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C028.
在很小的時候, 金家爸媽就發現他們的小女兒有些特別，不愛說話, 不與人交流。後來帶到醫院檢查, 醫生說，他們家小女兒可能得的是艾斯伯格綜合征。
這種病很難治愈, 需要家人的耐心教育才行。在大城市裏, 金絨雅不願意出門，只喜歡躲在角落裏玩積木, 後來搬到了人煙稀少的鄉下，她才漸漸的走出家門。
金容志從小就被教育到要照顧妹妹, 以至于長大以後, 他也總是以妹妹為先。
以前在新西蘭, 不管是中午還是下午，只要有休息時間他就立刻跑回家。因為他知道，金絨雅一定會坐在家門前的樹樁子上等他。
看到他後會甜甜的叫一句：“哥哥……”
金絨雅的笑容很純真, 不摻一絲雜質，她永遠都穿着一條小裙子, 披散着頭發，手裏拿着畫本和蠟筆，等待保護她的哥哥回家。
金絨雅從小到大沒有朋友, 唯一能夠交流的同齡人只有自己的哥哥。随着年齡的增長，哥哥成為了唯一能夠理解她的人。
從小到大都是哥哥保護她，讓着她。金容志很讨厭軟體動物，像蛇之類的。但他願意為了保護妹妹, 抓起他最讨厭的蛇扔到遠處。
時間就是這麽快，兩個人漸漸長大，對于未來想要走的路也越來越清晰，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兄妹倆之間的交流越來越少。
“在想什麽？”金絨雅躺在床上，裹着被子，看着旁邊閉着眼睛的哥哥，問他。
“……在想小時候的事。”他靜默了一會兒，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說。
聽他這麽說，金絨雅也在回想，小時候的他們發生了什麽。
“你還記得咱們院子裏的那條小溪嗎？”
“其實那把小溪是我跟爸爸一起挖的。”
“因為你說你想養一條魚。”
金容志的手心微濕，是眼淚打濕了它。
在鄉下那個家的院子裏，有一條剛沒過金絨雅腳踝的小溪。溪水是流動的，它的源頭是離家不遠的湖泊。
她小時候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坐在小溪裏面，拿着小風扇，泡着腳，等着哥哥給她喂水果。
她給他扇風，他給她喂東西。
“怎麽最近這麽傷感？”金容志平時眼淚就多，只是最近……好像哭的很頻繁。
金容志翻了一個身，背對着妹妹說：“因為是春天啊……”
“等我比完賽，我們回新西蘭一趟吧。”
那裏的回憶實在是太多，念舊的金容志可舍不得那裏。
“嗯，那時候剛好是冬天。”
是啊，南半球那個時候是冬天。
兩個人又靜默了一會兒，最終，金絨雅開口道：“金容志，別哭了，你還有我……”
從知道他被淘汰的那一刻開始，金絨雅一直在忍着，不去提什麽，不去指責什麽。她害怕哥哥的自尊心會被傷害，也相信哥哥能夠自己解決。
可……金容志比她想象的還要脆弱。
“沒哭。”
“一會兒給你買好吃的。”
“不餓。”
“哥，你都不看看我嗎？”
“你有什麽好看的……”
“我覺得我特別好看！”
“噗……”
她不太會安慰人，但她知道她哥哥需要什麽。
……
練習室內，七個人坐成一圈。
按照排名，金絨雅，權恩媛，林晚櫻，樸紀森，江荷娜，柳善英，安宥希組成了一隊。
“……我們中間，沒有主唱……”金絨雅擺着撲克臉，手裏拿着歌詞表，将每個人對應的部分标注上去，但裏面有一個高音的部分，那個部分，她們隊裏沒人能唱。
