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綠菊

雖然太監依舊命賤如草,但是總歸比以前好得多。

為此元宵格外珍惜,辦差的時候盡心竭力的。

“是北邊進貢的皮子送去了內事省不少呢,不知道到時候會不會賞賜下來。”紫蕊道。

沈初柳想了想去年可沒她的。

不過去年送來的也不多就是了。

結果到鄰二,就分下來了。

皇上做主賞賜的,當然頭一份是兩宮太後和皇後。

再有就是二皇子和大公主。

下頭的嫔妃裏,意妃得了幾塊白狐皮。康充儀,怡充媛,寧婕妤,沈才人,麗儀,陸儀,還有剛産聊溫儀,都櫻倒是往年都有馮淑妃的,今年竟是沒了。

可見皇上還是惱了她了。

這些個珍惜的賞賜,也就是個風向标。

誰有,誰沒有,也是明這段時間裏,誰有寵,誰無寵。

這一回,撇開剛産的溫儀,和素來只有賞賜沒有寵愛的康充儀不算。畢竟這兩個都是因為皇嗣的緣故。一個是産,一個是喪子。香火情罷了。

其他人,就是此時宮裏的熱竈。

有這些個皮子打底,下面人就該知道個先與後。

兩位有皇嗣的娘娘自然是不必,沒有皮子也沒人敢慢待了,尤其是馮淑妃還是馮太後的侄女兒。

可其他人,那就不得不退避三舍了。

如今這宮裏頭,最得寵的就是意妃,怡充媛,寧婕妤,沈才人和麗儀陸儀了。

前頭三位是屹立不倒,後頭三位是後來居上。

不過這前三位裏,如今怡充媛伺候的最少,後三位裏嘛,陸儀是借着皇後的光。

不管在旁人眼裏如何,這事在沈初柳眼裏,那就是她正經走上歷史舞臺了。

至于能在這個舞臺上走多久,走的好不好,就是另一回事了。

“元宵啊,你去,後頭折幾朵開的好的金絲菊。送去太極宮,就我送給皇上賞玩的。”沈初柳道。

既然走上撩寵的路子,就得有個樣子。

沒得其他人都知道争寵,自己太過不同了,皇上看着就不太好看了。

太極宮中,忙完聊齊怿修看到了那金絲菊花:“沈才人送的?”

初四賠笑:“正是呢,奴才想着,這似乎是頭一回?”

“嗯,是頭一回。”齊怿修碰了一下那花兒:“叫人送兩盆綠菊花去給她。”

頓了頓又道:“晚上叫她來吧。”

“是。”初四應了。

翠雲軒裏,見着開的正好的綠菊花沈初柳就壞笑起來。得了晚上侍寝的消息,她都沒這麽壞笑。

“找一身跟着花兒相襯的衣裳跟首飾。”

紫蕊一愣:“才人?您這是……這可是皇上賞賜的啊!”

“嗯。”沈初柳眨眼:“快去吧。”

紫蕊還是去了,萬分的不情願。

最後,沈初柳穿了一身淺粉色的襦裙,裙擺繡着的也是菊花紋路。

寄梅給她梳了個簡單又好看的發髻,一邊是一根赤金鑲嵌珍珠的簪子,那簪子上紋路清晰漂亮,珍珠雪白渾圓,看着就珍貴。

另一邊赫然就簪着一朵開的正好的綠菊花。

倒也相得益彰,十分清麗。

耳際碎珍珠做成的花朵也十分好看,穿上了比襦裙略深一點的粉色襖子,又戴上一個赤金珍珠的項圈:“這便走吧。”

她也不等鳳栾春恩車了,徑自走着去太極宮。

太極宮裏,聽沈才人已經來了,初四心這還挺着急的麽?

結果一見了人,就有點發愣。

齊怿修見了人,也有點沒摸着這個套路:“愛妃這花……”

“皇上安,多謝皇上賞賜的花,好看極了呢。”沈初柳輕輕摸了摸頭上的花兒:“這菊花顏色多,可唯有紫色和綠色戴着好看。皇上真是對臣妾好呢。”

齊怿修……

我賞你花是叫你看的。

從沒有一個嫔妃敢把他賞賜的花直接剪了戴頭上。

不過還是那句話,沈才人很會打扮,确實合适,漂亮。

齊怿修還是問了一句:“就這麽剪了?”

“有花堪折直須折嘛。”沈初柳笑着:“皇上賞賜的東西,自然是要瞧見價值。皇上昨兒賞賜的皮子也是,臣妾已經送去了司服局,定是要做的好看的。”

“好一句有花堪折直須折。”齊怿修笑着拉她過來:“愛妃倒是豪氣。”

“不過,愛妃可聽聞菊花乃是寓意高潔,倒是少見你這樣的。”齊怿修将人抱在懷鄭“皇上是‘寧肯抱香枝上老,不随黃葉舞秋風’還是‘寧肯抱香枝頭死,何曾吹落北風織?”沈初柳歪頭:“雖詩詞極好,可花不就是花兒?今日臣妾将它戴在頭上,皇上瞧見了好看,那這花就開的值得。已經栽進了花盆裏的花,要什麽寧死不屈?除非皇上覺得臣妾配不上這花。”

齊怿修不知想到了什麽,捏了捏她的臉:“愛妃花容月貌,自然配得上。極美。”

沈初柳就笑:“那這花就開的值得。皇上的賞賜,臣妾喜歡的緊。”

“愛妃生就巧嘴。”齊怿修輕輕撫摸她的唇瓣,低頭親了親:“雖委實是詭辯,倒也詭辯的有意思。朕很喜歡。”

沈初柳臉頰紅紅,回抱齊怿修。

您喜歡我就滿意了。

大約是沈初柳确實取悅了齊怿修,這一夜的皇帝十分的激情。

早上時候沈初柳睜眼已經是很晚了,請安是絕對來不及的。

她也不矯情,素來規矩,少規矩一也就那麽回事。

聽齊怿修已經去忙了,她就穿戴好回去了。

“才人,您餓了吧,用早膳吧。”紫珠安排了遲來的早膳。

沈初柳一邊吃一邊問:“沒什麽事吧?”

“沒有,姚寶林回來的時候跟奴婢們了,早上倒是麗儀了幾句酸話,不過被謹妃頂回去了。皇後娘娘是太極宮的人去給你請假了。你頭回這樣,想來也不礙事的。”

沈初柳吃了一口涼拌藕丁:“人麽,活着無非就是笑話笑話旁人,也叫旁人笑話笑話。總不好一向只笑話旁人。得寵,就得有得寵的樣子。太精明了,反倒不能獨善其身。”

她邀寵就是為了這個,不過這沒去請安麽,倒也不是故意的。

順帶手了,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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