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017.
金絨雅在三月份的時候請了半個月的假去南非找爸爸媽媽。到家裏的時候已經天亮了, 她扔下行李飛奔到床上開始補覺。
金容志沒有跟她一起來,而是留在公司接着練習。
金成浩也好久沒有見女兒了, 上次回去還是給金容志簽約的時候。他坐在地板上看着女兒, 手裏拿着畫筆,将她睡覺的樣子畫了下來。鄭慧敏在廚房做着吃的, 時不時到屋裏看一眼。
金絨雅睡得很沉, 一直到下午才起來。外面太陽高挂着,紫外線很強。她也沒有放飛自己, 而是做好防曬工作後跟着媽媽去找JAC。
“你說我過去它還認得出我嗎?”金絨雅不太确定,因為太久沒見到它了。
鄭慧敏開着車, 帶着墨鏡, 一副女強人的樣子, 她拍了一下金絨雅說:“才過去一年好嘛,它肯定認得出你!”意思是讓她別瞎操心。
“練習生生活怎麽樣?”鄭慧敏問。
金絨雅戴好大帽子,說:“特別累, 但是挺高興的。我之前在新西蘭,基本都是在思考, 在動腦子。現在什麽想法都沒有,放空自己,感覺特別好。”金絨雅在跳舞的時候, 注意力就會集中在動作怎麽跳好,而不是思考一些有的沒的。
草原上泛黃的草地,為了防止非法狩獵者進入,周圍還圍着高高的鐵網, 鄭慧敏先下了車,她要去開門。金絨雅跟在後面,稍稍有些緊張。
“那挺好,有時候想法多了也會很難受。你哥呢?,他最近怎麽樣。”鄭慧敏拿出鑰匙問。
金絨雅在地上拔起一株草,拿在手裏玩着。
“他本來就比我基礎好一些,知道的也比我多,訓練應該要比我輕松很多。”金絨雅說的這些都是她的猜測,因為金容志沒有跟她說過練習生生活怎麽樣。
“你們社長說一四年要推團體,你知道嗎?”鄭慧敏已經把門打開了,兩個人進去後又把門關上。
金絨雅和媽媽并肩走着,尋找着JAC的蹤跡。
“我知道,所以今年真的是很努力的練習了,因為不喜歡輸嘛!”金絨雅真的很讨厭輸,每次輸給哥哥她都能記仇好久。前段時間游戲直播,她就在幾萬人的注視下連輸好幾局,把她氣到瘋,不過幸好大家都知道她實力很好,只當那天運氣不好。
母女兩沒走幾步就看到了卧在樹下的JAC,周圍還有兩頭母獅子。
JAC大老遠就看到她了,甩着尾巴在樹下等着。在她走進的時候JAC一下子站起來,向她撲過來,嘴裏一直發出呼嚕嚕的聲音。
它長得太大,金絨雅根本沒辦法抱住它,只能把它放倒在地上,看它四腳朝天,撫摸它的肚子。
鄭慧敏一笑,手擋住太陽坐到了樹下,兩頭母獅子向她靠過來,撒嬌求撫摸。
“這裏超大,它們應該很開心的吧!”金絨雅看着JAC享受的樣子說到。
鄭慧敏拍拍JAC的肚子說:“這孩子剛到的時候不開心了好久,因為見不到你,兩天沒吃東西。”聽媽媽這麽說完,金絨雅突然眼眶一酸。
“你是傻瓜嗎?”她點了點JAC的頭,它以為在跟它玩,就去咬她的胳膊,張開大嘴,作勢要咬下去。金絨雅趁機握住了它的牙,拽着它的牙欺負它。
它的兩個爪子在空中不停撲棱,顯然是很開心。金絨雅心情也很不錯,因為她從小到大能一起玩的真的沒有幾個,大部分時間都是跟哥哥或者跟老師在一起。
“這裏多大?”金絨雅有些好奇,因為她聽媽媽說這裏不只有獅子。
“開車繞一圈大概一個小時。”鄭慧敏說。
“哇……”金絨雅特別驚訝,她驚訝的是這個園子是私人建立的,為了保護動物。
兩人三獅在樹下待了兩三個小時,等開車回去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金絨雅來着就是為了放松,前段時間她因為月末評價接收到了不少的壓力,現在跑這來釋放了。
晚上她也不睡,躺在草坪上看着星空,戴着耳機,穿着防蟲網。
星星就像撒下的鹽一樣,布滿整個天空,耳邊又傳來法語小調,整個人沉浸在這種放松的氛圍無法自拔。
“想什麽呢?”金成浩拿着啤酒,坐在她旁邊。
“爸……我一直以為我有社交障礙,但我發現不是的。我其實是拒絕與人交往的,直到現在也是,我認識到這個問題,也沒有想過要改變什麽。”她坐起來,靠在爸爸身上。
“什麽意思?”他突然有點聽不懂她女兒想說什麽。
“意思就是,我知道了自己沒有社交障礙,知道自己沒有病。那就保持原樣,繼續不交朋友也挺好。”
金成浩:“???”不是,等等。他把女兒送進演藝圈就是想讓她多交朋友,多體會體會正常人的喜怒哀樂,讓她變得活潑開朗一點,結果她現在說要保持原樣不改變。
還不等金成浩說點什麽,金絨雅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一臉輕松。
“……”他還能說什麽?
