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抓蟲)

星期五早上一中校長突然下達通知,早自習結束後全校學生操場集合開會,聽到消息的高二一班教室裏掀起陣陣罵聲,确實,期中考臨近,班級裏都忙着趕老師發下來的試卷,恨不得把自己分成兩個來趕一堆試卷的非常時刻,這位無事可做的校長還要來湊熱鬧,他那些廢話,廣播說說不就完事了嘛,還要跑操場聽,果然學校最閑的就是校長了。

操場

看着講臺上激情高昂的光頭校長,某人領悟道:“這麽看,校長真的是學校最閑的人。”

前排也開始嘟囔:“哎呀,我好多試卷都沒做呢,還要去操場聽他廢話,還有沒有天理啊。”

“肯定是被他老婆跪搓衣板了。”

把試卷帶到身邊折成方塊正在趕的某位說起了風涼話。

“我聽說前兩天他突然抽查,看到班級裏有學生睡覺,把人家給開除了。”

“是誰啊?”

八卦開始了……

“不清楚,還沒完呢,後來聽說是接了個重要電話,話鋒立馬變了,說要給學生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大家都是心領神會,忍不住調侃道:

“哈哈哈,這他媽太逗了吧。”

“估計心裏憋屈着呢,拿我們出氣。”

陳萬怡沒有湊在一群八卦中,反而有些心不在焉,她一直在想昨天晚上接到的警察局電話,這幾個星期她太忙了,以至于把前世最重要的那場官司抛在了腦後,一想到差點就忘記了,就心有餘悸。

一個小時後,終于聽出了尾聲的苗頭,學生們開始蠢蠢欲動,準備卯足勁沖回班級趕試卷。

但是想法很豐滿,現實很骨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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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演講完了就是真的完了,那就錯了。

完了之前,還有很多沒講的話。

果然!

“在結束之前,我還要講一件事情,我們常把尊老愛幼這四個字挂在嘴上,但我想知道有多少學生在生活中真正做到了這一點了,很顯然,答案是少數。前兩個星期,在公交車上,看到一個學生與一個老太太上來,照理說是老太太坐,學生站,可這一對恰好相反,老太太搶了座位然後讓給這個孩子,本末倒置,我很想問這位學生你還要不要臉。”

下面一陣哄笑聲。

“不許笑,我說的就是你們中的其中之一,所以在這裏我要特別表演一位學生,高二一班的陳萬怡同學,請你站起來,走上講臺來。”

被點名的陳萬怡此時還陷在自己的思緒中,她的不對勁,坐在她旁邊的董越看的一清二楚,微露擔憂,伸手稍微扯了扯她的胳膊。

見她轉頭露出疑惑迷茫的眼神,移動眼神,輕聲道:“校長叫你呢。”

“啊!”

“校長點名你了。”

陳萬怡被校長當着全校高一,高二,高三的學生被當衆表揚,在幾千雙羨慕的眼神下淡定的走上講臺。

前世雖然沒有這麽高調過,但是被人一直戳脊梁骨可是維持到了去世,所以心态上也并沒有太多的轉變。

校長的話還在不斷繼續:

“上上個周末,陳萬怡同學救了一名老太太,并将老太太背到了醫院,因為這位同學,老太太只是稍微扭傷了腳,在上個星期日出院了。而且我們打電話确認這件事情的時候,老太太對陳萬怡同學言談中全是贊揚,我覺得陳萬怡同學的這種品德值得我們全校學生以及老師學習。”

随後,全校響起了熱烈的掌聲,掌聲中屬于賴和文的拍的最響。

上次萬怡差點替他背了黑鍋,他一直很內疚,這次被當衆表揚,他當然開心了。

當然有人歡喜有人憂,許靜柔,姚清就是恨不得陳萬怡走上去的摔個跟鬥,出個洋相。

另外,劉一兵看着陳萬怡,有些複雜,他覺得,陳萬怡似乎越來越好了,好到他真的後悔了,他決定死纏爛打也要把陳萬怡給追回來。

“另外,我們學校商議,特地給陳萬怡同學頒發助人為樂獎,并且獎勵陳萬怡同學500元現金。”

校長親自将獎狀給陳萬怡:“陳萬怡同學,希望以後繼續助人為樂。”

“謝謝校長,我會的。”

五百塊錢,她可以給媽媽買她上個星期在商場上看到的那件羊毛衫了,還可以給爸爸買一條褲子,剩下的錢,給弟弟買大白兔。

“火了火了,董越你看,你同桌這下是要變成學校的紅人了,長的好看,助人為樂。”

龐敏敏感嘆。

董越看着臺上的陳萬怡抿着嘴沒有接話。

————

下午鈴聲一響,陳萬怡動作迅速的收拾書包。

“萬怡,我有事……”

看了看書包裏的光盤,還在,陳萬怡直接打斷龐敏敏的話:“敏敏,什麽事情打電話或是明天再說,我現在急着要去辦事。”

