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狠辣

更新時間2014-12-14 18:42:30 字數:4637

風神號號一片寂靜,看着那團青色的影子随着巨大的海魚在水裏起伏。

燕三手抓得緊緊的,卻也知道此時他幫不上一點忙,他水性不好,如果跳到海裏,不用發揮啥武功,就直接沉水底去了。只能死死的盯着海面。

另外一條船趕緊靠過來,将其他幾個人撈了上來,沈戰摸了把水,對丁冬吼道:“還看什麽!拉啊!”

“啊!”丁冬這才回過神來,忙跑到絞索柱邊,轉動起絞索。

“幫忙!”燕三對着甲板上的人吼道,那些年輕人中馬上有幾人沖過去和丁冬一起用力。

沈戰死盯着海面,見那大魚又再次浮起,将手中魚叉狠狠擲了出去,魚叉劃過鯨魚的皮,掉落在水裏,沈戰随手搶過旁邊人手中的魚叉,幹脆一個躍身,躍到大魚身上,将魚叉****它的尾部。鯨魚吃痛,尾巴狠狠一拍,将他拍落海裏。

淩清羽眼角看到沈戰被拍下去,心裏一跳,暗道,一定好痛,于是更緊的抓住了魚叉,大有死不罷休的态勢。

沈戰插上的魚叉連接着另外一個絞索柱,燕三一看,立刻掠到絞索柱旁邊用力轉動絞盤,旁邊的年輕人不待人再喊,已經自動過來一起用力。

魚叉頭上有倒鈎,此時深深刺進肉裏,丁冬指揮衆人如同釣魚一樣,繩索一下快拉,一下又略微松些,大魚逐漸被繩索拉出水裏。

鯨魚此時的力氣也用了差不多了,越掙紮,魚叉的倒刺便插的更緊,周圍的海水都被染成鮮紅色。

等鯨魚終于沒了氣力,停止了掙紮。淩清羽也終于松了口氣,想松開手站起來,她剛一動,就覺手中刺痛難忍,不覺吱了一聲,再一看,手上已經被磨掉了大塊皮。

“當家的!”再次被撈上船的沈戰叫道。

淩清羽聽得他喚,便忍痛松了手,搖搖晃晃站了起來,對着船铉邊的燕三和丁冬揮手。

“當家的威武!”不知誰起頭,甲板上的衆人都叫了起來。

燕三往後退了一步,慢慢将心髒落回胸腔,暗道,這個丫頭越來越亂來了,這比讓他面對一百個高手還緊張啊,再這麽來幾次,絕對會被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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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船上人丢下大的繩索,水手們将繩索綁在鯨魚的魚頭魚身和魚尾上,然後又放下吊小船用的絞索,将鯨魚扣好,上面發一聲喊,一起用力,将鯨魚吊了上去。

見鯨魚已經慢慢升高,回到小船上的淩清羽讓人把船劃到一直在旁邊游弋悲鳴的鯨魚群邊。

鯨魚群看到小船過來,不覺驚恐的游開,淩清羽也不讓人追,只俯身在船頭,将破了大塊皮的手放入海水中,輕輕哼唱起曲子。這個曲子,是她參加環保組織去阻擋挪威漁民獵殺鯨魚時,聽他們唱過的,大概意思是,感謝你賦予我們食物,我們會延續你們的生命,我們的生命将融合在一起,不是死亡,而是新生。

曲調更像吟唱,慢慢的,鯨魚群的哀鳴低了下去,繞了幾圈後,慢慢游走。

淩清羽他們上船的時候,受到了如同英雄般的歡呼,那些小童更是激動,眼睛亮得驚人。

“成何體統!成何體統!”一個尖叫卻打破了大家的歡呼,那個中年人秀才扶着一個白胡子老頭顫悠悠的走了過來。

那白胡子老頭跺着腳道:“一個女人,如此不知廉恥,應該沉塘!沉塘!”

