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游戲第三天
越溟川摔倒時手肘先着地,接着是屁股。
屁股上肉多還好,手肘卻是與粗糙的地面摩擦,蹭出些許傷痕來,他忍不住痛呼一聲,接着迅速看向将自己撞倒的家夥。
一般在恐怖游戲中,為了營造恐怖的氣氛,的确會在開門、開櫃、拐角處突然竄出某種生物來,一方面可以使玩家受到驚吓逐步融入恐怖氛圍中,另一方面只要玩家稍不注意便會因為這些突然空降的迷之生物而掉血。
越溟川雖然手殘,但是幾年的游戲經驗還是将他的反應能力鍛煉出來一些。
因此他在摔倒後立馬向旁邊翻滾了一下,接着擡頭警惕的去看撞擊自己的到底是個什麽鬼。
接着他就看到了一個同樣一臉警惕的人,正蹲在地上看着他們。
越溟川下意識脫口:“NPC??”
宋南醉卻慢慢拿下肩頭的斧頭,長腿一邁,擋在越溟川的前面,眯眼道:“也有可能是陷阱。”
對面的人看到宋南醉手中的斧頭才恍然道:“你們也是被鏈接拽進來的受害者吧?”
聽到“鏈接”這個關鍵詞,越溟川一下子從地上跳起來,揪着宋南醉的衣領道:“別沖動,看來是自己人!”
但宋南醉卻依然保持着警惕,面對面前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不肯松懈一分一毫。
他淡淡道:“你知道你在游戲裏為什麽總是死的那麽快嗎?”
越溟川:“???”
宋南醉道:“因為你總是天真的把反派當做自己人。”
越溟川:“……”他這個爸爸快要沒法當了!
在旁邊全程圍觀二人日常對話的人此刻表情略略有些繃不住了,他輕咳了一聲,試圖引起兩人的注意,從而插話進去。
然而兩人卻根本當他是空氣,鳥都不鳥他。
就在這時候,三人隐約聽到一聲類似野狗般的嚎叫。
一時之間,三人全部閉上了嘴巴,屏氣凝神,繃緊了神經。
“糟糕,它們可能找過來了。”
三人之中身份最為可疑的那個人面色凝重,對另外兩人道:“不管你們此刻相不相信我的身份,不過我想說,我們最好還是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躲一躲,因為……”
最後一個字的音還沒有發全,三人便再次聽到了剛剛嚎叫聲,只不過這一次聲音近在耳邊,恐怖程度也比剛剛的要增大了幾十倍。
三人順着聲音發出的方向同時望去,就見在距離他們只有不到十米的地方,赫然站着一只渾身漆黑的雙頭狗。
黑狗看起來約有半人高,渾身的毛漆黑锃亮,兩只眼睛迸射着幽幽紅光,口中獠牙尖銳鋒利,最關鍵的是,它盯着三人的方向,嘴邊一直往下淌着口水。
越溟川盯着黑狗頓了頓,道:“這就是傳說中的boss嗎?”
宋南醉攥緊手中的斧頭,接口道:“你見過游戲剛上來就出boss的?這只充其量不過是只野怪吧。”
他們旁邊那人聽他們這時候還有閑情互相吐槽,簡直要給他們跪了:“這個時候我們是不是該先讨論一下待會兒的作戰計劃?”
宋南醉冷笑了一聲,毫無畏懼道:“不必,一會兒你拽着那個手殘趕緊回樓裏就好。”
越溟川還想張口争論什麽,雙頭黑狗卻已經壓下兩只前抓,四目緊盯着三人,随時準備蓄勢待發。
越溟川慢慢向後撤了一步,一邊盯着黑狗的動作一邊道:“我們現在手裏還沒武器,正面沖突不是什麽良策,還是先回樓裏,想辦法找找武器再說吧。”
宋南醉雖然不怕眼前這只怪物,但是越溟川說的也有道理,他們目前只有這把斧頭可以勉強用作防身用,而且尚不知周圍除了這條雙頭狗外還有沒有潛伏其他野怪,正面沖突的确不是上上策。
于是他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越溟川的提議。
眼看黑狗的前爪已經完全趴下,就在它用力猛蹬後腿,蓄力沖擊的一剎那,三人同時調轉回頭,拔足狂奔。
黑狗一邊追擊一邊高聲吼叫,眼看與衆人距離越來越近,宋南醉忽然急中生智,将手中的手電筒扔了出去。
黑狗被突然飛過的手電筒吸引目光,只是一瞬間的疏忽,三人已經再次與他拉開距離,并順利逃進了那扇精致的木門之內。
越溟川雖然在游戲裏手殘,但是在現實中時常會去健身,因此體能還算可以。
而宋南醉則好像天生擁有運動細胞,各項運動只要是他想的,很快就能得心應手。
只有那個他們剛剛結識的人,在瘋狂的逃命狂奔之後,此刻已經累癱在地上,整個人累的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再動一下了。
“那東西走了。”
宋南醉從一進到門裏就一直背靠在門上,透過玻璃窗向外窺探,他見黑狗在門外轉了兩圈,在沒找到人後轉頭走了,這才暗自松了口氣,繼而将視線移到面前的兩個人的身上。
此刻越溟川正蹲在那個不明身份的人跟前,用手背拍着他的臉,問他:“你到底是什麽人?”
那人又在地上賴皮半天,才支撐着爬起來道:“我是b站上的一名阿婆主,平時沒事實況個致郁系小游戲,百八十年不玩大型恐怖游戲,就這一次心血來潮,還手賤點了個奇葩鏈接,結果就到這了。”
他郁悶的嘆口氣,道:“你倆應該也是阿婆主吧?我聽你倆聲音耳熟,是不是那個特別火的溟川難醉?”
