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提醒與維護

一本自動送上門的良民證,讓接下來的車程,充滿了壓抑感。

林錦年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麽,卻又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便只能閉了嘴。

很快塗家洋樓到了,塗謎謝過林錦年,就要下車離開。林錦年到底還是沒忍住,開了口:“高橋秀一很危險,塗小姐以後還是少跟他打交道為妙。”

“我知道。”良民證還攥在手裏,裏面的那張照片是怎麽來的,塗謎不知道,但她只要知道,高橋秀一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弄到她的照片,就足夠了。

“還有……”

“嗯?”

“還有今天晚上在沈記飯莊裏遇到的那位先生,他也很危險,還請塗小姐小心。”

“難道你就不危險嗎?”這句話在喉頭打了個旋兒,便退了回去。塗謎望着林錦年良久,默然地點點頭。

林錦年動了動嘴,到底還是沒再多說,跟她道聲晚安,開車離開了。

塗謎直到看不見車影了,才轉身回了家。佑中剛剛聽到車聲,早就在門口翹首以盼,見她進門,趕緊迎了上來。

“林先生欺負大小姐了?”

“嗯?”

“大小姐臉色不好,是不是……”

“沒有。就是吃多了,坐車坐得不舒服。”

“那我去給大小姐熬些山楂冰糖水。”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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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佑中麻溜地跑去廚房忙活,塗謎翻滾了一晚上的心,總算是落在了實處。只是,目光不經意地滑過樓梯,塗謎出聲問道:“姓賀的回來了嗎?”

“啊?賀先生不在嗎?”佑中賣完了存貨才打烊關門,也是剛回家不久,自然不知道賀文天在沒在家。

塗謎示意他該幹嘛幹嘛,轉身上了樓。也不敲門,一把推開塗讓的房間,果然裏面沒半個人影。塗謎懶得再動,将自己摔進沙發裏,懶散無力地半靠半躺着。

等喝過佑中送來的山楂冰糖水,擺擺手讓他下樓休息去,塗謎也沒挪地方,就在塗讓的房間裏繼續等着了。

這一等就是一整夜,塗謎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六點多了。天光微熹,透過玻璃窗灑進屋子,卻頃刻間被厚重的窗簾遮住。

賀文天聽到身後的動靜,繼續将窗簾拉上,才轉身走了過來。長腿微曲,身子一偏,斜倚在床柱邊,目光帶着鈎子似的望進塗謎惺忪的睡眼裏。

“塗小姐這是等了我一個晚上?”

“嗯。”完全不理會他話裏的別有意味,塗謎冷淡地應了個聲。

“不知塗小姐等我做什麽?難不成是想要跟我……”話雖沒說完,意思卻表達得足夠暧昧。

“我對白吃白住的小白臉不感興趣。”這樣低段位的調情話,塗謎上一輩子不知道聽了多少,自是不受影響,反唇相譏道。

“那塗小姐對誰感興趣?那位林老板?”

“你查我!”昨晚還用樓上的那位先生指代林錦年,現在就已經知道了林錦年的身份。塗謎看着賀文天的目光,瞬間變得冰冷起來。

“就算我不查,塗二回來之後也是要查的,早查晚查有什麽區別。還是,那位林老板有什麽見不得人的身份?”

似是随意的一句話,卻是讓塗謎的心吊了起來。昨晚林錦年剛暗示她離賀文天遠點,今早賀文天就在試探她是否知道林錦年有別的身份。塗謎在賀文天注意不到的地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勉強保持住了鎮定。

她不能讓賀文天知道林錦年的身份有問題。即便雙十二事變後國民政府被迫停止內戰,聯共抗日,但誰都不知道這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到底能堅持多久。更何況日本人終有一天會被趕走,兩黨之間必是要有一番你死我活的。

作為後來者,塗謎清楚地知道這些,所以,她更不能在賀文天面前有一絲破綻。至于她為何會确定林錦年與賀文天并不是站在一邊的,除了她的直覺,林錦年和賀文天對彼此的忌憚與防備,就是最好的證明。

“我倒不知賀先生竟然如此關心我,真是受寵若驚呢!”不能生硬地轉移話題,不然賀文天立馬就會察覺。塗謎只能順着他的話,繼續往下。

“這不是應該的嗎?我吃着塗小姐的,住着塗小姐的,總是要盡一盡心,才不至于總被塗小姐拿出來念叨。”

剛剛那句話仿佛真的只是信口而出,賀文天沒多做糾纏,塗謎靠在沙發上的後背,微不可查地松了松。

“賀先生若是真想盡心,便別去做什麽危險的事,以免牽連到我。”

“塗小姐這是在擔心賀某?”

“賀先生這是病沒好全,耳朵又出了問題嗎?”

“看來塗小姐确實是在擔心我的。哎!女人啊,總是口是心非,明明擔心地一晚沒睡,黑眼圈都出來了,卻還是不肯承認。”

“賀先生,你說我要是把你說的這番話告訴我二哥,他會怎麽做?”

“……”他會把我剝皮、抽筋、剁碎了喂狗!

“呵!慫貨!”

塗謎如女皇般睥睨了賀文天一眼,施施然起身,整了整褶皺的衣角,轉身出了房門。

只是,在離了賀文天的視線後,雙腳一軟,緊緊拽住了樓梯扶手,塗謎才勉強支撐住了。

窗外天色還未大亮便已暗了下來,遠處,濃密的陰雲堆疊出萬丈高樓的氣勢,要下雨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裏是存稿箱君,作者君說每回她寫女主和賀先生的對手戲,總是有種要棄文的沖動,實在是太難寫了!

存稿箱君的回應,只有四個字:滾去碼字!請給我一個表揚的眼神,麽麽噠!o(*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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