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姜姓

承宇宮之亂并沒有持續很久,近乎是在為數不多的仙娥和守衛還沒完全八卦上的時候,尹月就帶着他最近很寵溺的廚聖小徒弟回來了。

二人進了辰良殿,尹月一揮袖,整個辰良殿都封閉了起來。

唯有挨着大殿最近的兩個仙娥聽見,尹天帝出塵逸世的聲音傳來:

“通知通靈殿,若無吩咐,無需再送膳食過來了。”

仙娥們面面相觑,她們都沒料到,勃然大怒的抱着尹瀾殿下回辰良殿的天帝,竟然在尹瀾殿下仙逝後,又若無其事的回來了……

難不成其中另有隐情?

“我就發現,天帝雖然對尹瀾殿下很好,但也止于此。倒是尹瀾殿下,對天帝的感情很不純粹。”一個仙娥偷瞥幾眼辰良殿,小聲道。

另一仙娥點頭:“況且尹瀾殿下看天帝的表情也很不對勁……不像兄妹,倒是像情人……”

“這下子飛天殿豈不是就要閑置下來了?難不成……承之神君會住進去?”

“天帝待承之神君是真的呵護備至,可不是養妹妹的那種!”

……

自然,屋內的二人均無閑暇來了解這些小仙娥的想法,尤其是姜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尹月,如臨大敵。

“你該不會真的要……”雙修那兩個字說出來實在有些羞恥,他只一個勁兒的紅着臉,感覺自己平日裏的牙尖嘴利全都使不出了。

尹月悠閑的坐在桌前,倒了杯水,輕抿一口:“說好的雙修,豈可食言?”

姜承不動聲色的瞅幾眼殿門,不知道自己如今的實力能否破門而出……誰知試探的眼神還沒收回來,尹月那家夥就閃身到了自己面前,牽着他的手就往裏屋走。他年紀不小了,心裏自然不會養着小鹿,倒是有一頭老鹿橫沖直撞起來。

尹月走到床邊停了下來,疑惑的擡起身邊人的手:“承之,你的手心怎麽那麽多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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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門窗都關上了,熱。”姜承尴尬的不知所雲,胡七八糟找了些理由。

誰知尹月那家夥笑容燦爛:“或許是我們承之陽氣太重了,連走路都能蒸騰出一身水汽。”

姜承只覺得自己臉上已經開始冒熱氣了,使勁的縮回手:“你,到底要如何,緊閉門窗,大殿設下結界,還不讓師兄送飯……”難不成想要肝他個三天三夜……嗷……會死人的!

尹月先是不語,雙手搭在姜承的肩上,正當姜承以為自己要像劇中女主那樣,“手無縛雞之力”的被男主壓在床上時……尹月的确是把他推在了床上,不過沒有壓倒,而是讓他擺好了打坐的姿态。

“趁那些人還沒收到消息過來,我們先修煉。”

“……”雙修的意思是,兩人面對面打坐,然後……純粹的修煉?他是不是理解錯了什麽。

尹月沒有錯過姜承任何一個小表情,他低聲道:“承之若是想做更親密的事,可待解決六界敵對勢力……到時,我們把神界留給那小子,便可逍遙天上人間。”

那些“更親密的事”姜承沒敢過腦子,只是……

“你想讓晴帆繼承你的天帝之位?”姜承不是很贊同,“他資質着實不算好,你是不是太異想天開了?”

尹月直直的望着姜承的眸子,透過清亮的瞳孔,看到了對面心有感慨的自己:“我也不是什麽有資質的人,但是因為有你,有白菜,所以修煉到了如今的地步。那孩子在神界,雖說本不是神,但資源豐富,連吸口氣都是靈氣,成仙不是難事。再加上有你師兄們,登神階是早晚的事。”