她手裏拿着一根筆，敲了下地板說：“其他人都好理解，你們兩個是怎麽回事？”
金絨雅擡頭看向柳善英和權恩媛，接着說：“在公司練習了這麽長時間，高音還是上不去嗎？”
“如果只攻跳舞的話，你們幹脆去參加舞蹈比賽好了。”
“可是實際情況是你們舞蹈也不行，唱歌也不行……”
她說話并沒有用什麽力，但每一句聽上去都很尖銳。
金絨雅真的是屬于大家常說的欺詐角色，她的性格和實力都跟臉不太相符。她怎麽看都是柔柔弱弱的花瓶，可實際上卻是帶刺的玫瑰。出色，又耀眼。
權恩媛和柳善英自知理虧，低着頭一聲也不吭。這組的氣氛不太好，相反隔壁，很是熱鬧。
另一組的七個人早早的就已經把動作學完，現在已經正式開始練習了。站C位的是林晚櫻，其實她的實力也一般般。韓智妮不僅要練習自己的部分，還要教她怎麽跳。
這組的氣氛雖然好，但都是實力偏下的孩子們，兩組的隊長簡直是頭疼死了。
姜遲妍更加頭疼，因為她要準備自己的舞臺，還必須得是原創曲目。
三個練習室的燈從早開到晚，就沒有滅過。一直到中間檢查的前一天，她們才早早去睡。
三組站在練習室裏練自己的，等着老師。
舞蹈老師手裏拿着記錄表走進來，擡手點了一組。
“絨雅的隊伍先來吧……”
只怪她太顯眼，七個人捂着臉走到了教室中央。
音樂開始的時候，所有人都還沒有進入狀态。前面的舞蹈老師一看，皺了眉頭。中間走位的時候還有不少人撞到了一起。
“停停停！”舞蹈老師喊出這句話。
音樂聲停下來，練習室立馬變得很安靜。舞蹈老師說：“你們練習了嗎？怎麽到現在還能撞到一塊兒！”
“這是想讓我看什麽，看了以後給你們親自教一遍嗎？”
“金絨雅怎麽回事？你是隊長，卻把孩子們教成這樣！”
其他人都低着頭，視線不與老師接觸。
“光你一個人做好就行了嗎？你們是一個團隊，只有你突出的話，叫金絨雅和她的伴舞就好了。”
在牆邊坐着的韓智妮她們也吓得不輕，不敢說話。
“下一組。”
牆邊坐着的七個小羊羔哆哆嗦嗦的上去了，她們盡量保持微笑，盡量不出錯，中間沒有被喊停，相安無事的跳完舞。
“這組氣氛很好，但還是有幾名動作不到位，回去照着鏡子練。”
“下一個。”
姜遲妍拿着麥克風，很自信的走上去，畢竟她沒有什麽拖後腿的隊員，自己練習就好。
可唱完以後，舞蹈老師這樣說：“你的舞臺就那麽一點嗎？”
“站在自己的小方塊裏都不帶動的嗎？”
她們舞蹈老師向來嚴厲，很喜歡挑刺，韓智妮以前練習的時候不知道被罵哭過多少次。
“回去接着練吧，你們看看你們這舞臺，能拿給觀衆看嗎？”
舞蹈老師說完便拿着東西往出走，只留下一個潇灑的背影。
“……”
“練吧，我還能說什麽？”
金絨雅本就嚴厲，現在老師挑出那麽多刺，她更是不松懈，拉着她的六個隊員在練習室住了下來。
她現在已經顧不上攝像機了，只想完美的演出一次。整個人蹲在前面，手裏拿着音響的遙控，下巴微含，盯着前面的人。
隔壁的也不謙讓，大家似乎都在較勁，練習室的燈就沒有滅過。
公演當天，十五個人在後臺上着妝，韓智妮抓緊時間吃點東西。前一天又通宵拍攝的金絨雅昏睡在沙發上，連帶着其他人也昏昏欲睡。
金容志已經開學了，就沒有辦法再來看公演，每天都是家裏學校這樣循環。公演的早上，金絨雅還回家了一趟，抱着哥哥求安慰。
金絨雅一個人可以做的很好，但只要是碰到小組賽，她們組都會很差勁，這跟她的病有關，她無法體會什麽是團隊合作，認為只要自己做好就行。
