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未曾告別

“好,我同意。”顧沐槿輕咬自己的舌尖,點點頭。

“太好了。”Fax趁她還未反應過來,将她拉入懷中。他的身上是男士專用古龍香水味。

“明天……上午……的飛機。我在機場……等你。”他濃重的鼻音讓她忍俊不禁。

“為什麽突然要回國?”

“這裏……不适合我。”他果然還是不太适合說純正的中文,舌頭都在打顫。

“那我先走了。拜拜!”

“拜!”

顧沐槿回到安涼的家裏時,安涼還沒回來。她簡單的收拾了行李,走向廚房開始下廚做飯,雖說她和安涼的關系很好,安涼照顧了她那麽久,臨走之前給她做一頓飯來感謝她吧。

阿拉斯加州,那是一個美麗的國度吧……

安涼失魂落魄的走在馬路上,腳上的高跟鞋好幾次絆到了漢服長長的裙擺,她揉揉紅紅的眼睛繼續向前走。

再次擡頭,是被音樂廣場的噴泉吸引的,音樂噴泉在低聲鳴奏着,噴泉的水柱緩緩升起,到半空迅速落下,恢複平靜,只剩下水池裏發白的水泡。

場景還是一如往昔,只是舊人已不在。

顧琛額前的碎發被汗浸濕,他松了松領帶,将西服外套脫下來,搭在一只手臂上,冬天還未離開,他卻大汗淋漓。

突然,腦海裏浮現出一個熟悉的場景,她站在音樂噴泉處甜美的微笑。他轉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安涼坐在噴泉水池邊沿,音樂已經重複循環了整整四次,水池裏迸濺出的水珠由于重力沖擊,将她白色的漢服打濕,她蜷縮着身子,長長的裙擺垂到地面。

“涼?”顧琛趕到音樂噴泉廣場時,安涼維持着原來的樣子,眼睛不知道看向何處,無精打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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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涼肩膀微抖,她擡起頭,仰視着他。

“婚禮儀式結束了?”她失笑。

“你聽我解釋。”他一步一步靠近她,神色緊張。

“沒有必要。”安涼拍拍衣服上的灰塵,跳下池沿,腳踝處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

“對不起。”顧琛走上前,将她整個人撈入懷中。

安涼的粉拳重重捶在他的胸膛上,她用的力氣很大,可是顧琛并沒有松開手,抱住她的手臂越收越緊。

“放手。”

“不放。”

明明前一秒他還站在別的女人身邊,舉起自己的右手,無名指上牢牢套着鑽戒。此刻,他卻眸中溢滿心疼,固執的将她抱在懷中。她微微閉眼,再次睜開眼時,面上已恢複平靜。穿着高跟鞋重重的踩向他的腳面。她感到他的手微松,掙脫開他的手,後退好幾步,眼裏是深深的厭惡。

“顧少,我不會做別人的第三者。”她語氣冰冷,視線掃過他的手指,他的無名指上還戴着那枚鑽戒。

“傻丫頭,你才不是第三者。”

“不是嗎?你的手上戴着鑽戒,你還想自欺欺人多久?”

“你說的是它嗎?我從來就不在乎。”顧琛苦笑,将無名指上的戒指取下,微微傾身,将戒指丢進了噴泉池裏,戒指在半空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滑進白色的水泡裏,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微勾唇角,等待她的回應。

“顧少還真是大方,不過你現在做什麽都已經和我沒有關系了。”

“你這話……什麽意思?”