金絨雅就請了一周的假,在南非待不了多長時間,住了一晚就走了。所有的時間都花在了飛機上,在飛機上還在寫着歌詞,準備着下次的月末評價。
——
金溙亨剛升入高中,忙的焦頭爛額,發誓要好好學習,所以這段時間斷了所有的聯系。他已經很久沒有跟金容志聯系過了,跟金絨雅更是如此,原本重新升起的想法也一點點熄滅。
最主要的是,他跟同一個初中畢業女生交往了,是最近特別流行的合約戀愛。兩個人約定交往一個學期,在這一個學期內也要一起學習,把成績提上去。
在學校,這兩個人不敢怎麽樣,最多就是給對方買買小零食,出了學校,兩個人就在圖書館約着一起學習,偶爾還會去公園逛逛。
金絨雅那天在三個人的群體房發了個消息,說自己要拍新電影了,是個女二號,等年末上映的時候一定要去看。
結果沒過多久金溙亨就發來一個消息:那當然得去了,當時候我帶上我女朋友一起!
她看到了就笑了,說:你不是要好好學習不玩手機嗎?
金溙亨:……學着呢,我這才肯定能考到年級前面!
金絨雅:考好了,我請你們班和你女朋友班看電影,電影票我包。
金絨雅也是高興,因為這個電影她準備了很久才去面試,女二號這種角色又是個大的,她當時接到入選消息高興了好幾天。雖說是女二號,但全劇只有兩個女性人物角色,沒辦法,這是大男主戲。
金溙亨也高興,他朋友那麽厲害,以後等她真的火起來了他還可以驕傲的說那是我朋友!
為了那幾十張門票,金溙亨真的是拼了。
但可惜的是,這個戀情連兩個月都沒撐過,雙方都覺得玩夠了後斷了這個關系,好在沒人知道,要不然多丢臉啊!
不過分手那天他還是難過自責了好久,金容志一看手機,發現他自己一個人在群體房刷了幾百條,弄得他手機不停的亮,電都快沒了。
而金絨雅則是停掉一切電子設備,專心準備電影拍攝。
因為是大公司大制作,再加上導演和作家都很有名,她也挺負擔的,因為她飾演的是一個啞巴。
時代背景在日占時期,她是一個韓國人,在上海的韓國臨時政府給他們收集消息跑腿掩護,為國家獨立忙碌着。
她穿着民國時期的服裝,頭發被剪成了齊耳短發,上面戴着一個灰青色的發帶,腳上穿着小皮鞋。
這種特別真摯的戲份她需要下很大的功夫,去思考表情動作到底該怎麽樣。因為時代背景的不同,思想也不同,她買了許多關于那個時代的書回來看。
因為合作的都是特別有名的大演員,只有她一個生面孔,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被這些前輩問了不少話。
為了更好的拍攝,他們跑到了上海。金絨雅并沒有跟男女主有直接的戲份,所以就先拍她的,等回首爾後再進行男女主角色的拍攝。
她的演技之路不再像前面那樣輕松,一向是驕傲的表情演技卻被導演說成沒有靈魂沒有感情。
“先休息一下吧。”在她第N次NG後導演頭疼的說出這句話。
金絨雅也很喪氣,她已經盡她最大努力了,可那種愛國精神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表現。
她從小沒在韓國長大,所以并沒有歸屬感,再加上她并沒有學過歷史,不知道這一部分到底發生了什麽。
成東日飾演的是她爸爸,看她拿着劇本坐在臺階上不停的皺着眉頭後慢步走過來。
“沒事,不要急,你越急就越演不好,我們都沒有經歷過那個時候,所以不好去诠釋,不只是你,我們在拍攝開始前也學習了好久,更何況你對歷史一概不知。”成東日是想安慰她,但那個一概不知刺激到了金絨雅。
她把眼淚逼回去,聽了成東日老師的話後委屈的去找導演,請他給一天時間,讓她回去好好想想。
導演覺得先拍別人也沒事,就讓她回去了。
金絨雅會到酒店後就開始拿着電腦查資料,憑着自己的傲氣,從源頭開始學習,把整個二戰歷史都看了一遍。她熬了一晚上,早上出門的時候還拿着書看。
眼眶內充斥着紅血絲,再加上昨晚看到各種歷史事件哭了很久,整個人看上去特別沒有精氣神。
為了讓自己清醒點,她手裏拿着冰敷着眼睛。她心髒跳的很快,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通宵的原因。
拍攝開始的時候,大家都站在導演那,想從監視屏幕看看她狀态好點了沒。導演喊完Cut後大家都看向他,金絨雅覺得自己長進了很多,應該能得到一個好評。
“演的都是什麽?你昨晚回去是不是光睡覺去了!你演的是一個為了國家獨立到處奔波的少女!別把少女這個關鍵詞給忘了!”導演氣的扔下劇本走了。
留金絨雅一個人尴尬的站在臺階上。
