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單純

江潮巡完外面院子,準備回去和金風報備離開。

剛剛走近屋子,就聞見了尼古丁的味道,嗆人的很。

他輕輕側身,看見金風抱着書,靠着牆壁在抽煙,他的身邊還擺着一個小小的煙灰缸,用盒子遮住了,看來并不想別人知道他抽煙。

江潮準備給金風留個面子,轉身當做沒發現,可是他一動,金風就警覺的發現了。

金風手上的煙已經快抽完了,長長的煙灰沒有抖掉,被江潮這麽一驚,煙灰就落到了他手指尖上,他輕輕皺眉,被燙的有些疼。

江潮吓得一愣,然後下意識的走上前,把地下的煙灰擦幹淨,一邊擦一邊說:“小少爺也抽煙嗎?”

金風頓了會,把煙蒂放在煙灰缸裏,“我很少抽。”

江潮看了看金風的手指,白皙如蔥段,比女孩子的手還要看,他忍不住的想,哪裏是很少抽,是偷偷的抽吧。

發現金風偷偷抽煙以後,江潮好像有了親近他的借口,之前都是金風不鹹不淡的問話,就算是出于同情說要幫助他,也沒有太多的感情在裏面。

但是現在,好像是不一樣了,他發現這個金家小少爺的秘密以後,好像是兩個人同坐在一條船是一樣,站在了同一個陣線。

“小少爺有煩心事嗎?”江潮笑起來,充滿了魅惑。

金風感覺到他熱烈的笑容,低下頭去,手裏磨砂着那本醫學書,“沒有。”

江潮啧啧,小少爺你太單純了。

有一瞬間,江潮對這個溫和有禮并且善良的小少爺,感覺到羞愧,也僅僅也只是一瞬間。

他轉瞬用熱切的語氣填補了這個空隙,他的铠甲護住他的心房,變得冷硬無比。

“那您是學習學累了?我看您的書都是很難懂的醫學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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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風聽見這話,臉色好像是松緩了一些,他問:“你看得懂?”

江潮摸摸鼻子,“其實我也學過一年醫,後來家裏出事了,就沒有繼續學了。”

“真的?”金風驚訝,“你學的什麽專業?”

“臨床醫學。”江潮胡扯八道,他哪裏懂什麽醫學,不過是為了哄騙這個小少爺特意編造出來的。

“臨床醫學?”金風眼神裏亮起來,“我是學法醫學的。”

江潮驚訝,他是确确實實的驚訝,想不到這個黑道家族繼承人,竟然學得是法醫學,叫人不敢相信。

也許是江潮面色太過驚訝,金風解釋:“我十三歲就對醫學很有興趣了,考上大學也是專攻醫學,去年畢業之後就一直在實習,但家裏并不願意叫我出去做法醫,便回來繼續讀書了。”

江潮聽得津津有味,“那你有解剖過屍體嗎?”

金風頓了一會,看向江潮的眼睛,點點頭:“我解剖的第一具人的屍體是女性Omega,是個只有十九歲的女孩,非常的漂亮,但是我看到的她的時候,她的背上和臉上已經出現屍斑了,因為她是上吊死的,整個脖子都斷了,腦袋也歪了······”

江潮的臉色越發煞白,他的身子輕輕顫抖起來,嘴唇也哆嗦起來,像是害怕的不行。

金風立即止住話頭,“你沒事吧”

江潮擺擺手,不好意思的笑道:“我······我有點害怕。”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金風歉意的俊臉湊近了江潮。

江潮恍惚的目光,因為金風的話,微妙的聚焦起來,他歉意的解釋:“是我膽子小,不關小少爺您的事。”

金風認真看着江潮的臉,想從他臉上找到不一樣的神色,但是江潮的異樣好像只有一瞬間,很快就消失不見,沒多久他恢複笑吟吟的樣子,說:“小少爺,我巡完外面了,我要下班了,抱歉晚上不能陪你了。”

江潮離開後,金風便穿上外套出門。

他在車庫找了找,看見平時開的黑色雷克薩斯越野車,正準備拿鑰匙。

吳玉正好從車庫外的倉庫走出來,他看見金風,驚訝的問:“小少爺,您在幹嘛?”

金風見他來了,便吩咐:“吳玉,把我的車鑰匙拿來。”

吳玉點點頭,去倉庫裏拿了鑰匙,然後問:“少爺要出去嗎?”

“嗯。”金風冷淡的點頭。

“那我開車載您吧?”

金風想了想,說:“好。”

“您去哪?”

“去謝東華那裏。”

吳玉皺眉,有些不滿的說:“小少爺怎麽不趁着那個新保镖白天在的時候去,貼身保镖就是方便您出行的,您不能體恤他們,而不用。”

金風牽起嘴角,面上浮現了一個古怪的笑容,看起來像是黑暗中的豹子,殘忍而又可怕。

吳玉以為自己看錯了,恍惚了一瞬,然後立即揉眼睛,再看時,金風又變回了溫和有禮的模樣。

吳玉按下心理的怪異,給金風拉開車門。

一路上,吳玉都在想金風古怪的笑容,他覺得自己沒有看錯,可是平日裏金風就是一個孩子,熱情開朗,待人有禮,富有同情心,剛剛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好像看見了一個殺人犯的眼神,冰冷殘忍。

金風沒有注意他走神,他托着腮看窗外,窗上倒映着他的側臉,帥氣逼人,“我爸什麽時候回來?”

