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呵呵
“五萬?”
“可不是,你那叔叔嬸嬸真是想錢想瘋了,獅子大開口,也不想想五萬塊,都能鑲一副金牙了。”
的确,現在的黃金才不過100元一克。
陳萬怡默認來桂芳的話,沒像同齡人一樣憤憤不平的吐槽陳寶富與錢秀花這不好那不好,影響不好,容易讓外人以為是大人在教唆兒女。
也沒像大人在來桂芳面前扮可憐,使心眼,她活了兩世,始終學不來這些,她只是把這些都交給來桂芳自己去腦補,有時候,自己想的效果往往比別人告訴來的更好。
陳寶富與錢秀花名聲雖然臭了,但人都是自私的,不涉及到自己利益的東西,聽過說過就過去了,也不會對他們産生什麽厭惡心理,前世不就是這樣嗎。
再說來桂芳是村婦女主任,專門解決家庭問題,親戚之間糾紛。
有些事她說的再逼真,裝的再可憐,來桂芳都會有自己的一套判斷方式,不可能只聽她的一面之詞,索性她就讓來桂芳自己去判斷。
陳萬怡擡頭正好抓住了來桂芳的皺眉以及眼中一閃而過的厭惡,嘴角滿意的勾了勾。
早就知道陳寶富與錢秀花在她家吃了這麽大的虧絕對不肯如此善罷甘休,要是不哭不鬧,她才覺得是見鬼了。
“賤人,別給臉不要臉。”
2016年,陳西村要被開發成為旅游景區,整個村子被拆遷,每戶賠200萬不說,還能被分到一套一百多平方的公寓,錢秀花對于陳萬怡一個殘疾孤女拿這麽多錢,眼紅的不得了,心裏打起了這套房子以及賠償的主意。
“婊,子,老子看的上你,就是你的福氣,不然誰會要你這個殘疾人。”
拆遷消息公布之後沒過幾天,錢秀花就帶着個瘸腿的二婚老男人上了她家門裝模作樣的說要給自己說媒,說什麽她也快30歲了,老大不小了,希望能找個男人照顧她,也讓她這個長輩可以放心。
“叫啊,你怎麽不叫了,爽不爽。”
話說的極其冠冕堂皇,不過陳萬怡怎麽可能相信錢秀花的鬼話,這世上相信騙子都不會相信錢秀花,何況錢秀花還是前世間接害死爸媽的兇手,對錢秀花的登門,陳萬怡相當激動,只差沒拿石頭将她們給打出去,待錢秀花帶着那瘸子被趕出去之後,她留了一個心眼,找人偷偷調查了那瘸子的背景,果然發現錢秀花沒安好心,這是男人是她娘家人,離過婚,是個勞改犯,剛被放出來沒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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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賤骨頭,咬的那麽緊,剛剛還裝的一副好人家的女人,其實就是婊,子一個。”
錢秀花在陳萬怡身上沒讨到好處,心有不甘,為了報複她,聯合那瘸子強,暴了她,那不堪以及讓人作嘔的一幕幕直到現在都在她的腦海裏揮散不去,總是不停的告訴她,那些不堪是她曾經經歷過的。
“想不到搞起殘疾人來,別有一番味道。”
陳萬怡重生之後總是選擇性的去遺忘前世那些不堪,因為每每想起來,心口就像是被挖了一個大洞,生疼的讓人喘不過氣來,感覺到情緒在波動,血液在不斷的沸騰沖擊腦門,大腦短暫的接受不到外面的信息,只能聽到“咚咚咚”的響聲。
“你們家也着實晦氣,攤上這麽一家人。”來桂芳喃喃道。
回過神來的陳萬怡,擔心被來桂芳看出來,低頭淹去了滿臉的憎恨與陰霾,繃着身體,她前世所承受的這些痛苦,她發誓這一世一定要全部讨回來。
來桂芳卻以為陳萬怡是害怕,到底還是個小孩子,不管表現出多麽成熟,在遇到大事還是會不知所措。
不哭不鬧惹人憐愛,特別是對于來桂芳這種家裏已經有個調皮搗蛋的兒子,尤其覺得陳萬怡乖巧懂事。
伸手拍拍陳萬怡的肩膀安慰道:“這事情,你一個小孩子就不要管了,只需要通知你爸爸媽媽就行,還有陳寶富,錢秀花來撒潑,只管告訴來嬸,來嬸給你出頭。”
陳萬怡再擡頭的時候,又是那副乖巧模樣,點頭應道:
“诶,我曉得,真要又是一定找來嬸給我出頭。”
來桂芳滿意一笑,看了看時間,就起身要走。
“那我就不坐了,村隊還有事呢,作死的,今晚九點還要開個會呢。”
來桂芳忍不住嘀咕了幾句髒話。
