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求記住了,耿冠南送家庭醫生下樓,榮加純也跟着他一起出來,還帶上了耿天忠房間的門。
等事情都處理好了,榮加純說他要回房間換衣服。
以為榮加純應當上三樓,但對方卻徑直走向了二樓房間的耿冠南腳步頓住了,疑惑地睨着前面人的背影,問他,
“你不跟父親一個房間?”
“什麽?”正用帕子擦着濕頭發的榮加純沒聽清,停步轉身問他說了什麽。
“我說,你難道不是跟父親住一個房間?”
“啊,不是,”榮加純擦頭發的動作停了,将帕子從頭上扯下來,淩亂而柔軟的頭發卻遮蓋不住慢慢爬上臉的紅暈,他含糊道,
“董事長身體不好,我怕打擾他,所以住在二樓。”
說畢,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房間,“就在耿先生房間的旁邊。”
“這樣麽,”耿冠南從容不迫地靠近榮加純,眸中卻是若有所思,在對方因他壓迫行動作而擰起眉頭的瞬間,耿冠南忽然将榮加純按到牆上,力氣用得不大,但威脅意味兒十足,
“結了婚不改口,一直叫着‘董事長’,三番五次拒絕父親的親密接觸,又分房睡。榮加純,你說的報恩就是這麽報?或者我該問你,你和我父親結婚的真正目的是什麽?”
是我嗎?想利用我父親來接近我?
巧合越多,耿冠南越覺得對方動機不純,尤其是當腦海閃過方才車上的畫面時,耿冠南覺得榮加純左手搭的位置分明是有意為之。
他太懂得如何不着痕跡地勾引男人了,現在卻又裝得這般無辜。
耿冠南一米九幾的身高,身材又高大,一米八都還差點的榮加純被他用雙臂困住,就仿佛被小山壓住了的孩童,只能被迫承受對方的威勢。
但榮加純還是用那雙清清冷冷的眼睛對上耿冠南的,一字一頓道,“如果我說真的是為了報恩,耿先生會相信嗎?”
耿冠南盯着那雙黑黝黝的眸子,良久後稍稍同榮加純拉開些距離,好叫自榮加純身上散發出的,帶着點莫名香氣兒的味道能遠離他的鼻息,
“你說呢?”
“耿先生自然是不相信的,”榮加純自嘲一笑,他眨一眨眼,睫毛便跟着顫動幾下,“其實說實話,嫁給董事長,我真的是心甘情願的,為了報恩,也因為董事長他,對我很好,真的,我很感激他。如果硬要說我有什麽私心,我不否認,但耿先生請放心,我的這點私心對耿家一點影響也沒有。”
“是嗎?”耿冠南居高臨下地盯着榮加純的臉,從他的眼睛一直看到形狀漂亮的嘴唇。
談話談到這個地步着實沒有必要再繼續下去了,耿冠南放開了對榮加純的禁锢,冷聲道,
“你說的最好都是實話。”他一邊說,一邊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看人進了屋,榮加純才又将毛巾搭在了腦袋上,胡亂擦了幾下,然後也進了卧室。
其實耿冠南會這般懷疑他,也情有可原,畢竟只要稍微調查就能知道,榮家當家的是何芸,而何芸非常不喜歡他這個“小三”的兒子。
所以他這個經常受冷落的私生子會為了解救榮家公司的危機甘心獻身就着實叫人生疑。
說到心裏的那點小私心,榮加純也想向耿冠南解釋,可是那樣背德的龌龊事,又叫他怎樣向自己的繼子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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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吃晚飯的時間,耿天忠醒了,見自己一場病把小妻子和兒子都給驚動了,心裏過意不去,他這次病發得急,估計跟入夏天氣突然變熱有關系。
榮加純仔細叮囑過家裏的廚師,讓把晚飯做得清淡些,三人又在一張餐桌上用餐,飯前耿冠南宣布了一個消息,說他以後會常回鳳凰岸這邊住,理由沒說,但榮加純知道他這是想多陪陪耿天忠。
耿冠南這人雖然強勢又難以接近,孝心真是沒話說,雖然這兩父子都是不愛表達對感情的人,但光是他們之間這種默默體貼和相互關心的氛圍都讓吃着消暑粥的榮加純覺得舒服又真切。
這樣的感情,真是他羨慕不來的。
耿冠南說要常回鳳凰岸住,耿天忠自然高興,因為發病而蒼白臉色也帶上些笑意,吃完飯後還特地囑咐了傭人以後買菜多買點耿冠南喜歡吃的。
吃完了飯,耿冠南去書房處理中午推掉的工作,榮加純則陪着老爺子在花園裏散步消食,一邊還講着夏日防中暑的小知識,那只肥呼呼的折耳貓也亦步亦趨地跟在榮加純腳邊,時不時蹭蹭榮加純的褲腿,喵喵叫幾聲撒嬌。
等耿冠南這邊兒的正事做完了,已經是晚上八點,耿冠南從椅子上起身,揉揉有些僵硬的肩,透過書房的窗戶,他瞧見了後院的泳池,想起有些日子沒游泳了,正好可以去游兩回放松放松。開了書房門出去,從二樓的廊上望下去,發現耿天忠和榮加純正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但兩人的注意力顯然不在電視上,榮加純手裏拿着個平板,勻稱修長的食指在平板屏幕上比比劃劃,嘴裏還說着些什麽,耿天忠在一旁聽得認真 ,像個向老師讨教知識的乖學生。
耿冠南下樓,沙發上的兩人聽見聲響,紛紛回頭看他。
“工作都做完了?”耿天忠問他。
“做完了,下來放松放松。”耿冠南卻好奇地湊近沙發上的兩人,眼睛探過去看平板,“你們在幹什麽?”