衆人一愣,這才發覺淩清羽和鯨魚纏鬥,此時衣服已經破了好些地方,小腿和胳膊連一絲肩膀都露了出來,而濕透的衣服更是将那玲珑身材顯了個完整。只不過也就那麽一眼,随後就被燕三風一般速度脫下來的衣服給披了上去,将肩膀和身材都遮掩了去。

“你這等有傷風化,不知廉恥的女人怎能還在船上,應該馬上處死!”那秀才見周圍一片寂靜,更加大聲的道。

這下周圍更加安靜了。

“噗,”鄭錦笑了聲,打了個哈欠,轉身帶着人回房。

那漢子只覺口中發苦,只想把自己塞到牆角,不要被任何人看到。他本是入贅到那村中,這個秀才是妻子的遠方堂兄,族長的兒子,他們那村,讀書人本來就少,這族長的兒子中了秀才後,更是認為自己了不起,全村的人都要供着他,就連這次逃荒出來,全村帶出來的糧食都先盡着他,一路上村裏已經餓死很多人了,只有這個秀才,還要求每天都要吃飽。

“呵呵,要沉我的塘?”淩清羽笑面如花的問道。

此時那鯨魚還半吊在空中沒有放下來,甲板上衆人都看着淩清羽。

“我大周禮儀之幫,怎麽容忍你這等下賤之人。”中年秀才只覺得有些發冷,但是想到自己是秀才,本來應該是最受尊重的人,這船上最好的東西都應該先緊着他來,一個商戶,居然也敢把他們趕到那個黑暗角落,還給最少的吃食,這次她居然做出這等不知羞恥的事情,一定要趁這個機會就算不能要了她的命,也要她讓出位置。

“三十鞭,丁冬。”淩清羽仍然是淡淡的笑道。

葉十一已經先跑進房間将陸堯轉給他的那條盤龍十八鞭拿了下來,交給丁冬,狠狠的道:“丁大哥,用力些。”

“你做什麽?我是秀才!連見縣令都不用磕頭的!你敢打我!啊!”

啪的一聲脆響,丁冬手一揮,鞭子便在那秀才身上抽出一道血痕,那秀才驚叫一聲,松了老頭往後躲,旁邊之人只要他過來,便自動閃開幾步,将他暴露在中間。

起先兩鞭,那秀才還口中各種威脅,但是後來一鞭比一鞭重,将他抽得血肉橫飛,便開始求饒,待到後來,便是連求饒聲都發不出了。

“別打了,別打了。”那白胡子老頭擠到淩清羽身邊道:“你叫他住手,住手。”

三十鞭子很快就抽完了,那秀才已經全身鮮血,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淩清羽慢慢踱到他身邊,道:“吃我的拿我的,還要讓我去死?”

“京東亢旱,我們風神號送了赈災糧去海州,然後買了六百人回來,”淩清羽對着樓艙上往外偷看的鄭錦笑問:“鄭大人,我們還帶了別的人回來嘛?”

“自然是沒有!”鄭錦在室內回道。然後關緊了門。

“丢下去。”淩清羽冷冷的吩咐。

水手們如狼似虎般的将那家人都拎了過來,那村的人,都在甲板上曬太陽,這倒好,一個不漏的都抓了過來。

“我們跟他們沒關系!我們是賣身給您了的,當家的,我們跟他們沒關系啊!”那漢子起頭一叫,便也有其他的人叫了起來,并且将那秀才和族長的家人都推了出來。如此,那群人便分成兩半,一半是漢子帶着的十幾個人,另外一半則是一臉驚恐的秀才族長家人。

“你怎麽說我就怎麽信啊?”淩清羽笑容不減,盯着那漢子。

甲板上空出一塊通向船铉的路。水手推诿着他們往船铉邊走去。

“我殺了你這個妖女!”從那群人裏,竄出來個男子,手握着把尖刀推開水手就往淩清羽沖過來。

只是他身影剛動,就見眼前一道劍光,然後血噴射而出,看着胸前緩緩拔出的劍,那男人想說什麽卻什麽都說不出,然後被燕三一腳給揣下了海。

“鯊魚!”甲板上有人喊了聲。

再看海面,那鯨魚流出的血染紅了大片的海域,吸引來了衆多鯊魚,本來是在海水下游弋,那男人的屍體掉下去,頓時就被鯊魚湧搶而上,撕成了碎片。

那漢子只覺腳抖得不行,有濕潤潤的液體流下了褲裆,見燕三手上沒留一點血跡的名盧寒光閃閃,周圍的水手已經怒起,操起棍棒,閉了閉眼,咬了咬牙,發了聲喊,将那老族長給撞下船铉。

其他幾人愣了一下,紛紛反應過來,于是秀才家人和族長家人都被人給推下了船铉。

海面上一片翻滾,然後水面上盡是鮮血和碎片。

“當家的,請原諒我們,留我們一條小命,我們願意為你做牛做馬。”那漢子帶頭,十幾人都跪下磕頭。

甲板上其他的人有一個帶頭,跪了下去,一個個,便也黑壓壓跪了一片。

“我可以救你們,只要你們忠心為我辦事,也不會虧待你們,但是,如果有背叛和陰奉陽違,不聽從我話的,”淩清羽話停了下來,眼睛慢慢從甲板上衆人一個個掃了過去。

“我等此生定唯當家是馬首,絕無二心,如有違犯,必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最先出聲的,是跪在絞索柱旁的幾個年輕男子,随後便響起了各種發誓的聲音。

“帶他們下去,”淩清羽指了指那漢子那些人,然後道:“把魚放下來,丁冬,你還記得怎麽弄不?”

