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哀家好心塞

六太皇太後不好惹

跟皇帝比起來,我更怕那位太皇太後。太皇太後雖是我的姑祖母,可她為了鞏固先帝的皇位,不惜将年僅十二歲的我強抓入宮中做了小皇後,至今我不得自由……

太皇太後精幹狠辣,鐵腕治國,垂簾聽政數十載,如同呂後再世,凡是忤逆她旨意的人都不得好死,就連先帝也沒法削奪她的權力,如今她年近六十,勢力猶在,皇帝拿她沒辦法,我更是不敢惹她分毫。她賞的花瓶,我豈敢砸碎,連忙又放回了桌案上……

正時,曉白斂一襲月白色紋碧梅長袍游蕩而來,華發高束,英姿飒爽,手裏還提了個紫檀鑲金絲鳥籠……

我覺得那鳥籠眼熟,定睛一看,一聲大叫:“籠子裏的鹦鹉呢?”

他悠悠指向萬裏無雲的碧空:“微臣覺得今天天氣甚好,便放鹦鹉出去溜溜翅膀了……”

溜你妹啊!我腦皮一炸,大叫不妙,那鹦鹉是入宮時太皇太後賜給我的寵物,意思是讓我好好待在金絲鳥籠裏做鹦鹉!他将鹦鹉放走了,我怎麽向太皇太後交代呀!

我大吼道:“鹦鹉不是信鴿!溜出去就溜不回來了啊!”

他輕松自如地笑:“這不正好,自有廣袤的天地供它翺翔~~”他輕佻地看向我:“娘娘何不也飛出這金絲鳥籠與微臣比翼雙飛呀!”

“飛你妹啊!”我氣得肺痛,手中花瓶啾的一聲砸了過去……

本以為他能接住花瓶,豈料一衆宮人簇擁着一位尊貴雍容的老婦人款款走來,砰的一聲大響,花瓶不偏不倚砸碎在了老婦人的面前……

“太皇太後恕罪,太後娘娘還沒睡醒,在對奴婢們發起床氣呢……”

我:“……”

大殿的氣氛凝膠肅冷,太皇太後一雙不怒而威的丹鳳眼先是盯着碎掉的花瓶看了半天,再是盯着空空如也的金絲籠看了半天,随後釘在我和曉白斂的身上……

我不禁打了個寒戰,後背嗖冷,牟然想起曾有位嫔妃不知好歹砸壞了太皇太後賞賜的玉如意,下場便是在冷宮裏活活餓成了柴骨……

七掌上珊瑚憐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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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後終于開口道:“哀家聽說梅兒丢失了一樣心愛之物,還勞動大理寺少卿查案數日,哀家過來問問,可有找到那心愛之物?”

我心中咯噔一下,皇帝大張旗鼓命曉白斂來在我宮裏查案,怕是故意在引起太皇太後的猜忌!若我此刻天真無邪地回答丢的只是幾株……狗尾巴草?太皇太後的臉會不會抽搐到崩壞!

我劇烈咳嗽起來,靈機一動道:“其實丢的正是太皇太後賞給梅兒的鳳頭鹦鹉……梅兒擔心太皇太後怪罪梅兒,所以一直不敢禀報太皇太後……”

她半信半疑,眼神極具穿透力,簡直無法對視!

一旁曉白斂插話道:“微臣無能,尋了數日剛剛尋回了這只鹦鹉……”話畢手腕一轉,鹦鹉竟從他袖中了出來……

我驚呆,所以他壓根就沒放走鹦鹉,只是給我變變戲法,趁機勸我和他離開宮中?

他轉而卻道:“許是這鹦鹉寂寞難耐,才會掙脫束縛逃出鳥籠……微臣鬥膽懇請太皇太後,不如就将這鹦鹉放走吧……”

我天靈蓋如同被他掀翻了一般,曉白斂,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果然,太皇太後危險地眯起了眼睛,轉而問我:“梅兒也覺得鹦鹉寂寞難耐,不想待在這深宮裏?”

