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幻境

齊桓一回頭，身後一個人影都沒有，不由心中一慌，連忙喊道，“副官？”

……

沒人應聲。

“佛爺……？”

……

沒人應聲。

“二爺……？”

……

還是沒人應聲。

齊桓有些不安，“你們別吓我了……我膽子小……禁不起吓的……”

還是沒有人出現。

“你們別鬧了……只要你們出來……我什麽都聽你們的！副官……你快出來！”

石室內一片寂靜，只有齊桓漸漸變粗的呼吸聲，齊桓一臉驚慌的走出石室。

這時，發生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齊桓竟然從石室出來，走進了皇宮。

齊桓愣愣的看着四周，這是皇宮昭明殿的大殿，好像是有什麽大事設宴，滿朝文武官員都列入席中。

“小八，快坐下啊。”

齊桓回頭，齊禹明坐在桌前慈愛的看着他。

“爹……？”

“皇上駕到！”一道尖利的嗓音高喊。

衆人頓時安靜，跪下行禮。

齊桓一頭霧水的被齊禹明拉着跪下，皇帝走到最上面的龍椅坐好，“衆卿平身吧。”

“今日宴請北環國使臣，衆卿家一定要好好招待使臣們，讓他們感到賓至如歸。快請他們進來吧。”皇帝道。

待底下內監高唱過後，大殿門口出現幾個衣着與大燕不同，十分奇特的人，他們走進大殿，站在大殿中央朝皇帝行禮。

皇帝安排他們坐在下首最靠近龍椅的地方，宴席正式開始。

宮廷裏的歌舞還是那般，毫無新意，衆位官員卻還是表現出一副欣賞的樣子。

一支舞結束以後，北環的使臣站起來道，“陛下，此次我國來到大燕，為陛下帶來了一個禮物。”

皇帝頗有興趣道，“哦？禮物？你們有心了，那就呈上來看看吧。”

齊桓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進了幻境了，大燕和北環敵對多年，蕭啓山曾帶領大軍和北環打過不少仗，如今兩國邊界風波頻頻，戰事更是一觸即發，怎麽可能會到大燕來，還送禮物。

齊桓想到此就安定了下來，他得想一想該怎麽走出幻境。

幾個內監擡着一張臺子進了大殿，臺子上蹲着一個女子，衣着華麗，雖面覆薄紗卻還是能感覺的到她姿容不凡。

此女站起身伴着宮廷樂師的演奏跳了一支舞，身姿曼妙，舞姿動人，一舞結束，女子向皇帝行禮。

使臣開口道，“皇帝陛下，這是我北環國最受臣民喜歡的公主，是我們的掌上明珠。我們将她帶來獻給陛下，願我們兩國永結秦晉之好。”

皇帝大笑，“寡人已經老了，公主如花似玉，倒不如在朝中選一位青年才俊來照顧公主，也可使兩國友誼長存。”環視下方一周，皇帝道，“啓山年紀也不小了，這麽多年一直在外征戰，為了守我大燕安寧付出了不少。如今平定，啓山也該成家了。”

這番話，只要有腦子的人都能聽出來是什麽意思。

齊桓不由偷笑，若是蕭啓山真娶了異國公主，那可就有好戲看了。蕭啓山這麽多年不知道殺了多少北環士兵，好像還收拾過北環哪一個帶兵的王子，這對北環公主來說可算是國仇家恨了。

不過，皇帝是不可能真的把公主嫁給蕭啓山的。

蕭啓山站起身道，“承蒙陛下厚愛，啓山為國征戰理所應當，心甘情願，早已将沙場當做了我的家，公主青春少艾，啓山年紀與公主相差甚遠，且只是個會打仗的粗人，實在配不上公主。還望陛下為公主另覓英才。”

皇帝點頭，“既然你不願意，那寡人也不好強人所難。”看了眼蕭啓山旁邊，“你跟随啓山多年，也算戰功累累，年輕有為，也無妻室，與公主正正相配，寡人現在就為你和公主賜婚，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公主。”

“謝陛下賜婚。”

齊桓看到張副官從蕭啓山旁邊走出，跪在大廳上，差點跳起來，明知這是假的，在看到張副官毫不猶豫就接受皇帝賜婚時，不知為何，齊桓感覺心裏一陣憋悶，就像幼時自己心愛東西被別人搶走時的不甘和憤怒。

齊桓努力使自己保持鎮靜，不要陷入幻境中去，卻還是難以忽視心底的那股子酸澀感。

宴席結束，齊桓走到被一群人圍着道喜的張副官旁邊，看見張副官一張與平常無二的冷漠臉，并沒有因為賜婚露出多麽開心的表情，齊桓開口道，“張副官，恭喜恭喜啊。”

