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晚宴結束之後，沈容容和霍朝告別, 在李俊東助理的帶領下, 來到了一輛黑色的房車邊上。
李俊東就在裏面等着。
助理開門，沈容容坐進去, 和李俊東面對面。
車子沒有開動，沈容容也沒有主動開口, 一向溫和的她眉眼間布滿冷峻之色。
生冷僵硬的氣氛彌漫在空氣之中。李俊東沉黑的雙眸注視他片刻，低沉的嗓音道：“霍少爺, 你知道容容的身世？”
“知道。”
李俊東聞言低嘆, 道：“容容那孩子對我好像很抵觸, 所以，我這次找你, 就是想問問她這些年過得好不好，還有她母親……”
他的眼底布滿了情真意切。
沈容容看着他的神情, 卻一點都不感動, 只覺得滑稽。
二十幾年了, 他結婚離婚又再婚, 在娛樂圈混得風生水起，她和她媽早就被遺忘在了角落裏, 現在卻突然跑過來關心她和她媽過得好不好，突兀得可笑。
她冷淡道：“多謝關心，她們都過得很好。”
李俊東面露些許傷感之色，點了點頭，良久才再次出聲, 說道：“那就好。”
沉默片刻，李俊東欲言又止。
沈容容見狀擡手腕看了看時間，一種無聲的催促。
李俊東看到了，眉心蹙起，眸色深沉，頓了頓才注視着他緩聲道：“其實……我一直都有默默地關注容容。”
沈容容眉尖微微動了一下。關注她？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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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俊東：“與其說是不想去找她，不如說是不敢，忐忑。當年雖然有苦衷，但的确是我有錯在先，我不敢想象去見她，她會給我一個怎樣的反應……直到上次在醫院碰到，我才情不自禁的和她說話，只是果然如預料，她真的很痛恨我。”說到這裏，他笑容苦澀低了低眸。
在沈容容還很小、不知道自己真正身世的時候，對于父親她自然也是有過渴望和企盼的。只是現在的她早已經過了小女孩幻想的年紀，李俊東說的話，她一個字都不會相信。
他來找“霍央”，一定是有什麽目的。
沈容容靜靜地望着李俊東這張算得上是俊朗富有魅力的臉，他就是用這樣一張臉在欺騙着大衆，沒有人看到面皮之下的虛僞和冷血。
現在又想來迷惑她，只可惜，她永遠不會上當。
沈容容不想聽他虛情假意，層層鋪墊，輕輕的一個呼吸過後，言簡意赅道：“有話就請直說，我時間有限。”她現在展現出的冷冽模樣，和霍央非常像。。
李俊東長嘆一聲，道：“其實就是想讓你幫忙，讓她來見我，我們好好聊一聊。”
沈容容很果斷：“她不會想見你。”
李俊東眸中露出悲傷，澀然點了點頭，“你說的對。她寧願見安安，見君婷，也不願意見我。”
沈容容唇角幾不可察地扯動一下，盯着他沒有接話。
李俊東愁眉深鎖，繼續道：“安安就不提了，不過君婷這孩子從小被她媽寵壞了，性格驕縱，愛争強好勝，小孩子心性，我很擔心她這樣纏着你們，會給你們添麻煩。”他苦笑道：“如果她以後有不懂事，做的什麽不對的地方，你們就直接來告訴我，我一定好好教訓她。”
“……”
這話說得可真是夠冠冕堂皇。
只是好好教訓她？怎麽教訓？自罰一杯？
沈容容此前還不算十分确信，此時此刻，她清楚了，李俊東的确是知道李君婷接近她和霍央的目的。而他必定也是對李君婷的段位心裏有數，寵愛放縱女兒的同時會有擔憂，所以先來打個預防針。