我整張面皮僵住,啞巴了好一陣道:“怎,怎麽可能呢,這宮裏熱鬧非常、金玉滿堂,集齊天下最好吃最好玩最好用的東西,鹦鹉不會寂寞的……”

太皇太後十分滿意我的答複,撫摸我的腦袋,如同撫摸鹦鹉的毛發一般:“是呀,外面窮兇險惡,一不小心就會成了他人的獵物,鹦鹉能活到現在,全憑哀家和你悉心照顧,它若忘恩負義,想要逃離,哀家會讓它不得好死。”

我:“……”

太皇太後走後,我呆呆地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大理石雕花磚觸手冰涼,可卻涼不過我此刻的身心。若非我有白虎兵符保護着,太皇太後一早就将我辦了!此番親自過來警告我不許輕舉妄動,也是擔心我卷走兵符一走了之。自我入宮後,就知道自己死也要死在宮裏了,我死不要緊,他不能被我連累……

我對曉白斂道:“你走吧,狗尾巴草不要找了,以後你也別來後宮了……”

他面上露出少有的嚴肅冷峻:“鹦鹉分明是我放走的,你卻急着替我掩飾,替我開脫……”他激動地抓住了我的手,喚我乳名:“梅兒,你沒有忘記我,你心裏還有我的,是不是?我原以為你在這宮裏過得很好,卻不知你竟過着這樣擔驚受怕的日子!這裏集齊了天下最好吃最好玩最好用的東西!可你根本不開心是不是!”他一聲比一聲激動,如破冰巨斧将我凍結的心一寸一寸鑿開,然後翻起滔天巨浪……

我穩住心神,狠狠抽出了手:“曉大人你神經病吧!哀家只不過看不慣你輕浮放蕩的嘴臉,編了個狗尾巴草的案子整一整你,你這深情款款的一番話說給誰聽呢?”

他:“……”

我不再看他,轉眸喝道:“來人啊,将曉白斂拖出去,哀家一刻也不想見到他!”

“……”

然而一個時辰後,曉白斂沒臉沒皮地又回來了,懷裏抱了個花盆,正是我說丢了狗尾巴草的那個,而花盆裏新種上一株珊瑚玉樹……

珍珠十斛買琵琶,金谷堂深護绛紗,掌上珊瑚憐不得,卻教移作上陽花。

說的就是你捧在手心裏疼憐愛惜的珊瑚玉樹,最終卻被移栽去了高高的宮殿裏,養做別人的花朵……

我知他何意,氣得拔掉珊瑚玉樹作勢要砸去他腦門,可他敏捷欺近,将我攔腰一抱,放肆大膽地壓在了牆上:“梅兒,當年你離鄉入宮,說你向往宮中繁華的生活,說我給不了你母儀天下,可你困在宮裏并不快樂,十年了,可知我為了見你一面,可知我為了得到你,費了多大的力氣?”他眸中血紅,晶瑩有淚,堅毅道:“你今日就是砸死我,我也不會再放開你!”

淚水決堤而出,染花了俏麗的容妝。

當年我年紀雖小,但也知道抗旨逃婚不僅害人害己,還會害了全族家人,江山社稷。我說宮裏有全天下最好吃最好玩最好用的東西,所有人都要跪着叫我娘娘,就如戲裏演的那樣威風凜凜,我為何不進宮呢?

他追了我兩座山,最終日暮天暗,我看不清他的身影,只有滿眼的淚水淹沒了天地,鳳鸾馬車消失在遠方……

他不叫曉白斂,他原名陸紫夜,其父時任蘇州協領将軍,我與他門當戶對、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然而十二歲那年一道懿旨招我入宮,斬斷了我們的緣分。一年後,他父親涉嫌擁兵自重,被太皇太後革職查辦,含冤死在獄中……

他家道中落,此後不知經歷了多少辛酸困苦,一步步從衙役做上了知州捕頭,後來終于得到賞識進入中央……

我咬破了唇将這多年的委屈盡數化成了淚水,打罵道:“誰信你的話!說得比唱得還好聽!你到底費了多大力氣見到我?你天天醉卧酒肆,混跡青樓,黑白通吃,老少皆宜!宮外等着和你成親的男子女子手拉手都能繞皇城三圈,你還來找我做什麽?你快滾,快滾出去!”

