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狼狽
“氣筒，我真的很醜嗎？”她沮喪的低垂着腦袋。
“對啊。”他努力忍住笑意，擺了一張撲克臉。
“那我還是不要去了。”
“騙你的。”他撫上她的臉頰。
“明天我去你們單位接你。”
他大手一拉，将她拽入懷中，雙手從她的肩膀移到了她的腰身，起初是蜻蜓點水般的試探，最後化為溫柔的沉溺，她緊閉雙眼，耳旁只有微風吹動樹葉發出細小的聲響。
“晚安。”她紅了臉頰，羞澀的跑開。
他一只手撫上自己的嘴唇，上面似乎還有她殘留的溫度。黑色的風衣被風吹起，他拉緊衣領，打開車門，摁亮車燈，擡頭望了一眼三樓明亮的燈光，露出了臉上的梨渦，轉動方向盤，倒車，離去。
顧沐槿從衣服內側的口袋裏掏出自己的鑰匙，打開房門。屋內燈火通明，她換上娃娃拖，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沐槿，回來了。”梁諾手裏端着一杯牛奶，看到她，想要把手中的牛奶遞給她。
“媽，我不想喝，今天晚上吃了很多東西。”她沒有接牛奶，盯着梁諾看。
“我看你是和小白臉一起去約會，都不想回家了吧。”顧方雙手放在身後，鐵青着臉，啤酒肚在燈光下顯得更加突兀。
“他才不是小白臉，爸，不許那樣說他。”顧沐槿走到顧方眼前，拉着他溫暖的大手，有些生氣。
“怎麽，不願意？你還沒嫁出去呢！”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額邊有一道白色的印跡。
“好，我知道了，老爸最好了，老爸最帥了，我最愛老爸了。”她嘟着嘴唇撒嬌。
“你看看她，多敷衍！”他指了指身邊的顧沐槿，對梁諾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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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別生氣了，沐槿本來就不小了，談戀愛很正常……”梁諾微笑着走到父女兩人面前，舉起了手中的牛奶。
“爸，你看，我媽多愛你，充滿愛的味道的牛奶，我先撤啦。”顧沐槿輕拍顧方的肩膀，喜形于色。
“我不喝牛奶，甜的，你給我回來……”顧方皺眉，回答他的是顧沐槿輕輕的關門聲。她也不至于這般落井下石吧，他不就說了那人一句小白臉麽，他活了快五十年，最讨厭的便是甜食。
“那就拜托你了。”梁諾将牛奶塞進他手裏，幸災樂禍。
“你們娘倆兒就合夥欺負我吧。”顧方氣憤的踱着步子。
房間內，顧沐槿趴在柔軟的大床上，枕着粉嫩的大熊，雙腿高高翹起，盯着手機屏，過了一會兒，她換了個姿勢，平躺在床上，舉起了黑色的手機屏，依然沒有動靜。
她快速的在手機上打字，登上qq給他發過去一個笑臉。
“到家了嗎？”
過了大概十多分鐘，手機發出震動，她打開消息盒子，上面簡單的回複一個“嗯”，漫不經心，讓她窩火。
過了這麽多年，言簡意赅的習慣還是沒有改變，他哪天要是主動迅速的回應，她才會覺得奇怪吧。
手機又恢複平靜，她關掉手機，側着身子睡去。
陸念白頭上搭着條白色的毛巾，修長的手指擦着還在滴水珠的頭發，等了很久打開聊天信息，他回複後她便沒有說話，再去看她的頭像，上面閃爍的彩色宇智波佐助的頭像早已變成了灰色。
她等待他，他等待她。
你在等待一個人的同時，有沒有想過，你等待的那個人其實也剛好在等你，直到有天你發現，然後微笑着說：嗨，真巧，我也在等你。