昨天金絨雅飾演的角色雖然沒有那麽完美,但少女感還是在的,看到爸爸做出那樣的決定她也會害怕,會猶豫,可今天她只剩下了激動,似乎是被昨晚看的歷史影響了。
韓東夏手裏拿着水坐在她旁邊,生怕她哭出來: “沒事沒事,你也是第一次接觸這種戲,而且你才演多少戲啊,不要對自己那麽嚴格。”
金絨雅結果劇本,一聲不吭的看着。她覺得導演說的是對的,她今天演戲的時候是挺激動的。
天氣炎熱,她還穿着長袖長裙,早已汗流浃背,就連額前的碎發也被打濕貼在臉上。她拿過冰水,按壓在臉上,頭埋在懷裏,就那樣趴着。
她大概靜靜地待了二十分鐘,別人都去吃飯了,只有她還在這裏,臉上的紅潮上來,整個人的溫度也跟着上升。
韓東夏給她拿來漢堡,對她說:“先去車上待會兒,一會兒中暑了!”上海這幾天氣溫都很高,還悶熱悶熱,她一直坐在太陽底下,一動不動,真怕她中暑。
“中暑就要耽誤拍攝進度啦!”他也是實在沒辦法了,只能這麽說。
她一聽,果然有了點反應,拿上水和漢堡去了車裏。“哥,你半個小時後再進來,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她上車前對韓東夏說到。
韓東夏聽了後點點頭,打算去食堂坐會兒,等會拍攝開始了他也好知道。
金絨雅上車後就給金容志打了電話,還不等他說話自己就先哭了起來。金絨雅只在哥哥面前哭,因為這世界上能夠理解她安慰她的只有哥哥。
“怎麽了?”金容志正在練習,好不容易休息一下,碰巧就看到金絨雅的電話。
金絨雅也不說話,就那樣一抽一抽的哭着,連妝都花了。金容志拿着手機出了練習室,到樓梯間坐着,他也不說話,等待她平靜下來。
她大概哭了五分鐘,才靜下來給金容志說發生了什麽。
“我就是做不好怎麽辦……”她真的努力了,可就是不明白導演想讓她表現出什麽情感。
金容志對她說:“你不要急,每次你一急就做不好,挨罵是正常的,你才學演技多久就開始挑大角色演?你不知道你能不能勝任這個角色嗎?”他知道是金絨雅開始貪心了。
“……”金容志的這些話将金絨雅撕的體無完膚,她演了幾個輕松的小角色就開始自滿,覺得自己肯定能勝任,對自己太過于自信,野心也太大了。
“一會兒去洗個臉,稍微休息一下,靜下心來不要急,等你拍攝完我再跟你談。”金容志對她細聲說道。
“嗯……”她鼻音很重,從一旁拿來了紙擦臉上的汗水和淚水。
她挂了電話後乖乖的去洗臉,還把經紀人哥哥拿來的漢堡吃了,在車上睡了一會兒。
重新開始拍攝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了,她養好了精神,按照哥哥說的,不要慌,虛心的去問導演她一會兒眼神應該是什麽樣的。
六月夏至,本就燥熱,金絨雅還穿着厚厚的衣服在室內拍冬天的戲份,周圍貼了幾個綠幕,方便後期制作。
最近她有些中暑,整個人都是飄在空中的,恰好也拍的是她中彈躲藏的戲份。這點戲拍完她已經滿頭大汗了,等導演喊完OK以後立馬脫去大棉襖。
電影拍攝進行了三個月,明天還有最後一場戲份她就可以殺青了!
金絨雅手裏拿着扇子,跟着經紀人哥哥回到車裏。
“明天晚上最後一場戲!拍完了咱們要去意大利,接了一個雜志內頁拍攝。”公司最近動了很多關系來給她宣傳。
金絨雅有點脫水,什麽話都不想說,靠在後面睡覺。拍攝的三個月,前面還好,到了後面,又是中暑又是感冒的,她整個人瘦了很多。
連續拍攝了二十四個小時,她現在只想休息,進了房間後就倒在了沙發上,連走到床上的力氣都沒有。
晚上韓東夏來叫她,發現她門都沒關,進去後看見她躺在沙發上,心裏有種不好的感覺。
立馬叫當地工作人員幫忙,把她送到了醫院。
她倒是沒什麽,只是中暑再加上過度疲勞,一直睡到了大中午才起來。
“啊——活了過來!”金絨雅坐在床上伸了個懶腰,看了看空調,又看了眼外面的太陽。
韓東夏這時候也剛好過來,看到她醒了就說:“八月底你們就要開始準備生存賽的事了,可不能再生什麽病了!”他拿來了粥,放在了桌子上。
“不會的!我一定會出道的!”
在正式的生存賽開始之前,她們已經經過兩輪篩選了,第三次篩選在明年中旬,她一定會撐到那個時候的。
她一定會發光的,就像外面的太陽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你Plkalin!可你每天送手榴彈我有點慌!我們緩緩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