猛然一個霸道的吻堵上了我的話,仿似積攢了多年的熾烈,燙烈灼人,不讓人喘息,将我滿腹辛酸吃幹抹盡,淚水抹平……

八 哀家被盜了

當晚,我被□□第一神捕曉白斂連人帶兵符盜走了……

若是能逃,我也一早就逃出宮了。可我不能……

我拳打腳踢掙紮道:“你改名換姓,孑然一身,頂多就是丢了官職!可我這一走,全家都要被連累遭殃!”

他肅然道:“說得我很不負責一般,梅兒的家人不就是我的家人麽?”

“你就是不負責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們逃不出去的!太皇太後會殺了我們的!”

他緊緊抱着我:“梅兒放心,近日京中的連環盜竊案還沒完呢。我們不是逃跑,而是被人盜了……”

我驚呆:“你,你是想将這些全都推到盜賊身上?”

他胸有成竹地點頭:“我已命人打點好一切,只要白虎兵符還在你這,太皇太後就不敢将你的家人怎樣。”

我:“……”

原來這一切都是他設的計,從他闖入行宮溫泉親我的那刻起,就計劃好了要帶我逃出宮去。這些天他賴在宮裏游手好閑,只為暗地裏記住各宮地形,打探到守衛交班時間。皇帝命他接近我探出兵符的下落,他卻私心裏不想将我唯一的保命符交出去……

一路暢通無阻至宮門,眼看就能逃出宮去,可一道明黃自城樓直飛而下攔在了我們面前……

皇帝似笑非笑道:“愛卿不乖哦,朕要你哄太後開心,你卻綁走太後,是幾個意思?”

他收起肅煞表情,嬉笑道:“微臣謹遵聖谕,赴湯蹈火在哄太後開心。”

皇帝将信将疑,轉而問我:“太後這樣子被他綁出宮去,開心麽?”

我心中一橫,決定賭上一賭,生平第一次給皇帝下跪道:“哀家記得皇帝有次問哀家是否想過另嫁他人,天子一言九鼎,哀家這會兒想了,還望皇帝成全。”

他不可思議,愣了半晌,又盯向曉白斂:“是不是朕錯過了什麽細節?你是怎麽搞定太後的?”

我:“……”

九驗貨or椒房香暖

三個月後,皇帝借用我的白虎兵符戰勝了太皇太後,而我得償所願另嫁他人……

紅燭高照,椒房香暖,那人一襲紅豔豔的喜袍說不出的豔魅英俊、性感逼人,他爬上哀家的大床,大膽放肆地又用色眯眯的眼神在我身上游走着:“寶貝兒,可知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

“啪!”我将枕頭砸在他的腦門上:“臭流氓!不許叫我寶貝兒!誰知道你還叫過多少女人!”

他笑容璀璨奪人失魂:“梅兒吃醋的模樣兒,真是撩人心癢。”他欺近,魔爪伸來:“除去巫山不是雲,這天下的女人,我只叫梅兒寶貝兒。”

我踢開他:“鬼才相信!不許叫!”

他有些猴急:“那叫什麽?娘子?媳婦?我的小心肝……”

噼裏啪啦……床上能砸他的全都砸了過去。

他十分苦惱:“為夫衣服都脫了,你不讓為夫上床?到底要叫什麽才答應?”

我莫名的醋意滾滾:“你睡了那麽多人的床,我不許你睡我的床!”

他似是明白了過來,一招霸王硬上弓制住了我:“我的心肝寶貝兒太後娘娘,雖然我睡過很多人的床,但我這身子沒讓人碰過一絲半點,不信,你來驗驗貨,絕對是處子之身。”

我:“……”

臭流氓!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又是一篇~~~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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