吳玉趕緊回過神來,回:“定好了,下周二。”

金風皺眉,“再拖一個星期。”

吳玉猶豫起來,這次老爺被支走,都是他暗地裏照着金風的意思去做的,本來以為小少爺想做些事情,可是沒想到什麽也沒有做,要是被查出來自己這樣吃裏扒外,肯定會被金鑄弄死的,他有些害怕,“可是,現在那邊抽調出人手了,再過兩天就能解決了。”

金風垂眸,俊臉變得寒意綽綽,冷然的說道:“那就讓他抽掉不出來。”

吳玉臉色發白,猶豫的問:“小少爺的意思?”

金風擡頭,沖着後視鏡微微一笑:“你跟我爸那麽久了,應該知道怎麽做。”

吳玉自然明白是什麽意思,他一激動,喊道:“小少爺!那都是我們金家的人!”

金風沒有說話,他轉過頭去看着外面急速倒退的風景,忽然開口,用他最柔和的聲音說:“和我有關系嗎?”

吳玉害怕起來,他咬牙切齒,卻又不敢說一個不字。

他不再懷疑自己之前看錯了,金風真的是個殺人犯。

一個不用動手,就能殺人的兇手。

他思來想去,不想死的不明不白,便問:“小少爺為何不讓老爺回來?”

金風不知道想些什麽,他搓磨着手指尖,感覺煙灰落在上面的感覺還在,他不由笑了起來,擡頭看着倒視鏡裏的吳玉,說:“和你有關系嗎?”

吳玉不再說話了,他的手指尖漸漸顫栗起來,慢慢的沒了知覺,直到到了醫院門口,看見金風離開的身影,他才緩出一口氣,渾身都濕透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手指尖,然後開始大口的呼吸。

不知道什麽時候,金風織了一張網将自己捆綁起來,絲毫掙脫不開。

起初他只是一個沒錢沒權的保镖,剛進金家,母親就病了,那時候他拿不出一毛錢,虧的是金風幫他,不論怎麽樣,他都很感激金風。

後來,他和金風走的越來越近,金風也開始時不時的提點他,往上面爬才有錢,他忍不住誘惑,跟着金風的腳步,一路走到了現在,位置也越做越高。

吳玉并不是傻子,知道金風只是為了在金鑄邊上安插一個眼線,他們家族勢力混亂,自己被金風當做棋子,也沒什麽大不了,從始至終,他确确實實忠誠的是金風。

但是現在,吳玉發現金風就像是假扮天使的惡魔,誘惑着自己,在确認自己毫無反抗之力的時候,撕開了這層面具,流露出他的真面目。

但為何在這個時候,為何在新保镖進來的時候?

·······

金風來到住院部三樓,找到了謝東華。

謝東華是金風的貼身保镖,兩年前進來做保镖,因為男生女相,特別漂亮,被金鑄看中了,當夜就被送進了金鑄房裏,被他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

在謝東華精神瀕臨崩潰之際,金風出手救了他,為此還搬出了金書,金書顧及顏面,将謝東華摘出來,又怕他出去亂傳,索性給金風做貼身保镖,永遠留在金宅裏。

而金鑄打那以後就沒有對謝東華動過手了,

但是上月,金鑄的床伴出了車禍。

金鑄忍了幾天沒忍住,就對謝東華下了手,還沒開始,謝東華就自己從二樓跳下去,又躺來了醫院。

所以,這之後才有了金鑄要重新招保镖的事情。

金風進病房的時候,謝東華就趴在窗戶邊上早早等着了。

一見到金風進來,他立即興奮起來,臉都扭曲起來,情緒格外亢奮,他一瘸一拐走到金風邊上,想靠近又不敢靠近,語氣興奮而又激動,“小少爺!您來看我了!”

金風把外套脫下來放在架子上,然後坐到沙發上,對着謝東華招招手手。

謝東華立馬坐到他身邊,激動的看着他。

金風笑了笑,“乖。”

謝東華咧嘴笑了,“小少爺,我都按您吩咐的做了!但我不是故意從二樓跳下去的,是金鑄非要動手。”

“沒事。”金風摸了摸謝東華的腦袋,“辛苦你了。”

謝東華笑了起來,想要靠在金風肩膀上,他羞澀的擡頭看向金風。

“小少爺,謝謝你。”

金風蹙眉,他不喜歡別人靠近他,尤其這樣親昵,但是看謝東華靠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他沒有推開他。

“謝我什麽?”

謝東華嗫嚅:“今天我家裏人來看我了,說您接濟我們家很久了。”

金風嗯了聲,“不礙事,你沒事就好。”

謝東華聞言,更加亢奮了,臉色緋紅,“小少爺您真好,您不知道我爸是怎麽誇您的,說我在您手底下做事是福分。”

金風笑起來,軟言軟語,“你都受傷了,你爸還誇我?”

“我爸一開始也埋怨您,但是我和他一解釋,是您教我要自保的,他頓時就沒脾氣了,高興的·······”

謝東華話未落音,就感覺到金風的手掌鉗住了他的後脖頸,五指力氣很大,掐着他的立即紅了臉,喘不過氣來。

一股疼痛直襲他的脖子,謝東華一哆嗦,直接倒在地上,整個人都抽搐起來。

“小······少爺!不要·······疼疼!”

謝東華痛苦的嘶叫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江潮人生中最大的錯覺:金風是個憨憨,能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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