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那我們快上車,坐進去就沒風了。”沈逸蕭拉開車門,對他說道。

“嗯,謝謝逸蕭哥。”周莫離有些赧然。

他平時不這樣,只是今天見到沈逸蕭有些激動,這才失态。

司機幫忙把行李箱放進後備箱,沈逸蕭道謝過後,坐到周莫離旁邊。

看着他暈紅的眼角,沈逸蕭忍不住笑了,“小茉莉,這都多少年過去了,你怎麽還跟以前那樣腼腆得跟小姑娘似的?”

一瞬間,周莫離從臉紅到了耳朵根,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沈江陵帶着雪狼上車,看到這一幕,好奇地問道,“二哥,你們聊什麽呢?莫離哥臉怎麽紅了?”

“沒什麽,小陵,你們這段時間在家還好吧?”沈逸蕭知道周莫離臉皮薄,打岔道。

他摘下帽子和口罩,露出那張俊美絕倫的臉蛋,車子裏的光線仿佛都亮了幾分。

“挺好的。”沈江陵彎了彎唇,挑着一些事說給沈逸蕭聽。

沈逸蕭靠得太近,周莫離緊張得身體僵直,仿佛一尊雕像。

有時候遇到減速帶,或者來個急轉彎急剎車,兩個人身體就會貼在一起。

這時候,周莫離跟觸電一樣,碰一次哆嗦一次。

幸虧冬天穿的厚,看不出來。

他一邊竊喜一邊惋惜,只希望回去的這段路長一點,再長一點。

不知不覺,車子到了沈家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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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茉莉,要不要進來坐坐?”沈逸蕭率先下車,笑意盈盈看着周莫離。

“嗯。”周莫離怎麽可能不答應,連忙點頭。

下車後,他跟剛進門的小媳婦似的,亦步亦趨跟着沈逸蕭。

沈江陵不經意回頭,看到周莫離這個模樣,愣了一下,“莫離哥?”

“啊?”周莫離擡起頭,像一只驚慌的小兔子。

“你怎麽了?”沈江陵眨了眨眼睛,問道,“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什麽怎麽了?”周莫離一臉懵逼。

“沒什麽,就是感覺你今天怪怪的。”沈江陵特別粗神經地說道,“我也說不上來哪裏奇怪,就是覺得你跟平時有點不一樣。”

周莫離:“……”

“小陵,莫離,你們站在外面幹嘛?不冷啊?快點進來!”沈母看到離家許久的二兒子,高高興得不行。

結果回頭一看,去接人的小兒子沒了,連忙跑出來喊人。

“知道了。”沈江陵應了一聲,“莫離哥,我們進去吧。”

“……好。”

進屋後,沈母和沈逸蕭坐在沙發上聊天,看到他們進來,連忙招手,讓他們過去坐。

聽着沈逸蕭說劇組裏的事情,周莫離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容。

“對了,小茉莉,你這些年在國外過得怎麽樣?”沈逸蕭微笑着看向周莫離。

“你這孩子,喊什麽小茉莉?小時候不懂事喊着玩也就罷了,現在還喊,像話嗎?”沈母拍了一下沈逸蕭的胳膊,臉上滿是嗔怪,“莫離,你別介意,我這二兒子就這樣,缺心眼兒。”

“伯母,逸蕭哥親近我才這樣喊的,我不介意。”周莫離連連擺手,幫着沈逸蕭說話。

要是別人這樣喊他,周莫離非得讓對方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不可。

但是沈逸蕭不同。

沈逸蕭是他喜歡的人,不管喊他什麽,他都歡喜。

因為這份特別的感情,周莫離對沈江陵也特別寬容。

不然小時候怎麽會讓沈江陵追在自己屁股後面喊“茉莉哥哥”?