陳萬怡站起來準備送來桂芳出去。
“那來嬸我送你出去吧。”
“乖。”來桂芳聽後是越發滿意,從袋子裏掏出從市酒店吃喜酒拿來的喜糖,本來是給自家那調皮蛋吃的,但如今她卻硬是塞到陳萬怡的手中。
笑眯眯道:“吶,這個拿着吃。”
陳萬怡低頭看了看手中用透明的塑料紙包裝的喜糖,發現裏面好幾顆好時巧克力,還有德芙以及悠哈,雖說這時大夥都買得起這種糖,但是如今當家的依然是50,60苦日子過來的農民,家裏多半舍不得吃這麽奢侈的糖果,就是辦酒席,有那麽一兩顆已經是很好了,更何況來桂芳一給就是一包。
陳萬怡是萬萬不能收的,伸手還給來桂芳。
來桂芳像是看出陳萬怡的意思,心裏越發滿意,故意板着臉道:“不許還給來嬸,不然來嬸可要生氣了。”
客氣是要講究方法的,一次拒絕人家會覺得你這孩子乖巧懂事,家教極好;多了,人家只會覺得你看不上她的東西,來桂芳是個愛面子的,陳萬怡索性就大方接過糖果了,還笑的甜甜的感謝來桂芳道:“那謝謝來嬸,還有大晚上天黑,您記得走慢點。”
05年的農村沒有路燈,晚上一般是拿着手電筒照着回去的。
“诶,知道知道,這路啊平時走多了,閉着眼睛都能走到村隊,你進去吧。”
錢秀花站在門口一直在關注着陳萬怡家裏動靜,見來桂芳走之前,還給陳萬怡塞了什麽東西,聽着桂芳以及陳萬怡的對話,猜想應該是好東西,心裏頓時有些不樂意,剛剛來她家的時候,怎麽沒見給呀,心裏有些後悔剛剛那水果招待來桂芳,不過也沒糾結太久就釋然了,畢竟來桂芳的一趟,五萬塊錢大抵是有着落了。
又可以過舒坦的一年。
錢秀花張嘴咬了一口下午從超市買來的蘋果,對屋內正在扒甜粥的陳水富道:“寶富,明兒個要不去賓館吃一頓吧,兒子讀書辛苦,得補補。”
陳寶富三五口解決了面前的一只雞腿扒了幾口甜粥含糊道:“也行,不過別去我工作的那個賓館,雖然能打折,但吃個飯就是為了圖個開心,平日裏受氣也就算了,吃個飯還要遭白眼,還不如不吃。”陳寶富言語中是對工作的滿腔不滿。
陳寶富原是個大學生,大學畢業是有分配的,原本有個待遇不錯的工作,但最後被搞丢了,這之後,他就在家附近找了份輕松的工作——賓館門衛。
在鎮上随便找了個賓館當門衛,鄉鎮的賓館沒那麽講究,門衛平時也要幫忙做些雜事,搬個凳子的。
但陳寶富認為自己是個大學生,幹這種活降低了檔次,死活不願意去做,工作表現不出色,領導自然不會給他漲工資,與上級處的極其不愉快,陳寶富與同事之間相處也不好,總是嫌棄同事粗魯無知,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不屑與人家相交,久而久之就成了賓館被孤立的一個,早上一上班就盼望着下班,過着算日子上班的生活。
錢秀花聽了陳寶富的話,想到馬上就能得手的五萬塊,也不介意那流失的百來塊錢,“成,就去你們對面那家。”
待陳萬怡送完來桂芳,轉頭瞧見錢秀花小人得志的模樣站在對面她家門口盯着她,與前世過的豬狗不如的自己形成對比。
一雙狠厲凜然的眼眸一動不動的看着錢秀花,眸子被刀子的銀光照着雪亮,眼眸中明晃晃的戾氣氣勢洶洶,萬分駭人,好像随時撲上來索命的惡鬼,直擊心扉,吓得沒有心理準備的錢秀花腿一軟,“啊”的失聲大叫。
碩大的身體連連往後退了幾步,忘記了後面是正在燒水的火爐,就這麽直接跌坐在燒着水的家用火爐上面,水已經快開了,這麽一摔,燒水壺裏面的開水灑在地上,疼得錢秀花冒眼淚,聲音從剛剛的大叫變成了嘶吼,啊啊哦哦的鬼哭狼嚎。
陳萬怡看着覺得分外好笑,“哈哈”笑聲從樓上傳來,陳萬怡微擡頭,陳萬傑趴在陽臺看着錢秀花哈哈大笑,只見陳萬傑指着跌在地上的錢秀花口齒不清道了句“活該”。
錢秀花腳疼的厲害,也顧不得陳萬怡與陳萬傑的嘲笑,扯着大嗓門對着裏面陳寶富道:“哎呦,疼死我了,寶富,忠磊,快,快幫我拿冰塊過來,疼死我了,作死的小畜生,害的我的腳被開水燙成這副模樣,早晚讓她好看。”
陳萬怡再次望過去,見錢秀花那雙恨恨瞪着她的雙眼,轉身進了屋子,可不就是活該嘛。
而陳忠磊則是在看到陳萬怡關上門後,那如毒蛇一般的眼神正兇狠惡毒盯着陳萬怡消失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