就算李君婷是意圖當第三者插、足，在他的解釋裏也只是“小孩子任性不懂事”，陪她玩玩就是，如果太過計較的話就不大度了。
但凡沈容容對眼前這個男人還抱有一點期待，此時恐怕要堵心死了。
好在她從來都沒有。
沈容容似笑非笑，不答反問：“我聽着這話倒像是怕我們欺負了她一樣？之前只是聽聞你對這個女兒很寵愛，現在看來果然是真的。”
李俊東擺擺手，自嘲一笑，眼神複雜看着她低聲說：“我對君婷這個女兒……也不過是為了彌補心裏的一些遺憾罷了。”
語含深意，若有所指。
就好像是他之所以對李君婷好，都是因為來自另一個女兒的情感轉移。
此時的他，不像是一個不負責任的渣男，反倒像是一個有着萬千不得已苦衷，感情隐忍的無奈之人。
沈容容心中感到不适，面上不動聲色，只輕輕地接了句：“原來還有這樣的事。”
李俊東又笑嘆道：“先不說君婷了。我知道，容容肯定不會很快接受我這個父親，不過不管怎麽說，血親關系是斷不了的。你已經和她結婚，我們也算是一家人了。以後，可以多多地往來。”
“……”沈容容充耳不聞。
沒有和他繼續交談下去的欲/望了，簡單幾句之後，告辭離開。
這麽多年了從沒找過她，偏偏在李君婷要闖禍之際，企圖和她搞好關系，甚至不惜相認，其中包含什麽用意，也不用多想了。
沈容容回到車上，看完霍央發來的消息，給他打電話過去，大概講了講自己這邊的情況。
隔着手機，沈容容都能感覺他在那邊肯定是翻白眼了。
“行了，不要再想着那個男人。我今天就住在這裏，你快回家休息。”
“嗯，你也好好休息。”
霍央沒挂電話，經過片刻的沉默之後，他才一五一十地向她報告：“老婆，我今天洗澡的時候，發現肚子有點鼓起來了。”
沈容容忍俊不禁：“真的？”又關心道：“還能适應嗎？”
“還行，穿了衣服就看不到了。”
沈容容嗓音溫柔似水，由衷地道：“真是辛苦你了。”
老公幫着大肚子懷孩子生孩子，天底下大概也只有她有這樣的待遇。
第二天，沈容容去公司，從霍朝那裏得知昏迷已久的謝書終于醒了。
她和霍朝在下午特地去了醫院一趟，謝書的妻子甄喬也在，對于丈夫好不容易從昏迷中清醒她并沒有表現出熱切和激動，只默默地坐在沙發上翻雜志。
這夫妻倆原本就感情淡薄，這也不奇怪。
但出乎意料的是，沈容容發現，躺在病床上的謝書和霍朝說話的時候，一直心不在焉，企盼的眼神總是往甄喬那邊飄，就差黏在她身上了。
明明有專門的照顧他的人，他想要喝水了，嘴裏卻一直喚“老婆，老婆”，央求她倒水。
甄喬走過來，喂給他喝了，他好像很高興的樣子。
沈容容滿心驚訝，暗暗觀察，百思不得其解。
這個謝書不是很讨厭甄喬的嗎？昏迷了一場，轉性了不成？
不過也說不準其中有什麽內情，沈容容過後除了和霍央讨論了幾句，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年前除了原本的錄音工作，霍央要錄各種新年祝福，有廣播劇的，動漫的，還有自己家工作室的。
周興岚提議工作室去全體成員在一起錄一首歌，等過年的時候發出來當福利，反正錄音棚是現成的，也很方便。
大家在群裏積極投票，最後決定唱的曲目是一首非常有節日氣氛的歌，名字就叫《新年快樂》。
因為是要錄個簡單的視頻當mv，周興岚要求每個人在錄歌當天身上都帶紅色元素。
這天去工作室前，沈容容十分鄭重地給霍央弄造型，搭好衣服之後，給他戴了紅色的貝雷帽，紅色的圍巾，化妝時把臉的腮紅打得粉撲撲的，鼻尖上也輕微的掃了點。
