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很傷心

裴丞的傷心來的快去的也快,等他的情緒開始好轉之後,他才乖乖的跟着江凜之回去。可兩人剛剛一前一後的走進院子,還沒來的進進屋坐下,就看到家仆一路小跑着過來報信,家仆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喘着粗氣說:“二少爺,二姑爺,老爺夫人在前廳擺上了家宴,現在正在等着兩位。”

裴丞完全沒有想要吃飯的心思,但一聽到家仆說父母已經在前廳等着了,微微一皺眉,連思考也不需要,直接說:“是不是大哥回來了。”

家仆怔住,然後才小心翼翼的看着裴丞的臉色,見他臉上沒什麽變化,才小聲地說:“是的,大少爺剛帶着大少夫人從外面回來。夫人已經派奴才來催了一次,二少爺您這是……”裴丞看了一眼江凜之,後者也在看着他。

裴丞老臉一紅,他剛剛一怒之下跑到竹林只是想自己一個人躲着宣洩一下多餘的情緒,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江凜之居然也會跟着自己到竹林。

想到這裏,裴丞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為什麽江凜之會知道自己去了竹林?

裴丞茫然的看着江凜之,還沒等他想清楚這一點,他就聽到江凜之說:“好,待會就過去。”

家仆應該是有些害怕江凜之的,聽到江凜之這樣說之後,完全沒有提出反對意見,他忙不得的說:“既然如此,那奴才就先回去跟夫人說一聲了。”

裴丞還怔怔的站在原地,眼神發飄,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直到手心一熱,裴丞才回過神,他垂下眼眸,一眨也不眨的看着跟江凜之緊握在一起的手不知道為什麽,一直以為自己是沒辦法接受跟男人在一起的裴丞,在現在這個時候,突然産生一種就這樣跟江凜之走到老也不錯的念頭。

江言知應該是聽到院裏響起的聲音了,他連鞋子也沒,直接光着腳,一路小跑着跑出來,然後伸出手,牢牢地抱着裴丞的腿,仰着頭,一眨不眨的看着裴丞,說:“爹爹,你去哪了。”

裴丞條件反射的甩開江凜之的手,他像是僞裝一般,裝作什麽也沒發生,蹲下來,将江言知抱起來,板着臉斥責,“天這麽冷,怎麽不穿鞋子就跑出來。”

東來火急火燎的從屋內跑出來,手上還拿着江言知的鞋子,他看到裴丞跟江凜之的時候,腳步一頓,忙低着頭,一副生怕被責罵的模樣,東來邁着小碎步跑過來,說:“夫人,這是言知少爺的鞋子。”

江言知應該也是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也不敢再說什麽,乖乖的讓裴丞抱着自己走到椅子上,然後看着東來幫自己穿鞋。

裴丞幫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因為心不在焉,所以他也不知道這茶水到底是不是涼了,直接端起來就要喝。

江凜之伸手攔着裴丞的動作,他迎上裴丞不解的看過來的視線,一邊搶過他的茶杯,一邊淡淡道:“茶水涼了。”

東來幫江言知穿好鞋子之後,剛忙從地上爬起來,說:“奴才這就去泡一壺新的茶水。”說完,東來剛忙将擺在桌子上的茶壺拿起來,轉身就跑出去,一副生怕江凜之會生氣的模樣。

裴丞有些尴尬的幹咳一聲,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今天的江凜之似乎是怪怪的。

江言知仰着頭,看了看走神的裴丞,又看了看還是一臉冷淡的江凜之,然後走上去,小心翼翼的靠在裴丞的身邊。

江凜之不冷不熱的看了一眼江言知的動作,他一直覺得江言知實在是太粘着裴丞了,現在這種感覺更是越來越明顯。

裴丞的想法跟江凜之不謀而合,他在想着該怎麽試圖改變江言知粘人的小毛病。

江家西苑。

秋衣引領着一位穿着灰色道服的道士走進院子,然後将屋內的下人都呵退。

家仆們小心翼翼的離開屋內。

老夫人掀開珠簾,走出來,說:“朱道長。”

穿着灰色道服的朱道長臉上并無被懈怠的不滿,他拿着拂塵一揮手,說:“江夫人,許久不見。”

老夫人坐在椅子上,說:“秋衣,你出去端壺茶水進來,記得要用今天接的露水煮茶。”朱道長微微一笑,“難得老夫人還能記得住貧道的飲茶習慣。”

老夫人一向對朱道長還是蠻敬重的,畢竟當年若不是朱道長,或許她早就被趕出江家了,所以聽到朱道長說這句話的時候,連忙站起來,說:“道長嚴重了,這些年來若不是有道長的協助,我也不……”

朱道長伸出手指,輕輕的一點,說:“夫人不必多說。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好了,再記挂在心上只會庸人自擾。”

老夫人心下一驚,然後看向還待在屋內沒出去的秋衣,臉色徹底的拉下來,她冷冷的說:“秋衣,我剛剛跟你說的話你是不是沒聽到!”