張副官轉過身，對齊桓與對他人一樣，眼中滿是疏離和淡漠，毫無波瀾回道，“多謝八爺。”

齊桓一怔，有多久沒有見到張副官對他這般冷漠了，初識張副官時，張副官總是冷冷的，卻不知從何時起，張副官會和他一起開玩笑打鬧，那般好相處，再沒對他冷臉過。

齊桓不喜歡見張副官這般對他，他想張副官對他笑，能看到張副官小虎牙的笑，那般開懷俊朗的笑，哪怕是與他吵鬧戲弄他的壞笑他也願意。

卻就是不願意張副官對他這般陌生，好像……眼中看不到他的存在一樣。

不行，他一定要想辦法出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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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副官見齊桓在看石室裏的字畫，準備跟着蕭啓山去其他地方看看，邁出石室的時候，周遭的景象一變，竟然是距蕭家老宅路途遙遠的燕京城內。

張副官皺眉環視四周，确實是燕京城城裏的道路，可他明明在山洞裏，這四周雖同燕京城裏一樣，卻比燕京城裏冷清，難道是幻覺？

張副官一回頭，見齊桓和蕭啓山站在他身後，張副官不知道這是幻覺裏的齊桓和蕭啓山，還是他們也進入了這幻覺？

“八爺，你說這是什麽情況？”張副官問齊桓。

“我也不知道。”齊桓說着往前方走去。

“八爺，你幹嘛去？”張副官抓着齊桓問道。

“我回家，你留在這裏看看還有什麽異常，有發現的話，鎮南王府集合。”齊桓道。

張副官點頭，“好，注意安全啊八爺。”

現在只能看看這個燕京城有什麽異常，才能找到出去的辦法。

“佛爺，八爺。”張副官騎着馬過來，看到了站在城門口的蕭啓山和齊桓。

齊桓問道，“你小子哪來的馬啊？”

張副官下了馬，“那邊有個馬廄，我看沒有人看，就牽了幾匹，還有佛爺和八爺的。”

齊桓無奈道，“你忘了我不會騎馬了？”

張副官一笑，“沒事，我看這馬很溫順，我們只是靠它代步，我牽着缰繩，你只管坐好就行。”

齊桓在張副官的幫助下，手忙腳亂的上了馬，張副官牽着缰繩，滿腦子都是齊桓太瘦了，該多補補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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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紅見蕭啓山和張副官出去了，喊了聲齊桓，齊桓沒有反應，二月紅搖搖頭，打算出石室喊蕭啓山他們回來。

二月紅一出石室，卻發現自己正爬在一座山上，背上還背着一個藥簍，二月紅立即明白是那山洞裏有什麽東西讓他入了幻境。

先爬下山再說，卻在擡頭的時候發現了一株極珍貴的藥草，二月紅驚喜不已，謹慎的采下，小心翼翼的下了山。

突然下起了雨，二月紅看了看四周，打算先找個山洞避避雨，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聲重物墜地的聲音。

二月紅頓了頓，将采藥草的小刀拿在手中，警惕的向前走去。

二月紅撥開雜草，看到了聲音的來源，一個狼狽不堪的少年倒在地上。

二月紅腦海瞬間回想起，他十歲那年上山采藥，天降大雨，在尋山洞避雨的時候救了一個受傷的少年，那個少年他至今印象深刻。

二月紅猛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形，方才他就一直覺得有什麽怪異之處被他忽略了，現在才發現，他的身形明明是一個孩子的身形。

看着眼前昏迷的少年，難道……這是他十歲那年的幻境？

一陣風吹過，渾身已經濕透的二月紅不由打了個冷戰，先找個山洞再說吧。

二月紅上前，将少年半扛起，少年體格健朗，已初具成人模樣，于現在只有十歲身體的二月紅來講，實在有些吃力。

終于找到了一個山洞，二月紅将人放下，見少年滿臉污泥，頭發散亂，衣服也被劃了許多口子，想替他解開衣裳看看身上有什麽傷，就在二月紅準備解衣扣的時候，手腕被人猛地抓住，疼痛不已。

二月紅看過去，少年不知何時醒了，面上毫無表情，眼中卻有無法掩飾的殺意，是了，就是這個眼神，一個少年，正是鮮衣怒馬意氣風發的時候，卻為何會有這種令人心驚的殺意和不易察覺的……哀痛。

二月紅現在可不是心裏年齡只有十歲的小孩子，自然不會被吓到，“你身上有傷，又淋了雨，若再不處理，你的小命就完了。”