如果光看打扮，簡直就是嬌俏可人中透着一絲絲醉人的甜美！
可霍央那一雙暗含銳氣的清冽雙眸，和矜傲的神情，硬生生将這種風格變得矛盾複雜起來，卻又格外令人心動。
沈容容看着看着，實在沒忍住輕笑出聲，擡手捏捏他的臉蛋。
當她還在自己的身體時打扮自己，和霍央在她身體時，打扮“自己”，感覺真是太不一樣了。
霍央從來都是由着她折騰，從來不發表多餘的意見，這次也是一樣。
霍央歪過頭去照了照鏡子，将自己的妝容造型一覽無遺，很快收回視線，沖着正抿唇偷笑的沈容容表示道：“老婆，你高興就好。”
到了工作室，所有人都齊聚錄音棚。
此前在分歌詞的時候，幾乎都默認了要讓陸昂和霍央單獨唱最開始的幾句，後面的他們就幾人一組這樣接着唱，副歌部分就是全部合唱。
霍央唱歌雖好聽，但他喜歡的都是抒情民謠之類的慢歌。而這首歌比較甜，節奏也快，換作以前，也不說唱不好，但他從不會嘗試這種合家歡的喜慶歌曲。
可是如今……生活所迫。
“沈老師，笑，一定要笑，開心地笑！”充當導演的助理小方在旁激/情指導。
明明霍央和陸昂都在錄音棚，小方卻只一個勁兒地提醒霍央，好像生怕他不肯配合，擺個臭臉出來。霍央無語，戴上耳機，深吸一口氣，彎起眉眼對着鏡頭的方向綻放出燦爛的笑：“這樣可以嗎？”
“嗷，可以可以，太漂亮了，保持住！”
開始錄制。
“好喜歡看你坦白的眼眸一片蔚藍晴空
四季還有夏和冬誰說只能做朋友
多希望和你同一個星座唱著同樣的歌
當我真心愛上你天地也會變溫柔
讓我鼓起所有的勇氣 向你說聲新年快樂……”
他們在裏面唱，外面幾個小的湊在一堆驚嘆，“哇噻！容容姐唱得可真好，這兩人站在一起也養眼，好般配啊。”
妖月忙噓了一聲：“容容姐都結婚懷寶寶了，這種話就別亂說了。”
霍央沒明說，但在一塊兒時間久了，對于他的身體狀況，工作室的人心裏都有數。
“說來奇怪，她老公到底是誰啊，我問了問周圍的人，好像都沒人知道的。”
“可能是做什麽特殊工作，要身份保密的吧。”自從霍央幫妖月拿到李随安的簽名之後，她就格外地維護霍央，“不管如何，這是人家隐私，不想說就不說，咱們就別議論了。”
雲西在旁跟着附和點頭，想起什麽又道：“不過我聽周哥說，容容姐知道大家都很好奇，年後有時間的話，她會請我們去她家裏玩。”
妖月第一個激動：“真的嗎真的嗎？哇，那太好了！”
忙活了大半天，一群人終于是将這首歌給拍完錄了，最後小方還給照了一張大合照，發到了工作室官博。
山風工作室：有沒有嗅到福利的味道？大年初一見[龇牙笑]
附上工作室全家福。
周興岚站最中間，陸昂和沈容容一左一右護法位，其他的人就分布在旁邊和後面，每個人身上都有紅色，又都笑着，畫面瞧着開心又熱鬧。
明明有将近二十人，但看到這張圖的人，幾乎一眼就會牢牢在霍央的臉上。
因為他眉眼間的氣質實在是太奪目了，簡直就是合照殺手。
評論裏最開始都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是什麽舉世無雙的女明星！漂亮死我了！嗷嗷嗷！”
“姐姐用美貌殺我。”
“錄的什麽福利！！！gkd！我命令你立馬給我放出來！”
“嗚嗚嗚想要新鮮會動的姐姐！”
“上頭了上頭了，她真的好好看。”
“啊……心空qaq”
“造型好甜，今天不是姐姐，是可愛妹妹。”
“笑得好美，親親寶貝女鵝。”
原本都在苦等年會直播的粉絲們因為這一張照片，都瞬間在超話裏活過來了。