越溟川沒想到自己能被認出來,一方面有些詫異于他們倆的名氣竟然這麽大了,另一方面也對他的耳力感到佩服,“你光憑聲音就能分辨出人?”
那人點頭道:“我學音樂的,從小就對聲音比較敏感,加上你倆的視頻那麽火,我也經常看你們的視頻,聽聲音聽的多了,自然更容易辨識。”
越溟川點點頭,問:“怎麽稱呼?”
他抓抓頭道:“忘了說了,我真名叫遲牧,b站名字叫遲年暮客,你倆呢?我知道你應該是溟川,他是難醉,真名呢?”
越溟川道:“越溟川,那是宋南醉。”
遲牧忍不住卧槽道:“原來溟川難醉都是真名啊!”
越溟川笑着應了一聲。
遲牧突然湊近他幾分,一臉八卦道:“傳說中你倆在現實生活中也是一對,是不是真的?”
越溟川下意識看了宋南醉一眼,哭笑不得道:“我們确實是一對,不過是一對父子。”
遲牧愣了三秒,忽然道:“什麽玩意兒?”
他指指越溟川,又指指宋南醉,奇怪道:“你們不是一個姓越一個姓宋嗎?而且你們長得也不像啊!”
越溟川對宋南醉招招手,示意他過來,後者卻對他翻了個白眼,把頭往旁邊一偏,理都不理他。
越溟川無奈的搖搖頭,解釋道:“我們不是親生父子,只是認養關系。”
遲牧顯然對這麽敷衍的回答不太滿意,他道:“我看你……好像年齡也沒比他大太多的樣子。”
越溟川道:“我倆相差十五歲。”
遲牧欲言又止:“那……”
越溟川覺得這個小孩挺有趣的,便卸下所有防備,道:“其實他是我充話費送的。”
遲牧眨了眨眼,用一種“我讀書少你不要騙我”的眼神看着他。
越溟川道:“當初我手機停機,又急着要和客戶聯系,就進了最近一家營業廳去充話費,出來的時候就遇見他了,他當時一見到我就叫爸,還一猛子紮我懷裏暈了過去,吓得我以為遇見了碰瓷兒的。”
遲牧聞言忍不住笑出了聲,兩只眼睛也因笑而彎成了兩道可愛的月牙。
身後的宋南醉看到兩人笑到這麽開心,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冷着臉道:“你們笑夠了吧!笑夠了就趕緊起來找物資找線索,要是再遇上幾只怪,看你們還笑不笑得出來。”
說罷扛起斧頭,先一步朝着走廊上幾個他們沒打開過的門走去,準備用手上的斧頭試試,門能不能被直接破除鑿開。
越溟川對于宋南醉陰晴不定的脾氣早已見怪不怪,他站起來,順勢将遲牧也給拽起來。
兩人手上沒武器,也沒法參與鑿門,只能打着手電在旁邊跟着。
空曠安靜的環境下頓時只剩下了宋南醉揮斧的聲音和斧頭砸門的響動,在這樣的氛圍裏顯得異常詭異。
遲牧只閉着嘴巴忍了一會兒就又有些繃不住了,他見宋南醉費力亂鑿了半天,門都沒有明顯被破壞的痕跡,忍不住道:“我看這門應該不是這麽個開法,應該還是要想辦法找鑰匙才行。”
他借着越溟川手電的微光向走廊另一端看了一眼,道:“那邊還有那麽多房間,總不會都鎖着,我們最好把能打開的全部進去搜索一圈。”
進游戲第一件事就是搜索房間尋找物資線索是每個玩家的必備常識,這一點他們自然都知道。
越溟川道:“我們剛出來時,已經将每個能打開的房間全都打開過一遍了,并沒有找到什麽有用的線索。”
遲牧摸着下巴忖思片刻道:“這個建築從外面看,大概有三四層樓的樣子,我們找找樓梯去上面幾層看看,說不定樓上的某個房間就放着樓下的鑰匙。”
最初越溟川他們從被困的房間逃離時,都是順着右手邊一路找過來的,左手邊因為只有一個被鎖住的鐵門,因此二人并未花過多精力在那上面。
此番經遲牧一提,他倒隐約覺得那道鐵門之後有可能就是通往上面的樓梯。
于是他喚了宋南醉一聲,示意他停下,接着捏了捏他的肩膀,對遲牧道:“樓梯可能在走廊的另一端,不過也有鎖。”
遲牧想了想,突然原地坐下,并從後腰的一個口袋裏掏出個用錫紙包裹的東西。
他一邊展開錫紙一邊道:“既然如此,我們不如先吃點東西補充□□力,然後再來考慮應該怎麽解鎖開門。”
他将錫紙全部展開後,托着那包東西伸到仍然站立的兩人跟前,有些得意道:“這還是我從剛才那條狗嘴裏搶下來的口糧,那條狗要是知道我們把它晚飯給分了,不定得氣死。”
越溟川原本想要吐槽一下他和狗搶吃的是有多沒出息,可眼睛不經意的往那包食物上一瞥,卻驟然臉色一變,連剛要漾開的一抹笑意也頓時僵在唇邊。
他盯着那包東西,好半天才能開口。
然而出口的聲音竟意外的有些發顫,他指着紙包中堆疊的金黃色肉塊之間的一個東西問:“……這是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基友嫌棄我短小……所以一不小心爆了下字數_(:з)∠)_讓你見證一下什麽是粗長!哼唧!
是不是一點都不恐怖!!我就說嘛我個傻白甜是寫不出恐怖的~[自豪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