二月紅看了眼被捏着的手腕，似笑非笑道，“放心，我若是真有歹意，就不會累死累活的把你扛到山洞裏了，早把你扔在外面自生自滅了。”

少年思索了一下，許是覺得二月紅看起來的确沒有什麽威脅性，松了手。

但看着二月紅的眼神卻還是冷若寒冰。

二月紅看着這雙眼睛，心中泛起一陣古怪，這雙眼睛，好像在哪見過？

二月紅伸出手想要擦一擦少年臉上的髒污，卻被少年一把抓住，“你幹什麽？”

二月紅低頭，看到了少年手腕上的一個愈合不久的疤痕，大燕百姓都知道，蕭啓山蕭大佛爺十四歲跟随鎮南王上戰場，第一次上戰場便大放光芒，敵軍放暗箭欲射.殺鎮南王，被機警的蕭啓山發現，蕭啓山推開了他爹，自己的手腕卻被暗箭擦過，但他一聲未吭，拿起弓箭便一箭射穿了那個敵兵的喉嚨。

那是蕭啓山第一次上戰場，那一箭也是蕭啓山第一次受傷，卻因為未及時處理，而留下了疤痕，後來，所有人都知道，那是蕭啓山受的第一個傷。

有人說他初生牛犢不怕虎，也有人說虎父無犬子，但從此，蕭啓山這個名字便被世人牢牢記在心中，一年又一年的勝仗，讓他成了大燕百姓心目中的戰神，其他國家人心中的修羅。

而此時的二月紅，看着自己面前宛若小獸般兇狠的盯着自己的少年，腦中思緒不定，這難道是年少時的佛爺？佛爺是鎮南王獨子，理應無憂無慮的跟随父親上陣殺敵才是，發生了什麽事，會讓他如此狼狽不堪？哀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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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啓山出了石室，發現自己竟在一個大戲園裏，戲臺上正在唱麻姑拜壽，蕭啓山十分冷靜，知曉自己進了幻境，緩緩向戲臺走去。

此時，一曲終了，另一曲開場，是霸王別姬。

蕭啓山走到戲臺底下，同臺上的虞姬四目相對，很少有人見到他這麽平靜無波。

他看的出，這個虞姬是個男子。

這燕京城裏的人雖敬他是鎮南王世子，感激他保衛疆土，卻大都害怕他這個雙手沾滿鮮血，殺戮無數的修羅。

這是最後一曲，唱罷，其他人陸陸續續的走了，蕭啓山還站在原地不動，虞姬拱手一笑，“佛爺可是入了戲？”

蕭啓山再一次聽到這清泠幹淨的嗓音，還有似笑非笑的眼神，讓他想起了那一年山下在大雨中救了他的采藥童。

他知道這虞姬是二月紅，想起齊桓說的二月紅醫術不凡，那一年救他的是竟是二月紅，蕭啓山不禁一笑，人生如戲……

就在這時，一個油光滿面的男子吵吵嚷嚷的走進來，嚣張地道，“你二月紅不就是個有點身家的戲子嗎？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走近便能聞到男子身上沖天的酒味，蕭啓山認出這是京中那幫纨绔子弟的代表，男子踹倒桌椅，欲要上臺，被蕭啓山一把扣住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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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桓出了幻境，找到了還沉在幻境中的張副官，想辦法将他弄醒。

張副官清醒以後，兩人看到了沉在幻境裏的蕭啓山，齊桓依法動作，蕭啓山卻一點反應也沒有，突的，蕭啓山一把掐住齊桓的脖子。

張副官大驚，立馬抱着蕭啓山的胳膊往開拽，急道，“佛爺，那是八爺啊！”

齊桓仰着腦袋啞聲道，“佛爺，我是老八啊！”

作者有話要說：

副官每天都想和八爺一起騎大馬2333

上一周渾渾噩噩沒有碼字，周末稀裏糊塗的去考了教資，考點離學校很遠，和舍友提前訂了酒店，三個沒好好複習的人放棄治療走了很遠的路去吃了火鍋，回酒店又吃吃吃。

考試那天下了大雨，穿的很薄的我們在考場瑟瑟發抖，回來凍的腿疼，折騰了兩天昨天終于能好好緩一緩，今天就趕緊碼字更新了~

放一段啓紅補償一下小天使們~

哦漏，學校網太垃圾，一直刷不出晉.江，開流量更新，剛剛移動給我發短信，自動生成一個加油包，藍瘦…QAQ

但為了小天使們，沒怕的！！只要小天使們看文開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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