但這是一個團隊，這裏不能有任何一突出，鋒芒太過的要削弱，實力太弱的要跟上，這對一向自己努力的金絨雅來說，是個很大的難題。
“慢慢适應就好，做事情前先為別人考慮一下，及時溝通……”金容志穿着校服，摸着妹妹的頭。
金絨雅正傷感着，突然聽見金容志說：“呀，你縮了嗎？我怎麽覺得你變矮了！”
她聽完一笑，毫不留情的踩到他腳上，還碾了兩下。
“不會說話就閉嘴！”
……
金溙亨他們六月份就要出道了，這段時間一直在忙着舞蹈練習，也沒有時間關注比賽進展的怎麽樣。
他在群體房裏都發的消息也都沒有人回，金容志跟金絨雅就像消失了一樣，很久都沒有出現了。
“休息十分鐘。”
金溙亨和樸智琝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裏拿着水，不停的喘息着。
“金絨雅今天有公演，這是第二次比賽，她們還有兩次比賽就結束了。”金溙亨向金絨雅打聽過了，所以知道的很清楚。
樸智琝将額前的汗擦去，喝了一口水後說：“那她們比完賽以後什麽時候出道？”
“這個倒沒有說，好像是沒有确定。”
“呀！你們兩個現在是關心別人的時候嗎？”闵允琪将毛巾扔過去，蓋住兩個人的頭。
“不是不是！”這兩個人趕快站起來，排着隊出了練習室，他們要到衛生間去洗個臉，準備再次練習。
金絨雅一直在睡覺，什麽都沒有吃。睡醒起身的時候有一陣眩暈感，她拍了拍韓智妮說：“有沒有吃的……”
“耶！我猜對了！”
其他14個人剛剛在打賭，猜金絨雅起來以後第一句說的會是什麽，韓智妮跟她在一起時間長了，當然了解她。她起來後不是找水就是找吃的，很可惜，姜遲妍猜的是她找水喝。
“嗯？”金絨雅眼睛都還沒有睜開，就聽到歡呼聲。
韓智妮屁颠屁颠的給她拿來便當，還給她拿來水。金絨雅依舊閉着眼睛，沒辦法，實在是太困了，就那樣她還得幫社長賺宣傳費用才行。
吃完飯後清醒了一點，她拿着牙刷到衛生間去刷牙，韓智妮也跟過來。
“你是跟屁蟲嗎？”
“不是，我是你的小粉絲。”
“噢！後臺粉絲不能入內噢！”
“姐姐！我打聽到我們下次比賽是去三大！”
“三大？首爾大？”金絨雅将頭發綁好說。
“不是，是S.M，JYP和YG！”
“……我好像在哪聽過。”
“汗，姐姐你不會當練習生這麽久了連三大都不知道吧！”
“不是……我在想，社長塞了多少錢……”
“反正挺多的，估計姐姐你最近賺的廣告費都進去了。”
“三大确實比其他的更有話題性，今天會宣布嗎？”
“肯定會在臺上說，然後讓那些觀衆再傳出去，起到宣傳作用。”韓智妮家裏也是做生意的，從小對這些耳濡目染。
樸太康是首爾大學經營管理的博士畢業，除了學校後就一直跟着哥哥做生意，他擅長的就是宣傳，能夠很好的把握那個度，不讓人心生厭惡。
這個老油條心裏打着什麽算盤，這些練習生也大概有個數，上流社會出來的孩子們，可不會幫着數錢。
“你還有什麽消息？”金絨雅看到她還不走，就問。
韓智妮嘿嘿一笑說：“iQKea說，第一名将成為iQKea的代言人！”
這個消息也是剛剛她聽她哥哥說的，現在外面還沒有公布，估計也是等舞臺結束後在觀衆面前說。
這件事金絨雅是知道的，畢竟公司是叔叔家的。她點點頭，表示了解。
“姐姐！一定要第一名出道！”
“行了，我要刷牙，你趕快出去吧！”
“可是我想看……”
“刷牙有什麽好看的？”
“姐姐不管幹什麽都很好看！”
“你是來追星的嗎？”
