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給成精的包子一點活路

易北實在忍不住要吐槽:“這是什麽傻逼設定?魔族的設定不是陰險狡詐背信棄義嗎?為什麽答應了魔族的就一定要做到?”

包子小小聲說話,怕被那個所謂的桃花仙聽到:“……包包也不知道呀,反正魔族的設定就是這樣的,大哥你答應了他,你走不掉了。”

易北才不信這個傻逼設定,如果說這麽多年易北的人生教會了他什麽,其中一條肯定是,世間萬事在塵埃落定之前都沒有絕對的定論。何況,身為魔後在魔族還不能為所欲為,要那個二傻子魔尊還有何用!

村外的二傻子:“……”總感覺老婆在念我,老婆一定是想我了,也對,分開快一個小時了呢,老婆一定想我想得不可自拔了嘿嘿嘿,真的是很纏人呀嘻嘻嘻,真是讓魔受不了受不了呀。

易北只是念了夜玄一下,就想起那些孩子說的,之前的外人都加入了村子成了幸福的好人,又往前走了幾步。

桃花仙似男似女的聲音再度響起:“契約已經成了,無事不必打擾,出去吧。”

滿目盡是開得濃烈的桃花,一簇簇的花朵就連黑黢黢的枝幹都要掩飾了,前後左右根本辨不清方向,易北覺得自己是在桃花的花瓣池裏艱難穿行,花瓣從領口袖口鑽進衣服裏,壓得黏糊糊的十分難受,即便是美好的事物,太多了也是負擔,桃花雖然開得美麗,可擠得讓人透不過氣也讓人厭煩。易北趟着花瓣池,撥着花枝走了幾步,就覺得快要窒息了。可是,這個地方一定是最有可能接近魔物,也是魔物最有可能藏匿處理中心的工作人員的地方,易北一定要盡量在這裏找到那個能夠讓魔物長長久久地留在人間的最關鍵的人的真實身份。

易北雙手推開堵着口鼻的花枝,大聲道:“不,我後悔了,我要解除契約。”

腳底的地面震蕩,易北雙腳一沉,原本只是踩上去會沒過鞋面的松軟花瓣瞬間淹沒了腳腕,雖然看不到腳下的情況,但易北覺得像是有兩條粗砺的繩子緊緊纏住了自己的雙腳,桃花仙尖利的聲音像是放大了一百倍的指甲劃過黑板的聲音,立刻就讓易北條件反射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桃花仙咆哮的聲音震落滿頭的桃花,在這個因為頭頂的光太亮無法分辨是山洞還是峽谷的地方久久回響:“不過是一個沒有任何能力的人類,你敢戲弄我!”

易北試着擡腳,只能感覺到纏着雙腳的繩子收的更緊,不僅無法移動分毫,反而越陷越深。獨自面對看不見的敵人,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沉入到未知的地方,四周只有花花花,粉紅色的花糊成一團粉紅色的顏料滲入了眼睛,看不見任何的出口和其他的顏色,耳邊一遍又一遍的聽到的是指甲劃過黑板的咆哮聲,易北第一次真切的意識到,自己只是一個對這個世界毫無了解的普通人類,他之所以能夠站在這裏,能夠如此坦然無所畏懼,能夠清楚的思考冷靜的分析,原因只不過是他有一個很愛自己的丈夫而已。

因為有這個丈夫的存在,易北甚至在身處此種境地內心不可自抑地生發出對死亡的恐懼的同時,又不知從哪冒出了勇氣,在易北的人生經歷中,他從小到大見過的所有風浪都會讓他恐懼,但唯有恐懼能夠讓他認識到自己前進的方向,他從不畏懼恐懼,反而十分享受,人的身體在面對恐懼的時候,大腦會瞬間産生自我保護的意識,分泌更多的腎上腺素,使大腦反應速度急劇增加,甚至爆發出自己平日裏難以想象的肌肉力量,這就是人類自己給自己的鼓勵和資本,小易總想不通,身體已經如此給力,人類自己為什麽要辜負自己?所謂勇氣,也只不過是對身體的一種心理配合,如此簡單,何難之有。

易北在瑟瑟發抖的包子拼命拽自己衣領的同時,繼續挑釁這個至今沒有露面的魔物:“你又是什麽東西,以為自己可以約束的了我!”

魔物發出震天的怒吼,看不到盡頭的桃花林中穿過無數道無形的風,刮亂了一世界的迷紅,易北身邊花枝狂顫,重重的打在了易北的身上。

易北猝不及防被打了一下,根本無處可躲,他的小腿已經幾乎淹沒進了花瓣池中,甚至感覺到了腳底腐爛黏膩的花泥順着鞋和褲子浸泡着皮膚。可易北雖然不了解魔族,卻了解欺軟怕硬的人類。這種人畏懼于強者,在能夠決定自己生死命運的人面前一個屁也不敢放,卻把那股子因為自己的懦弱而積攢下來的郁結轉化為怒火,發洩到比自己弱小的人身上,這樣的人永遠無法容忍他們認為弱小的人的反抗,越是弱小,反抗越是激烈,他們就越生氣,越憎惡,因為他們永遠不會反抗,所以也容不得弱者的反抗。他們不敢的事,你如此弱小,憑什麽敢!