“顧琛,我們分手吧,好聚好散。”

“我做不到,我好不容易确定了自己的方向,已經決定好抛棄一切和你在一起,你卻跟我說好聚好散?”顧琛只覺無力,輕揉眉心。

“我說過,下一次如果你再讓我失望,無論你做什麽,我都會毫不猶豫的離開。”安涼轉過身,準備離開。

“我不允許。”他大步走到她面前,霸道的将她扯入懷中,吻上了她的唇,她緊緊抿着唇,不說話,一動不動,就如提線木偶一樣,沒有靈魂。

“我錯了,對不起,涼,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相信我。”

“我說過的話,從來不會反悔,顧琛,讓我走吧。”

“我不會放你走的。”他霸道的宣洩着自己的怒氣,強吻上她的眉眼,她閉上眼睛,腳步踉跄。

“你腳怎麽了?”注意到她的動作,他伸手就要去掀她長長的裙擺。

她擋住了他的手:“腳扭到了,沒事。”

“傻丫頭。”他寵溺的将她抱起,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忘記了反抗,忘記了拒絕,只是內心深處清醒的知道,她不能再輕易原諒他。

顧沐槿等了安涼很久,桌上的飯菜已經涼掉了,牆上的鐘表指向十點,她的上下眼皮開始打架,餓着肚子洗了個熱水澡便上床去睡覺。

第二天早上醒來,安涼還是沒有回來。她思考了很久,給她經常聯系的人一一發了條短信:“我很好,将要去阿拉斯加州旅行,歸期未定,不用擔心,有同伴陪我,他人很好,不要告訴陸念白,切記!”

同時收到短信的人有顧方夫婦,林辰美夫婦,還有安涼,蘇錦風。顧沐槿拉着小小的行李箱,鎖上了房門,向機場趕去。

“Hey, Smile Girl!”Fax穿了一身黑色的修身風衣,伸出手向她招手。

“沐槿,好久不見。”熟悉低沉的嗓音飄來,顧沐槿一個頭頓時兩個大,突然出現的楚岸着實把她驚到了。

“楚岸,你怎麽也在?”

楚岸還未開口,Fax右手搭在了楚岸的肩膀上,給顧沐槿一種兩人勾肩搭背的錯覺,他爽朗的微笑:“When I told him, he went go to Alaska with us.”

顧沐槿一張小臉頓時垮了下來,她怎麽感覺自己上了一艘賊船,而且這條賊船上還不止一個賊,楚岸和Fax,這兩個人中的任何一個人她都應付不過來,現在倒好,蘿蔔開會似的都擠到了一起,她對這趟未知的阿拉斯加州之旅産生了恐懼。

“Believe me,我們……說好了,中國有句話,叫做公平競争。“

“沐槿,你的選擇,從來都不是只有陸念白一個人而已。”

言外之意,顧沐槿當然明白,除了陸念白,楚岸和Fax都是她可以選擇的對象,可心裏就是堵堵的,很難受。

手裏緊緊握着Fax遞給她的機票,望着窗外起飛的飛機,陷入了沉思。

中國再見,陸念白,後會無期……

陸念白坐在家裏的飯桌前,他的面前擺着兩道菜,一道是炒糊了的番茄炒雞蛋,另一道是鹽放多了的土豆絲,菜明明是一樣的,他卻嘗不到自己想要的那種味道。他好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可是現在的他早已失去了資格過問吧……

手機鈴聲響起,陸念白接通電話,裏面傳來顧方的質問:“陸念白,你答應我離開她,可是現在她不僅沒有回家,還坐飛機飛去了國外。”

“什麽?她去了……國外?她去了哪裏?”陸念白只覺心裏悶悶的,胃部隐隐作痛。

顧方沒有回答他的話,直接挂掉了電話。陸念白翻開手機電話薄,撥通了徐城的電話,徐城支支吾吾,最後說道:“抱歉,兄弟,這次我也幫不了你。”

他又撥通了林辰美的電話,林辰美略帶鄙夷的說:“是你放棄了沐槿,我不知道你和沐槿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既然她不想要你知道她在哪裏,我又怎麽會告訴你?”

