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這邊蕭乘努力的搬着箱子回了房間，另一邊訟玉和小武正準備煮晚飯。
有人來敲門了。
“嘟嘟嘟——”
訟玉從廚房探出頭，“誰呀？”
“篤——”
敲門聲停頓了一會，沒回應繼續響着。
“篤篤——”
什麽人啊？都不搭一聲話。
訟玉疑惑着，吩咐小武看好竈臺上的菜，急匆匆的走過去開門。
“請問你是……”
帶看到來人，訟玉頓住了話語，他有些錯愕的看着門前的人。
“閣下，好久不見了。”武靈牙笑嘻嘻的示意着他手裏的粉珍珠。
“你來做什麽？”訟玉皺眉。
“歸還你遺失的東西。”
“我沒有丢東西，你是不是認錯人了。”訟玉拒絕了，言畢就要拉上門。
“哎哎哎，別急着關門呀。”武靈牙笑嘻嘻的擠進門縫裏，“你的珍珠，還給你。”他手裏的珍珠晶瑩透亮，就是那一顆訟玉給他當報酬的那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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訟玉接了過來，不解的看他，拉開了門。
他粗略看了一眼珍珠，眼尖的瞧見珍珠內裏劃過了一道極細的黑縫。
“這珍珠？上面怎麽會有一條縫隙？”
武靈牙正一搖一晃的就要走進門坐下，聞言身體一僵，他哈哈的笑幾聲：“這不是，這，這……呃。”
訟玉奇怪的看他。
武靈牙咬牙心虛道：“我看它漂亮，咬了幾口，然後就……”
訟玉：“……”
他嫌棄的将珍珠扔給武靈牙，“有了你的口水，那就是你的了，別還了。”
看武靈牙還想仍過來，訟玉補充道：“這是你的報酬，哪來還不還的，拿走拿走，我們家要吃飯了，不歡迎你。”
武靈牙眯眼笑，嘴裏嚷嚷着不行不行，然後趁着訟玉沒注意，一把把珍珠彈進了訟玉的耳垂，瞬間變成一個珍珠耳飾。
訟玉尖叫着摸住耳朵：“你幹什麽！快給我拿下來！”
訟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給我拿下……”
“咦？人呢？人呢？”訟玉看着突然沒人的院子，圍着院子找起人來。
蕭乘聽見聲響走了出來，“訟玉怎麽了？哪裏來的人？”
訟玉摸着耳朵，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剛才有人進來了，然後我說着說着話，他就不見了！”
訟玉指着自己的耳朵，“你看，這既是他搞的破玩意，現在我拿也拿不下來！”
訟玉氣得叉腰：“真是氣死我了！小爺的！要是下次遇上他，不怕了他的皮，怎麽能随便給人紮耳洞呢？！”
蕭乘卻浮起了淡淡的笑意：“還挺好看的，訟玉就別生氣了。”
訟玉雙手交叉抱着，哼了一聲。
嘴裏罵罵咧咧的進了廚房。
他走後，蕭乘再也笑不出來了。
蕭乘皺着眉，不解的看了一眼自家院子，他方才是真的沒有聽見有敲門聲。可不應該啊，他是習武之人，耳力不俗，不應該才是。
可偏偏訟玉言之鑿鑿的說有人，也拿出了證據——那個珍珠耳垂。
粉嫩的珍珠被不知名的銀色鏈子串着，挂在訟玉的耳朵上，方才一晃一晃的，圓潤的線條勾勒的訟玉的脖間細膩瑩白，好像還閃過光芒，蕭乘的眼眸沉了沉。
許是什麽隐士高人罷。
蕭乘嘆氣一聲，又回了房間倒騰那幾箱子珍寶。
他的房間啊，從此以後不在空曠。
惆悵。
珍珠耳飾搖了搖，裏面的黑縫溢出點星光，閃爍一下又歸于寧靜，訟玉煩悶的扔了一把柴到竈洞裏。
小武看見他的耳飾，也驚呼了一聲，“訟玉哥哥，你剛剛突然出去是去紮了這個耳洞嗎？”
小武羨慕的說：“真好看。”
訟玉摸着耳朵，也不知道是被火烤的臉微紅，還是別誇得，他道：“算，算是吧。”
“小武要是喜歡，吃完飯了哥哥幫你紮一個。”訟玉笑着拍拍手裏的灰，對小武說。