易北用雙臂護着臉,雙眸冷靜的觀察四周的桃花,骨子裏那股子高貴優雅的少爺氣質毫無隐藏,雖然身子已經落入了腐爛的花泥,聲音卻冷冰冰透着居高臨下的傲慢:“你不過是個垃圾,連在我面前露面的資格都沒有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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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枝瘋狂的甩動着抽向易北,易北下意識的低頭護臉,卻并沒有等到想象中的疼痛。雖然後背剛剛被抽的一下對細皮嫩肉的小少爺來說已經痛到要罵娘,可并沒有新傷也算不錯。易北愣了一瞬便擡起頭驚喜的看向身前。

可是面前并沒有想象中的那個人,只有一道密不透風的花牆。

奶黃包抽搭搭的小聲哭:“大哥,真的要同歸于盡哇?”你大哥還是你大哥,對自己都這麽狠,是個狼人!包包只想安安靜靜抱大腿,為什麽要受這樣的苦哇!

易北才意識到,這道花牆并不是隔壁劇組串場的特效,而是奶黃包支起的屏障阻擋着圍攻的桃花而形成。

撿了這只包子回來,易北從沒指望他有什麽大作用,身材瓶蓋大小,聲音奶聲奶氣,性格圓滑谄媚,做事膽小如鼠,易北只不過覺得,養這麽一只寵物也不錯吧,畢竟他自己在外面,應該是到處被人追捕活不下去的樣子。

所以意識到包子雖然吓得不敢大聲說話,非但不離不棄,反而在用自己的力量幫助自己時,易北下定了決心。

以後再也不吃奶黃包了!

給成精的包子一點活路吧!

易北伸出手,輕輕點了點奶黃包發抖的小腦袋,低聲笑了:“垃圾魔物,連只包子都不如!”

奶黃包:“!!!”大哥大哥,ball ball you,閉嘴,閉嘴成不?!

天邊似乎傳來一陣巨響,易北身邊被不斷翻滾的桃花包裹,看不清外面的情況,但是片刻之後,桃花如幻覺般眨眼間消散,面前哪還有什麽燦爛桃林人間芳菲,只有黑暗,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而在這黑暗中,震耳的轟鳴似滾滾的泥石流由遠及近,以極快的速度砰地撞上了包子的屏障。

易北連同包子被這狠狠一撞撞飛出去,在空中重重碰到幾塊冷硬的石頭,也不知是不是骨頭斷了,易北落到地上結束慣性的翻滾時,全身的感覺居然不是痛,而是麻,全身發麻,腦子甚至黑屏了。

包子的小翅膀緊緊抓着易北的衣領,小聲哭了一句:“大哥!”

這一聲哭喚醒了易北的意識,即便是一瞬間的沖撞,可已經足以易北在魔物撞上包子的屏障時,利用兩者撞擊時不知緣何而起的微弱的白光确認,對方有一張人臉。

泥石流的轟隆聲再次響起,包子跳到易北胸前,全身發出微弱的奶白色的光芒,支起了第二次的屏障,也照亮了魔物的臉。

易北對着那長着人臉的泥石流微微一笑,笑容高傲而驚豔,甚至讓魔物産生了瞬間的躊躇。

易北一只手捂住胸前的包子,用盡全身的力氣喊出了那個一直在舌尖上翻覆的名字,那名字是古老不為人知的魔咒,跨過時空的曠野,回歸其創始的本源,為主人開辟通達的路徑,響應信徒的召喚。

風聲太盛,魔物只來得及聽到易北的喊聲,毫無思考的時間,它一路撞破包子弱小的屏障,直抵易北的胸前。

這個弱小的,毫無本領的人類,憑什麽敢來辱罵它!人類,就該恭恭順順,安靜聽話,可這個連除魔師都不是的人類,怎麽敢……

“怎麽敢……”魔物用盡了全力的一撞卻戛然而止,它甚至沒有被反彈出去,而是更為詭異的感覺到一只手掐着自己的脖子慢慢收緊,即便身為魔物,也感覺到耳邊那低聲的輕語是惡魔的催命符,魔物回過神來,看到那個明明就要死在自己手下的弱小的人類面前站着一個黑影。

即便在一片黑暗中,那黑影卻似乎比黑暗更濃重,黑暗勾勒出他的輪廓,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一雙猩紅的眼睛。

“憑你也敢……”那黑影蹲下身,抱起易北,撿起包子,甚至輕慢的只留給魔物一個背影。

可魔物脖子上的束縛越來越緊,越來越緊,它不能變形逃走,不能窒息昏迷,只能像最脆弱的人類一般,清楚的感覺到骨頭斷裂,脖子變形而不死。

“我賜你不死,”那個背影再度轉過身來,猩紅的眼睛中流淌着煉獄紅火,“我賜你,此刻永恒。”

作者有話要說:

哇,我看到我有幾個一直陪在我身邊的小可愛,雖然我這麽懶大家也一直支持我,謝謝謝謝,真的很謝謝哇,我一定要嚴肅的排個雷,告訴各位一個悲慘的事實,以魔尊的沙雕,要實現統治三界的夢想什麽的,有點懸,十分懸,懸之又懸,允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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