歲月改變了時間，更改了樣貌，卻改變不了最初的習慣。
顧沐槿第二天醒的很早，打開手機，qq裏依然沒有動靜，她穿着睡衣，洗漱完畢。打開自己的衣櫃，翻來覆去，找出了一件厚厚的棉裙。
将卷成大波浪卷的頭發散在胸前，站在鏡子前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微笑。
對顧方和梁諾道過早安，用過早餐便向單位趕去。
轉眼已進入了秋季，道路旁的楓葉已經變紅，有很多楓葉被風吹落，在空中旋轉，掉落地面。她拾起一片楓葉，繼續向前走去。
辦公室裏的人都在忙碌的工作，她拉開椅子，繼續打昨天晚上未完成的報表。佳佳蹬着高跟鞋走到她的桌前，彎身笑道：“顧沐槿，昨天晚上一定很愉快吧，黑暗中的孤單，是不是不知所措？”
“你怎麽知道昨天晚上停電了，難道不是意外是你幹的？”顧沐槿聲音有些顫抖，握住椅子的指節泛白。
“以後和楚岸保持距離。”
“你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 顧沐槿的耐性已經被磨盡，她挑了挑眉，冷冷地瞪着她。
欺負她一次，她可以忍。欺負她第二次，她可以不計較。可是只有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她不發威別人會把她當病貓 。
“哼！”沒有意料到顧沐槿會反擊，她也有些害怕，冷哼一身離去。高跟鞋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顧沐槿掏出包包裏的耳塞，堵在耳朵上。
她就當一只蒼蠅飛過好了。
下班後，她剛想給陸念白打電話，陸念白的信息發了過來：“我在你們單位門口。”她披好外套，拿起包包向外走去。
他站在車前，身體斜靠在車上，雙手環抱在胸前，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西服，還打了一個領結。她的步速減慢，花癡的将視線牢牢鎖在他身上。
看到她出來，他很紳士的幫她拉開車門，待她坐穩後，細心地幫她系上安全帶，轉身走向駕駛位置。
“這是什麽？”顧沐槿從他手中接過一個禮品盒，禮品盒上系着一個大大的白色蝴蝶結，上面還有很多小碎花瓣。
“打開看看。”他有些別扭，準确來說是害羞 。
她摒住呼吸，小心地撕開包裝，打開盒子。盒子裏靜靜躺着一件白色的晚禮服，上面也有一個大大的蝴蝶結。
“送我的？”顧沐槿詫異的問。
“難道這裏還有別人嗎？”他嘴角的笑容僵住，很想把她的腦袋撬開，看看裏面裝了些什麽。
“黑白配？”她調皮的揪住他的衣袖，笑容狡黠。
“你想多了。”他不理會她，轉動方向盤，駛向目的地。
到了目的地，顧沐槿睜大了雙眼，她們駛進了一座清真寺，綠色的伊斯蘭特色建築矗立在眼前，他幫她解開安全帶，拉過她的手向裏面走去。裏面有很多圍着白色絲巾的女子走過，空氣裏有歌聲回蕩。
“張理，我就把她交給你了。”他對休息室裏的張理說。
“陸大帥哥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我剛才已經和伯父伯父打過招呼了，你先去後花園吧。”張理穿了一件淺藍色的晚禮服，白嫩的脖間戴着一條白色的水晶項鏈，她身材高挑，笑容大方。
“好，我先過去了。”陸念白瞥了顧沐槿一眼，讓她安心。
“張理，你真棒，居然還會打扮啊。“張理熟練的給她補妝，顧沐槿發出贊嘆。
“我在大學裏選修的造型設計。”她将她的頭發随意的散在胸前，拿出一瓶黃色的香水，噴在她發間。
“閉眼，好，放松。沐槿，不介意我這樣叫你吧。”
“當然不介意。”她将雙手放在小腹處，有些緊張。