“不要啦。”小武拒絕道：“我是男孩子，才不要帶着些女裏女氣的首飾。”
意識到訟玉也是男子，小武飛快的補充：“當然啦，我的訟玉哥哥帶着才不女氣，帶着好看！俊俏極了！”
訟玉笑了。
小武也抿着唇笑，他低下頭拿着碟子，把菜裝好。
捏着鍋鏟的手卻在發狠的抓緊。
還不是，還不是蕭乘哥哥幫你紮的，你怎麽能說出幫我紮的話來！
你真是虛僞，謊話連篇。
煮個飯都能突然離開去紮個耳飾，真是，真是，令人作嘔！
小武的眼睛越來越黑越來越黑，他忽然覺得他應該做點什麽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味地取得好感度。
沒錯，小武将訟玉耳朵上的突然出現的珍珠耳飾歸到了蕭乘的身上，他心裏波雲詭谲，手上卻在慢悠悠的裝好碟子。
訟玉想着方才武靈牙的事情，心不在焉的也沒有注意到小武的動作。
菜上好，喊來蕭乘，三人一起吃了個愉快的晚飯。
飯後，蕭乘去洗碗，訟玉在一旁幫忙倒水，倒也和諧溫馨。
小武對他們招招手，有飛一樣的溜出了家門。
“蕭乘哥哥訟玉哥哥，我出去玩了，你們忙。”
看他猴一樣的身影，訟玉急忙喊道：“早點回來，別玩太久了！”
小武遠遠應道：“好。”
蕭乘伸手拿過訟玉手裏的水瓢，自己從水桶裏舀了一瓢水。
他冰涼的手心劃過訟玉的指尖，訟玉微不可查的顫了顫，擡眼對上蕭乘的眼眸，漆黑的，在半暗的夜色下極其的動人。
訟玉心弦微動，慌不擇亂的偏過頭：“怎麽突然想要自己舀水了？”
“這不是某人只顧着小弟，忘了嗎。”
“哈？”訟玉轉過頭，對上他委屈的神色，心虛的低頭：“就一小會的時間，你怎麽就……”
“嗨呀!”訟玉飛快的移開話題，飛快的搶過他手裏的水瓢，舀了一大瓢水淋上去，“我來我來，我來就好，你繼續。”
蕭乘拼命止住嘴角上揚的弧度，“嗯。”繼續洗碗。
沒辦法，蕭乘好像天生和廚房欠點緣分，不是煮壞了飯就是燒爆了水壺，家裏就只好訟玉和小武做飯，然後他洗碗咯。
晚飯後，夜色迷人，訟玉早早地就躺上了床。
古代沒什麽消遣的東西，訟玉也沒有蕭乘那樣喜愛看書的習慣，自從來了古代，便就不在壓抑自己，醒得晚睡得早還吃的多。
除了必要的夥計，根本就是懶得動彈。
蛐蛐‘蝈蝈——蝈蝈——’的叫着，訟玉聽着聽着幾乎就要睡了過去。
他聽着隔壁的蕭乘滅了燈，腳步窸窸窣窣的，應該是躺上了床，訟玉微微一笑，歪過頭也打算睡了。
半夜，訟玉被一連串細細碎碎的腳步聲驚醒。
他一下子彈坐起來，驚疑不定的豎起耳朵。
外面怎麽突然好像多了很多人？
訟玉換好鞋子，披上外衣，疑惑的走出了門。
“快點快點，快點！”有人特意壓低了聲音說話。
循着風聲的軌跡，訟玉還聽到了有什麽東西在往地上傾落。
有一種厚重的感覺砸在地上，讓訟玉想到了今天蕭乘叫他的時候那時候忽然的失重感。
“咦？”訟玉聳動着鼻翼，聞到了一股焦灼的烤糊味，他循着味兒走，發現就是前外那些人倒下東西的地方。
“是煤油！”訟玉反應過來，他焦急的跑回去，拍醒蕭乘和小武。
“有人在外面倒煤油，就在我們牆外，不知道是不是針對我們而來。”
蕭乘沉着臉，不做聲色的一躍而起藏在院子裏的樹上，一眼就瞧見屋外幾十個人正在鬼鬼祟祟的傾倒一桶一桶煤油，目标正是鄰居的和明家。
蕭乘皺眉，心裏擔憂，跳下樹和訟玉說了一聲，簡單吩咐着小武好好照顧訟玉，就又是一躍而起幾個跳躍間落在和明家裏。
蕭乘趕緊推開和明的房門，一把拍醒和明，“外面有人在你家周圍倒煤油，你最近得罪了誰嗎？”
“什麽？！”和明震驚的翻起身，嘴裏喃喃：“不可能啊，我都，我……不是！”和明一拍腦門，喊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們先出去趁他們沒點火，趕緊趕走他們再說。”
蕭乘點點頭。