而沈容容和陸昂的粉絲最近較着勁兒呢，控評引發了一場battle，結果令人意外，沈容容的粉絲最後略勝一籌，超車趨勢明顯。
這就不說了，陸昂家的好多控評號權重不夠，點贊高的好多跑到沈容容粉絲下面，一個個氣得回超話號召養號去了。
……
晚上，霍央和戚辰約好了見面，去認識之前說的樂隊朋友。
八點多下班，霍央自己開車去的。目的地很偏僻，就是一個經過改裝的破舊廠房，裏面和門口都亮着大燈，還沒走進去就聽到震耳欲聾的架子鼓和電吉他的聲音。
霍央下車的時候，戚辰已經到了，他戴着帽子口罩，在門口等着。
一直垂眸望着地面，眉宇間冷沉似水，不知道在想什麽。
“久等了。”
嘈雜的音樂聲中，戚辰的耳朵清晰地捕捉到了這道柔和的聲音，猛地擡起眸望去。
燈火月色之下，霍央戴着紅色貝雷帽，脖頸上繞着紅圍巾，面頰紅撲撲，一雙烏黑清亮的瞳眸波光流轉，顧盼生輝，身上籠罩了一層薄薄的星光，正微笑着走近。
明明就幾步的距離，畫面卻仿佛被分解成了一幀一幀的慢動作，他牽動嘴角，輕輕眨眼的動作是那樣地清晰，
猝不及防，戚辰感覺心髒猛然悸動了一下，甚至連呼吸都有些不暢了。
“怎麽了？不認識我了？”已經走到面前的霍央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戚辰注視着他的臉，抿唇一笑：“當然不是，只是有些……看得出神了。”也不等他有別的反應，避開視線，嘴裏道：“進去吧，外面冷。”
“好啊。”霍央二話不說，率先邁步走進去，戚辰跟在她身後。
裏面地方很大，擺除了一地的樂器，就只剩下一個擺放雜亂的長桌和椅子，看起來空蕩蕩的。
“喲，來了啊。”
兩人進去後，裏面的一個長頭發男人率先跟她們打招呼，另外兩個也放下手裏的樂器，原本還鬧哄哄的空間登時安靜了下來。
樂隊是有五個人，今天只來了三個。他們分別向霍央介紹自己，長頭發瘦長臉的叫阿龍，脖子上有刺青，表情看起來兇悍點的叫萬傑，另一個身形修長，長相稍微周正點的叫付磊。
霍央也自報姓名，微笑打量他們一番。
那個叫付磊的對霍央格外熱切，不時的盯着和他搭腔，眼神也有些輕佻。
他是鼓手，大概是想在女人面前炫技，坐到架子鼓旁邊特別為霍央敲了一段。說實話，是挺炫酷。
見霍央露出感興趣的神色，他歪嘴一笑，得意地沖着沖霍央挑眉，“想學嗎？”
戚辰默默地喝了口水，打量着霍央的反應。
霍央走過去，示意付磊站起來，付磊從善如流地讓開，将鼓棒遞給他，志得意滿地準備出一出風頭，“坐好，我來教你。”
話才剛落音，就見鼓棒靈活地在霍央手裏轉動幾圈，在幾人驚訝的注視下，他也沒有過多的動作和言語，直接開始打鼓。
下手利落，鼓點激昂，重擊人心，震動耳膜。
這是真的會，不是亂來的。
付磊和戚辰都微微睜大了些眼睛。
霍央簡單地秀了一段就停下了。他會的東西很多，不過架子鼓其實只學了個皮毛，水平不算上佳。只是他氣勢逼人，外行人乍一看他鼓棒飛揚，表情自信傲然得仿佛能一步登月，必定會以為他是個大神級別的人物。
就比如戚辰，驚愕過後，看他的眼神都有些變了，忍不住拍了兩下手，由衷贊嘆道：“太厲害了。”
其他幾個也挺意外，萬傑吹口哨，“不錯，有點意思。”
付磊摩挲着下巴，看霍央的眼神越發地感興趣。
接下來，霍央巧笑嫣然，談吐自若，和他們聊音樂聊人生，聊理想，絲毫不冷場。
他能察覺，戚辰總是在盯着他看，目光灼灼然帶着不容忽視的溫度。
最後，戚辰暫時充當主唱，為霍央獻上了一首歌。
他唱歌的期間，眼神一直凝視着霍央。霍央坐在被他特地收拾過的桌邊，托腮回望，目光不閃不避。
