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竊聽器

江潮最先反應過來, 抄起了武螢丢下的煙灰缸,跑到門後面喊:“誰在外面!?”

聽到江潮的聲音, 外面的敲門聲忽然停住了。

江潮一愣, 正準備再喊。

哪知道莫哥的聲音響起來了,“喂!江潮?你沒死吧?”

江潮聽到他擔憂的聲音, 随即放下了煙灰缸,回頭對武螢擺擺手:“沒事, 是我認識的人。”

說着,江潮拉開了大門。

只見莫哥一臉凝重的走進來,手裏拿着一個警棍,他掃了一眼地上的蘇鈞, 然後問:“你沒事吧?”

江潮搖搖頭, “我沒事, 你怎麽上來了?”

莫哥見他謹慎,便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手機, 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這個要給你的, 我忘記給了,就想着給你送來,正好聽見你們在打架, 所以一時着急撞了門。”

江潮哦了一聲,聽完了莫哥解釋,才小心翼翼的接過手機,他沒有放進口袋裏,反而查看起來那個最新款手機。

武螢皺眉, 覺得有些奇怪,但沒有說什麽話,只靜靜地站在一旁看着他們。

而江潮查完了手機,莫哥又問:“這個人要我幫你們處理了嗎?”

江潮:“······不用,這是我朋友,不用你處理。”

莫哥挑眉,“你朋友?你們打架掀沙發的嗎?”

江潮看着狼藉的客廳和東倒西歪的沙發,咳嗽一聲:“沒事就鬧着玩呢。”

莫哥的目光落到了地上蘇鈞的腦袋上,還崩出了點紅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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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潮臉紅:“真的,就玩沒輕沒重的。”

莫哥點點頭,當什麽都沒看見,他不好意思沖着武螢一笑,然後低聲對江潮說:“那我先走了。”

江潮擺擺手,“不送。”

······

等莫哥關上大門,武螢把煙灰缸收起來,放到了櫃子裏,“他是誰?”

江潮沉吟,“一個朋友。”

武螢又問:“他為什麽會知道這裏?”

江潮把沙發扶起來,推倒茶幾邊,頭也不敢擡,“我說的。”

武螢冷哼,蹲在櫃子前,拉開了櫃門,然後抄起按煙灰缸。

江潮吓得一哆嗦,連忙擺手:“等等,我說,你放下!”

武螢颠了兩下煙灰缸,站起來朝着江潮走過去。

江潮忍不住往後退,一邊退一邊嬉皮笑臉的解釋:“他真的是我朋友,怕我遇到危險,送我回來,就那早餐還是他買的呢!”

武螢舉起來煙灰缸,“你不是說你只剩二十塊,專門給我買的早餐嗎!?”

江潮:“·······你先放下來再說。”

武螢氣絕,“他是不是金風的人?”

江潮不敢回答,只能擺手:“你先放下來!”

“是不是!?”武螢作勢要砸。

江潮連忙捂住腦袋,“是是是!”

武螢呸了一口,把煙灰缸放下來,他坐回沙發上,沉思了一會,又問:“前兩天,你一直和金風在一起?”

江潮沒辦法,只能告訴武螢實話,“我被金鑄追,到處亂竄,要不是他救了我,你也見不到我了,不過我就被他帶到山裏面,和他扯皮了兩天才跑出來。”

武螢不信,“他那麽輕易的就放了你了?”

江潮愣住,他忽地變了臉色,仔細想起來,剛剛他們三在這裏打架,莫哥怎麽就忽然正好出現了呢?

他說是來送手機,可是看他的樣子,似乎早就知道他們起了争執,否則不會那樣子撞門。

難道是那個手表裏面真的有什麽東西?

江潮想着,掏出了手表,又拉扯起來。

武螢見狀,劈手奪了過來,肉疼的說:“你這麽拽,手表肯定得壞,這表值錢的很,你別亂搞!”

江潮嘶了一聲,“這時候你還念着錢啊?”

武螢不屑的哼起來,“你懂什麽,這種表都是有專門儀器來開表殼子的,你這樣掰就是暴殄天物,你想找什麽,我給你拆行不行?”

“我覺得裏面應該有什麽東西,大概是金風放進去的。”

“······他對你真是堅持不懈,也不知道你到底哪裏得罪他了?”

武螢回房間找出了一個工具盒,然後把敞開來,在裏面找了幾個小螺絲刀一樣的東西,開始對着金風的手表上下其手、大動幹戈。

江潮瞧他還得弄一段時間,便掏出莫哥帶來的手機。

手機是全新的,沒有密碼,不過有一張電話卡,看起來金風是真體貼,什麽都給他準備好了。

江潮解鎖了屏幕,在手機劃拉了半天,沒找到一點信息,只在通訊錄看見了一個號碼,是金風的。

“喂,搞出來了。”武螢放下螺絲刀,撬開了手表,一個小小的黑色東西啪的一聲蹦出來了。

江潮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飛到自己眼前的黑色小扣子一樣的東西。

武螢舔舔唇,“給我瞧瞧。”

江潮攤開手給他看。

武螢只瞧了一眼,喲呵道:“金風是下本錢了,這可是竊聽器,賊貴,一套也得幾萬塊。”

江潮:“······”

