去談‘新時代’？”
正是因為這次議會，才有之後“自由的渴望”、“重建文明”等多項政策的産生。
“重建文明”——是相比于“自由的渴望”更加全面也更加穩妥的政策。
政策給予聯合實驗區衆多的資源，同時強制性要求聯合實驗區內部所有成果共享。
這也是林新文第一時間跑回來和葉城共享自己假想的原因之一，只是說到那些故去的人，總是難免的有些感傷的神色。
林新文深吸了口氣，自以為麻木的繼續說了下去，将所有廢話都省略掉，說起了重點，“假設末世有人為因素在，那麽這個人為因素我認為就是造就異能者與喪屍的原因。”
“異能者特別像是末世前生命科學院提到過的未來人類，假設‘人為因素’是一場實驗，所有人就都是他的實驗品，異能者是成功的成果，而喪屍則是殘次品。”
葉城沉聲問道：“那普通人呢？”
林新文：“失敗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