和明到是突然撓頭起來：
“蕭乘小子啊，和伯知道你習武，可不可以？我兒子小軍可不可以勞煩你先把他送到你那暫時安置安置，我擔心待會兒會出意外。”
“好，不過嫂子呢？”蕭乘答應了。
“你嫂子昨天會岳家了，不在這，不用擔心。”
“好。”蕭乘言簡意赅的回複，速度的把和軍拍醒，然後再送到訟玉身邊，就又一個閃身出現在和宅牆上。
底下的人早已經和和明起了沖突，此時有人趁着和明力不從心，欲要将火把扔到煤油上，蕭乘急忙脫下鞋子一把扔過去，及時制止。
和明深陷衆人圍堵，遠遠地喊了句謝。
一番厮殺，蕭乘的劍刃染上了鮮紅的血，幾十個人的喊叫聲，應當早該被巡城衛兵發現才對，此時卻半點動靜都沒有發生。
蕭乘皺眉，心道事情不簡單。
和和明合力把人全部降服，蕭乘的劍招已經舞的虎虎生風，自帶凜然殺氣。
和明只是一直知道蕭乘武學天賦卓絕，沒想到今日一見才明白，這個天賦卓絕已經不能夠形容他了，應該稱得上一句天生武道了。
小小年紀便這般穩重，還這般天賦，未來定當不可限量啊。
和明搖搖頭，一腳踩在最後一個叭叭個不停的人身上。
此時——
“訟玉哥哥！”
“是小武的聲音？！”和明疑惑的看向蕭乘，原地卻已經沒了人。
和明：“？？？”
發生了何事？
算了算了，自讓孩子們自己去吧，他老頭子還是先擔心自己家咯。
“阿乘，送我去河道邊。”訟玉睜着迷蒙的眼，恍惚看見蕭乘就向他伸出手，叫住他。
訟玉的身體正在一閃一閃的發着光，整個人想是在要消失一樣，蕭乘一聲不吭的迎向訟玉的手，一把把他抱起，渾身散發這沉沉的黑氣。
小武吓得不敢說話，只呆呆的看着蕭乘帶着訟玉離開。
和軍還不在狀态，他呆呆的戳了一下小武：“小武哥，訟玉哥怎麽了”
“不知道。”小屋沒好氣的回答。
和軍：“哦——”
“那我回家了。”和軍對小武招招手，“我好困啊——啊~咻~”
***
小河邊上，訟玉泡着水，感覺頭腦清醒了些。
他笑着安慰渾身低壓的蕭乘：“好啦，我好了，小橙子別擔心啦，我還有一些時間，你還可以說一會話。”
蕭乘不語，悶聲抱住訟玉，頭枕在他肩上，眼角濕潤。
“可以不走嗎？”
訟玉揉揉他的腦袋，溫溫柔笑着：“小橙子乖，還會再見的。”
這句話的意思是不能。
蕭乘抱着訟玉的手更緊了，訟玉皺着眉想叫他輕一點，視線方觸及他的腦袋，小孩子委屈的蜷縮在自己的話裏，語氣都帶上了不輕意察覺的哽咽，訟玉哎哀哀嘆了口氣。
罷了。
“蕭乘，去找你的血親吧，他們會對你好的。”
“好。”你說什麽都好。
“我走了，記得也要拉拔一下小武，我不放心他。”訟玉聲音柔和了下來，手掌柔柔的撫着蕭乘的頭發：“要是他實在是不可拉拔，那邊抱他一世無憂便可。”
“好，我記住了。”
“這回我真的要走了。”
“……”
“小橙子，答應我，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人。”
“好……”蕭乘眼裏溢出了悲傷。
訟玉的聲音越來越小，扶着蕭乘的動作也也來越輕：“我知道你平時見人和見我不是一番樣子，我也知道你心裏未必就把那些人放在心裏，我也知道……”
“好，好……你都知道，你知道……”蕭乘又抱緊了訟玉，仿佛那樣就不會離他而去。
訟玉苦澀的笑了：“是啊，我都知道的。”
話語随風而逝：“所以啊，記住你自己，你是人啊，有着感情的人，別讓那些黑暗蔽了心靈，忘去了自己……”
蕭乘撲了個空。
他看着熒光點點的河面，呆呆的坐了許久。
作者有話要說： 嗷~終于搞定這個夢境了，小可愛們晚安！
【最後再來個響亮的吶喊】
晉江文學攜手作者祝親愛的讀者朋友們：春節假期，平安康樂！同時溫馨提醒大家勤洗手 戴口罩 多通風 少聚集
記得多多注意身體嗷！小可愛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