榮加純把平板向耿冠南的方向遞過去幾分,解釋,
“董事長說他想玩切水果,讓我教教他。”
耿冠南擡眼去瞧,屏幕的畫面果然定在了一刀切破西瓜的場景。
原來在玩水果忍者。
耿天忠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他在兒子一直都是嚴父形象,覺得讓耿冠南發現他玩這麽幼稚的游戲臉上有些挂不住,擡手敲敲榮加純的額頭,力氣用得很輕,明眼人都能看出耿天忠對榮加純的喜歡和寵溺,
“給他解釋這麽多幹什麽!”
耿冠南像是能讀懂父親內心的心思,直起身,不再繼續打擾這二人研究游戲,只道,
“坐太久了脖子疼,我去後院游個泳,放松放松。”
“去吧,”變成對耿冠南說話,耿天忠的語氣就有些硬硬的,話硬可內容軟,“下水前,多熱熱身。”
“知道了。”耿冠南嘴邊含着笑意,一邊出門,一邊将脫下來的西裝搭在肩上。
這一游就是一個小時,來來回回游了好幾趟,游泳對體力的消耗大,據說是最減肥瘦脂的運動。運動完後,耿冠南有些脫力,畢竟工作那麽久後又進行如此激烈的運動,全身的肌肉有短暫性的酸軟,他随意披了件浴袍躺在泳池邊兒上的椅子上休息,夜晚帶走白日的悶熱,涼風送爽,惬意夠了,耿冠南戴好放在一旁的手表,準備回房間睡覺。
耿天忠身體不好,自從查出患有高血壓性心髒病之後,嚴格作息,規律飲食,晚上九點準時上床睡覺。
耿冠南一邊走一邊撩開袖子看表,已經九點半了,耿天忠肯定睡了。
泳池和別墅是連着的,但中間有道指紋門,耿冠南解了鎖,從別墅側門進了客廳,客廳裏不知是誰留了盞昏黃的燈,想必是知道他還沒進屋,昏黃的燈光打在家具上,在夜裏顯出一種溫暖而暧昧的氣息來。
沒有火的壁爐旁,那只蘇格蘭折耳貓卷着肥團團的身體乖乖在窩裏睡覺,旁邊的食碟兒裏堆着貓食兒。
耿冠南記得父親從他很小的時候就開始養折耳貓了,這已經是第七只,名字叫囡囡。
游了半天泳,耿冠南有些餓,想去廚房拿點東西吃,剛走進廚房就聽見了聲音,他輕手輕腳地接近,然後猛然打開廚房的門,
“誰在裏面。”
轟然聲響吓得廚房裏的人一哆嗦,尖叫幾乎就要脫口而出,中途又被強咽着回去了。
冰箱上半截門開着,遮住了此人的上半身,下面一雙腿兒卻露着,耿冠南由腿識人,猜到了是榮加純,果然就見那人手扒着冰箱的門,探出頭來瞧他。
“耿先生。”
榮加純嘴裏正叼着一袋牛奶,沒有吸管兒,直接用嘴撕破袋子口吸的那種,吮着牛奶的嘴含糊不清地發聲兒,想是覺得這樣不太禮貌,榮加純改用手拿住奶袋兒,“耿先生游完泳了嗎?”沒等耿冠南接話,榮加純又主動解釋自己的情況,“我剛才有點口渴,房裏沒水了,下來拿袋牛奶。”
青年的聲音細細軟軟,沒了平日說話的那股子清冷勁兒,在夜裏聽來,有種含着鼻音呢喃的錯覺,顯然是他刻意把聲音放低了。
耿冠南聽得心裏有些癢,可是面上依舊沒什麽表情,或許不太習慣榮加純壓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