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撥亂反正

呂夕捏着黃鼠狼,往東邊走了一兩百米,看見阿五坐在一個石凳上等他,呂夕一過去,阿五立刻站了起來,他摸了摸額頭的汗:“您這麽久沒出來,我以為出了什麽事了,正想回去找你。”

“帶了個小朋友出來,稍微花了點時間。”

阿五動了動嘴角,看見呂夕手上捏着那只黃鼠狼,不再多嘴,只從口袋裏拿出三枚銅錢、一紮白線和一瓶墨水遞給呂夕,他說,“呂哥,這銅錢是豐歲街一個熟人哪兒買的,說是宋朝的官錢,花了我兩千塊。墨水和線一共十五塊。”

呂夕仔細看了看銅錢,見那銅錢果然是年歲已久,也在陰地埋了許久,出土不超過一年,但是依舊帶着絲輾轉流通百手的陽氣。呂夕接過銅錢:“謝了,我現在手裏沒錢,到時候把錢還你。”

阿五從兜裏拿出個早就準備好的紙條,說:“沒事啊呂哥,這是我微信,等您買了手機可以先加我,不着急還錢的,我主要是想找您聊聊天學點本事。”

“好吧……”呂夕接過紙條,認真記住了他的號碼,然後偷偷瞥了他一眼,慢吞吞的說:“我到了帝都就還錢,連本帶息的,全還給你……既然我都記住你微信號了,要不你再借我點錢吧……”

“……”阿五低頭看見那只被呂夕掐住的已經完全放棄掙紮的黃鼠狼,心說我能拒絕嗎?

呂夕低頭默默看了眼手上的銅錢等東西,他把銅錢放進口袋,又将白線用墨汁染成了黑線,他手上黑黑的,把線放在太陽底下一邊曬一邊單手編織,他手速飛快,不一會兒易斷的線就被編成了複雜、整齊又結實的黑結,樣式還挺漂亮,跟小姑娘編的手鏈有得一拼。

那沾着墨汁的黑線在呂夕的手上幹的非常快,幾乎只有三十秒,就已經幹幹爽爽,他将幹了的黑結扯了扯,确認它十分牢固,就把黑結往黃鼠狼脖子套了上去,接着還做了個牽繩的手柄,把黑結做得跟狗繩似的,他這才把黃鼠狼放在了地上。

呂夕把手柄遞給阿五:“要不我把這只放在你這兒做抵押?”呂夕摸了摸黑繩,“有幾個東西我想買,哦,對了,你們還從我微信裏轉了五十塊錢呢。”

黃鼠狼:“……”

阿五:“……沒事呂哥,只要用得上我阿五的您就直說,我就是怕我囊中羞澀讓您見笑,我每個月在火葬場背屍體頂多賺六千,還得寄五千多回家,剩下六七百是我生活費,現在住在娟姐的房子裏不用交房租,但是水電和夥食也要分擔的,那兩千我存了一年多,跟着興哥幹之後才有點錢,您說現在興哥沒了,那屍體還在家裏,不知道有什麽變數,掮客的路差不多也在這裏斷了……”

呂夕只能說:“也不是非要買,我做完事就去街上逛逛。”

阿五笑道:“啊呀呂哥,用得着我的地方您就直說,你還要幹什麽要緊事?”

呂夕說:“就送幾個銅錢給金龜壽,謝謝金爺的招待了。”

阿五識相的不問他為什麽要送銅錢,只問他:“呂哥您覺不覺得牽着黃鼠狼的繩子太細了?我有點擔心啊。”

黃鼠狼非常人性化的翻了個大白眼,然後惡狠狠的瞪了阿五一眼,阿五連忙離它遠點,呂夕把黃鼠狼扯過來,邊走邊說:“它掙不開,繩子我織的,織法暗含陣勢,還能隐藏它的氣使它容易被忽略,就算它比現在強十倍也掙不開。”

黃鼠狼默默收起了暗暗掙紮的力氣,恹恹的垂下耳朵,認命地跟上呂夕的腳步。

呂夕先在河邊洗了洗手,他手上全是幹了的黑墨水,洗了三分鐘還有痕跡,他晾幹了水分索性不洗了,只朝着金龜壽的方向走。但是他并沒有走正門,而是去了這家店鋪的背陰處。

他将三枚銅錢捏在手上,在金龜壽的正背面停下了腳步。

豐歲街的店鋪是民國時建築,當年平陽的店面建築就是獨棟一間,背後不靠山石,是住人的巷子,所以金龜壽的背面是空的,呂夕進店之前就觀察到了這個特征,到了店裏一瞬間就清楚記住了店內的格局,所以才會這麽迅速的把關予傑帶了出去。

他左右走了幾步,測量了正中間的位置,然後食指點在牆上,他拿着銅錢慢慢的蹲了下去。

“呂哥你在做什麽?”

“四方風水,八方地氣,我在引地氣。”呂夕将一枚銅錢立在地與牆之間,橫切在90度角的位置,然後他的手用力一推。竟然把銅錢推了進去!