武螢開始繼續組裝手表,好像絲毫不在意有竊聽器。

江潮心裏有點不舒服,他只要一想到昨晚金風那樣抱着他,對他示弱,說不監視他,卻暗地裏裝了竊聽器,就惡心的想吐。

武螢手上雖然忙着,但是眼睛一直偷瞧江潮的面色,見他整張臉灰敗,眉目緊縮,不知道因為生氣還是什麽,手指緊緊捏着自己的大腿,指尖都已經開始泛白了。

就算是這樣,他也一聲沒吭。

可見這東西給江潮多大的傷害。

或者說他多麽信任金風,但是沒想到金風還是又一次想要控制住他的身心。

江潮兀自沉默着,過了許久,他好似緩過神來了一般,看着武螢手指翻飛裝手表的器械。

其實,江潮對金風放的竊聽器并沒有太多意外,只是有了一種“還是這樣”的倦怠感。

金風說話他知道不能信,他也沒有打算去信。

可是如果他能夠說上一回真話的話,至少還能表明他有決心想和江潮回到正軌上。

騙也騙了,服軟也服了,這竊聽器該裝的裝,該監視的還是監視着。

江潮忽然笑起來,頗覺得無趣且煩悶。

他笑一回,挪開了眼神,準備站起來。

武螢正好也裝成了手表,“好了,你還要這個表嗎?”

江潮猶豫了會,伸手接過來手表。

武螢見他伸了手,也不想拿表,也不惱怒,就擡着手,等他自己拿過去。

江潮思考着要把手表還給金風,畢竟這是值錢的東西,還是他媽媽給他的,自己也不想再和他多牽扯了,找個時間就把東西給他,徹底劃清界限。

但······江潮只要一看到這塊表,就想起昨晚金風抱着自己,柔聲的問能不能回到正軌上,就覺得心房刺疼,像是有針在一直紮一直紮似的。

武螢舉得手都酸了,最後實在受不了,把手表塞到江潮手心裏,然拍拍屁股站起來,“過來搭把手,把蘇鈞擡到沙發上去。”

·······

二人把蘇鈞擡到沙發上,就收拾起來客廳,沒多久何庭就回來了。

他風塵仆仆進了門,首先就是拉着武螢上下看了幾眼,然後才舍得去看躺在沙發上生死不明的蘇鈞。

江潮摸摸頭:“······武螢砸了蘇鈞一煙灰缸。”

何庭當做沒聽見武螢的暴行,他彎腰檢查了一會蘇鈞的狀況,後道:“沒什麽大事,先等他醒過來看看,如果有腦震蕩還是要送醫院。”

武螢聽蘇鈞沒事,算是徹底松了一口氣,他比劃着把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不過很自覺地省去了莫哥和手表的事情。

何庭聽了,禁不住托着下巴思考起來,“看來他精神狀況不太好。”

江潮看着面無血色的蘇鈞,提醒說:“他因為我妹妹的事情,恐怕一直不好受,我······我沒想到他會這樣。”

何庭轉頭在櫃子裏找出醫藥箱,拿出碘酒和棉簽,蹲在了蘇鈞邊上,一邊給他處理傷口,一邊說:“應激障礙,他受過過度刺激造成的精神創傷,但是應激不等于應激障礙,應該是應激反應超出一定程度或持續時間超過一定的限度,對他産生了比較大的影響,才會控制不住的要傷害人。”

江潮的眼睛不由泛紅起來,他捂着嘴唇,自責的說:“是我,是我說他害死了我妹妹。”

何庭的神色看起來有些冷淡,他并不關心這些,只是習慣性的在闡述什麽,然後想要解決什麽,可他忽然反應過來,他們都是武螢的朋友。

何庭立即換了語氣,“你不要多想,他不是一句兩句話就能影響到的,你妹妹的死應該給他造成了很大的應激障礙,就像是你不能看到血一樣,他不能提起你妹妹的死。”

武螢拍了拍江潮肩膀,“你說不說都一樣,你受不了刺激,他也受不了,只不過每個人都不一樣,你別太往心裏去。”

江潮感覺胸口發堵,好像因為一件事就摧毀了太多人,他妹妹的死摧毀了他的父母,他父母的死摧毀了自己。

他一直只覺得姜暮的事情,他父母的事情都只屬于他自己的界限內,他與人交好,但絕不與人同享這份痛苦。

就算報仇,就算殺人,他不願意協同任何一個人。

可是蘇鈞這個模樣,好似在狠狠的打他的臉。

因為姜暮之死的事,受苦受難受到傷害的,并不僅僅只是他一個人。

很快,何庭給蘇鈞清理好了傷口,便去衛生間洗手。

他剛轉身,江潮口袋裏的那個手機忽然響起來。

江潮大驚,看見金風的名字,連忙挂斷。

武螢掃了他一眼,把竊聽器塞給了江潮,然後推了一把江潮,示意他快點走。

江潮被他推的有些茫然,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武螢已經扭頭進了衛生間找何庭去了。

“武螢······”江潮忍不住喊他。

武螢頓住腳步,“金風不是什麽善茬,他肯定有目的,才會對你這樣做,不論他許了什麽承諾給你,都不可信,竊聽器、定位器,還有剛剛那個男人,都是圈住你的籠子,我雖然說要解救你離開他,但是我也答應你不做你的主,你自己去解決吧。”

江潮痛苦的仰起頭,“我······”

話剛落音,江潮手上的手機又響起來了。

江潮猶豫了一瞬,他感覺自己的手心燙的怕人,好似屏幕上的金風名字在灼燒着什麽。

手機鈴聲響第三遍的時候,江潮終于點開接通鍵盤。

“金風,我們見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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