人族修仙難,首先是上仙山難,其次是機緣難,最後才是資質。很多人資質上乘,但着實沒什麽機緣,以至于年近百歲只堪堪論得上半仙。

姜承思忖着尹月的話,記憶中,自己被五界大軍追殺,說大軍誇張了些,但人同其他五界本就不能相同并論,神仙妖魔鬼雖說數量沒有人族多,但每一個實力都是秒殺人族的。

那時候也只是個半吊子神族的姜承實在是吃虧又憋屈。

那時候剛剛登臨神階的尹月更是還未施展拳腳,就什麽都結束了。

“神族舊天帝已亡,但剩下的大族皆視我為異族,若有人征戰神界,那些人必會袖手旁觀,所以嚴格來說,是五界的敵人。”

尹月和姜承面對面坐着,在姜承眼中,那個不動手動腳還溫和淺笑的人,倒是真有幾分溫潤如玉的感覺。就是一動手……就是個老流氓的架勢,讓他難以應付。

“然剩下五界,仙族,當年參與的都被我抹殺了掌權人,古董級別的仙族都不存在了,打起來他們也未必占上風。人族,自始至終不足為懼。鬼族,仙族的走狗,也是僅次于人族的弱者。妖族的妖皇一族是我的盟友,反動勢力自有妖皇鎮壓。魔族……龍遙那家夥會擺平一切。”

“這麽一說,豈不是六界都沒有什麽敵人了麽?”姜承不明白為何尹月還要如此小心翼翼。

“六界雖說盡在掌控中,但其中若有異數……我就算拼盡全力也可能保不了你。”尹月在那一瞬間想到了姜承死在他面前的場景,血染紅了半片天,蒸幹在空氣中像是血霧朦胧……血霧中,是一群喪心病狂自诩仙門正派的長老,夥同他們喊打喊殺的妖魔,用自己醜陋的欲.望和神識搜刮着那人的魂魄……破碎了還不夠,還要一點一點碾成渣才能滿意……

姜承死的時候是沒有痛苦的,只是身心一痛,整個人都不存于世。就像一個屍體,無論是被車裂還是淩遲,死去的人都毫無所察。

而觀看了這個畫面的尹月,才是幾萬年來一直把那當成夢魇的、最痛苦的人。似乎一閉眼,腦海中就是血霧朦胧,瑩亮的魂魄像破碎的水晶,耀眼又可悲。

正所謂死去的人不可憐,可憐的是被留下來的必須活着的那個人。

姜承透過尹月的眼睛,看到了那日凄慘的畫面,下一瞬,眼前一晃,自己就被尹月抱了個滿懷。

記憶中,人族的尹月是自律沉穩的,神族的尹月是笑容和煦的,眼前的人……連抱住自己的時候都輕顫着,連着姜承也顫抖起來。

過了許久,那人的情緒似乎調整的差不多了,才緩緩道:“我後悔自己曾經的無能為力,也沒法辦忍受再等你幾萬年。且不論……你的魂魄碎掉一次後是否還有修複的可能。我不想再自己孤孤寂寂的,像個世間的游魂。若不是龍遙說你還有救,大概修煉大成之後,我殺掉所有參與那一役的人,然後自己找個地方坐化……那就是結局了吧。”

姜承也用力的抱住這個人,雖然自己身量相較尹月而言實在是矮小,但莫名覺得尹月還是當年那個人族少年。有得意之處,也有憂慮之思,那個尹月……也很需要他。

“你這小孩,那麽多年了還是幼稚的很。你有溫棠,有龍遙的織魇族,還有妖族滕氏皇朝……更重要的是,你還有我。那還有什麽好怕的?”

尹月因“小孩”這個稱呼,有了恍若當年之感。

那時候,明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少年,總愛笑嘻嘻的臉上沒個正行。

“小孩,你這門派太破了,不如跟我走吧?”

“小孩,你長得還挺可愛的嘛,讓大爺我摸摸……”

“我就叫承之啊,師傅讓我傳承他的道法,所以只起了這個名字……要不,我就和小孩你一個姓,姓姜算了。”

……

尹月側過頭,呼出的氣不輕不重的落在姜承的脖子上:“承之,你幾萬年前就入了我家,随了我姓,如今,就是你想反悔也沒這個機會了。”

“……”大哥,您情景切換的有點快您老知道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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