“!!”阿五瞪大眼睛看着,覺得那堅硬的牆在呂夕的手裏就跟塊蛋糕似的,銅錢一推就進去了,這得多大力氣?他湊過去問呂夕,“呂哥您懂風水?這個老賺錢了!”

“風水?”呂夕認真思考了片刻,猜測阿五說的是這個世界的一種技能,這是這個世界的詞,之前也沒查這種東西,他說,“我只知道氣的流向,不懂風水。”

阿五說:“就是那種五行八卦,奇門遁甲,風水布局?這種啊,您這麽厲害肯定知道的。”

阿五一副你別謙虛了的樣子,你是怕我問你學吧?

呂夕搖了搖頭:“你說的我都不懂。”

那你在做什麽?阿五有點想問 這個,因為看呂夕這做事的方式倒像是一些專門搞人的邪術。

呂夕說:“我只是斷了他的氣路,往後橋歸橋路歸路,氣流該怎麽走就怎麽走。”

金龜壽店鋪裏的布局與媒介影響了氣的走向,将本該屬于這個店面或者人的邪氣與因果厄運引向了別處或者他人,這就是有些人為什麽有時候無緣無故一整天倒黴,或者來厄運,或者被髒東西跟上。

呂夕說着在第一枚銅錢的左上方垂直九十厘米高處将第二枚銅錢按了進去,這枚銅錢與第一枚連成線,與平行地面剛好呈現45度,接着是第三枚,三枚銅錢呈現一個等腰三角形。

第三枚銅錢一按進去,呂夕的臉色白了一分,但他輕輕笑了,他摸了摸自己的手指,磨蹭着撫平因為用力而導致指紋上的痕跡,他牽着黃鼠狼喊着聲阿五:“咱們走吧,去其他店面逛一逛。”

“呂哥,就這麽得了?”阿五沒看出什麽名堂,覺得呂夕就像小孩子在讨厭的人家的牆上寫寫畫畫一樣。

“得了。”呂夕笑了一聲。

與此同時,金龜壽店鋪裏的空氣突然一窒,八葫蘆旁邊盛開的一株墨蘭掉了一片花瓣,原本細微搖曳的葉突然靜了下來,櫃員走到錦鯉缸前,覺得今天的店裏的風格外安靜,感受不到絲毫的流動,他看見八葫蘆流動的活水頂着的玉珠似乎比往常滾動得要慢幾分。

櫃員沒有在意,他端着剛剛擦拭好的一支玉簪上了樓,還沒走幾個樓梯,突然往二樓灌下了一陣涼風,櫃員小心摸住玉簪,嘟囔了一聲:“哪來的風啊。”

他一步一步走上了樓,在拐角的地方發現有一扇窗戶開了,他走過去将窗戶關上。

窗戶一關,外邊的光線被鎖死在門外,櫃員轉過身看着二樓,第一次覺得這個地方這麽黑,不知道那裏來的風讓他冷得一個哆嗦,中廊長長的,像個怪物的巨口,穆然讓人心生懼意。

“今天好像要下雨,怎麽這麽黑呀……”他随時開了一個燈,走了兩步,腳步突然受了阻,他的腳尖似乎踢到了個什麽軟軟的東西。他低頭一看,突然大喊了起來:“金爺!金爺!小白被打暈了!房子裏的人跑了——”

而此時此刻,呂夕已經開始逛街,阿五跟在他身後,一邊捂住手機裏的零花錢,一邊又十分好奇,他終于忍不住問呂夕:“呂哥,剛剛您埋了那三枚銅錢做什麽呀?還有您今天來幹嘛的,黃鼠狼拿給金爺又拿了出來,我起初以為你要抓金爺的把柄要做什麽事呢。”

呂夕說:“我仔細看了下那金爺,發現他手上沾了多條人命,但以這個世界的規則來說,法律無法制裁他,制裁需要證據,他的店面裏幹幹淨淨,沒有絲毫痕跡,而他還敢正大光明的把人綁了,他那樣淡定,肯定做了很多這種事,屁股擦得十分幹淨。所以……”

阿五咽了咽口水:“所以那銅錢是詛咒?你要以術法搞死他?”

呂夕特別嚴肅的說:“別亂說,搞死人會被警察抓住的!銅錢怎麽可能詛咒人?哪門子詛咒?”

我只是以陣法亂其氣,看看這個金爺會招惹多少冤孽。

此後這些邪氣再也無法被氣流循環消散,它們将堆積在這裏,彙聚成氣,日積月累,和地氣慢慢地、日日夜夜往來輾轉,以銅錢作為中介,再被媒介抽絲剝繭搬的慢慢吸收。

銅錢既是媒介,也在這個氣流引導中被一點點淬煉,冤孽與地氣相交彙,一絲絲蘊養陰物,如果邪氣夠多夠綿長,三枚銅錢将會收獲足夠的陰氣怨氣,這些氣是制屍傀必不可少的東西。

“過段時間我會再回來拿銅錢,畢竟花了兩千塊呢。”呂夕認真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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