“辰美,你告訴我好不好,我……後悔了。”他的聲音裏透着悲涼。

“陸念白,你後悔什麽?後悔放棄她?還是後悔和她分手沐槿的性格,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她的執着沒有幾個人能比得過她,可是她一旦決定了放棄的事情,就再也不會回頭。”

“拜托你,辰美……”

“不可能,陸念白,這些年我一直把你當成好朋友,可是沐槿她不是你養的小貓小狗,你開心的時候哄哄她,不開心的時候就可以把她丢掉。做人不能那麽自私,陸念白,你好自為之。”

“我……”陸念白的話還沒說出口,電話裏只剩下沉悶的嘟嘟聲。

從來未曾想過她會在和他分開之後出國,後悔與無助将他纏繞,他輕揉自己的發,又瞥向自己的右手,現在的他,還有資格去找她嗎?

沒有人願意告訴他,他的小笨蛋去了哪裏。

顧琛将安涼帶回了自己的私人公寓。他端來一盆熱水,将她放在柔軟的白色真皮沙發上,挽起袖子,擡起她的腳踝,将毛巾打濕,按在她受傷的腳踝處,安涼輕輕吸氣,毛巾的溫度緩解了腳踝處的疼痛。

“涼,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這個問題我已經做了決定,我不想再和你讨論這個話題。”

“你真的不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

安涼不說話,雙手緊緊抓住漢服的衣袖,她應該拒絕的,不能夠再重蹈覆轍。栽在一個人身上一次是純,栽在同一個人身上兩次,就不是純,而是蠢了。

“我不強迫你,我會等你,一直等到你原諒我。”

“你餓了吧,我幫你叫外賣。”顧琛站起身,将厚厚的毛毯蓋在她身上,從上衣口袋裏掏出手機訂餐。

安涼閑得無聊,順手打開了電視,電視裏正在放着新聞,她剛想用遙控器換頻道,顧琛從她手裏搶過了遙控器。

電視裏正回放着顧琛和李可兒的訂婚現場,安涼的視線一直盯着電視屏幕,嘴不自覺成了O型,他居然在訂婚現場摔了麥克風,揚長而去。一個記者正在滔滔不絕的做着最後的總結,顧琛沒有看電視,他的視線,一直在她身上。

安涼別扭的移開視線,她絕對不能輕易的原諒他,盡管他為了她,在訂婚儀式上甩下李可兒,可她的心裏還是邁不過那條溝壑。就連安涼自己也沒有察覺到,她心裏因為顧琛再次欺騙凝結起來的堅冰,早在看到報道起,就已經開始漸漸碎掉,化成一汪水漬。

“吃飯吧。”顧琛去取了外賣,将白色的塑料盒放在沙發前的桌子上,他專門為她點的皮蛋瘦肉粥,他知道她一向喜歡。

“我自己來就可以。”安涼搶過他手中的塑料盒,狼吞虎咽。

“吃慢點。”他的手輕撫着她的後背,怕她吃的太快被飯噎到。

“傻丫頭,我知道這次你不會輕易原諒我,但我想要告訴你的是,我認定你了,也許我以前曾經做過好多糊塗事傷害到你,但現在我已經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麽,就算顧氏企業真的破産,我也再也不會放開你。”他的指腹輕輕摩擦在她光滑的臉頰上,她只覺酥酥麻麻的癢,移移位置,與他隔開距離。

“顧氏企業……很嚴重麽?”她試探的輕問。

“以前很重要,現在除了你,一切都無所謂了。”他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輕聲說。

“顧琛,我……”

“我知道你不會那麽輕易的原諒我,但我想說,請你待在我身邊,讓我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彌補我曾經犯過的錯。”

他認真的神情,就好像他真的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

“謝謝你今天說的話,不過,我已經……要放棄了。”

“不要這麽快的拒絕我,可以嗎?”顧琛的臉色不太好,眉間是化不開的憂愁。

安涼不再說話,她真的能夠再次毫無保留的相信眼前的他嗎?她唯一喜歡的人只有他,可是除了她,他卻有更多的選擇。這樣的他,她還能夠去愛嗎?

作者有話要說: 文章漸漸進入高潮 大大會盡量日更的 各位親快快到大大碗裏來收藏評論 交流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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