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今非昔比
龍雪離伺候老太太用過早膳，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花園走去。
清晨的花園格外的清幽，空氣也是前所未有的好，只可惜不是所有人都有心思去欣賞。
劉姨娘就是首當其沖的一個，在龍雪氏去世這十年來，她一直順風順水，從未出過什麽纰漏。原以為對付龍雪離不需要多麽高明的謀劃，卻不想這次不僅賠上了林嬷嬷還賠上了一個忠心的婢女。
林嬷嬷原本就病入膏肓，若是能将龍雪離的嫡女頭銜給摘下也算是死得其所。
只可惜了那個忠心的婢女了。
看着龍雪離輕盈纖弱的背影，劉姨娘幾乎要将牙齒咬碎了。
以前自己随手就能捏死的小螞蟻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讓她有些頭疼了。
劉姨娘知道，自己錯過了這次機會，想要等下一次，可就有些難了。
想到自己那一雙如花似玉的女兒的錦繡前程硬生生的被原本應該消失在龍家大院的龍雪離阻擋，劉姨娘的心就硬生生的疼得厲害。
她在娘家是庶出，做不得正房，這也是她掌管後院十年都沒有成為主母的直接原因。
她不想要讓自己的女兒也終身只能為妾。
她要傾盡自己所有，去為自己的女兒謀取一個更好的前程。
如今老太太健在，一切都仰仗老太太。
誰說自己的女兒是庶出，可容貌和品性都是一等一的，都是龍家的女兒，老太太應該不會太過于厚此薄彼才是。
只是自己這個做娘的若不招老太太喜歡，可是有些不妙。
如此想着，走到花園涼亭中的那一刻，劉姨娘就主動跪了下來，請罪道：“今兒個的事情，都怪婢妾失察，才會差點冤枉了大小姐，驚擾了老太太。婢妾願意罰月例半年，以示懲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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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有些奇怪，卻也不點破，道：“劉姨娘知錯能改，老身自然喜歡。只是劉姨娘做事可不能這樣莽撞了。晨起天涼，劉姨娘趕緊起來吧。”
劉姨娘連忙道了謝起身了，站在一邊垂手伺候着，心中狐疑自己的一雙女兒怎麽這樣久都不來。
老太太和龍雪離用完早膳，又一路走一路賞花，走走停停，前後也差不多用了一個時辰。
正想着，就看見自己的兩個女兒打扮的花團錦簇的來了，心中微微一沉，暗道不好。
果然，在兩人請安之後，龍雪離就笑道：“兩位妹妹打扮的好生隆重，怪不得讓老太太等了這樣許久的時間。”
老太太這才注意到兩人的裝扮，皺了皺眉，轉而對龍雪離道：“離兒你打扮的也太雅清了些。若是給外人瞧見了，指不定如何編排我們龍家寵庶滅嫡呢。崔嬷嬷，你去将當年靖和太妃賞賜給老身的那一套紫翡翠的頭面兒拿過來。我們家離兒也是大姑娘了，明年就要出閣，也該有些拿得出手的首飾了。”
“老太太……”龍仙兒和龍青兒見到老太太此前說龍雪離還想要揶揄她兩句，卻不想着轉頭就給了龍雪離那樣好的頭面，也不甘示弱的擠到老太太跟前兒撒嬌。
老太太雖然不喜歡劉姨娘，可看着這一對雙生姐妹倒是喜歡的，連忙笑道：“好好好，都有，都有。崔嬷嬷，順便帶兩套珍珠的頭面兒來給四小姐和五小姐。”
姐妹倆聞言有些不喜，卻不好表現出來，只得歡天喜地的道謝，繼續圍繞在老太太身邊說些俏皮話。
大清早的就鬧得心裏不痛快，如今有孫女承歡膝下，老太太的心情也跟着愉悅了起來。
龍雪離低着頭，不言不語。
原以為龍仙兒姐妹會好好的告上一狀，卻不想兩人竟然只字未提。
看着松了一口氣的劉姨娘，龍雪離就知道一定是劉姨娘從中又做了什麽手腳。
如今老太太心情好，也不适合提這種煞風景的事情，龍雪離只能按兵不動了。
不多時，崔嬷嬷帶人将首飾取了回來，分別給了龍雪離等人。
龍仙兒姐妹都給了随身的婢女，唯獨龍雪離是一個人，崔嬷嬷笑道：“這首飾奴婢先替大小姐收着，一會兒大小姐回去的時候，奴婢親自給大小姐送過去。”
龍青兒嗤笑道：“三姐姐的貼身嬷嬷呢，今兒個怎麽沒見着啊。”
龍雪離坦然的對上老太太的詢問的眼神，道：“靜奴雖是母親的陪嫁丫鬟，可奴籍卻還在雪家。如今靜奴回去了。個中緣由，牽涉雪家機密，靜奴也未曾告訴離兒。”
老太太的眼神黯淡了些許，随即道：“如此，離兒身邊豈非沒有伺候的人？”
龍雪離微笑道：“無妨，這樣多年，離兒已經習慣了。”
劉姨娘素會察言觀色，知道如今的龍雪離已經不是昔日的龍雪離了，趕緊谄媚的笑道：“老太太不必擔心，既是大小姐身邊沒人伺候了。婢妾自當挑選聰明伶俐手腳勤快的送去大小姐院子裏。”
老太太剛想要點頭，龍雪離卻上前一步，輕而易舉的取代了正在發呆的龍青兒替老太太揉捏着肩膀，道：“老太太，這些就不必勞煩劉姨娘了。這自己院子裏的人，總歸是要自己選的才用得放心。”
老太太拍了拍龍雪離的手，道：“十年了，你頭一次提要求，若是老身這做奶奶的都不滿足你，豈非讓你失望。也好，讓劉姨娘去尋個可靠的牙婆來，好生揀選幾個幹淨人家的女子讓離兒挑選。你看如何？”
龍雪離屈膝感激道：“多謝老太太。”
老太太這才對劉姨娘道：“此間也沒你什麽事了，趕緊去辦了吧。堂堂龍家嫡親的大小姐院子裏沒人伺候，傳出去也不怕人家笑話。”
龍青兒嘀咕道：“以前也沒有啊，也不見老太太不高興……”
她說的小聲，卻不代表別人聽不見。
龍仙兒趕緊捅了她一下，對着龍雪離笑道：“青兒這丫頭直腸直肚，三姐姐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見慣了人前龍仙兒這種模樣，龍青兒也只是撇了撇嘴就站在了一邊。
龍雪離笑道：“我倒是覺得五妹妹爽直可愛，四妹妹心思細膩。有你們這樣的好姐妹，是我是福氣呢。”
看着表面上一團和氣的幾個人，老太太點頭笑道：“見到你們姐妹和和氣氣的，我老太婆也要多活兩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