秋衣之前一直聽着老夫人念叨朱道長,心裏早就對這個朱道長萬分的好奇,現在好不容易看到朱道長了,自然是不願意這麽快就離開,但她見老夫人那張臉快要拉下來了,吓得手一抖,趕忙轉身跑出去泡茶,生怕自己被送到洗衣服去。

“是。”秋衣趕忙離開屋內。

等秋衣離開之後,老夫人才不好意思的對着朱道長說:“現在這些丫環婆子都是欺我年老了,說什麽都不聽話,這若是當年,我哪裏還會留他們到現在。”

朱道長坐在椅子上,說:“以前是以前,夫人莫要再提起以前了。這做人還是要不斷的向前看才對。”

老夫人忙不疊的點頭,她猶豫道:“我在信中跟道長的事情,道長考慮的怎麽樣了。”朱道長淡淡道:“那人的生辰八字沒什麽問題,但……如果夫人真的不願意繼續在這裏看到他,這生辰八字就是有問題的。”

老夫人坐下來,說:“我不太懂道長此話是何意。”

“我前些日子算了一卦,此人的生辰八字跟江家的風水并不沖突。但若是真的從他回來開始,江家就一直在走黴運的話,那多少也是跟他有點關系的。”朱道長耐心的解釋道,“而且夫人還在信中說了,那人之前一直住在偏院,近些日子才回來了,所以我猜測,他這心中對您,對這江家估計都有點怨恨。”

“那道長這話的意思就是,江家這段時間的不對勁,也有一點原因是關于他的回來?”老夫人得到朱道長的肯定之後,臉上一黑,“我就知道那個裴丞跟我們江家的風水不合。但是他剛從偏院回來,若是現在就急着把人趕走,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朱道長對江家這些年的事情也略有耳聞,說:“那人叫裴丞?這名字倒是不錯,就是不知道心思會不會如此歹毒。”

語氣停頓了一下,朱道長繼續道:“若是夫人真的要将人趕出去,還不想在這華城落下話柄,這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有點麻煩罷了。”

老夫人眼睛一亮,她以為朱道長要在裴丞的生辰八字上做手腳,說:“那道長的意思是,我們還是能在裴丞的生辰八字上面落手腳?”

朱道長連忙擺手,說:“這不可,不可。這人的生辰八字是一生下來就注定好的,就算我願意幫夫人在衆人面前撒謊,但只要稍微懂一些風水的道士一算就知道了,所以這個謊言是萬萬不能撒的。”

老夫人的臉上有些失望,“既然這樣不成,那道長的意思是說?”

朱道長微微一笑,“夫人只有兩子,一子從商一子從官。這江家的未來勢必是長子的,夫人的三子又走了官路,所以……這名不正言不順的二子,應該也是早就存着想要離開的心思了吧。”

老夫人皺着眉,心動了,但卻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可若是他們根本就不想離開嗎呢?”

“夫人大可先試一試,若不成,貧道大可幫上一忙。”朱道長微笑着看老夫人,眼裏滿是勢在必得的自信。

在朱道長看來,只要給了一個機會江二爺,江二爺就絕對不可能繼續留在這裏。

老夫人低着頭想事情,她真的心動了,畢竟她現在不僅僅想為江大爺未來能繼承的家業着想,她還想着到底該怎麽搞垮江二爺。

雖然說江二爺這些年來一直住在東院,并不怎麽出來礙她的眼,但老夫人只要一想到自己要跟那麽惡心的一個人同住一個屋檐下就忍不住想惡心。

所以她自然會因為朱道長提出來的話心動。

“過兩日等他們從裴家回來了,我會找他們談一談的。”老夫人篤定道。

朱道長欣慰的點點頭。

剛巧,秋衣端着一壺新的茶水進來。

朱道長端起熱茶,輕輕的吹起熱氣,然後輕抿一口,臉上滿是陶醉。

秋衣看着朱道長臉上陶醉的神色,不免嘴角一扯。

還真是個沒見過世面的,也不知道老夫人到底為什麽會信他,嗤。

朱道長猛地睜開眼睛,将秋衣臉上的不屑全部掃入眼底。

秋衣慌慌張張的低着頭,生怕朱道長會跟老夫人告狀。

朱道長冷笑一聲,沒說什麽,但卻在心底記了她一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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