從前沈逸蕭忙,放學之後也沒空玩,跟着各種老師上課,輕易見不到人。

周莫離沒辦法,就曲線救國,主動接近沈江陵,成為他的朋友,這樣就有機會天天來沈家玩。

有時候周末,他還會撺掇沈江陵去沈逸蕭上課的地方。

想到往事,周莫離眼神溫柔了許多,看向沈逸蕭的目光也滿是愛意。

沈逸蕭每次笑,他都忍不住跟着笑。

雪狼注意到周莫離望向沈逸蕭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什麽。

它松了一口氣,原來周莫離喜歡的是沈逸蕭,不是小蠢貨。

真是虛驚一場。

雪狼輕輕甩了一下尾巴,往沈江陵身邊挪了挪。

沈江陵低頭看了它一眼,拍了拍大腿,“小四,上來。”

雪狼一個躍步,跳上沙發,熟門熟路趴到沈江陵大腿上。

沈江陵嘴角翹了一下,将微涼的手塞到雪狼肚皮地下取暖。

沈母注意到他的動作,無奈地搖了搖頭,沒說什麽。

最後,周莫離被留着吃了頓晚飯才回去。

回家後,他掏出鑰匙開門,一擡眼,看到雙手抱胸站在客廳裏的周勝男,他吓了一跳,“姐,你不睡覺在這裏幹嘛?”

“周莫離小朋友,我以前怎麽不知道你這麽心機呢?”周勝男盯着他,目光哀怨,“你這招曲線救國用得好啊,通過小陵弟弟接近沈逸蕭,現在還能上門吃飯,我以前怎麽沒想到這招?”

周莫離:“……你胡說什麽,誰接近逸蕭哥臉?”

“我們倆可是雙胞胎,你騙的了別人,騙不了我。”周勝男哼了一聲,她上前一步,扯住周莫離的臉頰,“說,你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沈逸蕭的?”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啊!”

“……我也記不清了。”

“騙誰呢你!”

這邊,周家姐弟相愛相殺,另一邊,沈江陵把漫畫第二卷 打包發給編輯,然後進行新一輪的磨合。

要不是雪狼看着,沈江陵能不吃不喝窩在畫室裏面,直到把漫畫改好才出來。

又一次到了晚上十一點,雪狼叼着沈江陵睡衣下擺拖着他回卧室。

沈母正好開門,看到沈江陵生無可戀的表情,撲哧一笑,“小四,要不是你看着小陵,他非得把身體拖垮不可。”

雪狼看了沈母一眼,低吼一聲,算作打招呼。

“小陵,你也是,就不能自覺一點?多大的人了,非得小四看着你?”沈母搖了搖頭,“快點回屋洗漱,我下去給你熱個牛奶。”