和他眼神交彙的瞬間，戚辰感覺似乎有什麽東西碰撞在一起，卻又似乎沒什麽，他的內心莫名就有些茫然，和淡淡的失落。
離開前，樂隊的人邀請霍央有空就來玩兒，他欣然答應了，然後和戚辰一起離開。
霍央道：“沒想到你唱歌挺不錯的。”
戚辰聽他這麽說，笑着搖搖頭，側眸看着他道：“我這算什麽，你唱歌才叫好，很專業很有靈氣。”
霍央停下步子，目不轉睛盯住他，“你還聽過我唱歌？原來你這麽關注我啊。”
他的臉很小，皮膚白裏透紅，通透幹淨，又黑又亮的眼睛仿佛有星光閃爍着，被他這樣盯着，戚辰竟然一時失語，卡殼了一下才狀似半真半假地道：“你唱歌的片段剪輯很紅，好像是別人轉到我微博首頁，我就點開聽了。”
的确是有這個片段，此前綜藝節目才出來的時候已經被轉發過一次。小澤事件剛洗清誤會時，粉絲趁機安利，把霍央在聖誕直播時唱的歌也加進去，又被大肆轉發了幾天，圈了不少“歌迷”。
霍央聞言點點頭，笑得一臉清純無害，道：“這麽巧，其實我不認識你以前，也有你的新聞轉到我首頁。不過我不大愛看娛樂圈的消息，就一眼掠過了，好像……好像是看秀有關的，具體記不大清楚了。”
戚辰瞳眸驟然一縮，默默觀察霍央的反應。
霍央眨巴眨巴眼睛，繼續道：“其實說起來在時尚圈我也是有熟人的，她混得還不挺不錯。只是我跟她關系很差，老死不相往來的那種，否則，我就可以把她介紹給你認識了，也算是多一條門路。”
“……是嗎？”戚辰是演員，還是演技不錯的演員，他雖然已經極其努力地将那份突然的緊張壓制下去，可還是沒能逃過霍央的眼睛。
戚辰輕聲問：“什麽熟人，怎麽鬧得這麽僵？”
霍央擺擺手，皺了皺眉：“我和她沒仇，她單純地看我不順眼罷了。總之，我現在是跟她井水不犯河水，誰也礙不着誰。”
霍央說着往前走了幾步，回頭看戚辰還神情怔怔站在原地。
霍央疑惑：“怎麽不走了？”
“來了。”戚辰勉強笑了笑，邁步跟上。
兩人就在廠房外告別，各自開車離開。待車子開出去好長一段路，後院發現戚辰的車子仍然一直不近不遠地跟在他的後面。
其實兩人根本不順路。
霍央冷嗤一聲，給戚辰打電話，語氣不解：“你一直跟着我幹嗎？”
“不錯，警覺性很高，值得表揚。”戚辰無奈道：“跟着你是因為時間很晚了，你一個人開車我不太放心，所以默默跟着你，打算等你快到家的時候再撤，沒想到被你發現了。”
霍央哭笑不得：“你可真是，我這麽大個人了，路上又這麽多車，還怕我被拐走了不成？”
“怕。”戚辰幾乎是脫口而出，稍微停頓，立馬又接了一句：“畢竟是我帶你出來的，年前不□□全，我看着你到家才放心。”
霍央關心道：“你工作也辛苦，還帶我認識朋友，弄到這麽晚了，早點回家休息吧。”
“不辛苦，今天和你在一起的時間……我真的很開心。”這句話的聲音有些輕，不過很快又笑了笑道：“你不用在意我，專心開車。等過會兒我會走的。”
“你怎麽這麽固執啊。”霍央踟蹰了一下，道：“那行吧，随你。”
戚辰還欲再說什麽，霍央匆匆道：“不說了，我老公打電話來了，先挂斷了。”
戚辰喉間一梗，那邊已經幹脆地斷線了。
默然良久，望着已經黑屏的手機，戚辰不由自主地一陣悵然若失，心口處仿佛成了一個空茫芒的無底洞。
經紀人在旁問：“你怎麽了？”
戚辰斂眸低聲道：“沒怎麽。”其實……是有怎麽了吧，他越來越覺得眼下這情況有點不妙。
作者有話說： 霍總剛好在這章獻唱一曲，祝大家新年快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