“明顯嗎？”韓智妮摸摸自己，眨眨眼睛看向金絨雅。
……
觀衆都已經入場，這次比起之前金絨雅壓倒性的手幅，現在也多了很多其他人的。
要播出的舞臺只有三個，可她們表演的不只三個。上一場比賽裏導師好評比較高的節目，她們需要再表演一遍。
等金絨雅表演完《Get It In》，第一組剛好準備好，她拍拍全卡諾的肩膀，示意她不要緊張，兩個人笑了一下就走開了。她還有回到後臺換衣服，只有十分鐘的時間，她還要修正妝容。
她忙的跟個陀螺一樣，剛化好妝又要趕忙去臺前候場。
“別緊張，錯了也要繼續，你表現得不明顯誰也看不出來！”金絨雅最後叮囑道。
她戴好耳返，站在最前面，後面的組員都很緊張，就她很淡然，還跟着姜遲妍的表演點頭。
“上上上！”場務在旁邊催促道。
金絨雅先走了過去，臺下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大家拿着手幅不停的搖擺。可她什麽聽不見，只能聽見耳返裏導播的聲音。
她站在中間，又給身邊的隊友打了打氣，讓她們別緊張。
音樂開始，燈光亮起。金絨雅很快的進入狀态，全程笑容滿滿。她與其他人裝出來的不同，看起來真的很享受這個舞臺，她并沒有過多注意攝像機，大部分時間都在跟臺下的粉絲對視，只有結尾的時候，對着攝像機甜甜的一笑。
今天是很甜的小雪花！
A組和B組跳的是同樣一首歌，這次與導師評價不同，而是由臺下的觀衆投票，大家手拿着遙控，不停的按着。不是選小組，而是選自己心目中表現最好的一個人。
十五個人都站在了臺上，姜遲妍在中間。
全炫茂拿着話筒，對着攝像機說：“在大家投票的期間，有兩條消息要宣布。”
他對比賽的賽制又解釋了一遍，接着說道：“第一名，将會成為iQKae的代言人！”
臺下的粉絲也很給力，立馬喊自己Pick的名字，金絨雅的呼聲最大。
“那麽下一次比賽的主題是什麽？”
“下一次比賽的主題就是，三大經紀公司！”
“一會兒投票選出來的前三名将有資格選擇自己的隊員，組成三組隊伍，每組五人。這三組将分別進入到三大企劃社進行四周的訓練，由他們來打造次世代新女團！”
金絨雅聽了後挑了一下眉，她以為會是一周，沒想到是一個月！
這則消息炸的臺下人已經忘了之前講的第一名的福利了，都在驚訝三大企劃社為什麽會參與進來。
“讓我們倒數五個數！五！四！三！二！一！投票終止！”
在終止的那一瞬間，後面的大屏幕上就開始顯示票數，第十五名，第十名，第五名，第四名……
第三名——姜遲妍！
第二名——全卡諾！
第一名——金絨雅！
全炫茂在說完一堆官方話後終于說到了重點：“讓我們請前三位選一下要進的公司！”
金絨雅舉着麥克風說：“我不管怎麽看，都像是S.M的風格，所以我選S.M！”
作者有話要說： 讀者「ADA」：手動防盜？你可以設置防盜比例，別為自己的僞更找理由。
回複：不好意思我從這句話中看到了惡意，所以我回複一下。昨天我在網上搜到了自己的盜文，跟編輯反應了一下，她說她也沒辦法，讓我自己試試手動防盜，第二天再換掉。
我設置了防盜也沒辦法，就是有人願意花了錢以後下載下來，無私奉獻！
我今天一早上都在忙着舉報防盜網，一會兒還要出去，所以今天的更新時間推到晚上。要考試的老板們可以先去考試，等你們回來就有好多章可以看了！記得評論就好！
走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