陳萬怡臉上的急切,董越覺得跟早上她的心不在焉有絕對的關系。

鎮上的警察局離學校走走需要花半個小時,不過陳萬怡訓練了一個星期的長跑,10分鐘絕對能跑到警察局,三點鐘下課,一中門□□通堵塞,所有人看到的是一個長的很漂亮的女孩子背着書包用兩條大腿超過所有的車子,一路往前跑。

陳萬怡3點15分到的警察局。

找到受理這件事情的辦公室,“警察叔叔,我有事情想跟你說。”

警察局,陳寶富與錢秀花大搖大擺的坐在那,完全不知道整件事情已經出現了大逆轉,還在癡心妄想的等待着白拿的10萬塊錢,牙齒賠償五萬,山林賠償五萬,山林的錢暫時還沒有打算告上法院,陳寶富和錢秀花打算先将敲詐來的五萬塊拿到手,再将陳水富一家告上法院,要求賠付他們另外五萬塊。

一下子家裏就可以多十萬塊錢,給兒子買電腦,換只冰箱彩電,再買一套家具,一想到白拿10萬塊,錢秀花覺得腿上的燙傷都不疼了。

十分鐘過去了。

半個小時過去了。

一個小時過去了。

不光陳寶富,錢秀花也等的有些不耐煩,公安局的休息廳,沒有電風扇,沒有空調,她那一雙燙傷的大腿還在腐爛,在這休息室等了一個小時,錢秀花甚至感覺到燙傷的地方又流膿了。

開始不耐煩的咋咋呼呼抱怨,“哎呀喂,疼死我癢死我了,這作死的一家,怎麽到現在還沒過來,寶富你快去問問警察同志什麽時候能拿錢。”

陳寶富早就等的煩不勝煩,一聽老婆吩咐,急忙噌噌噌的往受理這個案件的辦公室去。

“什麽賠償,你們這件事情早就結了。”老警察一邊工作一邊回答陳寶富的問題。

“結了,怎麽結的,我們錢還沒收到呢。”

陳寶富聽說案子結了,錢卻沒收到,心裏咯噔一聲,聲音有些失控,瞪大眼睛粗聲粗語的質問警察。

那是個老警察,幹了一輩子的警察工作,資質不是一般警察能比的,現在新一輩上來的警察哪個不是敬他三分,聽到這麽沒禮貌的聲音,眉頭一皺,意味深長的答道:“作僞證是要負民事責任的,少則罰個幾千塊錢吧。”

不對啊,拿錢怎麽成了僞證了,這老警察好像什麽都知道似得。

陳寶富有些心虛道:

“我老婆被他們打傷這是事實。”十萬塊一下子就少了一半,這讓他怎麽能接受,光是想想就心疼,他還是想要争取一下。

老警察有些鄙視的看了陳寶富一眼,從抽屜裏面拿出光盤放在桌子上面:

“今天下午,我收到一個匿名的光盤,裏面是你們案發現場發生的事情,我是見你們一家經濟不好,才當作整件事情沒發生過,如果你們家依舊這麽不依不饒的話,那就按作僞證來算吧。”

陳寶富腦子不好使,但是好歹是個大學生,讀的書多,當然知道警察說的什麽意思,這人家連光盤都有了,自己還有什麽話可說,罰錢,絕對不行,錢可是他的命根子,誰要是敢在他身上坑錢,他就跟那人拼了。

看來這事情是真的,但是問題是誰寄來的光盤,總不會是他哥哥陳水富吧,那一家子就是實實在在的老實人,雖然侄女最近兇了狠了,但是腦子依舊不好使,這次期中考前測試成績沒聽說考的多好。

陳寶富不死心的打探:“那你知道這光盤誰寄過來的嗎?”

“要知道還叫匿名嗎?”

老警察哪裏看不出來陳寶富的心思,不過答應過陳萬怡,不會把将光盤的事情告訴任何人,自然不會說出去。

陳寶富一聽,真的恨不得咬碎自己的牙,他媽的,他的十萬塊呀。

不行,得趕緊的把另外一半給拿回來,陳水富不給他就上法院去,随後,隔壁休息室,謾罵聲持續了好半天才消停。

家裏,陳萬怡躺在沙發上看法治新聞。

警察局的事情,她根本沒有打算告訴爸媽,事情解決了就好。

倒是有一件事情,她從早上想到了晚上。

“爸爸,我們家山林的錢為什麽沒有給叔叔他們一家?”

陳萬怡故作不知的問陳水富。

“你爺爺遺囑上面就說了,北邊這塊山是我的,南邊是他的,所以這山也确實沒有你叔叔的份,也沒你姑姑的份,不過爸爸覺得大家是兄妹,該給的還是得給,對了,你問這個幹什麽?”

“好奇,随便問問,那爺爺的遺囑放在哪裏了,給我看看?”

陳水富笑笑回答道,“遺囑,你難道忘了我們這房子為什麽重建啦?前年房子突然着火,家裏的證件什麽的都給燒毀了,包括那份遺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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