“沐槿，別擔心，雖然是在清真寺裏的後花園舉辦宴會，但是和你們漢族的宴會沒有什麽區別，伯母伯父人都很好。”
“張理，你也是回族？”
“嗯。”張理完成了最後的裝扮讓她睜開雙眼。
她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大吃一驚，白皙的臉上輕微的打了一些腮紅，長長的睫毛被拉長，微微翹起，眼底塗了淡淡的紫色眼影，大大大波浪卷散在胸前，上面戴着一個黑色蝴蝶結的發夾，耳垂上墜着兩顆珍珠耳環。
“真漂亮。”張理扶着她的肩膀低笑。
“謝謝。”顧沐槿真誠道謝。
她今天穿的高跟鞋有些高，腳步有些不穩，張理走在前面幫她帶路。
陸念白看見眼前的女子有瞬間的詫異，白色的緊身晚禮服襯出她纖細的腰身，耳垂上的耳環成熟又不失可愛，在長發下若隐若現。她看上去很緊張。
“陸大帥哥，滿意吧？”張理自信大方。
“嗯，還不錯。”他贊同的點點頭。
“你們先去吃點東西，我一會兒過來。”他微微傾身，快要碰到她的耳垂，顧沐槿點點頭。
只要有他在，再不安緊張的心，也會趨于平緩。
“沐槿，給你。”張理遞給她一杯香槟，自己也拿了一杯。
顧沐槿手裏拿着酒杯，視線卻移到了遠方和人交談問好的陸念白身上，他鎮定自若，舉手投足間帶着一種高貴的氣息。
失神間，一個慌張跑來跑去的小女孩撞到了顧沐槿身上，女孩手裏的巧克力蛋糕黏在了顧沐槿白色的禮服上，白色的晚禮服頓時髒亂不堪，張理伸手拉她，手中的高腳杯傾斜，杯中的液體直直潑在了她身上。
“沐槿，，對不起。”張理面色愧疚，向她道歉。
“沒關系。”她轉過身，摸了摸小女孩的腦袋：“小妹妹，下次小心點，否則會摔跤的，知不知道。”
“謝謝姐姐。”小女孩抱着她的手臂，在她臉上親吻一下，然後笑呵呵的跑開。
“沐槿！”楚岸目睹了剛才的經過，走到她身邊。
“楚岸？”顧沐槿十分吃驚他的出現。
“笨蛋。”他從口袋中掏出紙巾，輕輕去擦她晚禮服上的污跡。
可是情況似乎越來越糟，她白色的晚禮服變得不堪入目。
“對不起，我好像幫倒忙了。”
“沒關系，你也是想幫我。”
陸念白扶着陸母向顧沐槿所在的方向走去，陸母溫柔的微笑。
“楚岸。”陸念白帶着疑惑的口吻響起。
“陸總很不歡迎我的到來？”
“沒有。”
“媽，這位是……”他指着顧沐槿，剛想開口，顧沐槿便走到陸母面前：“伯母，您好，我是陸總的同學，顧沐槿。”
在場的人，除了陸母，其他幾人全都呆住，陸念白狠狠地瞪她，她不去看陸念白，緊緊咬住唇瓣。
“哦，是念白的同學啊，招待不周，多多見諒。”陸母客套的說。
“小理，又變漂亮了，走，陪陸母去念古蘭經。”
“嗯。”
張理和陸母遠去，顧沐槿的情緒就像一張心電圖，起初是欣喜的曲線，最後變成失落的直線 。
陸念白用力扣住她的手臂，把她帶到角落裏，他隐忍的怒氣終于爆發：“顧沐槿，你什麽意思？”
“我只是不想丢你的人。”她的手臂被他拽出了紅色的印子，她忍住淚水，小聲說道。
“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張理那麽優秀，你讓她做你舞會上的舞伴好不好，我不介意的。”她忍住心底的傷痛，平緩的說。
“你可真偉大！顧沐槿，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麽替我決定我的事情？”陸念白左手重重錘向她身後的牆壁，扔下她一人在原地。
她不過是想，讓他一直那麽耀眼，完美出色。
現在狼狽的她，不足與他相配。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