“知道了,謝謝媽。”沈江陵摸了摸鼻子,表情讪讪。

最後,他緊趕慢趕,總算在出發前一天把畫稿全部改好了。

編輯特別高興,他就喜歡沈江陵這種有靈氣還勤奮,從來不擺架子的漫畫作者。

要是沈江陵繼續保持這個狀态,他可以将重心一點一點轉移到沈江陵身上。

臘月十九那天,他們收拾好東西。

第二天一早就開車回老家過年。

到老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沈爺爺和沈奶奶看到他們,笑得合不攏嘴。

一一問好之後,開始忙活晚飯。

沈爸爸和沈媽媽過去幫忙,沈江陵三兄弟也站在廚房裏陪着說話。

外面寒風肆虐,屋內歡聲笑語,俨然兩個世界。

沈爺爺父母那個年代沒有計劃生育,家家戶戶都一堆孩子。

他光是兄弟就有四個。

沈爺爺排行老五,不過六歲的時候被過繼給沈爺爺一個沒有孩子的朋友,跟這邊來往少了。

直到養父養母過世,才跟這邊走動多了。

沈爺爺上面四個哥哥,他跟大爺爺三爺爺關系不錯,二爺爺關系一般,四爺爺那裏有些舊怨,看在曾祖父和曾祖母的份上,勉強維持面子情。

在原主記憶中,大爺爺為人老實本分,大奶奶也很慈和。

二爺爺比較木讷,話很少。

三爺爺嗓門特別大,喜歡笑,對孩子們出手也大方,身上有一股俠義之氣,好兄弟特別多。

至于四爺爺……好吃懶做又沒臉沒皮,夫妻倆都不招人待見。

據說兒子也有樣學樣,一把年紀了連個正經工作都沒有,還靠着爹媽老婆養。

廢物一點也罷了,花錢卻大手大腳。

你還不能說他,一說他,他就來氣,甩臉子不理人。

沈江陵一邊聽他們說話,一邊理清關系,防止到時候見到人叫不出名字。

“砰”地一聲,炮仗響了起來。

沈江陵吓得一哆嗦,眼中滿是驚慌。

反應過來是鄰居家放炮仗,他松了一口氣。

孤兒院過節特別安靜,通常是老師帶着孩子們一起包餃子,剪窗花。

擔心孩子們調皮玩鬧,不小心被炸傷,再加上沒這個閑錢,因此,從來沒有放過炮仗。

後來在大城市上學工作,城市禁止燃放煙花爆竹,他只在電視上看過別人放炮仗,那時候還覺得挺熱鬧。

但是聲音離他這麽近,卻有些接受不了。

炮仗每一次炸開,他的心髒也跟着跳一下,但是其他人都面色如常,沈江陵不好意思表現出害怕,只能忍着。

臉上的笑卻是僵硬了許多。

他習慣性地想摸雪狼,卻撲了個空。

沈江陵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雪狼昨天就被顧家的人接回去了。

瞬間失落起來。

但是很快就被此起彼伏的炮仗聲和噼裏啪啦的鞭炮聲打斷了思緒。

沈江陵終于忍不住,用手捂住耳朵。

“小陵,你怎麽了?”沈玄璟看到他這模樣,關切地問道。

“大哥,其實我有一件事一直瞞着你們。”沈江陵嘆了一口氣,臉上滿是深沉。

“什麽事?”沈玄璟表情也嚴肅起來。

“我可能不是普通人。”

“啊?”

“要是沒出錯,我應該是年獸轉世!”

“什麽年獸轉世?”

“不然聽到鞭炮聲,我怎麽這麽害怕!”沈江陵崩潰地都要哭了。

過年就過年,放什麽炮仗!

有這個閑錢多買兩斤豬肉不好嗎?

豬肉還能填飽肚子!

炮仗放完就是一堆渣渣!

“你啊。”沈玄璟被他逗笑了,“行了,我把門關上,聲音會小一點。”

“嗯!”沈江陵也不想這樣,覺得自己很矯情。

但是炮仗的殺傷力太大了,他實在承受不來!

晚飯很快做好,擺了滿滿一桌,看着特別豐盛。

但是除了紅燒肉,紅燒魚,還有幾盤烤鴨之類的冷菜,其他全是素菜。

沈奶奶臉上的笑從他們回來就沒消失過,就連看起來很嚴肅的沈爺爺,表情也柔和了許多。

“以前只有過年過節的時候才吃得起肉,現在頓頓吃肉都沒事。”自家人吃飯,沒那麽多規矩,沈奶奶樂呵呵地說道,“知道你們大魚大肉吃膩了,多弄了些素菜,都是自家地裏長的,沒打農藥。”

這人啊,上了年紀,話就多了。

沈奶奶絮絮叨叨說了許多,他們也沒嫌煩,偶爾還搭上一兩句話。

吃完飯,收拾好桌子,沈爺爺從口袋裏掏出一沓紅包,一個一個發過去,從沈奶奶到沈江陵,人人有份,大家長的氣勢一下子就出來了。

“爸,我們孩子都多大了,還收紅包呢。”沈母忍俊不禁。

“怎麽不能收紅包了?只要我們兩個老的還活着,你們就是孩子!”沈爺爺特別威嚴地說道。

“對了,吃完飯去大哥那裏看看爸媽吧,孩子們回來,該去打個招呼。”沈奶奶提醒道。

“嗯。”沈爺爺應了一聲,率先起身,“走吧。”

沈父帶頭,幾個人将過年買的年禮從車上搬下來,陸陸續續堆滿了一間屋,然後挑了幾個禮盒,朝着大爺爺家走去。

曾祖父和曾祖母年紀大了,腿腳不方便,早幾年就搬過去跟大爺爺住。

大爺爺大奶奶人不錯,對二老也很盡心,沈爺爺和沈奶奶特別感激。

他們上門後,大爺爺一家很高興,寒暄幾句,連忙将人引進曾祖父和曾祖母房間裏。

沈江陵跟在沈逸蕭後面叫了人,曾祖母突然向他伸出手。

“小陵,曾祖母喊你呢。”沈逸蕭推了他一下,示意他過去。

沈江陵連忙上前,握住曾祖母的手。

曾祖母今年89歲,皮膚松弛發皺,臉上也有不少老年斑,看得人唏噓不已。

但是她的手心特別溫暖,笑起來也特別慈愛,“小陵回來啦。”

“嗯。”沈江陵應了一聲,“曾祖母新年好。”

“好好好。”曾祖母高興,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她拍了拍沈江陵的手背,笑得更開心了。

作者有話要說:  狗子攻:媳婦兒不在的第一天,想他qv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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