“這我可沒弄過,當家的你教我。”丁冬接道。淩清羽細細的交代了一遍,然後回到葉十一的房間去換洗。

鯨魚放在了甲板上,十幾米的魚身占了好大一片,丁冬解開了那些年輕男子的繩索,吩咐人幫忙,開始剖魚。

“當家的好厲害!”牽着妹妹的手,小童一臉崇拜的道。

“當家的好兇,但是孜孜覺得她好美哦。”小女孩咬着手指頭道。

是日中午,所有人都分到了鯨魚肉吃,那些奴仆還拿到了一盒盒的油脂,讓他們塗抹在幹裂的肌膚上。

“大哥?”看到男子捧着魚肉沒動手,旁邊的男子不解的問。

“虎三啊,咱們以前幫人打短工,可有主人為了我們的吃食去拼命過?”那男子問道。

“那有可能呢,”虎三笑道,卻突然想起,那船上的女當家去捕殺鯨魚必然不是為了自己的吃食,不覺撓了撓頭道:“不瞞大哥,我想跟着這個當家的好好幹。”

“不好好幹你還想怎樣,咱不光簽了死契,還發了誓的。”男子拍了一下虎三,笑道。這個主人,是值得以命相托的啊。

“啊,啊,啊,輕點!”衆人眼中的英雄淩清羽同學,正皺着眉,流着淚,控訴般的望着将她手擦得痛死了的燕三。

“姐姐啊,我們這麽多男人在,能用得着你下去拼命嗎?”葉十一在旁邊一邊給她吹,一邊道。

“我也沒想到那鯨魚那麽聰明,居然知道回頭來撞船啊。”淩清羽苦着臉,她完美的計劃中,這種事情應該是沈戰他們做的啊。

“這麽多人靠跟着你讨生活,你要是死了,他們的前途怎麽辦?”燕三将藥膏狠狠的擦她手上。

還有別人的船行嘛,誰會在乎誰啊?看到燕三的臉色,淩清羽乖乖的把話吞了下去。

“你知道什麽叫當家的嗎?”燕三問。

淩清羽搖頭,看到他眼色發深,忙道:“當然是帶領大家奔向幸福的未來,身先士卒,死而後已。”

“你一個人身先士卒死而後已了,還要手下幹什麽?”燕三恨得在她手心撓了一下,道:“當家的是,手下都死絕了才會出來的。”

“頂級大BOSS?”淩清羽接道。看他的臉色越發不善,吞了口口水,轉頭問葉十一:“十一啊,鯨魚肉好吃吧?”

看着面前香噴噴的鯨魚肉,鄭錦對旁邊的同行官員道:“方兄,我沒說錯吧,不要小看那個女子,人家可當得上巾帼英雄哦。”

“手段也夠狠辣。”方兄吃了口肉道,不過這和他沒關系,那當家的對他們向來恭敬的很。

“我倒認為那是他們找死。”鄭錦眯着眼道。看樣子,她并不是要做人口販子,而是自己真正要人,要不,私下将那些人處理就行了,何必這樣立威。女人單獨立戶本就被歸于下賤,還是商戶,而且是危險系數最高的海商,沒點本事怎麽可能立得住。那酸秀才只怕讀書讀傻了,功名,功名在生死饑餓之前,那就是糞土啊。

“方兄,”鄭錦望着窗外,淡淡的道:“咱們這次的差辦的不錯,定會受上司嘉獎,這次不光糧安全運到,也算是幫海州解決了部分災民的安置問題,你說是吧?”

方縣丞額頭冒了細細一層汗出來,忙道:“當然當然,此次淩當家的幫了我們大忙。”回去後,打死都不能說這船上之事,否則鬧出來,那淩當家的人只殺了意圖刺殺淩清羽的人,其他的人都是他們自己內部人動的手,淩清羽可以脫身,但是他們身為監管,卻逃脫不了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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